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焉母子眼睜睜看着仙人大戰,將山頭夷平,比遠古巨獸還猛的幾位仙人,硬生生被張武拼死。
等到煙塵散盡時,山石裂開的巨大蜘蛛網中心,一道身影躺在那裡,渾身溢血,七竅被血痂堵住,皮膚與骨頭脫離,好不悽慘,完全不成人樣。
“小武……!”少婦怒吼,抹着眼淚往上衝,抱起張武連連搖晃,嚎啕痛哭,撕心裂肺。
惹得小屁孩也淚眼朦朧,他自小很少見父親,即使見到,給他的也是嚴厲,這一路走來,張武馬架他,騎在那個頂天立地男人的肩膀上,給他買好吃的,有什麼東西也是先緊他吃,父親的關懷怎能不叫人感動。
不知是什麼精神支持着王雲焉,竟用嬌弱的身軀背起張武往山下跑,瘋了似的嘮叨:“我要去醫院,我要去醫院……”
一個柔弱無比的少婦,背起張武一百五十斤重的軀體,彷彿巨山壓頂,步履蹣跚,腳底滿是血泡,狼狽至極。
她咬着牙,全身痠痛也要堅持,渾身被汗水溼透,後來背不動了,被絆倒了,身上磕出傷口也不放棄,直到把自己累癱,昏死過去。
小屁孩機靈,喊來好心人才把兩人送到醫院。
半天后王雲焉醒來,得知張武正在搶救,竟給主治大夫直接跪下行大禮,那虔誠的模樣讓人聞之心酸,這是受了多大的苦難?
身在雲州,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哭過後的王雲焉堅強起來,給二叔去了電話,大儒王陽埠的親弟弟,自小愛好武學,已是雲州武林盟主。
大人物就是不一樣,王雲焉下跪只讓主治醫生重視,可他二叔一來,好傢伙,那是風聲鶴唳,下到院長,上到西州太守,全部親臨,直接就是死命令,這人如果救不回來,你就別幹了!
張武一躺就是半年,受創實在太嚴重,險些生機絕滅。
他這傷勢如果給普通人,早死八回了,但這傢伙說死吊着不斷氣,生命力無比頑強,連醫生都想把他解剖了看看。
只用一個月,全身皮膚恢復到光潔如玉的狀態,身體外表所有的腫脹全部消失,如初生嬰兒的皮膚,帶着奶香味,聞之使人迷戀不可自拔,異香成就,人就是無垢之體。
兩個月,受嚴重內傷的五臟六腑恢復如初,他這樣的人,內臟如鋼不再是一句形容,雖還是血肉之軀,可內功強大,只要一運勁,內在繃住,肌肉緊縮,就算鐵錘都未必能敲得開腹髒。
三個月,體內時常有“嗡嗡嗡”之音,擾得住院者心驚膽戰,好似醫院上空有巨大的鐵球在揮舞,只要颳着擦着,火車頭都能砸爆,方圓數裡之內蚊蟲蛇鼠全部搬家,飛鳥麻雀只要到醫院上空,立馬就落。
更不要說病房內的場景,窗戶安上就炸,人躺牀上就塌,水杯“砰砰砰”買一個爆一個,甚至開門之時,全是“咚咚咚”的炸雷聲,牆壁都快轟塌了,簌簌落灰。
最後沒辦法,張武被接回雲州武林盟主的府邸,終於不再驚擾四鄰,只是讓盟主府不得安寧,下人都以爲家裡來了妖怪,戰戰兢兢。
四個月,被精心照料的張武,又加異象。
體內時常有大浪滔滔沖刷礁石的聲音,讓人有置身海潮風雨飄搖的錯覺,在這個男人身前,會你讓你明白人力如此渺小,拳術竟能練出這種氣象,簡直非人!
這是張武運轉元氣的跡象。
與此同時,食指缺少的指甲蓋,竟在一個月間長出來,晶瑩如玉,平滑如鏡,好似陶瓷,十分美麗,但指甲邊緣卻鋒利無比,吹毛斷髮,比刀片還讓人心驚,讓少婦都變得小心翼翼,怕被劃傷。
五個月,王雲焉寸步不離的陪伴,看着張武那緊抿的嘴脣,好似八十歲老頭子,牙齒都掉光了,卻絲毫不嫌棄,即使再醜再狼狽,這輩子,我跟定他了!
正給張武餵食,卻發現他嘴裡有東西反光,把少婦嚇一跳,掰開嘴巴一看,他竟像初生的嬰兒長乳牙,牙牀處已冒出一排白色牙胞,細嫩光滑,卻又尖銳,給人尖銳無比的錯覺。
齒落更生,這是上古仙人才有的本事,生機要強大到無與倫比,接近返老還童的層次,如果老年人能斷齒再生,他可以再活一甲子!
第六個月,張武已完全恢復,卻沒有醒來。
直到月末,王雲焉正給他擦洗身子,比照顧丈夫還認真,一絲不苟。
躺着的張武突然臉皮充血,因爲少婦正在握着他那玩意認真擦拭,畢竟是男人,瞬間想到歪處。
把王雲焉嚇得“啊……”驚叫出來,之後俏臉通紅,呆呆站在地上,盯着挪不開眼,手足無措,貝齒抿着豐潤的嘴脣,兩眼似能滴出水來,春心萌動,不只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更何況是個沒男人的少婦。
張武趕緊蓋住身子,尷尬得想找地縫鑽進去,但更多的是感動,一個女人能做到這種程度,除了把你當丈夫,別無二想,或許我該做些什麼。
最終還是王雲焉打破平靜:“你醒啦?”
“嗯……”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吃”藉機想跑路。
“不是剛吃過飯嘛,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講”
“哦……”王雲焉呆呆往牀邊走。
卻被張武一把掀翻在大牀上,血氣方剛的男人遇上傾國傾城的少婦,一路走來同甘苦共患難,郎有情妾有意,很正常的修成正果,儘管是大白天!
就在張武和王雲焉激發柯爾蒙的時候。
帝都。
韓小蕾於半年前順利考入皇家學院深造,前途一片光明,見識到了帝都的繁華,瓊樓玉宇,奢華靡麗,真不是窮鄉僻壤可比。
她也算富有之家,太縣首富,可到了帝都,別人一頓飯錢就能把她所有家底壓塌,學霸比比皆是,比她學習好的人成羣結隊,在夏州是尖子生,來到這裡只能吊車尾,不管怎麼努力都趕不上別人。
以前是白天鵝,結果來到仙宮,見了成羣的仙鶴,家室比不上,學習比不上,除了相貌還能拿得出手,幾乎一無是處,這種落差讓人失落,奮力追趕也無用,那種無力能讓人墮落。
眼界開闊了,結識到真正的豪門子弟,心中那點傲嬌也被磨平了,再加上男朋友久無消息,讓韓小蕾心事重重,此刻正與一位英俊挺拔的學長逛街。
棱角分明的臉龐,烏黑深邃的眼眸,濃密的眉,高挺的鼻,張揚着高貴與優雅,一看就是貴族子弟,遠比張武帥百倍,兩人的相貌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小蕾,你男朋友還沒消息?”田聖傑兩手插在褲兜裡,腰桿筆直,陽光帥氣,讓路過的女人們犯花癡。
“嗯,已經有半年沒聯繫到他了,連他師傅和大師兄都找不到他”韓小蕾撫了撫額頭的劉海,動作溫柔至極,眼神憂鬱,雙目猶似一泓清水,說不盡的可人。
二人走在街上真是郎才女貌,過往行人無不驚歎,讓田聖傑嘴角上揚,心中得意,這麼漂亮的女神,只有我才配擁有,你們追女生的那些把戲實在太弱,半年了,只有我把她約出來,哈哈……
“如果一直聯繫不到他,你怎麼辦?”
“再說吧”韓小蕾一聲嘆息,其實心裡已明白,能與除男朋友之外的人逛街,對感情已不貞潔了,心也鬆動了。
長時間的異地戀,一年只見一次,甚至連電話都很少很少打,聯繫也是她主動,儘管心裡很喜歡,可張武的冷淡讓她難過,這次更是半年都沒消息,再有熱情也該消磨完了。
而且張武去夏州見她那次,碾壓一州之地,威武霸氣,她以爲那就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可在帝都見得多了,連仙人都不少,現在回想,那時候真像醜小鴨,見着烏龜上岸就覺很厲害。
張武那點本事,與身邊這位學長,相比之下,有些不入眼了……
這並不是感情的問題,喜歡歸喜歡,可眼界就在這裡了,男人要探得上才行。
就像一個博士後,她不可能找個沒上過學的人當老公,完全沒法交流,不在一個頻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懂,我彬彬有禮,你開口就罵人,怎麼相處?
人家眼裡你就是土鱉。
除非沒上學之人有特殊能耐,比如武功高強,有特殊魅力,風趣幽默會哄女人,或者特別有錢有勢,能把她的驕傲碾壓,這樣才能使女人歸心,崇拜強者,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天性,沒人能避免。
南凡生曾預言韓小蕾有出牆之險,讓張武收了她,今日果然應驗。
正胡思亂想着,手機突然響起,韓小蕾本以爲又有哪個高富帥相約,心中厭煩。
撇了田聖傑一眼,和這位豪門子弟走得近也是不厭其煩,追求的人太多,想找個人擋駕,不然每天受電話轟炸,宿舍門前圍追堵截,天天過大明星的癮,時間長了真能瘋掉。
掏出手機,直接就要按掉,卻一下子直了眼,來電顯示:左右兩個可愛表情,中間兩字“老公!”
瞬間淚流滿面,梨花帶雨,把田聖傑看呆。
“小武,是你嘛?”韓小蕾聲音顫抖,簡直不敢相信,本來漸淡的感情立馬活絡起來,往日種種在心間,這是她的初戀,更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刻骨銘心。
“妮子,想哥沒有?”張武爽朗大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身體恢復,拳術精進,憋了一年多的獸性得到發泄,讓王雲焉不堪征伐,癱軟在牀上沉沉睡去,他自己則出院子裡活動,呼吸新鮮空氣。
“想!”韓小蕾絲毫不猶豫,幾乎是喊出來的,絲毫不顧忌周圍人的眼光,情感爆發,不可遏止。
把田聖傑嚇了一跳,嘴角抽搐,臉皮發黑,心中難堪,足足追了半年才把韓小蕾約出來,本以爲這回可算水到渠成了,結果人家一個電話就讓你半年努力做無用功,給誰都臉黑,忍不住問裝模作樣一句:“小蕾,誰啊?”
“我男朋友!”韓小蕾連哭帶笑,說完之後轉身就走,連大帥哥都不理了,聯繫上我男人,還要你做毛線?
這個轉變使人不能接受,翻臉不認人,讓田聖傑腦子幾乎休克,呆呆看着俏麗女神走遠,罵了一聲:“我去你大爺的!”
“你這一年死哪去了?”韓小蕾邊走邊大聲質問,聲嘶力竭般怒吼,把所有委屈傾瀉出來。
張武卻不接茬,而是反問:“你剛纔和誰講話呢?誰男朋友?”
“啊……”俏臉泛紅,再也怒不起來,內疚感上升,對自己的行爲感到羞愧,摸了摸臉頰,這還是那個對愛情忠貞不渝的韓小蕾麼?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竟變得這麼世俗,迷醉在帝都的奢靡生活中,變得愛攀比,嫌貧愛富,被大環境所影響,丟了那份純真,讓心靈不再純潔。
“那個,我和學姐在逛街,和她講你是我男朋友”韓小蕾第一次對張武撒謊,讓她心跳加速,臉皮滾燙。
“哦……”張武的感知力和何其敏銳,比任何催眠大師、心理戰高手都強悍十倍,這是拳術帶給人的修養,只從韓小蕾語調的變化就能聽出她心虛,不由心中一沉。
卻沒有開口指責,更沒有發火,而是很腹黑的調笑道:“是不是我沒在你身邊,揹着我偷人呢?”
“沒有,沒有!”韓小蕾趕緊解釋,深怕張武誤會,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所謂的“學姐”幫她在電話裡解釋一句,越描越黑。
“帝都好玩麼?”張武話音一變,忽然問起毫無相干的問題。
成仙者的智慧遠超常人,雖沒去過帝都,可不用想都曉得那裡繁花無比,瓊樓玉宇不在少數,小地方出來的人到了那裡指定管理不住內心,要迷失。
韓小蕾聽到張武的問話,打了個哆嗦,全身發冷,額頭瞬間見汗,心中不由升起一個念頭:“對面是不是老妖怪?”
“還算好玩吧”不敢再撒謊,弱弱的回了一句。
“等我幾天,去帝都看你!”這時張武已想到南凡生的話,韓小蕾去帝都後有出牆之險,我倒要看看,哪個狗曰的敢搶你爹女人,弄不死你!
“真的?”韓小蕾又抽泣起來,喜極而涕。
之後張武講了自己遊歷的經過,省去打鬥殺伐,只講見聞和奇人異士,讓韓小蕾驚歎連連。
不過聽到他護送孤兒寡母時,心中吃味,但出於愧疚卻沒說什麼,更多的是期待,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