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我曾去過均流島，也因此獲得了「均衡使者」的兼職。”
馬修坦然道。
秦無月聞言，目光立刻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倏然間，她揚起手，一股溫柔但溫度略高的能量包裹住了馬修。
輕微的失重感轉瞬即逝。
眨眼間。
馬修就來到了一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密閉空間裡。
他的面前有一扇精緻的屏風，屏風上畫着鳳凰、神龍等東方大陸上獨有的神話生物。
“這裡是鳳凰船內，是絕對的隱秘之所，你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可能被除我之外的第二個聽到。”
秦無月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來：
“如果你是擔憂泄密的話，就放心好了。”
“這地方，羅南也進不來。”
馬修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雖然明白秦無月的意思，但不知爲何，她的話聽上去還是怪怪的……
“你的名字是馬修，伱的姓氏呢？”
秦無月緩緩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她面上依然蒙着厚厚的黑紗，一雙眼睛如珍珠般明亮。
馬修回答道：
“馬修就是我的全名。”
秦無月的眼睛更亮了：
“你果然也是蘇族人。”
馬修搖了搖頭，他沉吟說：
“雖然不能斷定，但我和艾恩多的蘇族只能說有些淵源，應該不存在血脈方面的關係。”
秦無月的反應很快：
“艾恩多的蘇族？”
“是了，我聽伊莎貝爾女士說過，你是天外之人。”
馬修點了點頭。
自己是穿越者這種事既然瞞不過伊莎貝爾，那麼大概率也沒有瞞過羅南。
羅南當初對自己青眼相待，恐怕也和天外之人的身份有關。
秦無月緩聲道：
“所以，你和艾恩多的蘇族沒關係，但在你原來的世界裡，你的種族和蘇族有些相似，是這樣嗎？”
馬修肯定道：
“大概就是這樣，艾恩多的蘇族和我曾經世界裡的母族有着許多相似之處。”
秦無月眨了眨眼：
“能給我說說嗎？”
馬修沒有拒絕。
當下，他略一沉吟，將自己穿越前的民族、國度與歷史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略去了遊戲的部分，只說自己稀裡糊塗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秦無月聽完之後，語氣之中竟有幾分憧憬：
“一個沒有魔幻偉力的蘇國嗎？”
“似乎……也不錯？”
“至少不用面對深淵惡魔那樣的侵略者。”
馬修笑了笑，輕聲道：
“侵略者在哪裡都是存在的，這和魔幻偉力存在與否沒關係。”
秦無月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
“我大概理解了，在我年幼的時候，我曾有幸進入「蓬萊鏡」中，看到過成千上萬個平行世界，有些平行世界因爲和我們的世界挨的很近，相互之間在時間長河之中都留下了彼此的投影，因此會存有很多高度相似之處，但本質上，又不盡相同。”
“或許你的母族和艾恩多的蘇族就是這樣的例子。”
“雖然只是投影，但影響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在看到你的時候，會比平常人更親切些。”
聽到這裡。
馬修心頭不由一暖。
這種感覺他之前也有，在均流島見到那些蘇族後人的時候，只是他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但從秦無月的態度上來看，這種親切感是真實存在的。
或許就像她說的那樣。
這是「世界的投影」帶來的影響。
“蘇國真的毀滅了嗎？”
感受到二人的關係變得比剛見面時更親近了些。
馬修不由問出了這個問題。
秦無月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她仍是堅定地點頭道：
“是的。”
“蘇族人創造的文明幾乎達到了艾恩多世界的頂峰，但那終究是曇花一現。”
“東大陸已成人間煉獄，蘇國也在埋葬了億兆惡魔後灰飛煙滅，在我的記憶裡，關於蘇國的最後一個畫面是一場大火。”
“一場……很大很大的火。”
她的語氣充滿了回憶與悵然。
受到秦無月的影響，馬修的情緒也變得稍顯低落。
“可惜了，我還蠻想去東大陸看看的。”
他輕輕一嘆。
秦無月默不作聲，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馬修的目光轉移到了屏風之上。
“這是玉鳳和神凰，這是蟠龍，那個……那個我也不認得。”
過了一會，秦無月順着馬修的目光，介紹起屏風上的神話生物來。
“那個應該叫貔貅。”
馬修輕輕道：
“這些神話生物，我還能在艾恩多看到他們嗎？”
秦無月搖了搖頭：
“玉鳳和神凰雙雙隕落於覆滅之戰中，他們殺了太多的惡魔，深淵不可能會放過他們。”
“蟠龍也大概率戰死，不過也有人說，蟠龍墜入深淵後並未死去，而是在一些武僧的幫助下逃到了西大陸。”
“至於你剛剛說的那個貔貅，倒是有可能在無盡之洋深處的一些島嶼中找到他的活動蹤跡。”
“在流亡到東大陸的蘇族人的內部，流傳着一個關於「鏡花之國」的傳說，說是當年那場覆滅之戰前，相當一部分神話生物和蘇族人在皇帝的命令下進入了鏡花之國——那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次級位面，他們以此躲過了深淵的報復，並在暗中積蓄力量，爲的是有朝一日能重返故土。”
“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鏡花之國，但到老都不得其門而入。”
“我年輕的時候也找過，可惜全然沒有線索，其實我也知道，鏡花一詞在蘇族語裡本就象徵着虛無縹緲，可能這個世界上壓根就不存在什麼鏡花之國，這只是那些和我一樣失去故土的流民們日夜思念所誕生的妄想罷了。”
馬修深吸一口氣，連忙問道：
“您知道哪裡可以找到蟠龍嗎？這對我的一個朋友來說很重要。”
秦無月低頭擺弄着屏風旁的銅釦子道：
“如果你想要找蟠龍的話，可以去極西之地試試。”
“艾恩多的西方不只有沙漠——雖然沙漠地帶佔據了大多數。”
“但當你穿越龐大的沙海，渡過三座綠洲，你將來到一個遍地都是青青綠草的地方，那裡就是沙族人的聖地——「天堂草原」。”
“而就在草原的上空，有着一座座懸浮於天地間的島嶼，那些浮島每年都在按照特殊的規律與軌跡上浮或者下沉，那是一片名爲「紛亂之境」的奇妙空間。”
“相信我，當你在草原上仰望紛亂之境時，那場面絕對不是壯觀一詞可以形容的。”
“那裡雖然人跡罕至，但也不說不毛之地，要知道，七聖聯盟打造的浮空城，大部分都是取材自紛亂之境的浮島。”
“西方守護者幽若曾經告訴我，她在紛亂之境裡發現了蟠龍活躍的痕跡，但紛亂之境非常浩大，其深處是一片和深淵、煉獄相似的擁有無限褶皺的空間，就算是西方守護者也不敢孤身深入，因爲害怕迷失在其中。”
“如果你的朋友真的需要尋找蟠龍，可以讓他去那裡碰碰運氣，但去之前必須要有覺悟，那裡真的非常危險。”
馬修連聲感謝秦無月的善意提醒。
這條消息對於苦苦掙扎於傳奇之門的李威奇來說至關重要。
一念及此。
馬修從行囊裡取出了十組冰元素晶簇，作爲謝禮送給了秦無月。
秦無月沒有拒絕。
她抓起一塊晶簇細細把玩：
“你應該知道，我擅長的法術大多和火焰相關。”
馬修很自然地回答道：
“元素替換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元素替換」是法師的傳奇專長。
掌握了元素領域的傳奇法師幾乎都能對四大元素進行快速替換。
冰元素晶簇作爲高級施法材料，理論上也可以被用來替換成其他元素的施法材料，只不過過程中會有一些損耗罷了。
但相比起其他材料。
異類晶簇的施法效率還是很高的。
自從開始和傳奇法師打交道，馬修便一直在蒐羅相關信息，他主要是想知道送什麼東西給傳奇法師最合適。
沒多久他找到了答案。
遇事不決送晶簇就行了！
果不其然。
秦無月的聲音裡也多了一分笑意：
“謝謝你的禮物，它們對我大有用處。”
馬修見對方心情好了很多，便趁機詢問道：
“我最近遇到了一個叫森爾的傢伙，他手裡掌握着一本《扭曲的均衡之書》。”
“那本書是蘇族的寶物。”
“它不僅和我的職業「均衡使者」有關，森爾似乎還用它和我簽訂了很奇怪的契約。”
秦無月沉吟道：
“我知道森爾，那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
“至於均衡之書，抱歉，我並沒有聽說過。”
“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秦無月居然不知道均衡之書。
馬修心中稍有些失望。
不過他還是快速回答說：
“我只是想知道關於均衡之書的更多信息，沒想到您也不知道。”
秦無月解釋道：
“蘇族只是艾恩多大陸的人對於東方大陸上的人類的統一稱謂，事實上，蘇族內部也有許多種族劃分，不同的種族之間也存在巨大的隔閡。”
“比方說我所在的「仙族」，和西南方的「火族」相比，不管是風俗習慣，還是職業能力都存在很大的不同。”
“更何況蘇族的寶物何其繁多，哪怕是流落到艾恩多大陸的我也未必全部都認得。”
馬修點了點頭，又問：
“那明檀王呢？”
秦無月仍是搖頭：
“沒聽說過，當年我在仙族裡的地位並不高，很難和稱號裡帶‘王’的存在產生交集。”
“不過明檀這個城市我似乎聽說過……這個命名風格，有點像是「狐族」的城市。”
狐族？
馬修立刻想到了蘇雅！
“狐族人多情、浪漫，擅長御獸、巫蠱，他們中的能人志士掌握了變化爲動物的能力，有點像艾恩多的德魯伊。”
“時至今日，艾恩多的普通人仍對德魯伊和動物們發展出超出友情的情誼而感到詫異。”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無盡之洋的彼岸，狐族人的先祖早就做出了和不同動物中的靈性者聯姻的嘗試，狐狸、大蛇……凡此種種，不計其數。”
秦無月帶着笑意補充說：
“我聽說你除了是死靈法師之外，也擅長變化動物，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受到了狐族投影的影響？”
馬修連忙否認道：
“我沒幹過！”
“我只是掌握了一些很基礎的荒野形態而已。”
秦無月呵呵一笑，未置可否。
旋即她又開口道：
“如果你要對付森爾，如有需要，可以找我幫忙。”
“遇事將它點燃即可。”
說着她將一根火紅色的羽毛遞給了馬修。
馬修精神一震地接過羽毛：
“這是玉鳳還是神凰的羽毛？”
秦無月愣了一下，才笑着說道：
“這是魔法烏鴉的羽毛，正宗的艾恩多血統，擁有長距離傳訊的能力……”
馬修頓時就尬住了。
“好了，我得上去看看羅南。”
“後會有期，馬修。”
秦無月衝他招招手。
馬修眼前的場景便快速地切換到了地面上。
轟！
鳳凰船陡然啓動，風風火火地朝着西方天際之上飛去。
看到馬修出現，177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
“她讓你上船了？”
“還待了那麼久！”
“我從沒見過羅南以外的男人登上秦女士的鳳凰船！”
“你們在裡面幹嘛了？”
馬修頭皮一緊：
“就是簡單談了一些事情。”
他不自覺地看了數據欄一眼，旋即長出一口氣。
還好！
牛頭人領域要素分毫沒有增加！
“我問心無愧！”
馬修瞬間挺直了腰板。
……
當馬修等人返回昨夜的戰場時，旁邊赫然多了一羣雲精靈，還有幾艘停靠在戰場旁的飛船。
一行人走過去的時候。
雲精靈的飛船正在相繼啓動，它們搭載着傷員飛上了天空。
很快。
馬修就找到了波波。
她身邊多了兩個雲精靈女性，其中一位是馬修之前見過的艾米莉亞，另外一位個子高挑、面容姣好、身體也比普通雲精靈豐滿的多，看上去是雲精靈和人類的混血。
據波波的介紹。
她就是霍氏姐妹會的副會長，也是世界之殤部隊的高層之一，霍爾金斯女士。
艾米莉亞和波波看到馬修都是相當熱情。
唯有霍爾金斯的態度非常冷淡。
她公式化地向馬修伸出一隻手，上面還裹了兩層手套：
“非常感謝您救了我們。”
“也非常感謝七聖聯盟的援助。”
“等我們返回雲端城，會立刻評估此次演習之中遭遇的危險級別，之後我們會根據您在昨晚的作爲制定一份詳細的評估報告，這份報告決定了雲端城會給你多少資金或者實物作爲對你的感謝。”
“這次演習事關重大，抱歉，但我確實還有一些很緊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我本該早就回到雲端城了，但波波執意要見到你才肯離開，她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天才奇械師，她對世界之殤很重要，希望你能明白她對我們的意義。”
“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馬修忍不住皺眉。
霍爾金斯的語氣很衝，表面上似乎還算有禮貌，但她語氣裡的不耐煩之意都快溢出來了。
明明是自己救了對方，還有她的同胞。
但她的說話方式就好像是那就欠他幾百萬似的。
這讓馬修心中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對雲精靈的好感徹底煙消雲散。
精靈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馬修暗暗想到。
“你們隨時可以離開。”
“你們的感謝我已經收到了，坦白的說，我也沒有刻意說要救你們，只不過是給波波一個面子。”
馬修淡然道：
“我不需要你們的感謝，但聯盟需要，昨晚爲了救你們，聯盟連續派出了羅南大法師和他的妻子，還有南方法師軍團。”
“這筆費用，你們自己和白銀議會去算吧。”
霍爾金斯聞言臉色一變。
馬修這番話等於將昨晚的事情改變了性質——從馬修對於雲精靈的拯救轉變成了世界之殤對於七聖聯盟的借兵。
前者的感謝費是雲精靈自己說了算。
而後者那可是明碼標價的費用。
想從白銀議會手裡討到好處。
可比感謝馬修以及他身後的人艱難多了。
但即便如此。
霍爾金斯仍然沒有給馬修好臉色看。
她冷冷地拋下一句：
“我們會和白銀議會或者羅南大人的代表接觸的。”
“波波，我們走！”
她很強勢地攬住了波波的肩膀。
波波看上去有些不情願。
但最終還是順從了霍爾金斯的意志。
“等等，我答應了大個子要給他裝一隻手臂！”
“我要帶他去雲端城！”
波波指着馬修身邊的盧米埃說道。
霍爾金斯看了盧米埃一眼。
眼神倒是變得和善了許多：
“可以。”
“讓他跟着上船。”
而後她便拉着波波往旁邊的魔法船上走去。
盧米埃面有猶豫之色。
卻被馬修一把往前捅去：
“還愣着幹嘛？跟上波波啊！”
“別讓她在雲端城受欺負！”
聽到第一句時，盧米埃的腳步還沒有邁動。
一直到第二句。
他才心領神會的衝馬修點了點頭。
就這樣。
雲精靈的魔法船載着波波和盧米埃遠去。
一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晨曦的白雲之間。
艾米莉亞才湊了過來：
“抱歉，霍爾金斯女士對於男人有些偏見，特別是長得非常帥的男人。”
“哎，她也是年輕的時候被男人騙慘了。”
“據說她被騙了三次……”
“她的前男友都是人渣，特別是第三個，聽說是個滿頭金髮的吟遊詩人……”
艾米莉亞低聲說了一些八卦。
然後才替霍爾金斯找補道：
“她其實非常感謝您，只不過眼下這個局面確實焦頭爛額，世界之殤內部也有很多奇怪的聲音，在這種時候，她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掌控住局勢，不然這支部隊就完蛋了。”
馬修笑了笑：
“我知道了。”
艾米莉亞又說：
“雲精靈向來不會欠人情的，根據霍爾金斯女士的風格，她一定會爲您準備一份讓您滿意的謝禮。”
“昨晚我也在被狩獵者氏族圍攻的部隊裡，我也很感激您的解圍，可惜我身無長物，只能用嘴巴多說兩句了。”
此時旁邊的177提醒說：
“你可以以身相許。”
艾米莉亞頓時有些窘迫：
“這不合適吧？”
“呃，但不是我不願意，但我聽說人類都喜歡豐滿的異性，我們雲精靈的身材似乎不太符合人類的審美。”
“這一點，從雲精靈之中的半精靈比例數量是最少的便能看出。”
177答道：
“有沒有這種可能，雲精靈中的半精靈少是因爲其他種族都比較恐高呢？”
艾米莉亞呆了一下，似乎還真認真思考了起來。
一直到旁邊的魔法船上有人喊她。
她才如夢初醒般朝着那邊跑去。
她一邊跑一邊對馬修說道：
“總之非常感謝您的援助，馬修先生！”
“波波女士在昨天墜機的地方給您留了一個驚喜，請您務必儘快查收！”
眼見艾米莉亞和其他雲精靈一起乘船遠去。
馬修立刻趕到了白龍的屍體旁。
一夜過去。
白龍的屍體並沒有被什麼不長眼的人或者生物所破壞。
馬修在底下摸索了一會兒。
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漆黑色的箱子。
打開箱子一看。
馬修的臉上瞬間便露出了笑容。
“啪！”
他瞬間關上了箱子。
銀龍少女好奇地問：
“箱子裡的那個是什麼？”
“看着有點像龍蛋？”
馬修笑着回答說：
“「世界和平」！”
西爾維婭有些摸不着頭腦。
她滿眼好奇地看着馬修收拾白龍的屍體。
但很快，她便有些不捨得對馬修告辭說：
“我也得走了，最近雲中夢境很不穩定，我得時常過去看看情況。”
“下次來這兒做客一定要來找我！”
似乎是爲了增加這番話的說服力。
西爾維婭想了想又補充道：
“我可以帶你精準的找到太古之地所有怪物的巢穴哦！”
此言一出。
馬修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好的！”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銀龍少女的眼睛也笑成了月牙狀。
接着她張開雙手，化爲銀龍飛到了天空之上。
“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都上天了。”
177不由得感嘆道：
“到頭來，也只有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啊馬修！”
馬修聳了聳肩：
“我還有殭屍們。”
177一臉幽怨：
“該死！”
“在你心裡我難道是和那些愚蠢的殭屍是一個級別的？”
馬修沉吟道：
“那也不是。”
“殭屍們至少幹活還是很利索的。”
177頓時就愣在了那裡。
馬修笑着解釋道：
“開個玩笑而已。”
“接下來，讓我們一起來做死靈法師最擅長也是最熱衷的事情吧？”
177疑惑道：
“什麼事？”
馬修迫不及待地搓搓雙手：
“當然是收屍啊！”
他帶着177找到了昨晚南方法師軍團與狩獵者氏族戰鬥的地方。
但見此地遍地焦土。
凍土與雪線分割的土地之上，看不見一寸有生機的畫面。
火焰焚燒了一切可燃之物。
剩餘的除了灰燼，就是一具具殘缺不全的焦屍。
這讓馬修的興致頓時減弱了不少。
“玩火的法師果然是死靈法師最大的敵人！”
馬修捏着一截烤焦的骨頭大搖其頭。
這玩意兒靈性全無。
研磨成骨粉都是最次等的！
“算了算了，蚊子腿再細也是肉，一會讓苦力之母過來收拾。”
“還是先去收拾猛獁女王的屍體吧。”
馬修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然而便在此時。
一陣強烈的警兆自他心底涌現！
……
「警告：你的墓園正在遭遇敵人的入侵！
當前已確定的入侵者爲：卓爾秘密部隊、狗頭人雜兵、恐爪獸獸羣、蛛化精靈、龍人法師……」
……
“哪個混蛋敢入侵我的墓園？”
馬修揉了揉雙眼。
差點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
死懼墓園。
面對突如其來的入侵者。
一開始，留守的精英單位顯得有些混亂：
“該死的骷髏，別他媽扭屁股了，快來點人手，第三層因爲一下子涌入太多的恐爪獸和卓爾部隊，目前已經淪陷了！”
“我們需要敵人的情報！”
“我們需要一支能抵擋住敵人入侵的軍隊，還有一小隊奇兵！”
“把那些狗孃養的卓爾都殺了！”
“你們別衝動，爲首的是個龍人法師，他衝進來的時候大吼着什麼要爲他的弟弟報仇！”
“這麼說，主人曾經切了他的老二？”
“恐怕是的。”
“該死，主人還是太仁慈了，早把他埋了就沒這麼多事了！”
“別擠、別擠我，誰摸我屁股？！”
“那是軟泥怪首領，我看到他往地下三層爬過去了，順帶着還摸了你身上幾根骨頭……”
“媽的，快阻止他，別讓他把沿途的兄弟們都吃了……”
一片混亂之中。
一個強有力的聲音陡然響起：
“肅靜！”
白幽靈阿里變大了數倍，他漂浮在空中，面孔因爲極度拉長而顯得有些扭曲：
“阿古斯先生，你率領巡邏隊守住第三層通往第二層的入口！”
“鬼臉先生，我們需要你放出更多的小鬼臉去收集敵人的情報，有重要消息立刻跟我說。”
“軟泥怪首領，你先別爬了，你去守住西邊的裂口，我擔心敵人會繞道攻打第一層！”
“佩姬女士和阿兵先生，你們帶領一些骷髏刺客通過密道繞到敵人的後方，但不要輕舉妄動，等我的命令！”
“47先生，蕾妮斯梅女士，你們去一層看看，如果沒事，就派人去通知滾石鎮的雷加領主……”
一番清晰有力的調度之後。
墓園裡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阿里嚴肅地說：
“主人可能很快就會回來。”
“我們的目標是，在主人回來之前平息此事。”
“現在，所有人行動！”
墓園裡再次人頭攢動起來。
……
與此同時。
墓園地下三層的外圍。
一羣卓爾圍着那口堵住了裂縫的棺材展開了討論：
“你們說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不過這地方又是墓園又是棺材的，裡面肯定是死人咯！”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個美少女！”
“都說了讓你少看深底城流傳出來的小說了！那些都是假的，假的！”
“猜有什麼用，打開看看就不知道了？”
卓爾們對視一眼。
很快就做出了開棺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