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經過長途跋涉終於接近落山了,此時天已大亮,王文安依然在後遠遠地跟着,這時,車子開始顛簸起來,王文安知道,落山到了。這時要拉近距離了,否則大哥就有危險了,現在已到落山,亦不用擔心了。就在王文安準備加速拉近距離時,車子不巧撞上了一塊大石頭,熄了火,王文安連打了幾次,就是點不着,眼見杜少華一行越走越遠,不能再耽誤了,王文安當機立斷拋下車,在後跟着飛跑起來。此時雖已到落山,但離工地還有段距離,幸而車子在這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走不快,但王文安在這山路上跟着車子跑也不輕鬆,還是被落下遠遠一段距離。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絕對不能落下,所以,王文安使出了最快的速度拼命追趕。
終於,杜少華一行人到了落山工地,他們很快都下了車,只見工地上到處是土碴石塊,荒涼的一片,四周也難見一棵樹木和飛鳥的跡象,真是個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地方。空曠的工地上除了那些粗暴的獄警和要死不活的囚犯,再看不到生的跡象,整個工地一片死氣沉沉,就連天空也沉悶得像一潭死水。不少囚犯一下車見到這般景況,當即嚇得兩腿發軟,可想而知,在這種地方幹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存活的希望又有多渺茫,難怪警察局將只要犯事的人都統統發放了過來。尤其是白雲鳳和鄭森,終於明白了雷廣騰父子的“良苦用心”。
杜少華、錢心守、樑斌三人不是來這幹活的,亦沒有此種擔心,他們立即在那些幹活的囚犯中開始搜尋起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正在挖石塊的王文空。王文空見今天又送來了一大批人,本能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卻意外地一眼見到了正朝他走來的杜少華三人。杜少華笑着上來道:“王文空,幾年不見,別來無恙呀?”王文空是何等聰明之人,平靜道:“我家裡是不是出事了?”杜少華道:“還是這麼精明,所以我說你們六兄弟中就你是最危險的,也是最可怕的,所以我首先就來收拾你。實話告訴你吧,你文龍家族已經不復存在了,你爹王大羣也已經死了。”
王文空驚得目瞪口呆:“我爹死了?”錢心守道:“這還假得了嗎?”王文空的心彷彿一下掉進了冰冷的冰窯,涼透了。爹的面貌頓時出現在了他眼前,以前和爹在一起的種種情景也一一浮現了出來,他強忍住悲痛道:“我爹是怎麼死的?”杜少華故意道:“我殺的。”王文空怒道:“那你就該死!”朝杜少華殺了過來,兩人在工地上大打了起來。杜少華故意激王文空,是有意想和王文空單獨比試一下,看看幾年後他們又如何,故叫錢心守和樑斌暫且不要插手,錢心守和樑斌也想看看他們倆到底誰厲害,遂站在一旁暫且觀看。
較量了幾十個回合,兩人還是老樣子,不分上下,再打下去看來也是個平手。這時錢心守對樑斌道:“還等什麼,一起上去解決他。”兩人一齊上了,三人聯手對付王文空。王文空與杜少華只是個平手,如今錢心守和樑斌幫忙,王文空自然不敵,管事的獄警早被杜少華他們疏通好了,若無其事般地站在旁看熱鬧,只等解決完了他們好收屍。此時王文安正拼命趕來,只恨一步不能到,這裡王文空雖敵不過,但竭力抵抗和堅持着,就算死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杜少華瞭解王文空,想速戰速決,遂竭力遏制住了王
文空,以便讓錢心守和樑斌好下手,錢心守和樑斌抓住機會,一齊朝王文空攻來了致命一擊,王文空雖看到,但被杜少華遏制住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攻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王文安趕到了,他飛衝上來兩腳踹飛了錢心守和樑斌,並給了杜少華一擊,幫大哥擺脫了被遏制的局面。王文安是從王文空後面上來的,在一瞬打開他們後兩人又正巧是背對着,故王文空並沒有看清他是誰,但他心裡已猜到了。他流着淚傷感道:“兩年不見了,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側過了身來,果然是這個兄弟——王文安!
整整兩年未見了,王文安再次見到大哥,並是在這種情景下,心中也倍感傷感,他也好久未和大哥並肩作戰了。他含淚伸過手去道:“還是那句話,”兩兄弟的手緊緊地抓捏在了一起,異口同聲道:“打虎親兄弟!”默契地一齊朝錢心守和樑斌攻去,先合力兩腳踹倒了他們,再一齊朝杜少華攻來。杜少華只抵擋得住一個,王文安趁機上來連踹了他幾腳,兩兄弟再合力一陣拳打,王文空又一腿,將杜少華打翻在了地,這幾下算是剛纔還給他的。杜少華快速爬了起來,同錢心守、樑斌一齊攻殺了過來,王文空兩兄弟與他們廝殺了起來,杜少華對王文空,錢心守和樑斌對王文安。
王文空與杜少華仍是不分上下,王文安一人對錢心守和樑斌則顯得有些吃力。論單打獨鬥,錢守心和樑斌都不是王文安的對手,但他們倆聯合起來,力量就不同了,尤其王文安有傷,樑斌的功夫又確實了得。王文空注意到了,幸而是這個兄弟還抵擋得住,他有心想來幫忙,但杜少華卻是個精明的角色,遏制住他哪容他脫身,這時,一直站在旁觀看的張良達出手了。
從杜少華三人對付王文空起,張良達就一直在旁觀看着,當看到杜少華三人聯手要解決王文空時,他就準備出手相助,就在這時,王文安趕來出現了。一見王文安,張良達就認了出來,他不會忘記在他最落魄時,王文安曾幫助地贈送了十萬給他,他就是憑藉這十萬的本錢,才闖出後來的兄弟幫。換句話說,沒有當初的王文安,就沒有他今天的張良達,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十萬!今天王文安有難,他豈能袖手旁觀,自然要出手相助。
錢心守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恐嚇道:“小子,少管閒事!”張良達道:“我張良達就是喜歡管閒事。”錢心守一聽“張良達”三個字,驚得瞪大了雙眼:“你就是張良達?”張良達道:“這還假得了嗎?”錢心守這才恍然大悟,道:“難怪到處找不到你,原來你躲在警察局的大牢裡。”張良達已聽出他是玉龍家族的人,諷刺道:“你玉龍家族要是想得到,那就不叫豬了!”錢心守惱羞成怒,與張良達廝殺了起來。
張良達分開了錢心守,王文安對付樑斌,三對三,這樣才公平。沒有了錢心守幫忙,樑斌完全不是王文安的對手,很快就敗了下風,錢心守也不敵張良達,杜少華三個人已有兩個人不敵,而他與王文空又是平手,看來這回輸的定是他們無疑了。杜少華注意到這點後,馬上和王文空分開停了手,錢心守和樑斌也分別跳開停了手,再打下去他們恐怕也支撐不住了。
王文空三人自不肯罷休,杜少華與錢心守早料到了,錢心守大手一招,之前那些在旁
若無其事觀看的獄警,這時好像知道管事了,立即端着槍上來隔開了。王文空三人心如明鏡,他們是一夥的,只得暫且罷了手。至於那些獄警,剛纔在一旁也看到了王文空三人的本事,也不敢輕舉妄動。杜少華三人趁機退了,但他們並沒有回去,而是暫且回了那些獄警歇息的地方,再商對策,不幹掉王文空他們是不會回去的。
王文安見他們都去了,回頭來看張良達,張良達望着他笑道:“還認識我嗎?”王文安看他很是面熟,仔細回想,終於想了起來,道:“張良達。”他曾經在張良達寫的那張欠條上看過他的名字。張良達笑了,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王文安告訴了他,又向他介紹了他大哥王文空。過後,王文空沉重地問道王文安:“他們說爹死了,是真的嗎?”雖然杜少華和錢心守已告訴了他,但他還是想聽兄弟親口說才相信。王文安悲傷地低下了頭去,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那是兄弟文龍寫給他的,他就是看到這封信後才火速趕回的。
王文空接過了信,見信封上有一塊血跡,代表着“血信”,王文空打開看了起來,只見上面短短几句話寫道:五哥:三大家族和日本人、王多合謀殺害了爹,請你速回和兄弟一起爲爹報仇!末尾是兄弟文龍的署名。王文空這才相信是真的了,悲痛萬分,眼裡噙滿了淚水,只問了一句:“他們幾個都知道了嗎?”王文安道:“都知道了,四哥也回來了。”王文空驚道:“文鬆也回來了?”王文安點了點頭,王文空再沒說一句話,拿着信一個人默默地到一旁去了。王文空在一個空地上背對着他們坐了下來,點上一根菸,一個人默默地抽了起來,王文安在後看到,他兩側臉頰上,兩行淚水止不住在流淌。
到了晚上,王文空三人住在囚犯睡的石屋裡一起商量對策,張良達道:“我看他們今晚一定會來下手,我們應該提前作好防備。”王文安道:“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我們應該先下手爲強,給他們個出其不意。”王文空贊同,商定一起先解決那些礙事的獄警。與此同時,杜少華、錢心守、樑斌三人與獄警長也正在商量如何除掉王文空三人,錢心守和獄警長提出趁今晚下手,杜少華贊同,正在商量怎麼下手時,王文空三人先發制人了。
杜少華大叫不好,連忙和錢心守、樑斌跑出去來看,只見下面那些獄警已被王文空三人幹得差不多了,杜少華、錢心守、樑斌連忙跳了下去,和王文空三人大打了起來。王文安使出飛刀,將剩餘獄警和獄警長全部幹掉了,沒有了礙事了,他們再一心一意來對付杜少華三人。白天就已經較量過了,杜少華三人不敵,杜少華朝錢心守和樑斌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與杜少華一起逃去了。王文空、王文安、張良達在後緊追了來,絕不能放虎歸山,這次定要除掉他們三個。
逃了一陣,沒路了,前面是一個很高的山坡,夜黑又看不清下面,後面王文空三人又追了來,真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看來天要絕他們。杜少華權衡了一下,死戰,其結果必是死路一條;跳下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於是,帶頭先跳了下去。錢心守和樑斌見杜少華跳了下去,也都跟着跳了下去。王文空三人追了上來,查看了一下,確認他們跳下無疑後,回去睡覺了,商定明天天一亮就返回上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