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鄭老太驚訝狂熱的一對老‘花’眼。
我心裡其實感覺‘挺’無奈。
沒錯,這就是有錢人的樣子。
有的人喜歡錢財,有的人好美‘色’,有的人追求的是得道長生,不死化仙。
這個鄭姓的老太太,我通過對方剛纔的行爲,言談,舉止,動作分析,她在家中一定是扛把子的角‘色’。
老頭子,兒子,什麼的統統不好使。
她就是老大,她就是家中的天!
無論身在內外均牢握權勢,家中資財又非常的富足。
這樣的人,求的難道不就是一個長生不死嗎?
鬼神之說只是行醫套口的手段,這點爺爺在筆記中再三強調;人活於世,當行世間道法,遠離鬼神諸道,方能攢得一身陽剛正氣,不爲邪崇所侵。
我鎮了老太太,就又端杯續茶。
這時鄭老太太說:“小季先生,您方纔講‘陰’府,地獄,這個……”
我淡然:“這個,改天,時機合適,我等再詳細研之吧。”
鄭老太太明顯表示出一絲的不爽。
我心說,全講了,以後講啥,爺爺筆記的鬼神篇套口切詞就這麼些內容。你難道讓我編嗎?那我還不如閒時寫篇玄幻小文兒呢。
這時,鄭老太突然就做了個動作,她伸手,輕輕扶住頭部,面容表情由和藹鎮定,忽然就變的痛苦非常。
這時,站在她身後那位保鏢模樣的‘女’子,輕輕走到近處:“老夫人,頭又疼了吧。”
“嗯,快點,給我按按。”
鄭老太說着,那人就站身後,騰出兩隻手,搭在老太太的脖後風池,大椎等‘穴’位上,用心地按了起來。
我注意觀察,發現這人的手法真的很地道。
鬆馳有加,勁力內斂,且手法中已經含了一絲柔透勁的微妙了。
那人按了六七分鐘,鄭老太的表情漸漸舒解,然後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哎……這頭疼啊,折磨我六年了。”老太太無力嘆息一聲,語調極其的淒涼。
這時輪椅羅說:“哎唷,老姐姐真是好福氣,找到了山東魯派推拿真傳子弟。不過啊,嘿嘿,我這福氣也不差,多虧了季先生的養生法‘門’,不然,我現在還坐在輪椅上呢。”
鄭太老微閉眼,仰着頭說:“我聽了季先生的話,本打算讓你給我看看這頭痛,哎,可又一想,沒用,六年了,我國內國外,扔這上邊的錢,加起來,差不多夠買外邊兒那輛車的了,哼……”
她冷笑:“白馬寺的法師,青城的道長爲此還專‘門’給我做過法,可結果呢,還不是一樣疼。”
哦,原來這位老夫人,還是個病號啊。
我聽了這話,這才提起‘精’神,運瞭望神一術,去看老太太的頭部。
這麼仔細一看,你會發現什麼呢?
就是頭,顯的很僵。
同學們會問了,咦,你怎麼看得出來呢?
我先不提大家之前熟悉的望神,我們從正常生理解剖學的角度分析。很多人都會做擡眉這個動作,當然,排除極少數不會的人啊。眼前這個老夫人,她在擡眉的時候,不一樣,她是做擡眉動作,但她擡的不是眉,是臉皮上的肌‘肉’。
爲何如此呢?究其原因,就是在她頭上,有股子寒氣籠着。
真真是天寒地凍的寒吶!
把頭部肌‘肉’經絡都給‘弄’僵了,她擡眉,她擡不起來啊,只能是‘抽’臉了。
所以,這是受了大風寒,落下的一個頑固病根。
我靜觀鄭老太,我淡淡問:“老夫人,前些年,是否受了場大風寒吶?”
我話音一落,老太太猛地睜眼,上下打量我說:“你看得出?”
我微笑:“只是問問,您求了佛,訪了道,問過仙,我等不過小中醫人士……
老太太突然強硬打斷我的話說:“你不是小中醫,你說的那些真靈,真魂,跟我在四川認識的一位道長說的非常一致。所以,你絕非一般中醫能比。”
我聽了這話,我心笑了。
我地爺爺啊,你說的咋就這麼準呢?正宗的生理解剖,人們不會相信。但只要一提,神仙法靈,鬼怪魂魄,他們就信了,且信的是心服口服!
鄭老太這時舒服了,端杯續茶,小品說:“季先生,你說的東西,全是道家真傳法‘門’裡的內容,是修丹養生的基礎。這個,不是得道之人,是不會曉得的。對了,我這頭痛……哎。”
鄭老太太這時講,她擱這個城市,做的是古董‘玉’器,珍寶字畫之類的生意。六年前,她跟人去天山那邊收‘玉’,途中遇到暴風雪,幾人擠在‘玉’礦附近的一個小草棚子裡避寒。
當時,天氣太冷,鄭老太又有點小感冒,吃了傷風膠囊,有點困,就拿了羽絨大衣蓋身上,倒在草棚一個破木板‘牀’上小睡一會兒。
結果,睡醒,這頭就疼了。
且一疼就是數年,發作起來,腦瓜子上跟戴了冰帽子似的,又僵,又冷,又悶,又疼。
擱老太太話說,活這麼大歲數,十年動‘亂’那會兒也沒遭這罪,現在日子好了,反倒遭了大罪了。一疼起來,真的是生不如死。
病情發作期間,老太太求醫問‘藥’,全國上下,走了不知多少地方,遍訪名醫,尋秘方,找針術大師……
總之折騰了五年,老太太病沒好,自個兒都成中醫大師了。平時,家裡人有個什麼‘毛’病,她自已就能看病辨症,開方子拿‘藥’,回來自已熬。
就這麼,到了第六個年頭,一個朋友給老太太介紹山東魯派推拿的傳人。
也就是站身後這位,範姓的……悍‘女’。
範‘女’士玩的一手好推拿,且還是個練家子。
她被老太太用十萬年薪聘下,長年在身邊候着,一等到頭痛發作,就伸手解救之。
但推拿治標,去不了本。
所以,老太太現在也絕望了,打算帶着這個病根兒,嚥氣,進火葬場。
老太太信的東西‘挺’多,又是佛,又是道。因爲有錢有地位,身份高,接觸的也都是大師級人物。
所以,老太太現在只有一個心願,就是死後投胎,別把這個病根兒帶着!
要那樣,可就太慘,太慘嘍!
我以鬼神之說爲切口,切出老太太的病根兒。
我心裡就有數了。
這個病,換了回家前的我,見到,可能真的束手無策,可現在不一樣,我大小也是季家醫術的繼承人了。
爺爺跟道爺研出了一個秘法,正對此症,且‘藥’物都一應俱全,只需拿來,施用便可。
那個秘法,名叫‘乙木銅火針’。
聽名字,或許會認爲玄幻,實則不然,古人習慣把‘花’草之類的樹木稱爲乙木,這裡就用到了草‘藥’,銅火,是指的針具爲古法制的青銅,火,呃,就是火了。
針,是指它在行的時候,以針術刺,捻,推,‘揉’等手法爲主。
上述綜合,故名,乙木銅火針。
輪椅羅說話了:“季先生啊,這個老鄭姐姐,哎唷,跟我多年好朋友了。當年我初到XX,全是她在幫我忙啊,這個,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幫一下老鄭大姐。”
我聽這話,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妥妥兒地,又讓人給賣了。
並且,這個買主兒瞧上去好像還不太確定我的能力。若非一番雲山霧繞的鬼神說給她忽悠了,她可能真不願意搭理我。
這是筆生意,是錢!
是的,我現在瞅老鄭太太就是一堆碼的整齊的‘毛’爺爺。
我這時,喝了口茶,對老太太說:“你這頭痛,的確是麻煩的大病,不過,我倒有一術,能治,不知,你願意試試否。”
話音一落,不等老太太回答,我就見她身後那位範姓按摩大悍妞兒,嗖的一下子,丟過來兩道筆直冰冷,如劍般的凌厲寒芒。
我擦!
這是要殺我啊。
可以理解,我若治好,等於砸了人家飯碗,人家能沒怨氣兒嗎?
這個,我從小就被家人灌輸了一個道理,遇到同行,一切以病人爲主,其餘求次!
鄭老太太表示非常樂意接受我的治療。
可我手頭沒帶工具,我就打電話,告訴葉暄,什麼,什麼樣的東西,放在哪裡,怎樣開,哦,有密碼鎖,沒問題,密碼是我生日。哦不用說,你知道我生日,不錯。
撂電話,我心裡犯疑了。
哎,這葉暄打哪兒知道我生日的啊?
管他呢!葉暄啊,早晚有天得讓小菲這丫頭給領下道兒。
我們繼續喝茶,海侃妖魔鬼怪神仙道長仙人散仙,渡劫高手金丹合體大乘……
爺爺給我的鬼神切口有限,關鍵時刻,別說,還真多虧玄幻小說。我估計老太太這歲數的人基本沒讀過玄幻,所以,我就東拉西扯,把網絡幾本經典名著扯出來。
老太太!
徹底的暈了!
眼神兒,對我已然是,崇拜至極!
OK!現在同學們應該明白,大仙,大神兒,大法師是怎麼誕生的了吧。
沒錯,我總結一句話;
各路神仙一通侃,佛道理論全照搬,事事都往身上掛,不是大仙亦非凡。
同學們,小心啊,這世上,假大師,假大仙兒,忒多嘍!
不多時,葉暄拿東西來了,她跟大家問候一番,就跟李雪她們坐一塊,看我擺‘弄’帶來的東西。
一根比筷子略粗的青銅管,一根自家制的灸法艾條,一個五公分長,三分分寬的棉包小‘藥’包。
外加,一個乾淨的小竹棍。
老太太好奇拿起‘藥’包,聞了下問:“這裡面是什麼啊?”
我笑:“中‘藥’。”
“什麼配方?”
我想了下答:“生烏頭,乾薑,‘肉’桂,細辛,透骨草,樟腦!”
老太太怔了下,又琢磨一會兒:“嗯,不錯,用‘藥’倒也不錯,只是這手法……”
我淡然:“玄妙,就在這手法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