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屍147

【末日喪屍遊:沉吟的心】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言挑戰者們分崩離析,又各懷什麼目的,單說蔣華,也就是老陸,此時此刻正在牀上輾轉反側,睡在他旁邊的鄭棕邪正打着呼嚕。

鄭棕邪的呼嚕聲可是響亮的很,早在“生命款待”的時候龐恪他們就領教過。用“震天響”來形容完全不爲過。

老陸本就因各種事情心煩意亂,加之鄭棕邪這致命的鼾聲,最終他決定披上大衣服出門走走。

雖然被張連赫臨時派來打入“挑戰者”內部,老陸不得不承認,哪怕他是受過專業培養的特工,也開始對這羣有勇有謀、心地善良的“挑戰者”們生出了幾分好感。

尤其是,正在他身邊不停打呼嚕的這個傢伙。

“鄭棕邪。”

他在嘴裡小聲唸叨着這個名字,隨後心裡補充着:不管張連赫想幹什麼,他答應過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絕對不會!

不管你們是幹什麼的,目的如何,手裡還掌握着什麼秘密——這段日子裡,你讓我見識了真正的人性。

老陸輕輕地開門、關門,輕輕地走在小雪紛飛的羊腸小道上,輕輕地在心裡沉吟着。想到明天張連赫的部隊就要趕過來了,又想到鄭棕邪和彥辰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照顧,他“沉沉”地嘆了口氣,打破了這“輕輕”的氛圍。

他路過一棟熟悉的小房子,看見這裡大門緊鎖——這裡是小狐三人的住所。

他心裡知道,小狐她早在傍晚就驅車離開了灰裘。

她究竟去了哪,誰也不知道,老陸也不想知道。

老陸只明白一件事:張連赫,這個擅長威逼利誘的、老奸巨猾的傢伙,不值得這麼多人爲他賣命。

而這個不大不小的灰裘村,雖說簡陋,卻無比溫馨。雖說是個“組織”,又更像一個家庭。

今天下午,他以“蔣華”的身份,參與了灰裘的最後一個秘密會議。當龐恪宣佈明天一早就解散灰裘的時候,作爲臥底,老陸心裡居然很不是滋味。

有時候想想,倒不如,永遠用“蔣華”這個身份活下去,永遠跟在鄭棕邪身邊——不對!

老陸低着頭離開小狐的住所,猛地搖了搖頭,馬上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因爲他想起白天龐恪所言,是要去“青龍”基地!若是如此,自己不就又回到張連赫的地盤了嗎?作爲叛徒,自己定然沒什麼好果子吃。

邊走邊想,他沒留意到自己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當他再次回過神來,雪已經徹底停了,而他面前的房子,正是朋克天氣團的住所。

這些天老陸沒怎麼和天氣團打交道,總覺得這些相貌怪異的朋克很難相處,頂多也就一面之緣。他正準備走開,突然看見一個寬闊的背影,正立在天氣團的房子前面,敲着門。

他躲在一邊,靜靜地觀察着這一切。只聽那人喊道:“晴空!暴雨?開門!”那寬闊的背影,正是屬於龐恪的。

【末日喪屍遊:最後的留戀】

夜幕降臨,幾聲烏鴉的嘶鳴,是否預示着冬天的遠去?

聽到窗外有烏鴉的叫聲,人們心中五味雜陳。更多的還是高興吧,畢竟這羣鳥兒出來活動了,意味着天氣不會再特別糟糕。

但,和聶胡瑩對峙過的人可就不這麼想了。

比如現在,正趁溫度回升出來走動走動的晴空和暴雨,兩人一聽見烏鴉嘶鳴,就像聽見了死神的召喚。

“該不會又是那個女人來了吧。”晴空甚至還猜了句。

“別提了,我都神經過敏了。”

本該是好好的享受呆在灰裘村的最後一個夜晚,晴空和暴雨的好心情全被烏鴉給毀了。

兩人又走了一陣,覺得無聊,想起閃電還一個人在家,就商量着往回走。

自從閃電成了傻子,就只會用喉嚨發出一些擬聲,自理能力全部喪失,就連飯都要別人給他一口一口的喂。晴空和暴雨商量着輪流照看他,白天出去忙的時候就把他放到時貝兒那兒。

照顧一個心智不健全的人,當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晴空和暴雨以前都是龐恪的打手,突然要照顧人,他們還完全不習慣。

有時候閃電會莫名其妙的嗷嗷叫,也許是肚子餓了,吃飽就安靜了;也許他會把喂他的東西噴出來繼續大叫,這種情況多半需要一個長時間的擁抱才能解決;最麻煩的是,閃電上廁所的時候也要有人攙扶,甚至只要稍稍慢了一點,就得給他換褲子……

有時候他半夜也會起來嚎,嚎得相當難聽,有鄰居還以爲這裡鬧喪屍了,吵着嚷着讓龐恪給他換個地方住。

難得清閒的晴空和暴雨溜達夠了,就回到家裡,看着熟睡的閃電似乎沒啥異動,就躺下準備睡覺。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見外面的敲門聲,以及龐恪喊他們名字的聲音。

“老大?”晴空和暴雨對視了一瞬,晴空見暴雨已經躺下,就自己出來迎接龐恪。

開了門,龐恪拉着晴空迅速進屋,毫不磨嘰。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晴空!”剛一進門,龐恪就拉着晴空坐下,屋裡的暴雨也重新穿上衣服,儘量小聲地走到龐恪身邊,說:“老大,咱們最好小點聲,閃電好不容易睡着了。”

自閃電被聶胡瑩擊得癡傻那夜,已有兩天之久。這兩天裡,閃電的狀況依舊不曾好轉,仍是那般無智。龐恪聽見晴空和暴雨把這兩天他們照顧閃電的晴空大致描述了一番,聽罷,前者搖了搖頭。

本以爲癡傻是暫時的,就連龐恪都覺得閃電隨時可能迴歸正常——然而,已經兩天過去了。晴空也說他們用盡了渾身解數,都完全無法喚回閃電的心智。

“算了算了……不提這事。我來找你們是有別的事。”龐恪趕忙把衆人從悲傷的氣氛裡抽離出來,嘴上這麼說,卻還下意識地看向躺在牀上的閃電,後者正發出一陣一陣輕呼,跟那晚坐在龐恪副駕駛的時候一樣……

聯想到這裡,即使是龐恪臉上都有些動容。

“好了好了……”龐恪堅持道,“老大向你們保證,不論今後去向何處,我,絕不會放棄閃電。哪怕他不能再爲我們做什麼了。”

……雖然嘴上說着換話題,龐恪還是陪他們煽了一會兒情。

“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今天過來,是想跟你們說件掏心窩子的事。”良久,龐恪才把話題轉出來。晴空和暴雨點了點頭,龐老大深夜過來跟他們說的事,一定不是什麼小事。

“關於,這些天你們經常聽到的一個話題——‘四個遊戲’。”

龐恪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伴隨這絲複雜的是足以融化千言萬語的凝重。換言之,他並沒有在心裡打好草稿,他並不知道該怎麼說合適。

但龐恪明白,這件事情若再不告訴他們倆的話,只怕這幫兄弟們將跟着自己遭各種各樣的罪。他今天必須告訴晴空和暴雨,張連赫等人爲什麼追殺自己,跟着自己走有多危險。未來是否繼續同路,完全由他們兩個決定。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跟他出生入死數載的好兄弟。即便如此,龐恪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是和盤托出,還是有所保留?

規則者明確說過,只要他們三十個挑戰者全部“出局”,那麼這場浩劫就會隨之結束。正是因爲這一個特殊設定,才讓張連赫等人機關算盡,想方設法要置灰裘於死地。

龐恪確信,任何不明真相的人,當他們瞭解到這場喪屍浩劫的結束,居然只需要殺死特定的三十個人時,恐怕龐恪他們,將會成爲衆矢之的。

到時候,來圍追堵截他們的,就不僅僅是張連赫那麼簡單了。

想到這裡,龐恪喉頭一緊。

是啊,哪怕面前這些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這種殘忍的事實,恐怕也不敢說出口……畢竟,代價太大了,連龐恪都不怎麼敢冒這個險了。

可話都說到這裡了,等待龐恪後文的暴雨疑惑地擡起頭,問道:“老大,什麼‘四個遊戲’?”

晴空也跟着把目光落到龐恪身上,彷彿在用眼神附和暴雨。

“罷了。”

龐恪心一橫,又想到篝火晚會上,觥籌交錯間,天氣團四人舉杯換盞、其樂融融的畫面。這畫面中的颱風,如今已然不在;閃電則失去了智力,變成了一個白癡。天氣團爲他作出的犧牲已經夠大了。

他決計告訴眼前的兄弟們一切。

從“規則者”,到“生命款待”,再到“血色追逐令”,最後是“末日喪屍遊”……所有的一切,事無鉅細地,被龐恪全講了出來,聽得晴空和暴雨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一會兒驚慌,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悲傷……

龐恪把這一路怎麼走過來的,都給他們講得清楚明白。

直到,講到“末日喪屍遊”的時候,龐恪特意把規則者制定的規矩重複了好幾遍。

其中,晴空和暴雨聽起來最刺耳的,肯定是那句“殺死所有挑戰者,喪屍浩劫就會結束”。

龐恪還把聶胡瑩的事情對他們說了。兩天前出去找煤的那個晚上,聶胡瑩襲擊了他們兩次,晴空和暴雨心裡一直都疑惑這人的身份,聽龐恪一解釋,他們才立馬明白:原來聶胡瑩也是挑戰者之一,還大概率獲得了規則者給的神奇道具,才掌握了操縱喪屍和變成喪屍烏鴉的能力。

容不得他們不信,龐恪講得實在是太真誠了,講到關鍵的地方,他們都能看見龐恪的額角留着汗。

講完後,龐恪已經有些累了。但他還僅僅只把事情概括了個大概,若要深入把他這段時間的所有經歷全都講一遍,估計今晚都要過去了。

“可是老大,”晴空聽罷,有些詫異,“這件事情說出來了,總歸會對你們不利。你……完全可以不說的。”

“因爲我信任你們,我也不想再瞞着你們了……”龐恪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居然不自信地低下了頭,像是犯錯誤的孩子般,低聲道:“我必須告訴你們,跟着我走,以後將會險象環生。因爲‘四個遊戲’的事情已經被省長和不少高層知道了,他們註定要來殺死我們,就像之前的聶胡瑩,多半就是張連赫派過來的。他們的目標是挑戰者,可你們也看到了,閃電是被她襲擊變成了傻子。所以我……”

“夠了!”

暴雨眉頭緊皺,厲聲打斷了龐恪。這是他第一次打斷龐恪講話,平時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幹這種事,但是今天,他終於忍不住了。

“老大!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怕兄弟們跟着你受苦,怕兄弟們承受各種各樣的追殺……但是你想過沒有,龐恪,我們若真是那般懦夫,又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暴雨喝光面前杯子裡的水,冰涼的溫度刺激着他的喉嚨。

忽然間,晴空握住龐恪的手,接過暴雨的話,真誠地,望着龐恪:“老大,你放心。哪怕全世界與我們爲敵,又能怎樣。末世前的我們,不也是與世界爲敵嗎。‘四個遊戲’算什麼,有什麼能比得上你當年對我們哥兒幾個的恩情?”

晴空看了看暴雨,暴雨是性情中人,此時暴雨已經轉過頭去,眼角溢出了難以收斂的淚水。

“咱們永遠是同一戰線的好哥們兒。不論未來還有什麼等着我們,一定,共同面對!”

龐恪心頭一震,感動地注視着晴空。晴空臉上的真誠彷彿都要溢出來了,龐恪確信他說的是心裡話。

無言。

龐恪起身,轉身,向門口走去。

“老大,你要回去睡覺了?”

“……”聽見晴空的聲音,龐恪的腳步一頓。晴空看着龐恪的背影,只聽龐恪恢復了以往的氣勢,提聲說道:“明天早上六點鐘,準時到我家門口集合。”

晴空和暴雨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明白!”

心頭又是一漾,龐恪走出了庭院,回到了羊腸小道。

正沉浸在情緒裡的他,甚至沒注意到自己剛剛即將出來的時候,庭院裡有個人影搶先一步逃離了出來。

這人影,正是之前駐足在天氣團家門口的——老陸。

本來只是出於好奇,就來到了院子裡偷聽龐恪他們。結果聽着聽着,他這兩行淚不知不覺就下來了。若不是最後龐恪出門他才反應過來,飛快地逃離了現場的話,恐怕他都要忘了時間了。

“唉。”

龐恪、晴空、暴雨,如此純粹堅固的兄弟情,老陸曾經也有過——

那人姓範,老陸喜歡稱呼他“範兒”,加了個地道的兒化音。

倆人發小,又是一起上的學,一塊兒當了兵,一起幹的特工。

兩人約定,不論何時何地,都不會做彼此的敵人,永永遠遠站在同一戰線,向着同一個目標努力。

不幸的是,範兒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失蹤,數個月後,軍方找到了他的屍體……

由於範兒是秘密工作者,因此即便是葬禮都不能隆重舉辦,連親人都不能告訴,只有幾個同事和領導,在山邊操持了一場極其簡單的葬禮。

葬禮上,老陸哭成了個淚人,也是唯一一個真正哭出來的人。

失去了最鐵的哥們兒後,老陸便掩下情感,從此不再輕易爲人所動。也正因如此,老陸成爲了一名水準極高的間諜工作者,他堅信自己永遠都不會被策反。

直到,現在,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想起範兒那張英氣勃勃的臉,和單純又可靠的約定……摘下眼鏡,老陸蹲在路旁,任由淚水打溼衣裳。

灰裘的最後一夜,至此悄然落幕。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當東方吐白,太陽即將升起的時候,灰裘,將面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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