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修)(願與先生一同墜入愛河...)

沈經年說得的或許是對的, 但關青禾並不能阻止自己得知他原來早已愛慕自己這件事時的心顫。

她避不開他的眼神,原來以前分辨不出的是愛意。

所以,當初在沈家時, 他向自己提出換婚約對象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回想沈經年混入的禮物之中,她確實經常戴,卻從來沒想過是他親手製作的。

婚後她偶爾戴出來時,他看到是什麼心情?

關青禾猛然記起,之前沈經年似乎詢問她, 是喜歡近幾年的禮物, 還是前面那些年的禮物。

他們在章明月組的局裡“初見”時, 沈經年和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好久不見”。

關青禾分不清此時的心跳是因爲他這句動人的話語,還是他多年的心意, 紛亂之間,問出一句話。

“既然也不讓我知道,那你爲何要送出?”

沈經年笑了笑:“意中人的生日,我怎麼能沒有表示。”

意中人·關青禾眼眸清亮,好奇地問:“沈先生, 你對自己這麼不自信?”

沈經年卻溫笑:“在愛情上, 誰能說自己一定是贏家,我只是略有一點勝算罷了。”

他又悶笑一聲:“多虧了我阿爹。”

若是沒有老爺子當初與關家的約定, 他的勝算可能還要再降低一些, 或許也與她是素未謀面的路人。

提起這個, 關青禾眨了下眼, 也最好奇一點:“若是……我當初沒有提出退婚, 你要怎麼辦?”

如果這種假設,最難說出第二種方式, 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對關青禾勢在必得。

關青禾想起他昨晚說宋懷序差點搶婚的事,下意識地詢問:“……搶婚?”

沈經年不急不緩道:“竟然被關老師猜到了。”

她難以維持這個姿勢,從他的身上起來,回頭望去,沈經年躺在枕上,壓着眼瞼,不錯眼地看她。

只不過沒有太陽,比以往的天色昏沉些許。

關青禾想起自己從小知道沈家這空白婚約的事時的反應,她雖傳統,卻也有一絲的叛逆。

對於沈家的婚約,她秉着“如果人不錯可以接受,人不行那便解除婚約”的選擇。

這也是她當初同意沈經年的原因。

比起他的兩個不成熟的侄兒,他的優勢實在明顯。

關青禾收回目光,盯着牀尾發呆,心思紛亂。

直到身旁的男人起身,只一身內褲便下了牀,突兀地闖入她的視線之內。

她臉色一紅:“你怎麼不穿衣服?”

沈經年立在牀尾,停住腳步,側過臉看她:“關老師,我睡覺要穿什麼衣服?”

關青禾訥訥無言。

沈經年眉梢一挑,倒了杯水,又從牀尾走過,在她的視線裡來回走動,肆無忌憚。

關青禾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這男人的身材確實非常優越有力。

關青禾躺下來,拉過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她沒想到溫泉一行能得知這樣的秘密。

突然告訴她,原來和她結婚並非順其自然,而是蓄謀已久。

他說宋先生暗戀宋太太六年,可他也擁有三年,說不定兩個人還交談過這樣的經歷。

讓她心動的不是他的禮物。

而是他昨夜與今晨的坦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這個煩躁的世間,溫柔的愛意與熱烈的真誠都已經難得一見,卻都讓她遇到了。

關青禾怎能不心起波瀾。

-

因爲突然下雨,所以許多人也沒了泡溫泉的心思,今天便離開了度假村,只餘下幾對夫妻還在。

關青禾起來後得知宋懷序也沒走。

趁沈經年在院子裡打電話時,她打電話給餐廳,讓他們送兩份粥食過來。

說來也是巧,在這通話期間,竟又聽到宋懷序的聲音。

還有一道女聲和他說話:“大家都走了你還不走,你哪是想泡溫泉,你是想泡溫泉裡的人。”

宋懷序說:“宋太太,在外面說這些不好,回家再說。”

關青禾沒想到自己叫送粥,都能聽見這麼勁爆的對話,與她對話的侍者更是又激動又要忍耐,還要裝作聽不見。

“沈太太,我們稍後送過去。”

關青禾嗯了聲,掛斷電話後,還有點好奇,宋太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宋先生暗戀六年。

沈經年可都只有三年呢。

蹦出來這麼個想法,關青禾下意識地看向屏風後的頎長身形——三年不長,不短。

恰是因爲他剛好見到她。

若是她三年後來寧城,那便會有六年。

關青禾覺得自己或許是有些恃寵生嬌了,竟能這樣調侃沈經年,實屬過分。

正想着,沈經年忽然踏進屋內。

四目相對,她嗓子微幹,率先問出聲:“是有工作嗎?”

沈經年說:“不是,一點小事。”

關青禾便沒再問。

她不知道,他嘴裡的一點小事,就讓孫家如今焦頭爛額,直接把孫虹打包送去國外。

吃過粥後,這邊又下了雨。

關青禾就坐在屏風後,看着院子裡的桂花被雨水打落,沈經年坐在她身側:“本來還想帶你去逛逛,可惜下了雨。”

“還好,不是很大。”

“你那次生病,就是因爲淋雨吹風,發燒了。”

關青禾一怔。

她忽然想起沒問過:“你那次,爲什麼會去清江?”

沈經年望着她:“本來是去尋一玉,卻得知那塊玉已被別人買走,回程時下了雨,又途經你家,便想去看望一下老爺子。”

正好遇見關青禾拜祭回來。

那天她穿着身素色長裙,身在朦朧煙雨中,執一把油紙傘,突兀地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關青禾並不認識他,看他停在門口,亭亭玉立地站在對面:“你和我爺爺認識?”

沈經年當時回答她:“我爺爺和你爺爺認識。”

後來,他進了關家。

關青禾那時年輕,也更爲活潑,與他一同往裡走時,問他:“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沈經年說:“我姓沈,你應該知道。”

關青禾恍然,有一瞬的緊張,抿脣看他,似乎是在確定他是不是她的婚約對象。

似乎是想起之前那一聲“三爺”。

她試探着叫出口:“沈叔叔?”

-

“你那天叫我叔叔。”

沈經年偏過眼,看着身邊的人,偏偏沈太太聽到這裡,竟然沒忍住在笑。

關青禾噥噥,不覺得叫錯:“那時候就是呀。”

所有人都覺得婚約是落在年輕一輩的侄子身上,她見到沈經年的第一反應認爲是叔叔,實在正常。

沈經年頷首,平靜道:“所以忘了也挺好的。”

關青禾聽懂了。

這男人在某方面還是介意他比自己大九歲的,不是介意她小,而是介意他自己。

關青禾聽得上了癮:“後來呢?”

如果說宋懷序是個講故事的說書人,沈經年更像是在描繪一場電影情節一般。

沈經年只故意問:“沈太太想找回記憶,從我這裡入手,是不是要付出什麼?”

關青禾微微睜大眼。

她忽然想起自己帶過來的那些東西還沒有用完,其中有一樣,最合適不過。

關青禾眼睛一亮:“你等着。”

沈經年挑眉。

關青禾從行李箱裡取出來,慢吞吞地走過去,坐在他身側的位置,“伸手。”

沈經年伸出右手。

“還有一隻。”

他又伸出左手。

關青禾從背後拿出來,手鍊扣在他腕骨上,金屬質地的東西發出悅耳的聲音,一直連到他的另一隻手。

沒錯,曲一曼爲她準備的是一副漂亮的“手銬”。

關青禾食指勾着中間的鏈子,即便是做這種事,她的聲音也溫柔:“審問。”

沈經年嘆氣:“我現在是沈太太的犯人?”

關青禾耳垂泛紅,他分明在調情:“是你自己之前說,可以用在你身上的。”

她順着他的話,認真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沈經年若有所思:“從嚴是怎麼嚴法?”

關青禾哪裡想過這個問題:“你不要管這些。”

沈經年彎脣,一本正經告訴她:“知道懲罰方式,我纔好選到底是坦白還是抗拒。”

關青禾:“……”

沈經年又問:“對了,你有鑰匙嗎?”

關青禾攤開手心,露出一把小巧的鑰匙給他看。誰知道,他長指一取,拿走了鑰匙。

不過幾秒時間,就解開了手銬。

關青禾還沒回過神來,手腕一涼,聽見他低沉的嗓音:“關老師,誰教你這麼在犯人面前放下戒心的。”

一朝身份輪轉。

關青禾喉嚨一緊,輕聲提醒:“待會有人來送粥……”

沈經年圈着她的手腕,撥弄着那細細的鏈條,語調慵懶:“讓他等着。”

她被抱上屏風旁的小榻。

角落裡的香爐正升着嫋嫋青煙,關青禾離得近了,能聞得更清楚,是令人沉醉的檀香。

沈經年把玩着她的手,逼近她的臉。

“我也要審問一下。”

“沈太太什麼時候才能愛上我。”

最後幾字落音時,彷彿是在男人的心底盤旋繾綣了許久,才終於出口。

濃密的烏髮從榻上垂落,髮尾幾乎要碰上地面。

關青禾仰躺着,因手鍊之間的鏈子不長不短,摟住沈經年的脖頸時,手臂緊緊貼着他的頸側。

中間垂落的一條流蘇落在他背上,隨着起伏的動作,在他的背脊之間起落。

屋外的雨漸漸停了。

雨水與露珠混爲一體,一同滑落。

關青禾和沈經年沒在溫泉度假村過上第二晚,甚至於,她的泳衣都沒有穿上。

回市區時,一路下着毛毛細雨。

因爲回來得還算早,關青禾就直接讓他送自己去如夢令,她今晚可以準備演出。

小蘇看見她,十分驚喜,忙不迭告訴個勁爆消息:“青禾姐,你知道嗎,付秋雲搬家了!”

關青禾驚訝兩秒:“也正常。”

畢竟房子都不是自己的,房主來了,她能有什麼辦法。

“付秋雲不是綜藝還在播嗎,這可好,之前的觀衆們搜到的地址是這裡,見她關門,反而來了我們家。”

小蘇琢磨着這就是風水輪流轉。

“當初付秋雲搶咱們的客人,現在她的客人陰差陽錯成了我們的客人,都是命。”

關青禾點了下她的額頭:“把節目單改下。”

小蘇誒了聲:“對了,青禾姐,你不是和沈先生去泡溫泉了嗎,怎麼今天就回來了,不再待一晚?”

再待下去,自己可不得被泡溫泉,關青禾突然想起宋太太這一句話,十分適合。

熱搜上,《國樂無雙》已經不見蹤影。

畢竟只是宣傳定檔,關青禾也早有預料,不過也確實有一點好處,如夢令的賬號裡,粉絲在問什麼時候可以來聽。

昨天得知老闆娘請假兩天,網友們都沒了來的興趣。

齊觀宇說:“既然你今天回來了,我就在賬號上說一聲,今晚有你的演出。”

關青禾點點頭:“好。”

果然,消息一出,就有評論。

“哇真的?”

“可惜我已經從寧城回家了!”

“只能下次再來了!老闆娘不能開放拍照拍視頻嗎?”

關青禾並不關注這些評論,同意之後就去準備今晚的演出,今天的客人有的是秋雲坊的。

本來只是不想多走路,隨便選一家最近的,卻在見到關青禾上臺時,連茶都忘了喝。

當晚,網絡上就有小部分人說起如夢令老闆娘的人間絕色與天籟之音。

付秋雲刷到時,又氣又沒辦法。

秋雲坊的宅子被張普賣了,她只能自己重新租房,用的是這段時間來茶館的收益。

早知道當初在綜藝裡宣傳時,地址就不應該具體,現在找過來的只是少數,怕是下個月連房租都會付不起。

張普已經不理她,爲了賺錢,她只能每天多唱幾首,直播時也帶上新地址,嗓子並不好受。

這一刻,付秋雲開始懷念在如夢令的時間。

她是章明月的徒弟,不需要擔心茶館收益,不需要擔心其他,只需要演出一兩首。

她以後會是如夢令的臺柱子,只要再學兩年,章明月退休了,就是自己鎮館的時候。

像關青禾如今的狀態,才該是她擁有的纔對,結果被自己給拱手讓人了。

-

如夢令客人穩步上升,關青禾鬆了口氣,果然,參加綜藝是對的,如今這個時代,酒香也得宣傳。

《國樂無雙》定在週五晚黃金檔播出,前一天上午,她和沈經年一起去看他新買的宅子。

關青禾還蠻好奇他看上哪種風格。

直到這越走越熟悉,竟然直接停在了自己每天上班的必經之路,就連進去後的巷子都一樣。

“你在這裡買?”關青禾疑惑。

“嗯。”沈經年說:“到了。”

關青禾看着面前熟悉的門楣,又微微扭頭看向隔壁的如夢令茶館,一臉驚愕。

“你買下了秋雲坊?”

“不算。”沈經年笑了笑:“我的買家是買下秋雲坊的人。”

這話有些繞,但關青禾聽懂了:“這邊每天有評彈茶館演出,不適合居住,倒是可以租出去。”

沈經年牽着她進去。

隔壁小蘇和周謙出門,一臉懵地看着:“沈先生和青禾姐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周謙想到了最正確的答案:“可能隔壁改姓沈了。”

小蘇:“哇!”

進去之後,買家李金寶也在,見到關青禾,只驚豔一眼,並不敢多看:“三爺,這裡已經都清空了。”

“如果您還有什麼需要改的,可以告訴我,我都可以順便處理了的。”

沈經年低聲和關青禾說:“這裡可以與如夢令併爲一家。”

關青禾微怔。

所以他買這個宅子是爲了她?

她心尖一暖,輕輕搖頭:“不用的。”

沈經年說:“如夢令未來會很熱鬧,地方還不夠大。”

關青禾認真道:“夠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只不過,這種老宅子,修改不適合。”

沈經年定眼看她,“真不要,這本來有你一份?”

關青禾微微一笑:“我知道呀,不管你怎麼處理,都有我的一份,也沒必要和如夢令混在一起,不如做些別的。”

兩個人的對話並不大聲。

李金寶離得不遠,自然能聽見,難怪傳沈三爺對沈太太一心一意,這和別人的處理方式的確不同。

沈經年想了想:“那便開個琵琶館好了。”

他笑着說:“客人們從關老師的茶館裡出來,聽完琵琶,買下一把琵琶帶回家。”

關青禾說:“哪有人因爲聽評彈就買琵琶的。”

沈經年說:“關老師,你就有這種本事。”

有外人在,還這樣說,關青禾面頰微粉,不再與他爭執這件事的實現可能性。

-

如夢令的一大心患離去,小蘇他們最開心,對於沈經年的歡迎程度到了最高點。

比如演出點歌時,沈經年點歌,小蘇十分熱情地大聲念:“沈先生點歌了!”

差點炸了齊觀宇的耳朵:“……”

關青禾都覺得自己待遇不如沈經年了。

因爲第二天晚上是《國樂無雙》第一期的播出時間,所以她打算留在茶館,和大家一起看。

他們焦急,正主關青禾反而很淡定。

她把自己選的那塊紫檀木也帶去了茶館,可以一邊看,一邊雕刻花紋,底座雕刻並不難。

小蘇只以爲她換了新愛好。

“我還以爲青禾姐今天會和沈先生一起看節目呢,畢竟是自己老婆的綜藝。”

關青禾壓根沒聽見其他的,倒是聽到了小蘇最後一句話裡的沈先生三個字。

她心念一動,在花紋中間的空白上刻了先生二字。

這倆個字實在簡單,加之她練過書法,比雕刻花紋反而來得更快一些。

第一期綜藝不過四十幾分鍾,這還要加上廣告,剛開播,就有不少網友們在等待,都想一睹老闆娘的真容。

偏偏導演把關青禾的部分放在了蘇雨彤之後。

於是彈幕上倒是一時間都是蘇雨彤的粉絲,與一些路人的誇讚,還算正常。

一直到屏幕暗下。

再度亮起時,紅衣美人抱着琵琶的出現,屏幕與電視機前的觀衆們逗屏住了呼吸。

這首曲子並不溫婉,反而有氣勢,配上熱烈的大紅色漢服,濃烈到了極致。

“我靠我靠好美!”

“這纔是開大啊啊啊!”

“我剛剛跳到了後面,姐妹們,特地回來告訴你們,嗚嗚嗚,好美啊,好好聽啊!”

有的人捨不得這表演,愣是一點也不快進地聽完,等看到關青禾再度上臺,皆倒吸一口氣,容貌與氣質皆爲上佳。

果然,仙女傳聞不是假的。

之前他們以爲是水軍吹上天,現在看,是自己孤陋寡聞了,她們也會變成“水軍”的一份子。

蘇雨彤雖然知道結果,但還是沒忍住看節目。

看見關青禾出場,忍不住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還好,自己只是比不過沈太太。

比比不過娛樂圈的人好,會被粉絲嘲,她微博發一下對沈太太的誇讚,就不會崩人設。

想到這,蘇雨彤鬆了口氣,還好自己當初第一次見面,沒有強搶化妝間。

小蘇嗑着瓜子看着發言:“她們不像我,天天見。”

她也迅速去實時發了條消息:【老闆娘天下第一!一張門票只要40塊錢!】

“青禾姐,你火啦!”

“不過,她們想都不要想,你已經和沈先生結婚了。”

關青禾刻完最後一筆,吹了上面的木屑,擡眸溫聲:“我是評彈演員,只管演出。”

簪花小楷印在深色的紫檀木上,十分好看。

不知道嵌上琵琶後會是什麼樣。

關青禾正想着,茶館裡的門卻突然被敲響,小張帶了幾個人進來,他們手裡都拿着東西。

王秘書在最前面,讓他們把東西放在桌上,笑眯眯道:“先生說讓大家一邊看一邊吃。”

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不說滿漢全席,但也差不多。

最後是單獨放在關青禾面前的吃食,與其他人不同。

周謙和齊觀宇對視一眼:“我感覺我這個像是捎帶的,看人家沈太太的,精緻非凡。”

齊觀宇點頭。

小蘇哼一聲:“哪家捎帶會給你這麼豐富的?吃的都堵不住你們的嘴,不能嫉妒。”

關青禾起身,和王秘書一起離開後院。

“他還在忙嗎?”

這話答案很簡單,但王秘書不能單調回答:“先生剛忙完,太太和朋友同事們一起,先生只能一個人看節目了。”

最後一句話,他特地強調的語氣。

若是沈經年自己說,怕也是這樣,關青禾都能想象出沈經年會說什麼話,他慣會利用一切。

不過,自己撇下他,似乎確實不太好。

“……你等我一會。”

關青禾回了屋子裡,將手裡雕刻的木頭底座放進了盒子裡,合上前,又停住。

她取出茶館裡備有的花箋,上面印有漂亮的蘭花,是平時用來送予客人留做紀念的。

不過,沒幾個客人要,就一直留在茶館裡。

關青禾坐在桌前,望着屋外的熱鬧,低頭寫下一句話,將花箋壓在紫檀木底座下,合上蓋,遞給了王秘書,清柔開口。

“這個給你家先生。”

王秘書又問:“太太還有話要帶嗎?”

關青禾臉一紅:“沒了沒了。”

哪裡還有話,要不是寫下來,她都不會說出口。

王秘書雖然好奇這模樣的緣由,但也沒問,出了茶館就直接往回走,用最短的時間把木盒帶到了沈經年面前。

伴隨着動人的琵琶曲音,一聲啪嗒。

沈經年的長指開了鎖釦。

他指尖搭在蓋上,還未打開,瞥了眼對面的王秘書:“你還有事?”

王秘書感覺自己被嫌棄了,開口:“走前,我問太太有沒有話要說,太太忽然臉紅,好像害羞了。”

“害羞?”

有什麼話還沒說就臉紅的。

沈經年挑了下眉,對於關青禾送來的禮物更爲好奇,當下便打開木盒。

木頭底座太小,只不過她手心大,遮不住那一紙花箋,他挪開,上面用漂亮的簪花小楷寫着一句話。

【願與先生一同墜入愛河。】

沈經年的目光沉沉。

他捏着那薄薄的紙,忽然笑了一下。

難怪會害羞,可惜沒見到。

王秘書看不見,也自然不會去看是什麼,正等着自家先生讓自己出去,或者有沒有問別的。

就見方纔閒定的男人欣然起身,直接捉着木盒,連花箋都沒放進去,捏在手裡往外走。

王秘書驚詫,愣愣問:“您不繼續看了?”

太太的綜藝還沒播完呢,這並不符合自家先生的性格。

沈經年大步流星地從他身邊走過,清冽的嗓音言簡意賅地落下一句話。

“剩餘的和太太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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