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年頭的集體，後世有許多誤解。
有認爲幹多幹少一個樣的，也就是廠子裡，從上到下都不怎麼在乎生產任務的多寡。
反正多也那幾個錢，少也那幾個錢，不耽誤大家一個月幾十塊的工資。
實際上肯定不是。
小孩子都知道，豬肉在手上過一手，肯定要沾點油水，何況生產任務。
的確，那個不影響大家的工資，但過年過節的福利，平時食堂的伙食，可是相差太遠了。
像是有些小廠，沒有生產任務，幾個月見不到一點葷腥也是正常。
你都沒生產任務了，那有些多餘的消耗，怎麼劃入生產成本？
再說你沒生產任務，上面憑啥把好處劃拉到你頭上？
乾的越多，好處越多，在這個年頭，也是實際的。
就像軋鋼廠一直是南鑼鼓巷最靚的仔，不就是因爲這個廠子生產任務足，顯得紅火嘛！
特別現在還有一個掙外匯的榮譽落到了軋鋼廠頭上，這又是一個相當露臉的事情。
而這一切，不管上面的報告怎麼描寫的，但軋鋼廠裡都知道是何雨柱這個“發明家”無意中搞出來的事。
而現在何雨柱這個“發明家”，正滿臉憤恨疲倦，恨恨的咬着雨水買回來的焦圈，一臉生無可戀。
咬一口，何雨柱就要看雨水一眼。
他想着交代自家妹子一些職場規矩，但現在腦子渾渾噩噩，一點也想不起來。
雨水把一碗灰綠色的豆汁往何雨柱面前一推，討好的說道:“哥，順順，別噎着。”
“嗝！”不說還好，一說就真被噎到了。
何雨柱連忙端起碗喝了一口，這玩意，一口下去，渾身通透。
什麼東西，都有地域特性。
像是這豆汁就是如此，四九城人把這當提神劑，早上喝一碗，一整天都精神奕奕。
而外地人，那就不好說了。
說白了，也就是綠豆磨漿發酵，比豆漿可複雜多了。
就連小媛媛，都頂着一個金毛獅王的髮型，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一口，酸澀醇厚，
何媛把小臉皺成一團，然後過了一會，不信邪的又喝一口。
也就在這一口一口之間，四九城老百姓就愛上了這玩意。
“哥，吃鹹菜，我昨兒個去六必居買的。”雨水馬屁拍的相當可以。
何雨柱也不拒絕，帶點嘚瑟的小夾一筷，開口指點道:“去單位有這個眼色，你就吃不了虧。
眼睛活泛點，勤快點。
擦桌子，泡茶，平常沒事帶點小零食過去，把你那些同事哄好了。哥不指望你大富大貴，就希望你無風無波，順順當當的。”
何雨柱邊說邊把自己面前這份吃完了，雖然有點頂，但對於自家閨女的投喂，卻也是沒拒絕，一小塊焦圈，也是一口塞到了嘴裡。
掏出手絹，先給自家閨女擦了擦嘴巴，然後纔是自己。
何雨柱對着閨女說道:“去找媽媽梳頭髮吧！
爸爸有話跟姑姑說。”
小丫頭撅嘴對着何雨柱“木嘛”了一下，在雨水的幫助下，往下一跳，這才小跑着找劉婷去了。
何雨柱思索片刻，繼續說道:“廠裡那些有關想法方面的事情不要摻和，
什麼事情都問問你師父的意見。
還有談戀愛的問題，不管學歷高低，關鍵得人好，得對你好……”
“哥”雨水聽到這個，羞的上來就抱着何雨柱胳膊搖晃。
何雨柱無奈道:“行了，行了，不說這個。
還有個問題。
你那個同學，於海棠，過年後也會去軋鋼廠，據說她家有什麼人，把她安排去了宣傳科當播音員。
你也知道她跟馬華於麗家關係不好，於麗孩子滿月時，差點爲了於海棠跟她父母吵起來。
馬華你清楚，老老實實一個人。
於麗你也知道，雖然有點小算計，但心眼真就不壞。
連他們夫婦都忍受不了那個親妹妹，可想而知，這個人人品該有多差。
以後她要是找你，你少搭理她。
爲你自己好，也省得於麗難做。”
“嗯，哥，我知道了，於海棠那我本來就不怎麼聯繫。
對了，哥，你知道於海棠的工作誰給安排的？”雨水八卦道。
何雨柱遲疑的點點頭，躊躇片刻，這才說道:“其實這也是於麗跟她父母鬧翻的原因。
於麗當初的工作，你應該瞭解。
要不是我想着把她介紹給馬華，說不準她還在家待業。
而於海棠，呵呵，她以於麗的名義給她那個在煤省的姑姑寫了封信。
據說她那個姑父在咱們區裡有點關係，等於讓她那個姑父給她走了個後門。
於麗當初那麼難，於麗父母都沒提醒過她。
結果於海棠還沒畢業，就把門路走通了。
要你是於麗，你會怎麼想？”
“啊？這麼偏心啊！”雨水一眼就看出了裡面的真相。
說白了，這個事要是於父於母沒摻和，那於海棠再聰明也想不到這個。
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什麼事都只有當事人知道，外人沒法論述對錯。
像是改開初經常有這種情況，兄弟姐妹，當父母的只能供得起一個上學，那麼供誰不供誰都是錯。
成績好壞，長幼有序，男女有別，總歸讓兒女感覺到遠近親疏。
於麗相當爭氣，給馬華生了個兒子。
至於那天與於父於母的衝突，與其說是衝突，不如說於麗把這個事點了出來。
在事實上表明瞭她的態度，也就是以後她有小家，她有孩子，她以後只會顧自己的小家跟孩子。
父母對她如何，她無法怨恨。
但既然於父於母把最好的給了於海棠，以後有什麼事，也別去指望她。
最多也就是給點生活費，其他別指望。
那天何雨柱在場，馬華父母還想着起來，指責於麗幾句，打個圓場的，
但被何雨柱給拉住了。
何雨柱覺得於麗雖然說的有點過分，但她有資格那麼說。
如果不是何雨柱的亂點鴛鴦，說不準現在於麗就是閆家兒媳了。
倒不是說閆家多差，
但相對於於麗上輩子到改開前沒工作，住在倒座房，到改開前夫妻倆都是因爲營養不良沒孩子。
於海棠真就幸福的太多了。
而且，於海棠也真就能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