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許南微笑:“若我未曾記錯,之前似乎何陳二府正在議親。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陳韞翻個白眼:“你記錯了!沒有這種事。”
許南道:“有這種事。”
“沒有這種事!你們搞錯了,我們兩家人是在說做乾親的事,何家收我做乾兒子。”
陳韞睜眼說瞎話。
他雖然覺得禾苗挺好的,但是人家小姑娘看不她,何家夫婦倆也看不他——白洛洛給他施針治眼睛時委婉地表達了想收他做乾兒子的意思,其實是想補償。
儘管令人尷尬,但理智地想一想,這種事強求不來,他索性做個好哥哥得了,趁早抽身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乾兒子啊?”許南作沉思狀:“我知道了。”
轉過身繼續大步往前走,也沒說到底是知道“禾苗不能碰”呢,還是知道“陳何兩家結了乾親”。
陳韞覺得不踏實,有一種人固執又蔫壞,看着挺明白道理的,但實際一點不講道理。
不過他該做的已經做了,別人不聽他可沒辦法,讓圓子自己去操心吧。
陳韞扶着牆壁,慢慢走回去睡覺了。
距離下一次進攻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這半個月裡,圓子轟轟烈烈地發起了選拔虎賁軍大賽。
按照重華的規劃,虎賁軍將會是整個酈國最精銳的部隊,將直接接受皇帝的指揮,因此,從將領到普通將士都只能是最強的,同等條件下,待遇也將是最好的。
對於軍人來說,這將是最高榮譽,但凡條件能達到的將士,全都報名去了。
白洛洛也蠢蠢欲動,禾苗生怕她把自己的位置給頂了,忙着拖後腿:“娘啊,您那麼大年紀了,別去吃那個苦頭了。”
白洛洛憤怒,小丫頭片子,越來越沒良心,居然敢說她老了!
禾苗下一句更是讓她氣個半死:“我總覺着娘最近有點不對勁,挑食嗜睡脾氣暴,不會是又有小弟弟了吧?那該留在家裡養胎了,別去湊熱鬧。”
白洛洛終於忍不住,抓起雞毛撣子滿屋追着禾苗跑:“今天我不揍得你哭爹叫娘,我不姓白!”
何蓑衣攔住她,拖過去號脈。
白洛洛氣喘吁吁:“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誰家姑娘會這樣?”
何蓑衣沉痛地說:“我總覺得是報應。”
白洛洛不說話了。
何蓑衣把手收回來,嘆一口氣:“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不會是真的有了吧?白洛洛心亂如麻:“先說壞消息。”
何蓑衣道:“恭喜。”
白洛洛差點一口氣不來:“好消息呢?”
何蓑衣道:“恭喜。”
白洛洛眼淚汪汪,她真的是不想生了啊,爲什麼還會有?
“忍吧。”何蓑衣安撫地拍着她的肩,微微得意,是誰說他老的,看他寶刀不老,又有孩子了。
禾苗帶着兩個弟弟在外面偷聽,心情都挺好的,最開心的是何小三:“我終於不再是最小的了,我也可以欺負人了。”
禾苗則放下了心,白洛洛終於不能和她搶職位了。
何小二作深沉狀:“你們覺得是弟弟好,還是妹妹好?”
禾苗不假思索地道:“妹妹吧,我註定不能讓他們開心滿意,妹妹乖巧靜,可以陪伴在他們身邊。”
姐弟三人吵吵嚷嚷,商量着去給白洛洛弄些好吃的來,禾苗更是精神抖擻,跑跑下,總覺得小妹妹生出來,她自由了。
事實的確也是如此,新生命佔據了何蓑衣夫婦大多數的時間和精力。
白洛洛年紀已經不算年輕,何蓑衣很擔心她,不許她生氣動怒,不許她到處亂跑亂跳。
這樣的情況下,禾苗終於得到了自由。
她一路闖關,一口氣闖進了競爭偏將的賽裡。
按說,以她的資歷並不能,但是太子、閩侯、顧軒、許南都給她作介紹人,她便仗着特權擠進了門檻。
結果證明,酈**隊的戰鬥力真的很強。
敢來參加虎賁軍選拔的人都不是繡花枕頭,算她精通兵法,武藝也很精通,她還是輸給了那些有着豐富經驗的將軍們。
禾苗很難過,強笑着保持風度退了場,迅速找個角落藏起來,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她這一輩子從沒輸得這樣悽慘,儘管知道不應該哭,但她還是忍不住要哭。
有人低咳了一聲。
她淚眼朦朧地擡頭,看到夕陽將許南頎長的影子拉得老長,他背光而立,沉默地看着她。
她傷心地說:“對不起啊,辜負了師兄的期望。”
許南走到她身邊坐下,淡淡地道:“沒關係。”
禾苗又抽泣了一會兒,終於忍住不哭了。
在這個過程,許南從始至終沒有安慰過她,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
夕陽的光在牆壁反射回來,在他臉、發、眼裡浮起一層碎金。
男人的線條硬朗英挺,讓人不敢直視。
禾苗低下頭:“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許南說:“過幾天的戰鬥,我還是前鋒,你若願意,可以去做校尉,體驗什麼纔是真正的行軍,真正的打仗。虎賁軍的偏將不能做,小校尉是可以的,累計軍功,機會多的是,別說偏將,主將也做得。你要不要去?”
禾苗怦然心動,血液裡的冒險天性被空前激發,她熱血沸騰:“我要去!但是我爹孃他們……”
許南側目看着她,沉靜地說:“那是你的事。”
禾苗張了張嘴,恍然。
是呵,是她的事,倘使真的想要建功立業,真的想在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父母的阻攔並不是事。
她說:“我知道了,你等我的投軍狀。”
許南起身,毫不留戀地走了。
禾苗整理了一下儀容,也跟着離開。
圓子的近身侍衛找到她:“殿下請姑娘過去。”
圓子這時候要見她,無非是安慰她而已,然而禾苗並不需要,她跟着侍衛回去,圓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忙。
他的目光穿透層層疊疊的人羣,落到她臉,滿滿都是抱歉。
侍衛說:“要請姑娘多等一會兒。”
禾苗道:“給我找筆墨紙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