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
就在那些江湖俠士還在譁然,丁勉臉面無光的時候,項東海發出了兩個奇怪的音律,震得在場所有的人心神震盪,久久不能平息。
當!
那青瀝色的毒針伴隨着那兩個神奇的音律重新破出項東海的肩膀,竟沒入堅硬的青磚石地裡不見蹤跡。
“嘶……”
觀戰的江湖俠士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把刺入體內的飛針逼出來並不困難,但想要逼得反刺進青磚石不見其頭尾,這絕對是一件駭然聽聞的事情,即使是定逸師太、天門道人、餘滄海之流也不能做到如此。
難道這個年紀輕輕的華山晚輩的功力,已經不遜色於華山掌門嶽不羣了麼?
這個想法不是一個人的想法,而是在場絕大部分人的想法。
而嶽不羣倒是有一點領悟,他知道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那兩個奇怪的音律。在剛纔的震盪之中,嶽不羣就感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音波力量,竟然能直入人的三魂七魄,於是嶽不羣就猜想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力就與這兩個音律有關。
然而更令所有驚奇的還在後頭:項東海直接將傷口出的衣裳撕裂開來,露出如雪的肌膚。這個形容用在一個男人身上,實在是不妥當,但除了用這個形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爲貼切的了。
就在這個時候,肩膀上那個青色的淤血傷口逐漸消散,那些細微的傷口用一個肉眼看視的速度不斷的擴大,而且在擴大的過程不斷地流淌出一些噁心的青色液體,就好象青色的血液。
呼……
當着數百江湖俠士的面,項東海以恐怖的速度逼出了毒液。
這兩個神奇的音律就是“八極拳”中的“哼哈二音”。這“哼哈二音”有讓內外勁力合二爲一,達至完整融合的神奇效果,有點類似於能淬鍊筋肉、骨髓的“虎豹雷音”。
於是乎,項東海就以其道用於其傷,用“哼哈二音”將外來的毒素當成身體的雜質排除於外。
饒是如此,項東海的右臂也暫時不能使用,甚至內力也不大可以施展。因爲丁勉的毒實在是太厲害了,若是因爲劇烈運動讓殘餘的毒素擴散開去,那麼項東海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似乎不是紫霞神功……華山還有如此奇特的功法?”
丁勉看得是目瞪口呆。如果項東海因毒而亡,那麼他的犧牲就物超所值,可殘酷的現實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全都給我住手!”
知道失去最好的下手機會的丁勉臉色閃過一個複雜的神采,隨後就把五嶽劍派剛剛激起的內鬥喝定下來。他這一喊可是以自身三十多年的內力逼喊出來的,聲威極大。
果然,場面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看到這裡,丁勉稍微思緒一下,就質問起項東海來:“華山項東海!你這是什麼意思?竟然激起五嶽劍派的內鬥!難不成你也與魔教有勾結不成?”
項東海露出一個難得的笑意,回道:“原來嵩山的丁師叔也知道我這個華山晚輩,倒是稀奇得很。不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即使你是晚輩的師輩,但胡亂捏造罪名給晚輩,晚輩一樣也會不客氣的。”
項東海純粹是在拖延時間。
丁勉被項東海不着邊幅的話語模式激得臉色發青,可項東海剛纔的表現已經深深震懾到他們。礙於麪皮,丁勉還是強撐着臉面質問道:“那你這究竟是何意思?難不成真的與劉正風有所牽連?”
項東海看了嶽不羣一樣,見其沒什麼反應也就自圓其說道:“先不說你們三大高手以多欺少,就說你們的所作所爲,凡是有點正義感的人就會挺身而出。劉師叔都要金盆洗手,不再過問江湖的事情,你們倒是好,爲了所謂的五派合一苦苦相逼,今天是更想斷衡山一條臂膀,你們的作爲,比魔教更邪惡!”
無論項東海說的是否有根據,反正嵩山派的所作所爲的確符合項東海的推斷,讓在場的氣氛直接提至一個新的高點,也氣得嵩山派的人無話可說。
如此不着顏面的揭露,簡直比扇敵人耳光還要厲害。
饒是丁勉有百辯之口,在萬千鄙夷眼光的註釋之下,也只得強吞下這一口悶氣,死死地看着項東海,說道:“項師侄,今天你踩着我們嵩山派的麪皮成就一翻名聲,他日相見,恐怕就沒這麼好相與的了。”
話完,丁勉就帶着陸柏、費彬,以及衆嵩山弟子灰溜溜的離去。
對於嵩山派的說走就走,將衡山、華山、恆山三大派視若不存,劉正風和嶽不羣他們也不敢多爲,畢竟嵩山派是超級大派,其實力底氣比其餘四派加起來也是隻強不弱,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五嶽盟主左冷禪,事情未到最後一步,他們是不可能貿貿然就完全反目的。
只是如此草草結局,讓諸多剛剛看得興起的江湖俠士大感不爽,偏偏又無可奈何,總有一種說書先生說到關鍵時候就來上一句“欲知詳情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的心癢癢感覺。
有了嵩山派這個開頭,泰山派和青城派也接連離開,期於與嵩山派要好的江湖俠士也是緊緊跟隨,生怕被殃及池魚。
原本熱鬧非凡的場面,一下子稀疏了下來。
嘴角還殘留着血絲的劉正風環視了一圈,看到自家弟子傷的傷,死的死,那種悲憤之感再度涌起。
嶽不羣也是眼尖,連忙安慰道:“劉師兄,節哀順便,今日我們總算是看透了嵩山派的真面目,以後只要我們齊心,定能化解嵩山派的歹毒陰謀。”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劉正風還能怎麼說,也只能無奈地點着頭附和着。
倒是定逸師太自然,說道:“劉師兄,如今你的金盆洗手大會已經夭折,也就不存在退出武林,了斷江湖恩怨的事情,希望你今後能好好領導衡山,與嵩山魔派相抗衡!”
“金盆洗手……”
劉正風想到了很多,想到了爲自己而犧牲的衡山弟子,想到了自家家人的今後的安危,想到了曲洋死不瞑目的樣子。
很多,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