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舟決定讓黑蛋先行,去護住漢軍,以防那修仙者偷襲。
而他自己,因爲那塊“先人闆闆”,不論神識和行動,都只能限制在一郡之地。
只能讓郭盛帶上牌位,快馬前往支縣。
黑蛋一聽說要費力,頓時不樂意,整隻熊都耷拉着腦袋。
“你這笨熊!”
畢竟是有求於熊,奚舟也不好發作,無奈之下只好承諾,此次回來給他一低級法術修煉。
奚舟身上,不入流的小法術挺多。
不過在到達10cm後的第二天點卯,黑塔爆出來一張九品低級法術,想來是對他的進階獎勵。
一般來說,這種級別的法術需要正式跨入修煉門檻後,放才能修煉。
不過奚舟神力磅礴,與同境界修煉者不可同日而語。
這段時間,他正是在修習這門法術,如今也算大功告成。
畢竟是九品法術,以奚舟雜品後期的修爲學成已經不易,他如今的神力也只夠他釋放一次。
黑蛋在踏入雜品後期,就一直苦於沒有法術。
當初在烏桓時,四胡中,契丹和建奴的國運之神都有修習法術,而他總是被這倆欺負。
好在大家都是同道,每次都是欺負欺負也就完事,並不會下死手。
但儘管如此,二人的霸凌,也在黑蛋心中留下陰影。
等老熊我學了法術,看你倆還怎麼欺負我!
如今聽到奚舟要送一門法術,而自己需要付出的僅僅是跑跑腿,監視他人而已。
這筆交易,合算!
……
上谷,支縣縣城。
楊再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鎖在了牢房裡。
他還記得那場戰鬥,自己用盡方法與那王申之周旋,並數次擊中,卻因爲槍頭無法徹底捅進他的肌膚而失敗。
人有力竭時,高強度的對戰,最終讓他體力不支,不慎被王申之一拳打中左臂。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後,便昏迷不醒。
左臂傳來酸脹之感,楊再興嘴角忍不住咧了咧,隨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
他之前分明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此時左臂雖然痠痛,卻是肌肉傳來的感覺。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楊再興乾脆打量起四周環境起來。
這個牢房還挺大,應該不只是關押一人的單間。
整個牢房雖然有些陰暗,卻並沒有什麼異味。
或許是因爲持續一年多的乾旱,連牢房都不再潮溼,那特有的發黴味道也不復存在。
整個大牢都極爲寂靜,連老鼠都沒有一隻,更別提其他犯人。
至少以楊再興的聽力,是沒有聽到第二個人的呼吸聲的。
“小兄弟終於醒了,感覺老朽的淬骨膏如何?”
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在空曠的大牢中不斷迴盪。
楊再興的眉頭一皺:“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話音剛落,白眉的身影從牢房外悠悠地飄蕩而來,而後打開門鎖,飄了進來。
楊再興面色低沉,也不知道眼前這傢伙是人是鬼。
白眉有些意外,要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的神通,就算不被嚇到,也會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想當初那王申之,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甚至直接跪下磕頭不止。
他右手擡起,一道光芒閃過,那纏繞在楊再興身上手臂粗細的鐵鏈瞬間被切斷。
猛然間失去束縛的楊再興,一陣脫力,摔倒在了地上。
白眉淡淡地道:“老朽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莫說你現在如此虛弱,便是你全盛,也斷然沒有與老朽動手的資格。”
“所以,逃跑和反抗的念頭,都省了吧。”
楊再興捂着痠痛的肩膀,掙扎着站了起來,冷聲道:“閣下既然有此超凡脫俗的能力,不想着爲民造福也就罷了,還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
白眉輕蔑笑道:“爾等凡俗,豈能理解我神教行事。”
楊再興目光冷冽地看着白眉:“天一教口口聲聲說什麼賑濟天下,卻做出這等荼毒生靈的事。”
“某不理解,天下人不理解,那些被天一教所害生靈,亦不理解!”
白眉指了指楊再興的手臂,嗤笑一聲:“你的這隻肩膀,本來自肩胛骨到上臂,已經多處骨折。”
“是老朽以神仙之力,將之恢復如初,而你這隻手,只會比之前更加有力。”
“你一個左撇子,能將左手臂力練成這般着實難得,可惜終究是天生缺陷,所以空有天生神力,因爲左撇無法完全發揮。”
“老朽的淬骨膏,便有這洗髓只能,將你這左臂醫好的同時,還將你這天生唯一的缺憾,也盡數消除。”
聞言,楊再興感受着左臂,雖然還有些痠痛,可再無以前那種不適從之感。
人天生右臂就要比左臂發達,而作爲左撇子,相當於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楊再興的天生神力,一直都沒能百分百地發揮。
他擡起頭來,略有些警惕地問道:“那等神丹妙藥,價值不菲,你用在某一凡人身上,怕是另有所圖。”
白眉呵呵一笑,點了點頭;“看來你也不只是一介莽夫。”
“你已知曉我神教的仙藥之能,除了那王申之等人所吃之藥,還有淬骨膏之外,我神教中的仙藥亦是不少。”
“這些仙藥,都是由老朽這樣的人,自行研製而來,一些仙藥,甚至能夠讓爾等凡人,立地成仙。”
楊再興冷然道:“許是會些許法術的術士罷了,也敢自稱神仙?”
白眉也不惱,微微一笑:“你說是便是吧。”
“你只需要知曉,那王申之所吃,不過是這其中最低等的氣血之藥便可。”
“而老朽等研製仙藥,則需要在你這般體魄強健之人進行實驗。”
“只可惜,老朽看了你的根骨尚佳,卻無修仙資質。”
“不過你這根骨,定能承受更大的藥力,倒也算是物盡其用。”
“那淬骨膏,權當老朽對你的補償。”
“未來三年,你可作爲老朽的試藥之軀,每次試藥後,老朽都會補償你一定的淬骨膏。”
“待三年後,你只要挺過試藥活下來,其體魄恐將會無比強大。”
楊再興嗤笑一聲:“呵呵,那不過是最好的結果,更大的可能,便是某活下來,身體也會虛弱不堪!”
那王申之等人吃的猩紅藥丸他早已見識過,承受不住之人什麼樣子更是揮之不去。
常言道是藥三分毒,更何況還是處於試藥階段,他楊再興到時候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更何況,他豈能甘願爲這妖道傀儡?
白眉目光一冷:“爲神教做事,是爾等凡俗的榮幸!老朽承諾不殺你,還許諾補償,已是對你的最大恩澤!”
“若落在教內其他人手中,恐怕就沒有老朽這麼心善!”
楊再興仰天大笑:“心善這等詞彙,在你嘴裡說出來,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城外數千百姓,以及諸多將士的性命面前,你也配提心善?!”
說罷,狂笑三聲後,楊再興突然側過身,向着鐵鏈上撞去。
白眉臉色一變,一股靈力噴薄而出,雙腳一踏,瞬間追上。
就在楊再興的額頭距離鐵鏈只有一寸的時候,只覺一股巨力傳來,身子一輕,隨後就被摔在了牆上。
砰!
楊再興的龐大身體撞在牆上,連上面的夯土都被撞落了一些。
他艱難地緩緩支撐起身體,單膝跪地,右手扶着發疼的左肩,嘴角有一絲鮮血流出,顯然被撞得不輕。
他咳嗽了兩聲,看向白眉的眼中,充滿了屈辱的怒火。
“士可殺,不可辱!”
白眉殘忍一笑:“老朽眼饞你這軀體得緊,怎麼會捨得你就這麼死去?”
“爾不過區區凡人,生死只能由老朽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