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苦鬥狼人

這一行男女,冒充鏢客,穿過樹林,又來到了一片雪原上,時震東和周冷龍扮作商賈模樣,但耳聽八方,眼看四方,十分警醒,這時周冷龍對時震東道:“將軍,再過七八里便是‘虎尾溪’了,這兒已經十分接近‘連雲寨’的勢力範圍之內,要是還迫不到楚相玉他們,得要三隊聯合,直搗‘連雲寨’了。”

時震東點點頭道:“好,大夥兒就在前面‘虎尾溪’聚合。”忽聞腥風撲鼻,四處一看,雪地上白皚皚一片,哪有什麼事物?但時震東是什麼人,何等機警,心中一驚,正待相詢,那扮作鏢頭的“南寨”老寨主伍剛中銀眉一蹙,道:“什麼味道?”

衆人一時議論紛紛,這時耳力好的人都聽見一些細碎繁沓的蹄聲,自四面八方擁近,而且腥味更濃了。周白宇一直沒有作聲,忽然白衣一閃,在雪地上一起一落,一落再落,再落又起,瞬眼間三個縱身,已到了數十丈外的一棵枯樹之上,一手攀樹,一手平置眉上,遠眺了一下,臉色一變。

衆人更不知發生何事,更暗暗驚羨這人年紀輕輕,輕功卻如此的好!猛見他自樹上一躍而下,足尖一點再點,已撲回隊中,沉聲向時震東道:“時將軍,請列隊成環,亮出兵器,萬勿慌亂!”

時震東是沙場高手,又是愛才之士,一見周白宇淵停嶽峙之氣派,便知事非小可,周自宇斷非無理髮令之人,當下也不追問,大聲道:“列隊成環,拔出兵器,慌張囂亂者,殺無赦!”

時震東的話一發出去,那二十名軍士,拔刀,肩並肩,圍成圓圈,把時震東、周冷龍、伍剛中、周白宇、白欣如及鐵手圍在中央,反身向外凝神以待,絕不畏懼。時震東麾下的精兵,果然名不虛傳。

時震東令才發完,在四周的雪地上,忽然出現了點點青綠色的星火,腥風更濃,片刻間,那些星火都是亮綠的眼睛,衆人可以聽見他們爪子刮過冰雪大地的聲音,伍剛中的一名助手“地趟刀”原混天驚道:“狼!”,另一名助手“黑煞神”薛丈二叫道:“狼羣!”

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好手,可以說是膽大包天,不要說是見過狼,甚至殺過狼的,也大有人在,可是這當兒衝過來的狼,怕有六七百隻,每隻碧眼長牙,盯着這二十餘人,似看見它們有生以來最豐富的食物似的。那殺也殺不完的狼,衆人雖越看越心寒,手心發冷,畢竟無人騷動,也無人奔逃。

時震東、周冷龍二人在沙場中曾與千軍萬馬作戰,什麼仗陣沒有見過,可是這狼羣攻擊的事,卻從未遇過。他們幾人雖武功絕頂,但狼多勢洶,只怕極難衝得出去,那二十名軍士,更加不用說了,而且那面死的是野獸狼,這面死的是自己人,敵人的影蹤,還壓根兒沒有見到。

衆人都隱隱覺得在黑暗裡,有一陣一陣動人心魄的木魚聲傳來,那幾百頭狼,慢慢地向前逼來,呲牙露齒,恨不得馬上過來把他們撕成碎片,衆人看着也不覺心悸。

鐵手忽趨近時震東。周冷龍二人,道:“將軍,恕在下斗膽暫代發令如何?”

時震東這人豁達開明,森然道:“好,由你發令!”

鐵手朗聲道:“弓箭手!”

此行的二十名軍士中,屆時兩兵相交,短距離用刀,長距離用箭,故特地派了十個箭術較好的高手同行,可是這十人有兩個人派給柳雁平帶去先鋒隊,另二人被田大錯帶去殿後隊,這一隊裡用箭的,只剩下六人,當下這六人馬上站出聽令,鐵手道:“把所有的箭都拿出來,彎弓搭箭!”

那六人已搬出所有的箭,鐵手道:“往西邊發射,時將軍、周將軍,你們兩位,鎮守東邊,伍寨主、原兄弟、薛兄弟,你們三位守南面,周城主、自女俠,你倆守住北面。”

衆人一聽,立時明白過來,因爲狼多如此,縱武功再好,也難免有閃失,而狼不似人,不懂陣仗,只要傷他數十頭,自然銳氣大減,鐵手要放箭射倒四面的狼,以作後退之路,而在射箭支時又怕另三面的野狼趁勢來襲,所以要時震東、周冷龍、周白宇、白欣如、伍剛中、原混天、薛丈二等出手防範把陣。

這時隱隱傳來這木魚聲更急了,狼羣都張牙舞爪,躍躍欲動,鐵手沉聲道:“發射!”

那六名箭手一齊放箭,一時狼鳴慘嘶。別說這些箭手是神射手,縱胡亂發射,狼只密佈,不懂閃躲,也非中不可,一時倒下十多頭狼,有些狼中箭未死,瘋狂而噬,與其他的狼只打了起來,血染雪地。

西面的狼,一時大亂,木魚不止,那些狼竟無退意,有四五隻竟僥倖穿過箭雨,噬撲向那六名箭手,鐵手喝道:“勿慌!”左手一揚,那拔刀嚴陣以待的十四名軍士,紛紛出手,把那些衝過來的狼都宰了。

那六名箭手見有人護衛,更是放心射箭,一時中箭的已超過三十頭狼,狼羣稍有混亂互噬的情形,甚至有了退意,忽然木魚聲更急,那些狼又不顧死活地向前撲來,前仆後繼,極其兇狠,在箭雨下衝過來的數目增多了兩三倍,幸虧那十四名軍士訓練有素,臨危而不亂,來一頭便殺一頭,雖然手忙腳亂,但一時尚無傷亡。

那邊的東面狼羣,已有三四頭特別碩壯的,衝過來試探,時震東、周冷龍冷冷地盯着,都沒有動,那三頭狼看着沒有動靜,以爲人嚇呆了,跑過去又走開。要知道雪狼都是十分狡猾的,走近去又忽然跑開是想試試人有沒裝死,看見時震東、周冷龍二人仍未動,以爲真的是嚇呆了,這次真的跑上去,張口就咬。

時震東,周冷龍二人是沙場猛將,要以靜制動時怎會沉不着氣呢?這時時震東一頷首,“三手神猿”周冷龍忽然一擡手,“嗆”地一聲,腰間鋼刀已出手。

刀光一閃,刀收回鞘,三頭雪狼的頭都“呼”地飛到半空中,而三隻身子仍在急退。

羣狼長鳴驚嘯,木魚聲又急了起來,四頭惡狼,三頭飛撲向周冷龍,一頭咬向時震樂的咽喉。

周冷龍欲動,時震東一擺手,周冷龍仍停在原地,眼看狼要咬着,時震東忽然一伸手,打出一拳,

“碰”,這一拳打在咬向自己的那頭雪狼腹上,那雪狼五臟俱裂,連叫也沒有一聲便飛了出去,撞在那三頭飛撲向周冷龍身上的其中一頭上,“砰”地撞一個正中。

這一撞之下,這頭狼己倒撞出去,撞另一頭狼身上,餘力未消,“拍”又撞身在第三頭狼上,剎那間,撲向周冷龍身上三頭狼,都被撞飛出去。

第一頭咬向時震東的狼,以及第二頭、第三頭噬向周冷龍的狼。竟給這一撞之下,叫也沒叫一聲的斃命,第四頭撲向周冷龍的雪狼,跌在地上,才伸了伸爪子,鳴叫了幾聲,也一樣死去。時震東這一拳力道之大,運功之巧,彈力之妙,實在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周冷龍、時震東一出手殺了七頭狼,其它的狼,縱木魚敲得極急,一時仍不敢衝近。其實,時震東。周冷龍二人是沉得着氣,否則狼羣均是羣起而同時攻擊,時震東、周冷龍武功再好,只怕也絕難應付。

而這邊南面的狼,也紛紛欲前撲噬人,但伍剛中的兩名寨中頭領,雖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武者,但面對這麼多的狼,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黑煞神”薛丈二道:“我長得最高,肉也最多,它們一定先來吃我的了。”臉色又青又白,煞是難看;那“地趟刀”原混天也道:“我人長得矮,它們一定先咬着我的喉頭!”雙腿不覺微微發抖。

伍剛中不愧爲“武林四大世家”之“南寨”老寨主,外號人稱“三絕一聲雷”,右手一柄長劍,橫劍於胸,大笑道:“好哇,我是‘南寨”老寨主,狼啊狼,你們若從這南面攻我,便知道‘南寨’的厲害!”說着縱聲大笑,眉揚須動,好不威武,薛丈二、原混天二人互望一眼,心中有愧,立時鼓起勇氣,分別立在伍剛中左右。

南面狼羣,有十數只突然同時衝近,原混天單刀一震,往地一滾,刀光疾閃,已把三頭狼十二隻腳削了下來,三狼痛得在地上翻翻滾滾,哀鳴不已。原混天果然不愧在江湖上人稱“地趟刀”,單就這幾刀,確是令人難以應對至極。

薛丈二大吼一聲,長臂一舒,左手已箍住一頭狼,右手也箍住一頭狼,左右手一擺,向中間的一頭狼砸去,“啪”地一聲,三頭狼被夾得腦漿迸裂,薛丈二臉孔黝黑,神力驚人,難怪外號人稱“黑煞神”。

伍剛中長笑三聲,長劍一展,竟殺入狼羣中去,伍剛中所至之處,狼盡倒斃,竟被開出一條血路來!這時木魚奇急,狼羣雖屢屢受挫,但還是緊逼不捨,伍剛中殺出了半丈遠,來路已被狼羣封閉。薛丈二和原混天,看見羣狼洶洶,哪裡還有伍剛中的影子,當下大急,正欲冒死殺入救主時,忽然眼前的幾頭狼平空飛起,伍剛中長劍連斬,從容而出,道:“這些狼厲害,我殺了四五十頭,還是衝不出,只好回來。”他說得容易,但單劍殺入狼羣中,又殺將出來,格斃了四五十頭,豈是稀鬆平常的事?薛丈二與原混天更是敬佩不已。

那邊北面的北城城主周白宇、“仙子女俠”白欣如也與狼羣交上了手。“仙子女俠”白欣如本來喜以白色勁裝打扮,但因喬裝富家小姐,不得不換上水袖長裙的閨秀衣飾,只覺打起來很是不方便,周白宇笑道:“袖子如果太曳長,捲起來會好一些。”

白欣如望一望周白定,只見他劍橫當胸,但卻溫情地望住自己,羣狼飢極舐舌,他根本就沒把他們看在眼裡。白欣如見心上人如此英風颯颯,不禁臉上一紅,道:“沒關係……”

周白定忽然躍身而起,疾道:“小心!”原來十頭狼已飛撲過來,周白壹這一彈身而起,眼看就要給攫着之際,忽然周白壹手中劍光一閃,一閃再閃,只聽空中微微幾道:“唰唰”之聲,那十頭狼已了無聲息的掉下,周白宇仗以成名的“閃電劍法”,當真快如閃電!

周白宇這一躍空出劍,又有三頭狼自下竄來,對白欣如的足踝開口便噬。白欣如穿着的是寬袖闊據,所以根本看不清她劍在哪裡。如何出劍,只見她的袖衣一連三震,連劍風也沒有,那三頭狼額上各中一劍,立時沒命。

那些狼一上來便死了十三頭,其它的狼圍着不去,一時也不敢上來,但有些狼嗅到血腥味,竟搶食起那些狼屍,吃得格格有聲,連骨也吞了。白欣如哪有見過這等慘事,不禁花容失色,連手也軟了。

木魚聲愈急,狼愈來愈多,攻擊一次比一次兇猛,這二十八人至少已宰了百餘頭狼,但仍有八百餘隻,毫無退意,而且數量漸增。

這時正是時震東一拳斃四狼,伍剛中衝殺入狼羣,周白宇連殺十狼,而正西面的狼,死傷最多。這時候弓箭手的箭已用完了。狼羣一見來箭減少,竟諳人性似的,猛衝過來,鐵手知道一旦讓這羣狼衝入,陣腳定必大亂,那時候各自爲政,死傷必大,於是疾道:“用暗器招呼!”

那二十名軍士,對鐵手很是膺服,忙掏暗器發射。若說射箭,只有六人是箭手,但發放暗器,卻是人人皆會,二十隻手連揚,野狼又倒下二三十頭,只是鐵手心裡知道:各人身上能帶多少暗器,不消片刻,暗器一完,只得與狼肉搏了。

正在這時,“三絕一聲雷”伍剛中伍老英雄正殺了四五十頭狼,仍突圍不出,但此人雖年紀老邁,卻豪氣颯然,凜然不懼,橫劍縱聲大笑。這一陣笑聲,響如洪鐘,竟一時遮蓋過那木魚聲,狼羣中立刻攻勢稍減,有幾頭狼往來路逃跑了。

伍剛中笑聲一過,木魚聲又急響,狼羣恢復狂攻,鐵手心中一亮,知道狼羣是受木魚聲驅使來襲的,猛想起“連雲寨”有九個寨主,個個武功各成一家,一個比一個高強,九寨主“霸王棍”遊天龍臂力驚人,八寨主“雙刃搜魂”馬掌櫃最會喬裝下毒,七寨主“金蛇槍”孟有威刁鑽狠辣,六寨主“紅袍綠髮”內力宏厚,五寨主“千狼魔僧”管仲一,……是了,這“千狼魔僧”的驅狼本領,是江湖上聞名喪膽的,武功倒沒什麼,但手上木魚,能使萬狼聽命……鐵手忽然大聲道:“各位,這是管仲一的驅狼法,唯有用聲音壓過木魚之聲。”

衆人俱是武林高手,一聽之下,吃了一驚,立刻明白了過來,只聽鐵手的聲音,綿延不絕,不見得如何震耳,卻能把木魚聲壓了下來。周白宇馬上領會,長聲道:“鐵兄說得甚是,我們正好可以趁此聊聊。”話說得很慢,但句無中斷,沛如長吟,甚是有力,木魚聲又被掩蓋了,羣狼稍有騷動。

各人都是武術名家,都知道鐵手的意思是用內家真力運聚說話聲來壓制木魚之音,可是各人也知道,以聲禦敵,對自己體力消耗必大,而對方用的僅是木魚,人物相爭,物無生命,而人的元氣必大傷,所以藉各人輪流說話,來壓抑木魚聲,一方面可以免得獨力而爲,力耗太巨。

大家心中均已瞭然,鐵手又道:“不錯,正要諸位大哥相助。”聲音連綿不絕,竟又比剛纔說話時的功力強了許多,木魚聲完全被淹沒。周白宇說了那幾句話,內力大耗,揮劍撲殺了幾頭狼,一時未及說得出話來。白欣如自知內力不及,無法相助。只聽伍剛中道:鐵兄、周兄,你倆的內力都很好哇。”聲音有若焦雷,轟隆轟隆的響着,也把木魚聲掩蓋。

這時狼羣已有一陣子沒聽到木魚聲,竟陣腳大亂,似不知如何是好;木魚聲勉力響起,但屢屢被壓,數度強自提起仍未果。只聽鐵手又道:“伍老英雄對鐵某是過獎了,周兄纔是神技過人哩,伍寨主的‘一聲雷’,晚生今日纔開眼界。”

伍剛中外號“三絕一聲雷”,是稱他快劍一絕,別人使快劍,多數是用輕而薄的劍,但伍老英雄的快劍,卻能以一柄沉甸甸的厚劍施展,天下使快劍的高手,無不服膺;只是後來他世侄殷乘風,也是使快劍,本得自他所傳,可是殷乘風此人天資聰悟,武功自創一格,認爲劍既求快,便無需炫耀自己把一柄厚劍也使得如此之快,因爲這樣反自會使到本來可以使得更快的劍術因而慢了,因此殷乘風日後當了“南寨”寨主,劍走偏鋒,又薄又利,劍術自創一格。殷乘風自是自成一家,但他也不瞭解伍剛中用厚劍的用意:伍剛中以厚劍使炔招,力求凌厲中帶剛健,用薄得之於快,便失之於浮,一旦爲別的武器所擋,劍身不夠分量,則必因快而劍折,反成缺失,所以伍剛中寧舍更快而取較穩。這是老少兩人武功的異同,兩人均是武學大家,武功自不拘泥一隅,但殷乘風與本故事無關,故暫按下不表。

伍剛中劍快爲一絕,輕功爲一絕,內力高深,有時在交戰中,大吼一聲,也能令人震得心膽俱裂,棄甲而逃,是以號稱“三絕一聲雷”。

可是伍剛中聽得鐵手那一番話,心中更是大大吃驚,心中暗忖:我說了這番話,難免也要暗自運氣調息一會,而鐵手一連說了三次話,居然一次比一次宏亮,難道這小子的內力竟比自己還高不成?伍剛中心中納悶,又是佩服,又是驚疑。

這時忽聽另一個宛若鼓擊鐘鳴沉凝肅重的聲音道:“來人可是‘連雲寨’高人?爲何不現身相見,卻教走獸相迎,未免太看不起這幹江湖高人和時某了。”說話的正是“十二飛環”時震東,居然內力十分渾厚,衆人本來以爲時震東只是個武官,卻不一定真有什麼駭人的功夫,不料他這幾句活,說得大氣颯然,而且內力不在衆人之下,衆人心中不禁暗暗欽羨。周冷龍也想說幾句話,但自知內力不足,也只好打消念頭了。

衆人雖然一面殺狼,但畢竟是武林高手,眼觀四方,耳聽八方,一面能關照全場,各人鬥狼的技巧武功,都歷歷在目,各自心裡佩服;現下運內功以聲音壓制木魚之音,各人的內功各有不同,時震東的聲音猶如金鼓交鳴,伍剛中的聲音如焦雷碩電,周白宇的聲音如龍吟不絕,鐵手的聲音則像長河一般連綿不斷,衆人更是互欽不已。

鐵手又道:“敲木魚的可是‘連雲寨’五寨主‘千狼魔憎’管大師麼?”

周自宇提聲道:“管大師只敲木魚不現身,莫非只管唸經不要廟了麼?”

鐵手道:“管大師,木魚本是法器,你卻光敲出殺氣來,了不起!”

伍剛中道:“管仲一,你剃光了頭,爲何不改俗名呢?莫非是有什麼看不透的,要老夫來超渡超渡?”

鐵手道:“青燈古佛,木魚聲聲,管大師,你當真是心中有佛麼?”

時震東也接口說道:“管仲一,你若棄暗投明,我可稟奏聖上,懇求赦兔你重罪。”

要知道這種以內力發語制敵之法,十分耗損元氣,衆人故意要逗管仲一出聲,只要他一出聲,必被各人語意所衝擊;管仲一一旦全力相抗,木魚聲必不集中,便有機可乘。但是管仲一也似深知這點,不言不語,只把木魚聲敲得更大,更急。

這時四面狼羣,因不聞木魚聲,已散去一半有餘,只剩下的一半,也萌退意,鐵手自然不想功虧一貫,這時那二十名軍士暗器已射完,狼羣俱被時震東等四人語音震住,不敢攻擊。

鐵手道:“奇哉怪也,木魚是佛門之物,本是善物,但落在管五寨主之手,竟成了魔器,確乎神技!”衆人一聽大驚,原來鐵手的語音又比先前宏亮綿密了許多,功力不但似沒有絲毫耗損、反似增加。

周白宇道:“本來是神技,但已淪入魔道,管仲一,你再不自拔,後悔莫及!”周白宇自幼練“龍象合擊”與嵩山“仙人指”,需要極強的內勁,加上“北城”的”九弧震日神功”,力道陰柔持久,天下聞名,且又曾得“西鎮”鎮主藍元山指導下學得“無相神功”與“先天無上罡氣”,天下少壯之年的武林高手,已鮮有人能在內力上能與之並駕齊驅,而今他揚聲漫語,果然仍是修爲深厚。

這時羣狼已逃遁十之,伍剛中強吸一口氣,道:“好哇,管仲一,看你能多久!”這番話說得極短,雖然雷轟之力不衰,但人事已高,後勁不足,無法再說下去了。再看時震東,只苦笑了一下,無法再運功說話,因爲再這樣強自說下去,縱不自傷元氣,也會被強者語音所震傷。

鐵手厲聲道:“管仲一,你還有最後的機會,住手投降,否則自身難保!”這一喝,忽然乍若春雷,只聽西面一陣咳聲,一棵樹下坐着一個僧人,不斷地敲着木魚,咯得一地都是血。其實管仲一何嘗不是想投降,但此時已是欲罷不能了,他只怕自己一手離木魚,對方即會用語音把自己震死,可是他又怎麼知道,若他手不離木魚,衆人又怎能不用語音相抗呢?

周白宇道:“這種人冥頑不靈,實在該殺。”

鐵手道:“我們爲的是捉拿朝廷欽犯,不是要對付你們‘連雲寨’的人!”

伍剛中忽然“哈!哈!哈!”大笑三聲,原來他也難以聚運內力,心血浮動,情知不能再說,但又生性執拗,硬是要笑上三聲才甘心。

伍剛中每笑一聲,那管仲一便全身震了一震,笑得三聲,管仲一已全身不住,巍巍顫顫,但伍剛中也力盡而竭,再也笑不下去了。鐵手道:“伍老英雄免怒,此等宵小,讓晚輩來料理即可。”鐵手是全場說最多話的,但毫無元氣滯窒之象,這時木魚聲已越來越微弱,狼羣只剩下數十頭仍徘徊不去,想必是餓了幾天,見了食物便死賴不走。

周白宇道:“還是鐵兄好內力,小弟甘拜……下風……”說到“下風”二字,已微弱不可聞矣,敢情是一口真氣飛散,也不住了。可是周白宇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爲,已十分可敬可佩了!

鐵手眼見羣狼又走了數十頭,只剩十幾頭,知道絕不能功敗垂成,當下雙手一抓,抓了兩團雪花,叱道:“還不給我倒下!”這一叱,猶如萬人齊呼,驚天動地,雖非衝着衆人,那二十名軍士,竟無人把樁得住,紛紛震倒!鐵手同時雙手一撒,雪花激射而出,雪片本不算極硬,更何況是剛飄落的雪花,但擊在羣狼的身上,那十幾只狼各自慘鳴一聲紛紛後退,這一下滿天雪花竟無一不中,是武林中極高的暗器手法:“漫天風雨”!

鐵手這一聲大吼,忽然“噗”的一聲,管仲一的木魚震得四下碎裂,人也一個倒栽蔥式地栽下去,掙扎道:“……好……功……力!”便咯血不止,似是被震傷了內臟,掙不起來。

這時狼羣已走清,衆人卻猶自驚出了一身冷汗。

伍剛中這人十分豪爽,見鐵手功力如此之好,心中大爲賞識,正要趨前去說幾句出自肺腑讚美之言,忽見鐵手神色凝重,倏地伏下貼耳於地,細細傾聽,這時衆人也聽到了,四面八方,隱隱雷動,火光沖天,恐怕有三四百匹的馬,同時衝近。周冷龍也不禁臉色爲之一變,赫然道:“難怪他們要以狼羣來誘我們射完暗器,沒有暗器,我們——”

那“黑煞神”薛丈二卻道:“沒有暗器,我們用兵器打啊。”“地趟刀”原混天也道:“若沒有了兵器,我們用拳頭呀。”這伍剛中座下的兩名頭領,脾氣極大,在“南寨”中地位也不小,生平最看不起人臨陣畏縮,又最愛打架,剛纔因來的是狼而不是人,平生首遇,未免有些驚慌,但而今來的是人,縱千軍萬馬,也大不了一條性命,凜然不懼;又以爲周冷龍的話帶懼意,所以反言相激。其實周冷龍大小戰經歷了沒有五百,也有三百,要怕也不會在時震東面前膽懼起來,剛纔他只是說心中所顧忌的而已,聽了薛、原二人的話,當下冷笑道:“二位說得好,只不過周某幾時怕過人來了,剛纔羣狼攻擊,周某也沒有說狼一定會先吃自己,也沒喊叫過媽。”

周冷龍語中當然帶刺。因爲剛纔薛、原二人在協助伍剛中抗狼時,一時恐慌,確有說過類似的話,但原、薛二人被伍剛中豪情所動,依舊奮戰不休,並未退縮一步,一聽周冷龍如此諷嘲自己,當下大怒,正磨拳擦掌,想要挑戰,伍剛中怒喝道:“丈二、混天,我帶你們出‘南寨’時的話,不準惹事、嚴守寨規,都忘了嗎?”

時震東也叱道:“冷龍,此時此境,不求聯手,反而惹事,像個榜樣嗎?”

薛丈二、原混天二人對伍剛中本又敬又服,當下低下頭去,不敢造次;周冷龍本就聽命於時震東,也無話好說。這時鐵手忽道:“來人只怕有四百之衆,想必是‘連雲寨’四寨主‘陣前風’穆鳩平親率的。”

周白宇雙眉一振,隨即深鎖,道:“若是由他率領,則十分難以對付,只怕‘連雲寨’三寨主‘賽諸葛’阮明正也在這裡,那就更難辦了。”

伍剛中道:“不錯,穆鳩平與阮明正素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而今“連雲寨”七百餘之衆來了四百,這個穆鳩平與賽孔明,哪有不出陣的道理。”

當下各人心中大是優慮。原來“連雲寨”本來只有八位寨主,是除“南寨”伍剛中的那一股人外,可說是僅居其次的,這八位寨主,武功個個了得,有計無窮、力無盡、文無雙、武無故的人,可是後來來了一個人,名字叫做戚少商,單身獨闖“連雲寨”,據說自綁右手,以左手逐一挫敗“連雲寨”八個寨主,八個寨主輸得心服口服,故奉他爲總寨主。傳說這位戚少商隨手在“連雲寨”練武廳上抓了件兵器便打起來,鬥八人便換了八件武器,從流金鐺到虎牙鏟,甚至三尖兩刃刀。牛角刀都莫不一一用得揮灑自如,彷彿是自家的兵器,已練得極爲趁手一般。

此人的武功,十分複雜,各人也看不出他的師承,他的武功,他的來歷,所以外號稱之爲“九現神龍”。

這“九現神龍”戚少商一旦任爲“連雲寨”寨主之後,“連雲寨”連連得利,正正邪邪間,也做了幾件大事,轟動了武林,名聲直追“南寨”,頗有後來居上之勢。更聽說這戚少商天資敏悟,每與人打一次架,便能創一套新招,只不過他極爲自恃,野心極大,也因胸懷大志,對琴、棋、詩、書、畫、兵法等,無一不精,並不只專於武學修爲而已。

戚少商的人難以捉摸,已夠頭痛,況且二寒主“虎嘯鷹飛靈蛇劍”勞穴光,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且亦是鐵錚錚的好漢。

這勞穴光,本來就是“連雲寨”的總寨主,因戚少商加入之後,才甘心誠服,屈就爲二寨主的。勞穴光外號“虎嘯鷹飛靈蛇劍”,不是他自己取的,也不是替他取綽號的人胡扯,而是勞穴光此人內力充沛,大吼一聲,可摧心魄,故稱“虎嘯”;輕功極佳,幾乎是無翅能翔,故稱“鷹飛”;劍法又迅又毒,宛若靈蛇,故稱“靈蛇劍”,實非虛傳。

戚少商與勞穴光二人的武功,比其他七個寨主的武功,高出不可以道里計,可是三寨主“賽諸葛”阮明正工於心計,武功雖不高,但熟讀兵書,“連雲寨”的一切行事調劃,都是他一手調派的;四寨主“陣前風”穆鳩平,武功也不算太高,但勇猛不屈,陣前殺敵,只進不退,是一名悍將,亦是“連雲寨”的總領。五寨主“千狼魔僧”管仲一,異音驅狼,天下一絕,適才狼羣攻擊,其魔力可見一斑,但終於作法自斃,被鐵手等用內家高力震傷。

“連雲寨”的大寨主,比起二寨主是高強得多了,而二寨主又比三寨主、四寨主、五寨主武功高強何止十倍!這三寨主、四寨主、五寨主卻又比六、七、八、九寨主強得多了,這是“連雲寨”良莠不齊之處,但周白宇等得知“連雲寨”的三寨主、四寨主、五寨主均已出動,那麼大寨主和二寨主又怎會閒着?看來與“連雲寨”這一場血拼,是在所難免的了。

這時四方八面,出現不下於四百頭的馬匹,馬上各有一名勁衣大漢,看來勇猛異常,人馬都十分剽悍,那些山賊都一手持刀,一手勒馬,有些只執火把,衝殺過來,更無一人有懼退之意。衆人又驚又佩,“連雲寨”的人,果然勇悍過人。

這一下來勢洶洶,人多勢衆,這一衝將過來,這二十八人死傷必大,時震東提聲道:“在下滄州時震東,與朋友路過虎尾,並非衝着貴寨而來,請高擡貴手,借路而行!”這武官果然泱泱大度,聲音如鑼鈸齊鳴,十分響亮,語氣又不卑不亢。

只見對方來勢不減,東面一人全身黑盔黑甲,黑頭黑臉,身高七尺,手執長矛,一面衝殺一面喊道:“王八羔於,傷我五弟,還說什麼?快給我殺!”他這一聲呼喝,衆徒便一齊吶喊,人人不懼而猛衝,鐵手便知這人一定“陣前風”穆鳩平無疑了。

“黑煞神”薛丈二大笑道:“我以爲我最黑,原來天下還有比我更黑的人!不知誰的力大,接我一記試試!”轉身竟連根拔起一棵枯樹,“呼”地擲向穆鳩平,穆鳩平呼喝一聲:“好!”長矛一架,枯樹倒飛,而他來勢不減!枯樹倒撞回薛丈二,薛丈二雙手一抱,抱住枯樹,“蹬蹬蹬”地被震退三步!

“地趟刀”原混天大笑道:“你不成,我來!”竟衝了出去,化爲一片刀光,在地上一滾,直削穆鳩平的黑馬四蹄,穆鳩平怒喝一聲,黑馬極其膘悍,一躍而起,竟跳過原混天的頭上,避過這一砍!

後面趕上的三名土匪,一見原混天,舉刀當頭劈來。原混天見一擊不中,回刀一拖,又化爲一片刀光,竟把那三個土匪的坐騎四蹄削斷,三人怪叫摔下。

這時眼見大隊已衝近衆人,忽一玄衣人掠起,猶若大鵬,已欺近穆鳩平頭上;穆鳩平見來人如此之快,不禁一怔,長矛向來人直刺過去!

那人正是鐵手,鐵手情知此時危急,擒賊擒王,若不先制住這主將,那四百樓羅一齊動起手來,可不是好玩的,於是立心要先挫穆鳩平。

穆鳩平這一矛刺來,呼呼有聲,鐵手心頭一震,知道這賊的膂力不弱,若然閃避,必要數招後方有望成擒,那時衆賊一衝,局勢便不易挽回了,當下有意力挫這“陣前風”,殺殺他的威風,於是雙手猛地執住長矛!

穆鳩平絕不料自己這一刺,對手竟能接得住,只見鐵手雙手一拗,那鑌鐵長矛,竟給拗彎了下來,不禁大驚,沒料到天下竟有此神力之人。其實鐵手也以爲這一拗能折其矛,沒料到一拗之下,對方臂力驚人,居然只彎不折,心中也佩服穆鳩平之勇武,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兩人一交手間,心中各有所思,手底下可不慢,鐵手一拗對方長矛,已欺身而上,猛然向下一沉,穆鳩平手執矛端,只覺一股大力涌來,竟給扳離馬鞍,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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