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皓白不得不放棄欺騙妖女的遊戲:“你從沒有受過騙嗎?”
楚靈犀如實道:“再精明的妖,也有陰溝裡翻船的黑歷史,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罷。”
心機婊楚盈盈,就是把她騙的最慘的人,每每憶起,就恨的牙癢癢。
“尊上安排柏誠送你,我也會共同前往”,安皓白把藥碗遞給她:“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楚靈犀一口飲盡苦藥湯,蹙着眉頭含了一顆話梅:“好消息吧,讓姑奶奶先樂呵樂呵。”
安皓白報喜:“你在仙界捱了一掌,不過因禍得福,柳芽上仙心口舊傷內殘存的靈力被激發,所以你的恢復速度將進一步加快,大約半個月即可痊癒。”
“哇塞,難怪夢境的速度比從前快了許多!”楚靈犀開心的想要撒花轉圈圈:“我一定要送你一塊牌匾,上書八個大字——當世名醫,妙手回春!”
安皓白又犯了事精毒舌的毛病:“不必,我的房中不擺俗物。”
楚靈犀懶得和他鬥嘴,接着問:“壞消息是什麼?”
安皓白賣關子:“你猜。”
楚靈犀沒好氣道:“兄弟之間,不玩猜來猜去的情趣遊戲好嗎?”
安皓白提示:“你的身體痊癒之後,第一件該做的事情是什麼?”
楚靈犀恍然大悟,答案是——侍寢。
這算是壞消息嗎?
對楚靈犀來講當然是,不過她始終裝出一副對魔尊癡情深深的模樣,在外人看來,應該是喜事。
懸絲事精不止嘴巴毒,眼睛也毒,早已看出她的虛情假意,更看出她有一顆想要飛離魔宮的心。
楚靈犀疑心事精是故意挖坑設陷阱,裝傻道:“總是入夢,我這腦子都糊塗了,你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我的智商跟不上。”
安皓白終於直言:“你做好侍寢的準備了嗎?”
楚靈犀並不正面應答:“不要問這樣的問題,人家會害羞的~”
“女人都會害羞,可是你不會。”安皓白這句話,傷害不大,可是侮辱性極強。
楚靈犀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你是助人起死回生的鬼醫,不是治不孕不育的婦科大夫,有必要打聽牀闈之事嗎?如果我沒有準備好,你還打算替我上陣侍寢嗎?”
妖女戰神言談的尺度過大,安皓白很難接的上,正當這時,柏誠陰着一張臉走了進來,啪的一聲把佩劍拍在桌上,獨生悶氣。
楚靈犀最見不得大老爺們兒喪氣的臉:“大戰將至,你不抓緊時間陪嬌妻,瞎轉悠什麼呢?一時圓不了房就算了,省的你剛嚐到甜頭,就又得過和尚的苦日子~”
柏誠黝黑的臉上陰雲密佈,聲音沙啞道:“阿瀾走了。”
噴香四溢的烤乳豬端上桌,楚靈犀利索地扯下一隻大豬肘,邊啃邊問:“她去哪裡逍遙了?”
柏誠咬了咬牙,黯然道:“我與阿瀾已和離,剛剛派人送她回北荒了。”
這個瓜太突然了,楚靈犀的手一顫,大大肥肥的肘子掉在了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着實可惜,她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成親才幾天,爲什麼要和離?”
柏誠鬱郁連喝三杯,心中的煩悶未減分毫,索性拿起酒壺痛飲。
安皓白搶下了瓷壺,勸說道:“借酒消愁愁更愁,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幫你一起想想辦法。”
柏誠長長舒了一口氣,痛訴心事:“阿瀾說…她心中本有喜歡的人,因愛而不得,才離開北荒,雲遊四界,嫁給我不過是一時糊塗,如今她已把一切都想清楚了,只想離開魔界。”
“這麼離譜的理由你能接受嗎?”楚靈犀氣憤不已,油乎乎的手連連拍桌——
“阿瀾看着萌,但畢竟不是小孩子了,每一個成年人都需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她說嫁就嫁,她說離就離,根本沒有把你這位堂堂柏家少爺放在眼中,這還了得!”
柏誠護妻之心猶存,寧傷己不傷人:“阿瀾生長於北荒,未染凡塵世俗,性情天真爛漫,她不是有意騙我的,事已至此,強留毫無意義,倒不如…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問題是你壓根兒不歡喜!做好男人也要有底線,否則就是濫好人!”
楚靈犀完全無法理解鐵憨憨爲愛犧牲的愚蠢,不過再多追究也無意義,打抱不平之後安慰道:“罷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天涯何處無芳草,以後我給你介紹更好的姑娘!”
安皓白的心情十分複雜:“你待阿瀾真心真意,可她卻毫不珍惜,我真的很好奇,她的心上人究竟是誰?”
“阿瀾只說是她的師父…”柏誠雙手抱頭,可惜無法扭正被歪曲的三觀:“我最不能理解的是…師父比她大五千多歲…”
楚靈犀和安皓白露出同款驚詫表情,不約而同道:“五千多歲!你確定沒有聽錯嗎?”
年齡差如此巨大,堪稱爺孫戀,或名忘年戀。
確認無誤後,楚靈犀越想越不對勁:“五千多歲而且能收徒的神仙,絕非無名之輩,北荒之內符合這些條件的似乎只有一個——博衍上仙!”
安皓白的思維在潑天的狗血中幾乎迷亂:“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柏誠再飲一杯:“據阿瀾說,師父對她並無男女之情,她也會了斷情愫,回北荒潛心修煉。”
安皓白幾乎詞窮:“幸虧博衍上仙節操仍存…這個故事給人的感覺…一言難盡…”
“仙界的人愛搞姐弟戀還是忘年戀,全都是他們的事情,與咱們無關!”楚靈犀快刀斬亂麻,送了一隻烤豬肘到鐵憨憨的手中——
“妖魔與神仙生來氣場不和,不是你不夠好,而是阿瀾沒有眼光!暢快喝、痛快吃,把所有煩惱都留在今夜,明天太陽升起,你還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黃金單身漢!”
一直以來無迴應的討好令柏誠心累不已,作爲沙場戰將,果決堅毅纔是他的真正性格,該放手時就放手,拖泥帶水全無意義。
他痛下決心,高舉酒杯道:“從這一刻起,我要努力忘記阿瀾,權當是大夢一場!好男兒不該被兒女情長所困,應頂天立地、建功立業,仙魔大戰纔是我真正的主場,乾杯,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