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大娘兒說了會兒話,又擡頭看藍雪娥說:“有點眼力見啊,這麼大個的人了,別光站着不動彈。【”
藍雪娥恨恨瞪我一眼,彎腰扶起大娘說:“老人家,您先屋裡休息,我幫您把這幾件衣服洗了。”
“哎,哎喲。這使不得呀,這……你這閨女長的這麼帶勁,細皮嫩肉,可幹不得這個活兒呀。”大娘一個勁地阻止。
藍雪娥卻不由分說,把大娘拉起來,一屁股坐小凳子上,就着搓衣板,用力洗了起來。
一邊洗,她一邊拿眼睛瞟我說:“這麼着,頭兒,晚上,我那有幾件髒衣服,你幫我洗了唄。”
我笑說:“不用了,你送我,回頭兒我買新的給你。”
藍雪娥咬牙,瞪我:“變態!”
我哈哈一樂,扶了大娘回屋。
進屋,給我嚇一跳。
不大的小客廳,擺了兩張牀,擱一張牀上做着個黑瘦漢子,他眼神兒直勾地,一動不動。
大娘看了下漢子嘆氣說:“哎,這小子,也不知道受啥刺激了,你說怎麼就瘋了呢。唉……”
嘆過氣,大娘指着客廳說:“我這個兒子,孝順啊,你看,讓我住南面那小臥室,他呢,跟小孫子擱這兒擠,哎,你說這好人咋就沒好報呢。”
我沒說話,給大娘扶在另一張牀上坐下。
我擡頭,去看商老六牆壁掛的照片。
照片顯示,商老六居然是退伍軍人,並且還是武警,看照片,身手是相當的不錯。
同樣,這也不難解釋對方出手,快,穩,狠的原因了。
我看大娘坐下,又問她家裡的水在哪兒,然後我過去給大娘倒了杯水。
回來時候,商老六嘴角一抽,蹦出一句話:“哥,給我根菸抽。”
我不吸菸,身上沒煙吶。
這時,大娘擺擺手說:“孩子,你不用搭理他,他就這樣了。”
“哥,給我根菸抽。”
“哥,給我根菸抽……”
商老六兀自一遍遍如單曲循環般的說話。
我看着商老六空洞無神的目光,我知道,這人的確,是真瘋了!
我又陪大娘嘮了會家常。
交談中得知,商老六不僅人品好,並且還拿過見義勇爲獎,是跳護城河裡救了一個自殺的女青年。
後來,他們的廠子買斷,商老六下崗,生活沒着落,就借錢,買了二手的依維柯,給旅行社拉人,賺錢活口。再後來,大娘生病,住院沒錢,老六把依維柯賣了,拿錢給老孃看病。病看的差不多,老六債臺高築。醫保報銷那點錢,剛夠還債。沒辦法,他只好給人開黑車,賺點餬口錢。
我瞭解了個大概,小柔和仙兒,還有女王,三女孩兒來了。
我招呼她們見屋,三女孩兒,一齊跟大娘問好。
然後,我就騰出地兒來,讓女孩兒們給大娘看病。
一個小時後,基本差不多了。小柔對大娘說:“大娘啊,你的病,放心吧,我們保你好。只是,得吃一段時間中藥。一會兒呢,我們熬了藥,派人給您送來啊。”
大娘:“哎喲,不吃了,這得多少錢吶。”
小柔笑了:“不要錢,這個一分錢不要你的。”
“啊……不要,你們圖啥呀。”大娘吃驚。
我笑說:“緣分,我們圖的就是個緣分!”
大娘滿口觀音菩薩大慈大悲……
我驚訝:“大娘信佛?”
大娘說:“不是,談不上啥信,就是心裡煩了,高興了,都念叨,唸叨。”
我見大娘高興了,我就指着牀上的商老六說:“大娘啊,您兒子這病,得治啊。”
大娘一聽我說她兒子,又掉眼淚了:“治啥,醫院住一個月,要四五千,哎喲,還遭大罪,聽說,那兒還給戴手拷,不聽話還打。我……我心疼他,不讓他去,是死是活,我在家伺候。”
我說:“大娘你誤會了,不是去醫院,我朋友,有個診所,看這個病,十拿九穩,並且,一分錢不要你的。也是免費,您看行嗎?”
我見大娘猶豫又說:“這樣吧,一會兒,我帶您到診所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大娘想了想,這回,她點頭同意了。
我們幫着大娘收拾下東西,恰好雪娥子也把衣服洗完了。
搞定,我扶了商老六,其餘幾人扶了大娘。
出門,下樓,分別打車,去了半仙兒的分店。
到地方,一瞧還好,這幾個活寶兒挺給我長臉,一個個,有模有樣兒,大師派,擱那坐着喝茶呢。
大娘進來,轉了一圈兒,最後看到白老三,大娘放心了。
她指着白老三說:“嗯,一看這老人家就是高人,是老中醫,行,我相信你們了。”
白老三得意非凡,微笑說:“放心吧,老夫自有分寸,保你藥到病除!”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話,果然不是虛的。
我信了!
接下來,我跟大娘說,讓商老六在這診所住上些日子,好了再回家。另外,要是大娘想兒子了,可以過來看,也可以打診所的電話。
大娘滿心歡喜。
於是,我又讓小仙兒,小柔,女王送大娘順路去會所,再好好檢查一番。
順便,再把藥開了。
另外,我特意囑咐女王:“錢,你懂的,跟琪棋說就行。”
女王用力點了下頭。
安排妥了大娘,看着小妖娥子扶了她上出租車走人。
我轉回店裡。
店中間,白老三,胡利,半仙兒,三人正圍了商老六,不錯眼珠地瞅着。
我見狀對胡利說:“老胡大哥,你不說一百多萬的生意嗎?這生意,來了。”
胡利一聽,瞬間兩眼放光,他指着商老六說:“就是他吧,哎呀,可他這樣兒,我瞅他媽,那麼窮,到時候,能拿一百多萬嗎?要不乾脆拉倒得了,人家都這樣兒,咱不要人錢了,行不?”
白老三聽這話,急了:“不要錢,行嗎?治病,哪有不要錢的。”
“錢錢錢!你個老癟犢子,你要那些錢幹啥,買棺材瓤子啊。”胡利冷哼。
白老三得意:“哎,我這歲數,我求啥,哼,女人,功能不行了。吃喝?能吃幾年?哎,我就是求它一副好壽材,再找個風水寶地,嚥氣後,住進去,哎,我就此生無憾了啊!”
我抱臂看了這對活寶掐嘴架,我笑說:“放心吧,你們二位,這筆單吶,有人給買,白老三,三爺,這回,你可得提起十分精神來,仔細看,找清楚病竈根源,爭取給醫好了!一旦病人病情好轉,半仙兒……”
我對半仙兒說:“馬上給我發短信,記住要短信,不要電話。明白嗎?”
半仙兒:“要得!”
解決了商老六的事兒,我正打算靜下來,琢磨下邊的步子該怎麼邁。
林冰冰來電話了。
“季哥,有人問我要了你的電話,說是稍晚給你信兒。我……我不知怎麼,我就把你電話給他了。”
我問:“這人是誰?”
林冰冰:“他不讓我告訴你,只說,一會兒你等電話就行了。”
我笑說:“知道了。”
我撂了電話。
現在,事情已經很明瞭。首先這是一盤下的很大的棋。呵呵……
下棋就得佈局,就得面對各種問題,而每當問題出現,毛病出現的時候,我們怎麼辦?
拿醫術來說,西醫往往很簡單,不管不顧直問根源。但中醫卻講究個整體,盡其可能地,在不傷害整體的前提下,根除掉病竈。
其實,從二叔讓我進入那個所謂的mba班開始,我就知道,經歷那麼多,我終於接受了二叔的認同。
現在,我可以跟他攜手一起,乾點兒屬於道醫的大事兒了!
一切,就像大先生說的那樣!
遊戲。
已經開始,讓我們,玩他個心跳一百吧!
想到這兒,我手機忽然進來一條短信。
短信沒有署名,只有一個地址,那是一間小餐廳。
我看了地址,刪掉短信,然後打車去了餐廳。
四十六分鐘後,我到達了餐廳。
推門進去。
我發現裡面人不多,只有六七個客人,在那裡吃飯。
餐廳格局屬於炒菜部性質,在這兒吃飯的也大多是出租車司機,小白領,公司職員,這樣一類的人。
我進去,找了個空桌,剛坐下。
一個戴了眼鏡,長的很斯文,看上去五十出頭的矮個兒男子,很是淡定地從餐廳洗手間位置走出來,然後坐在了我的對面。
這個男人,一看就不簡單。
他給人以一種非常嚴厲,刻板,一絲不苟的外在表現。
看上去,彷彿某個大學的資深講師,又像是法官,律師,亦或,專業的財會人員!
“季先生,你好。”對方微笑。
我微笑:“你好,請教怎麼稱呼。”
對方:“冷烈。”
我怔了下:“好名字。”
對方笑了笑,然後說:“沒吃飯呢吧。”
我說:“是的。”
他招呼老闆娘過來。
“來盤尖椒幹豆腐,一個韭黃炒雞蛋,兩碗米飯,你吃幾兩?”對方笑着問我。
我說:“四兩。”
“我來二兩。”
叫了東西,對方拎壺,給我倒了杯白開水。
我們對着喝。
彼此一句多餘話沒有。
十五分鐘後,飯菜上齊。
對方拿過一雙方便筷子,比比對齊,然後一揚手:“我們吃飯吧。”
我拿過筷子,捧起碗,大口吃起來。
飯菜味道很地道,正宗家常口味,我吃的很香。
十分鐘後,我們吃淨了碗裡飯。
對方問:“吃飽了嗎?”
我說:“飽了。”
他放下碗筷,拿餐巾紙擦下嘴說:“季先生,感謝你在盧家最危難的時候,過去香港提供了幫助。”
我一怔:“你是?”
冷烈微笑:“我就是盧家的財務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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