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別墅大門，門外已是深沉的黑夜。晚風鼓鼓地從門口吹進，將大門的木屑吹得嘩嘩作響。一個黑衣女孩兒正靜靜站立，白如死人的皮膚上，一雙冰冷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王業。
王業緩步走下樓梯，看上去對生的事並不驚奇。
“歡迎，我等你很久了。”他平淡道。
艾爾立即想起，這黑衣女孩兒他之前也曾經見過一面，記得王業說過是他的救命恩人。對方2o名試煉者中唯一一位活下來的，卻不知爲何會突然殺氣騰騰地跑到這兒來。
王業走到樓下，對正在整理衣物的蕾姆道：“給客人沏茶。”
然後在會客廳的沙前一招手：“坐吧。”
黑衣女孩兒卻不聽，劈頭就問：“你爲什麼把大姐姐踢出戰隊？”
大姐姐？
一旁的艾爾一頭霧水，隨即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步瑜，卻不知爲何這女孩兒會突然質問起步瑜的事。
“哦小美女，如果是關於瑜妹子的事我想這是個美麗的誤會，我想我們可以去共進一杯然後聊聊……”艾爾話剛說到一半，卻被王業打斷了。
“因爲她不符合我戰隊的要求。”王業沉聲道：“在這個地方，戰隊就像是一個公司，裁員是很正常的事。”
“無聊的利益論者，跟那些黑了心的人沒什麼兩樣。”黑衣女孩冷冷道：“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曾妄想招我進你的戰隊。”
“招募人才也是很正常的事。”王業不緊不慢道。
蕾姆端來兩杯茶，把一杯靜靜遞到了王業的手上。
“怎麼，現在有興趣和我談談了？”王業開口問：“你突然造訪，總不會是來跟我談價值觀的吧？”
他眯了眯眼，吐出一個名字：“小夜。”
“我是來收回一樣東西的。”小夜冷冷道。
“手記不是還你了麼？”王業擡頭道：“還想收走什麼？”
“你的命。”小夜一字一頓道。
說着，黑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在王業身邊。她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黑色的匕，狠狠抵在了王業的脖子上。
“喂喂喂喂喂！”艾爾連忙湊上前來：“小美女咱們能不能別這麼激烈……”
“你別說話。”王業喝住艾爾，扭頭對小夜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自然有權利把他收回去。但是我想你應該清楚酆都城的基本法律吧，如果你現在這樣一刀殺了我，在殺死我之前的o.1秒，你就會被酆都城的法律制裁而死。”
“我還沒傻到用這種方式取你的狗命。”小夜冷冷道。
“那麼你想怎麼收呢？”王業笑道。
“很簡單。”小夜直接道：“死亡挑戰，在酆都城裡也能隨時開啓，兩方有一方死亡後停止，殺人一方不必負任何責任。”
“可以，但我拒絕用這種方式。”王業直接道：“死亡挑戰是直至一方死亡方休，你想取我的命，這沒什麼問題，但是反過來，我對你的命一點興趣都沒有。如你所說，我是一個利益論者，對我沒有半點好處的事，我是不會幹的。”
“你以爲你有勝算？”小夜冷哼一聲。
“那可不一定。”王業笑笑道：“整個血玫瑰我都拿下了，難道還怕一個你麼？”
“那你想怎麼樣？”小夜問。
“死亡博弈。”王業沉聲道：“酆都城另一種可以簽下生死狀的挑戰方式，由雙方下賭注，贏的一方必須支付契約的賭資，無論賭資是什麼。我這邊的賭資，就是我的命，如果我輸了，我的命隨你處置。如果我贏了的話……”
“等你贏了再想你的條件吧。”小夜冷冷道：“就這麼定了，現在就開始。”
“別那麼急嘛。”王業搖了搖頭：“現在你對我的實力有數，我對你的實力沒數，這場比賽未免太不公平。”
“那你想怎麼樣？”
“三天。”王業比劃出一個“三”的手勢：“三天之後我們在這裡見面，我會把博弈契約擬好了，等你來。”
小夜神色猶豫了一下。
“怎麼，你還怕我跑了不成？”王業微笑道。
“三天就三天。”小夜冷冷道：“我不信你能耍出什麼花樣。”
“那你就等着看吧。”王業笑着站起來，轉身上樓。
“蕾姆，送客。”他頭也不回道。
“是，業大人。”蕾姆立即走到了小夜面前。
小夜當然不必她送，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看到小夜離開，艾爾連忙追了上來：
“老大，你這又是惹了什麼桃花債？”
“你不是都聽到了麼？她想殺我，就這麼簡單。”王業邊走邊道。
“可是爲什麼呀？”艾爾不解道：“聽她的意思，好像是爲了瑜妹子離隊的事？但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告訴你，當初在夜神月家那一晚，她想救的主要是步瑜，救下我只是順帶的，你會不會更理解一些。”王業回頭問。
“別告訴我是因爲憐香惜玉。”艾爾眨了眨眼：“原來她是這種愛好……”
“別想歪了……”王業翻了個白眼：“我只是察覺到她似乎對步瑜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但是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好極了老大，這個槍口撞得漂亮。”艾爾苦笑道：“你應該跟她說清楚，又不是老大你把瑜妹子驅逐出隊的。”
“沒那個必要。”王業沉聲道。
“哈？”艾爾愣了愣。
王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眯了眯眼道：“因爲，我也在期待着這場廝殺。”
艾爾渾身一陣麻，每次看到王業這種笑容，他就知道準是有什麼鬼點子了。
“艾爾，去把吳涯叫回來，待會兒我有事安排你們。”王業說。
“交給我吧。”艾爾化作虛無形態出門去了。
“蕾姆。”王業轉而道：“我讓你買的東西買好了嗎？”
“買好了，大人。”蕾姆兩手託過來一套疊放整齊的長款厚風衣，和一頂同色的獵鹿帽。
“找個皮箱子裝好，然後把櫃子裡的雨衣雨傘都帶上。”王業沉聲道。
“是，大人。”蕾姆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那您呢？”
“我去買點東西，去去就來。”王業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