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羽默默聽着,心裡卻慢慢明白了。
這老者曾經遭遇到了釣者的釣鉤襲擊,發生事外,身體遭受到了重創。
他的靈魂顯然是被釣鉤拖進了天空之上,不過也許是因爲他命不該絕,又或者那釣鉤沒能鉤緊他的靈魂,又或者鉤線斷裂,總之因爲某種突發的意外,老者的靈魂重新逃回地球,又活了過來。
像石羽一樣,這一次的靈魂離體經歷,令他擁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他的靈魂腦袋可以伸出體外,如同石羽的靈魂右臂。
不過,從老者的講述,石羽也明白了,這老者還是和他不一樣,至少,他應該是看不到釣者的鉤子。
在意外發生前,老者也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一直到他的靈魂被釣起,卻又逃了回來後,老者的身體和靈魂,纔開始變異……又或者說,進化。
雖然遺憾老者並不是完全和他一樣,但石羽還是很興奮,至少這算是半個同伴,因爲石羽也和他一樣,是被釣走了靈魂,但又逃了回來,現在身體正處於變異之中,唯一不同的也許是石羽是憑自己的能力逃回來的,而這老者,卻是因爲某種意外逃了回來的。
“你應該也遭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吧。”老者忽地看向了石羽,一雙靈魂之眼,似乎可以看透石羽的一切。
“經過調查瞭解,你曾經發生了意外,被一塊不知從哪裡掉落下來的磚頭砸中了腦袋,當時傷勢沉重,醫院已經宣佈你死亡,但你卻奇蹟的死而復生,在當時的醫院裡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老者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繼道:“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一次調查,我注意到了你很多與衆不同的地方,原本只因爲你能夠與食人類對抗而沒有死亡,甚至是連傷都沒有才對你進行了調查,卻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驚人……從小……就能夠看得到靈魂嗎?這真的是不可思議。”
“老人家,你現在可以令自己的靈魂離開身體,那麼,你應該看得到靈魂了吧,還有……那些絲線和鉤子?看得到嗎?”石羽試探着尋問。
老者點點頭道:“叫我華伯就可以了,我的靈魂之眼,當然可以看得到出竅的靈魂,不過,釣者的線和鉤子,卻只能感應,無法去觀察。”
石羽身子一震,這華伯看不到絲線和釣鉤?就算處於靈魂狀態也不行?可是,如果他看不到,爲什麼卻知道?甚至還說出了釣者的名字。
似乎看到了石羽臉上的疑惑,華伯輕輕吸了一口氣,道:“人類之外,有釣者的存在,這並不是什麼秘密,至少世界各國的高層,都知道一些,當然,對於普通的人民,這是必須要保守的機密,否則,整個人類社會,都會引起恐慌,甚至是崩潰。”
“不過,一直以來,這些都只是我們根據一些蛛絲馬跡進行的推測,並不能去具體的證明其真實的存在着,又或者,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存在着,甚至於連這背後的存在到底是善還是惡,是真實存在,還只是一種臆想,我們之間,也分成了不同的派系,並不能統一意見。”
“有些派系,將其稱爲了上帝意志,認爲這是上帝存在的最好證明,知道牛頓和愛因斯坦嗎?”華伯忽地反問。
石羽點點頭,對於這麼兩位偉大的科學家,他當然知道。
“牛頓和愛因斯坦到了晚年都在思考和研究上帝……甚至牛頓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只爲了證明上帝的存在。”
華伯微微一嘆,繼道:“牛頓曾說過,‘科學與上帝偉大的創造相比,不過如一個孩子在大海邊偶然撿到一片美麗貝殼而已,可是大海里又有多少美麗貝殼啊!’他又說‘我願以自然哲學的研究來證明上帝,以便更好的事奉上帝’。”
“愛因斯坦說‘榮耀而高超的上帝之靈在我們微弱心智所能察覺的微末細節上顯示他自己,我對之衷心讚佩,我的宗教信仰由此構成.我深信有個高超的智能彰顯在不可思議的宇宙當中,這構成了我對上帝的信念’,另外,還有那句愛因斯坦的名言‘沒有科學的宗教是盲目的,可是沒有宗教的科學卻是無法前進的’。”
“不只是他們,很多偉大的科學家,研究了一輩子科學,但到了最後,都信仰了上帝,這一切到底又是爲什麼,或者說,是他們察覺到了什麼,還是遭遇到了什麼?”
面對華伯的反問,石羽無言以對,他曾經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其中最著名的無疑便是牛頓,這位在物理學有着巨大成就的物理學家,爲什麼要花二十多年的時候來研究神學,只爲了證明上帝的存在?
他們這樣的人擁有遠超普通人知的學識,智慧,當然不可能是一個隨便迷信的人,那麼,到底又是什麼令他們對上帝的存在,堅信不疑?
“除此之外,古往今來,對於靈魂的存在,有着太多的研究,這些偉大的科學家,事實研究到了後來,都已經證實了在我們人類之外……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存在着,有人將這股力量人格化,是爲‘上帝’‘真主’又或者‘撒旦’‘死神’,不過近些年來,對於這方面的研究有了質的突破,我們覺得,將其稱爲‘釣者’,更合適一些。”
“不過,對於這‘釣者’具體的存在形態,我們依舊知之甚少,無法肯定這只是像火山,地震,海嘯之類的大自然力量,還是一種純粹的精神能量,又或者,是像萬有引力,電磁力之類的宇宙間本身便已存在的一種未知力,當然,也不能排除,這是一種超出我們理解的外星文明,不過這最後一種可能性非常小。”
“說了這麼多,終歸只能說,我們對於這種遠遠超出我們人類認知範疇的存在,瞭解得太少了,又或者是在廣闊無邊的宇宙中,我們人類只是井底之蛙,憑我們目前的科技水平和對生命的認知以及大腦容量,還不足以讓我們來理解這到底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生命。”
華伯一口氣說到這裡,才停了下來,似乎感覺到了口渴,從一邊茶几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石羽沉默着,腦子裡在消化着華伯的話。
看來,他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孤獨,古往今來,已經有很多傑出人士認知到了釣者的存在,甚至作了大量的研究。
“從古至今,宗教和神學一直延續下來,甚至越發興旺,並不是沒有理由的,事實上,和某些超自然的神秘力量相比,我們人類的確是太渺小了,不得不去借助信仰來克服這種對未知的恐懼。”
華伯放下茶杯,繼道:“當然,關於這方面的研究,一代代的傳承,我們也收穫了很多這方面的知識,在這一點上,我國佔了很大的優勢,畢竟,我們是有着幾千年文化的文明古國,古人給我們留下了很多寶貴的遺產。”
華伯拍了拍手掌,廳子的門被推開了,程炳輝重新走了進來。
“華伯。”他對這老者露出很恭敬的神色。
“走,帶石羽去看看那剛剛抓到的食人類。”華伯吩咐了一聲。
程炳輝幫他推着輪椅,轉出了廳子,石羽默默跟在後面。
穿過一條長廊,抵達一處防爆金屬門前,兩邊有四名持槍守護着的特警,見到華伯一起行軍禮。
在華伯的示意下,這些特警纔打開金屬門。
這種金屬門足有一尺多厚,就算是威力巨大的炸藥都炸不開。
當將金屬門推開後,裡面是一個極空曠的房間,中心放置着一個巨型鐵籠,被抓到的沙羅,手腳都被銬在了一起,關在這巨型鐵籠裡。
鐵籠的鋼筋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細,任這沙羅力氣再大一倍,也破壞不了。
鐵籠四周,還有一羣持槍的特警在守衛着,可以說是戒備森嚴。
沙羅已經醒了,正在掙扎着,看到石羽等人進來了,立刻連着發出狂吼。
這房子四周都有隔音設備,只要關上門,任這沙羅叫得再大聲,都傳不出去。
沙羅像一頭髮狂的猛獸,雙眼泛着綠光,張開嘴巴,對着石羽、華伯等人嘶吼着,手上原本銬上的手銬鐵鏈被他掙斷了,雙手緊緊抓着那有手臂粗的鋼筋,任他怎麼用力,這鋼筋都紋絲不動,憑他的力量,還扳不彎這些特製的鋼筋。
“安靜一點。”程炳輝從一邊的特警手上拿過一柄槍,指着鐵籠裡的沙羅,喝道:“不想再挨槍子就給我老實點。”
沙羅嘴裡低吼着,顯然對於這槍有些畏懼,原本的狂吼聲一下子低了下來。
“食人類,到底是什麼?爲什麼他擁有這麼強大的體能?”石羽看沙羅放棄掙扎頹唐的坐倒在鐵籠裡,忍不住尋問。
輪椅上的華伯道:“經過研究分析,他們和我們人類擁有相同的DNA,從物種來說,他們也是一種人類,不過,他們體內的肌肉纖維素分泌異常,這種纖維素的異常分泌令他們身體內不論是慢肌纖維還是快肌纖維都要遠超一般人類,令他們的體能得到了可怕的提升,遠遠強於一般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