楚雲開心地走了,身後的風雨他不用管了。現在他要去找一個安身之處,而有錢在手,買一個宅子就好了。不過既然是買,那爲什麼不選個好地方呢?
楚雲覺的,郡主府邊上就不錯。
於是,這一大隊人馬又來到了北城。
郡主府隔壁只是一戶普通人家,戶主葉笛,在北街開了個小店鋪,家境倒也殷實,宅子雖然比不上隔壁,卻也算得上不錯了,葉笛早上用過了早點,也沒有什麼事做,店鋪自有人打理,便坐在院子裡面看看天邊的雲,院中的樹,妻子陪伴身側,小兒嬉笑身前,哇,美滋滋……
然而,當幾個眼睛烏黑,一臉凶神惡煞的人拿着刀闖進院子來的時候,葉笛的心態那一瞬間就崩掉了。
咳咳,本來楚雲還算是俊俏風流公子哥,但是配上一雙熊貓眼,那也變成了能嚇到人的外貌了。、
“你這個宅子,我要了。”
楚雲一副強佔民居的樣子,葉笛頓時嚇尿了,果然是碰上土匪了吧!但是這光天化日之下,京城重地居然有土匪!官府真是太沒用了!
可是,這葉笛也不敢反抗啊,那幾個人刀雖然沒有出鞘,可一看就知道不會是擺設。妻兒此時也嚇蒙了,害怕地躲在葉笛身後,不敢說話,爲保一家平安,葉笛決定忍了,先平安離開再說。
“這是地契,簽了字就可以放我們離開了吧?”
葉笛弱弱地問道,楚雲瞅了他一眼,斷然地道:“這怎麼行?”
葉笛一聽不禁兩眼發暈,難道今日天降橫禍,註定命喪於此?
“我還沒有給錢你就急着走幹嘛?”
楚雲一臉奇怪地看着葉笛,這個人是不是傻?
他完全忽視了自家護衛腰上還彆着刀呢!
“給你五百兩,那些傢俱什麼的都留下吧,我也懶得去置辦了,你收拾好東西就趕緊搬走,我有事先走了。”
葉笛:“……”
揣着手裡的銀票,葉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碰到傻子了,這院子加上這地契,也不過是一百五十兩的價值,那些傢俱什麼的,能值幾個錢?所以,他這是資產忽然翻倍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他得好好消化一下,不對,得趕緊搬走,萬一那傻子回過味來反悔了就遲了。
楚雲可不知道自己的豪爽被人當成傻子了,他其實只是懶得跟人爲了一點小錢扯皮而已,有錢了還不任性,錢留着有什麼用。楚雲甚至都不擔心這人賴賬,給了錢就直接帶着人來到了暗影的衛所,暗影的衛所和郡主府是一街之隔,和楚雲的新宅子自然也是一樣的。
楚雲的護衛沒有跟着一起來,而是去置辦一些生活必需品了,楚雲是真的打算在這裡好好住下了,傢俱可以用葉笛剩下的,但生活用品比如牀褥盆子什麼的,都不能用別人的,這個有綠衣帶隊進行採購,楚雲單獨一人面見宋連。
和宋連再見,楚雲覺得他沒有什麼變化,宋連仍然是壯年,所以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不夠明顯,不像楚雲,長高了五十釐米,宋連確認他的身份之後,第一句話就是感嘆楚雲長高了……
這種家長見到許久不見的小孩子一樣的即視感,楚雲不禁也覺得很暖心。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些年宋連對他的關照和恩情,楚雲是記在心裡的,雖然,他也受到了暗影的監控,但這是因爲他的職務很特殊,受到監控也是必然的。
楚雲就是這樣記恩不願記仇的性格,當然,該記仇的時候楚雲也不會心軟。
“宋叔多年不見,依然光彩依舊啊!”
“託你的福,聖上對暗影越發看重了,權柄越大,掣肘越大,你以後也要謹言慎行纔是,和兄弟吵架,固然佔了理,在他人眼裡,你也落不得好名聲啊!”
宋連像是說家常話一樣對楚雲勸誡着,楚雲也自恭謹地道:“謝宋叔教誨。”
宋連這番話,信息量有點大,楚雲智商在線,自然是通通get到了,宋連不是說他不該和楚鈺反目,而是在告訴他,你前一腳和楚鈺之間發生了什麼,他隨後就知道了,這裡面透露的信息,不必明說,也不能明說。
楚雲是早就有所預料的,無需宋連提醒,但宋連願意提點,楚雲還是記得他的情。但楚雲來拜訪宋連,打的是謝謝他派人護衛他的名義,實際上是想來打探一些事情。
他這些年在邊關作爲一號密探,身邊都是暗影的人,楚雲自當老老實實,不敢有絲毫可能引起皇帝懷疑的舉動,自從和武蘊兒失去聯繫之後,楚雲非常艱難地在監視之外培育出了幾個心腹,將他們派到了京城,可是,國公府發生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
但宋連,肯定是什麼事情都會知道的,如果不知道,他就該撤職了。
“武老國公啊,在四年前他就過世了,這其中的細節,皇上已經下令不得言傳,所以,宋叔勸你,不要過問這些了,你惹不起的。”
宋連說得很嚴肅,也正是因爲這房間只有他和楚雲二人,他纔會提點一二,否則,他什麼都不會說。楚雲卻被他這稍微透露出來的消息給弄懵逼了。
武國公死了?那昨天不願意見他的,是新的武國公,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麼他庶子的身份會被嫌棄了。
可是,武國公身體那麼硬朗,和楚雲定下了七年之約,怎麼四年前就死了呢?染上重病?
不可能,如果是染病身亡,皇帝也沒有必要禁止言傳,所以,武國公的死必有蹊蹺,有些人知道,但不讓更多人知道,這個有些人,皇帝是佔了一個的,以楚雲現在的處境,根本沒有辦法去調查。雖然心神有些不寧,楚雲還是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那武蘊兒爲什麼會搬到你們衛所對面?”
“武蘊兒?你說的是安平郡主?”
宋連看着楚雲的眼神有些詭異了,又補充道:“你居然知道安平郡主的閨名,看來,你和安平郡主關係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