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要是遇見一個真正,純粹意義上的熟人,那我可就真的死定了。
寶哥,六哥。什麼,什麼哥,都是些什麼人吶。
殺人不眨眼,心狠手黑,反應快,狠!
並且,這些人素質極低。素質低,有個非常明顯的壞處,就是你根本沒時間跟他周旋,說什麼話,上來,砰就是一槍,要麼噗噗兩刀。
這事兒不是沒有,早年間,有不少搶劫的。不是上來,拿刀逼着你,然後問你討要身上的財物。那個,還有一定的素質。
沒素質的,直接在你屁股後頭,冷不丁,抄刀出來,一通的亂捅。
把人殺害了。然後再搶。(現實中,有幹警察的朋友,說起這種罪犯,擱他們話說就是,凌遲處死不爲過。爲啥呢,因爲他們搶的全是辛苦老百姓。有錢人,他們不敢下手,還不敢搶。)
所以,在這種形勢下,我見到來人的一瞬間,本能反應是在心裡打了個激靈。下一秒,這個激靈散開,就全通了。
這人我認識。(廢話不認識能叫熟人嗎?)
他的名字叫趙大偉,是西藏邊防支隊的一名緝私警官,隸屬,應該是武警吧。我對這個編制不是很熟,但估計,應該是武警部隊。(趙大偉是誰?不熟悉的可翻閱三百二十七章,那個讓走私販子控制起來的病人,就是趙大偉。)
趙大偉身上穿了一件,很新的衝鋒衣,卻戴了個藏人的皮帽子,眼神兒也是兇光四射,活脫一個負案在逃犯的模樣兒。
他看到我後,本能也打了個顫。
但轉眼,他沒出聲兒,只是在0.2秒後,跟我碰了下眼神,就迅速恢復了逃犯模樣兒。
趙大偉這是又執行臥底任務來了。
我心裡清楚了。
恰在這時,一明顯東北口音的大光頭上前:“你白話兒啥呢?仙兒,誰仙兒啊?整出來,給我瞅瞅唄,會飛不?哈哈哈……”
我罵了一句:“次奧!又他媽不是我說的仙兒,這不,二娜說嗎?這JB玩意兒是仙兒。”
我伸腳,踢了下半仙兒。
“啊……就他呀!我次奧!”東北大光頭白了半仙一眼:“仙兒你個大粑粑。”
半仙兒這時醒了。
這場戲,可真難爲半仙兒嘍。
同樣,也是考驗他紮實算命功底,心理素質的重要一關。
這一關,若能過去了,半仙兒他絕對,一脈風水大師!
半仙兒慢吞吞地坐起,揉了揉身上被踢的幾個地方,仰頭望了星空,長嘆口氣。
六哥在不動聲色地卷莫合煙,卷完,他點着,抽了一口,冷森森看着半仙兒說:“仙兒,你看我,都犯過啥事兒?”
半仙兒冷傲,清高模樣兒,瞥了眼六哥。
“你殺過人!”半仙兒冷冷說。
六哥哈哈笑了:“X你媽的!誰他媽沒殺過人吶!”
半仙兒冷哼:“但你殺的不是別人,你殺的是,你爸,你媽!你自個兒親生的爹孃!”
六哥嘴角抽動一下。
突然,這貨拿了一塊石頭,起身就要砸半仙兒。
半仙兒不懼,昂首挺胸。直立。
六哥走到了近處,突然又把石頭一扔,哈哈哈笑了三聲:“次奧!說的還挺他媽準。媽的!老癟犢子玩意兒,佔地了,也不多分我幾個錢,我他媽不殺他們,殺誰呀。”
說完,六哥又自顧嘿嘿冷笑兩聲兒。
我在一邊,喝着啤酒,陪着冷笑,心裡卻感覺,在場這八個人,尤其是六哥,絕對是做第二幅唐卡的好材料。
同時,我也佩服,這個什麼狠爺挑人眼光的準確程度。
若是這麼一夥子人,來殺害無辜小道醫,那真的是沒跑兒。
道醫們心善吶!
處處都留一手,給人留個情面。凡事,都講個規矩,禮法,有時候即便對敵人也是如此。
但是,如果你跟他們,講規矩,講禮法。
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下一秒,我察顏觀色。
可能是半仙兒,把六哥的老底看破了後,場面一時間多少有些尷尬和冷然。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子淡淡的殺氣。
六哥伸手,狠狠把易拉罐捏扁了。
“次奧!我告訴你們這一個個小JB玩意兒!我他媽親爸親媽都敢動手殺!你以爲你們是什麼人吶!次奧!這趟買賣,到了後邊兒,都得聽我的,說好了,五萬塊,每人拿一萬出來啊。聽着沒有。”
寶哥這時打幫腔:“都聽着,六哥呢,也沒別的意思。他這人性子直,脾氣衝了些。我就把話說明白吧!咱們呢,都是來自那個五湖四海哈,有的是朋友託朋友,給介紹過來發這個財。反正呢,這個掙錢,就得有付出是不是?再說了,那個,狠爺放話了,誰要是表現好,殺的人多,這一趟活幹完,就給他弄美國去!”
人羣嘩的一下子,全興奮了。
我望了四周一眼,基本已經揣摸明白怎麼一檔子事兒了。
這夥子人,原本全是烏合之衆,狠爺,通過關係,把他們聚到了一起。然後,安排了這個活兒給他們幹。
這些人,根本不是混社會的,不是什麼黑社會。千萬不要把他們跟黑社會混在一起談。
黑社會,甭管怎麼黑,多少還講究一個道義,理由。
他們,就是兇徒!走投無路,給錢什麼都敢幹的兇徒。
我心裡慢慢有數了,把手中啤酒,喝完,將罐子一扔,這時斜眼,看到六哥,正獨自擦着一把刀。
那把刀,是藏刀,但做工什麼的,只能算是一箇中等品。
不過,藉此,我也斷出,此人是個愛刀的人。
我心裡有數了。
下一秒,我大咧咧走到六哥身邊,自行,又取了一罐啤酒,拉開,喝。
這個動作,很快就引發了六哥的反感。
原因爲何?
啤酒就那麼一箱。
就擱六哥身邊放着,擺明,由他霸着呢。
我拿了啤酒不算,我還當他面拉開,然後喝了。這怎麼不讓他生氣?
可我要的就是他生氣。
我喝了兩大口啤酒,一抹嘴,將包裡的藏刀拿出來。
學了六哥的樣兒,細細把玩。
剛玩了沒十秒,我斜眼瞥六哥,這貨兩眼果然露出一抹貪芒。
“你那刀,哪搶的,給我吧!”
六哥,大咧咧,極其不要臉地伸出了手。
我一摟刀,打量六哥:“這朋友給我的,我不給別人。”
“次奧!說你還來勁了,你怎麼個意思你啊!我他媽今天,就要你這把刀了,你給不給!”
六哥站起身,一臉牛氣沖天的狠樣兒。
四周人,懷揣看熱鬧心理,都圍了過來。
我拿刀,對着六哥。
“我就是不給。”
六哥:“次奧,你他媽是真找死啊,別看你二娜的人,二娜也不敢跟我這麼說話,我次奧,我弄死你。”
這貨,提刀就過來了。
他的刀,在手裡是提拎着,看樣子,多半是想先嚇唬我。
可我沒給他機會。
就在他過來的一瞬間,我起身,一伸手,先抓了他提刀的手腕,然後趁他一收臂的功夫。另一隻手,握了藏刀,讓刀鋒破開他的左側太陽穴,然後從右側太陽穴裡出來了。
也就0.3秒的功夫吧。
人死了。
我抽刀,一推。
對方撲通,倒在了地上。
圍觀人全傻了。
我:“呸。”朝這六哥身上吐了口唾沫,我說:“跟他媽我裝,活該你死!次奧。”
伴隨我這個動作做完。
我目光掠向了四周的人:“大家都聽好了啊!五萬,一分不會少!大家儘管幹活兒就是。”
話音一落。
趙大偉擱人羣裡出來,到了我面前:“東北哥,東北哥好。”
趙大偉這麼一帶頭。
其餘人,轟一下就圍上來,一個個地,跟我問好。
沒錯,對於這種兇徒而言,他們的老大,永遠是那個殺了老大的人。
這時大偉說:“東北哥,這人的屍體,怎麼處理。”
我一揮手:“給他扔一邊兒去。”
幾人,動手開始忙活了。
我心裡,長長鬆了一口氣。
神棍技能,看來,還是沒用上啊!
這幫子傢伙,神鬼不懼,爹媽都敢殺,他,他們……
算了,對六哥這種人,我在牲口裡,都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人們忙着擡六哥的屍體。
我徐徐轉過頭,目光,剛好碰到了寶哥的兩眼。
“你啥意思?”寶哥麻利地把彈匣裝到槍裡,擡手對準了我。
我望了眼四周。
包括趙大偉半仙兒在內,共有五個人。
我看眼寶哥:“你啥意思?”
寶哥:“你跟錢有仇是不?”
我徐徐收起刀:“沒仇……”這時,我看到一個人,偷摸地拐到寶哥身後了。
寶哥:“沒仇,你他媽的這是啥意思,你裝什麼呀,你不就是跟二娜一個臭娘們兒混的嗎?你……”
一個人‘你’字剛出口。
我聽到了砰!的一聲響。
只見,剛摸到寶哥身後的一個黑大個兒,兩手捧了一塊石頭,狠狠砸在了寶哥的腦門子上。
“X你媽,讓你跟六哥一起黑我們錢,X你媽,我砸死你,砸死你!”
砰砰砰!
這大黑個兒,彷彿跟寶哥有刻骨的深仇大恨吶,一下,兩下,三下。
一共砸了十幾下。
寶哥的樣兒,反正我是看不出來了。
大黑個兒砸完了,一屁股坐地上,吭哧地粗喘氣。
空氣中,瀰漫了一股子濃烈的暴戾之氣。
半仙兒,臉色蒼白,他在強挺。
是的,這種場面,對任何一個在正常社會生存的人而言,都是極其讓其反感,並且難以接受的。
這時,出去扔六哥身體的人回來了。
看這幕場景,有人說:“我次奧,又死一個?”
大黑個兒:“咋地?我弄死的。”
我讚了一句:“好,兄弟,實在!叫什麼名字?”
大黑個兒:“老黑。”
我說:“老黑兄弟,講究!我那五萬,到時候,分你一萬!”
譁,人羣興奮了。
“東北哥,講究,夠意思!”
贊過了,衆人又跑一趟,完事兒,給寶哥的破爛不堪的身體擡起來了。
在擡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叮噹一聲響,寶哥身上好像什麼東西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