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頓時一驚,急忙依他所言,伸手一搭自己左腕,卻毛感覺沒有,再摸摸自己丹田往左三寸之處,同樣屁事沒有,頓時明白被耍了,破口大罵道:“老殘廢!少豬鼻子插蔥裝大象,什麼狗屁蛙蠱!”
一句話剛罵出口,那張天心卻忽然停了下來,手中短刀鐺的一聲丟在了地上,滿面烏青,雙目直勾勾的看向張昊海,臉上的癲狂之色,全都消失殆盡。
隨後整個人向後倒去,三爺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接住張天心即將倒下的身體,轉頭喊道:“昊海,天心爺不行了,你快過來!”
張昊海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撿起了短刀,蹲在張天心的面前,卻沒有說話。
張天心的面色已經完全烏黑,神智卻空前的清醒,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想去摸一下張昊海的臉,張昊海卻下意識的一偏頭,躲了過去。
三爺猛一把抓住了張昊海的手,直接將張昊海的手遞給了張天心,張天心苦笑道:“昊海,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總有一天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會找我報仇!可你知道,我當初爲什麼沒殺你嗎?反而把你養育長大,傳授你正宗的短刀嗎?”
張昊海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很是矛盾,眼圏卻忽然紅了起來。
張天心繼續說道:“我不殺你,是因爲我後悔了,在我殺了大哥之後,我就後悔了!我回來幹什麼?爭這個門主有什麼意思?三十六門,說的好聽是傳承,說的不好聽就是囚籠啊!我好不容易跑出去了,爲什麼還要回來呢!說是爭一口氣,可殺的卻是親兄弟啊!”
“所以最後關頭,我停下了手,沒有殺你,將你養大了,你是大哥的骨血,我也算是贖罪吧!這些年來,我無時不刻不活在悔恨當中,唯一的支撐,就是看着你一點一點長大,一點一點變強,但是在你得知真相,要和我決鬥之後,我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我不願意知道我自己是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張天心,刻意想忘了自己的身份,卻因此走火入魔,半瘋半傻,半癡半狂,如今終於要解脫了,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我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話剛說到這裡,那張隨意忽然又鑽了出來,嘿嘿笑道:“天心老大,你得感謝我啊!要不是我的毒龍鑽咬了你一口,你現在還迷糊着呢!”
三爺等人對那張隨意怒目而視,那張隨意卻哈哈一笑,隨手從身上摸出一條小蛇來,嘴一張一口咬住,一下就將蛇頭咬掉,咔咔的咀嚼了起來,咀嚼幾下,直接拿起腰間的大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吞了下去,十分噁心。
張天心則擠出一絲苦笑來,忽然對張昊海一招手,說道:“昊海,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張昊海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耳朵貼了過去,張天心低語了幾句,張昊海頓時一愣,脫口問道:“真的?”張天
心已經頭一歪,就此死去。
一代刀王,下場卻如此悽慘,當真令人不勝唏噓!
張天心一死,那老苗刀就說道:“張天心要是不死,你們或許還有點希望,他既然死了,你們還是乖乖投降吧!有我在,起碼可以保證你們死的痛快點。”
我早已經戳穿了他的把戲,頓時大怒道:“老殘廢,你少來這一套,什麼狗屁蛙蠱,小爺屁事沒有!”
那老苗刀剛纔被我就罵了一句,隨即張天心的事情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現在又被我罵了一句,頓時目光一冷,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般,狠狠的盯了我一眼,說道:“你一定會被我做成人蛹!”
那葉知秋卻忽然嬌笑道:“苗老,可能不行哦!我剛纔扎他那一匕首,雖然沒有扎中他,卻趁機在他身上撒了一把化屍粉,雖然只是撒在他衣服上,估計現在也該滲進去了,我們葉家的化屍粉,還是有點用處的,要不了一時三刻,他就會化成一灘屍水。”
這句話一出,我頓時一愣,化屍粉的威力,我可是見過的,真要粘上這玩意,只怕我真活不成了。
剛想到這裡,那蘇二爺則目光一冷,冷聲道:“葉知秋,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沒聽我剛纔說,要留這小子一命嗎?他若死了,去哪裡尋九亟之術的要訣?”
葉知秋卻並不驚懼,微微笑道:“蘇二爺,我們葉家,也不比陌家差吧!今天你讓我假扮成陌楠和雲哥哥成親,偏偏陌楠又跑了,這婚禮要是辦不成,蘇家也沒面子不成,不如干脆就讓我和雲哥哥假戲真做,成了夫妻,徐家的九亟之術,我就交給你老人家當陪嫁如何?”
葉知秋此話一出,蘇寫意的面色頓時一變,脫口而出道:“什麼?徐家的九亟之術在你手中?”
葉知秋嬌笑一聲道:“我殺了爺爺,不就是爲了雲哥哥嗎?雲哥哥既然一心想要九亟之術,我當然會替他取來,不過,蘇二爺你也得爲我想想,我們葉家就我一個,弱小無依的,再不找個靠山,在這三十六門裡,可就沒活路了。”
話一落音,那蘇出雲就笑道:“爹,難得知秋妹子對我一片癡心,一心爲我着想,陌家又如此待我們,要是今天婚禮不成,我們蘇家確實會丟盡臉面,我看不如就應了知秋妹子的意思。”
我一聽頓時心中暗罵,蘇出雲和葉知秋這一對,也是無恥之極,一個爲了討好蘇出雲,竟然弒親滅祖,如今又恬不知恥,自動求嫁;一個是爲了九亟之術而虛與委蛇,爲了徐家絕學,甘願娶葉知秋,他們兩人,當真是天生一對狗男女。
蘇二爺故意做出一副爲難的模樣來,沉吟道:“這樣不好吧!人人都知道,你今天要娶的是陌家的姑娘,如今卻變成了葉家的千金,這要傳出去……”
話未說完,陌人豪就放聲大罵道:“蘇老二,你他媽別裝了,就你那鬼心眼,
爲了九亟之術,你什麼缺德事做不出來!何況,我陌家閨女,又豈能嫁給你這虛僞卑鄙的兒子!”
蘇二爺一聽,頓時呵呵一笑道:“既然陌人豪都當面悔婚了,爲了維持一點蘇家的臉面,也爲了成全知秋和雲兒這對有情人,我這當爹的要是再反對,也說不過去了,那就這樣,即刻拜堂成親,正好你們的各位叔伯也都在這裡,可以做個見證。”
張昊海怒吼一聲:“想的到美,我讓你今天喜事變喪事!”一句話吼出,身形電起,手中短刀畫出一刀寒光,直劈蘇二爺。
蘇二爺旁邊也同時閃出一人,一閃就擋在了張昊海的前面,一伸手臂,就聽鐺的一聲,硬生生架住了張昊海的短刀,一條手臂卻絲毫無損,只是衣服被割開了一道口子,衣服損破之處的皮膚上,連道白印子都沒留下來。
隨即那人就沉聲道:“張昊海,我來會會你,看看究竟是你們短刀一門的刀快,還是我們金甲一門的鐵布衫堅實。”一句話說完,迎面就是一拳,直打張昊海。
張昊海頓時抖起神勇,手中短刀施展開來,和那人鬥了起來,一時短刀不斷砍在那人身上,叮噹之聲不斷。
三爺、王二麻子和陌人豪同時一閃身,那石雄、修隨心和張隨意也同時閃身上前,各自攔住一個,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院子裡頓時大亂。
那老苗刀依舊站在門口,面色卻陰沉了起來,目光不停閃爍,隱約透露出一絲擔憂來。
我正想衝過去,反正我中了那葉知秋的化屍粉,也活不久了,就算死也得拖一個墊背的,可身形剛一動,蘇二爺身邊剩下的十幾人則呼啦一下就將堂屋的門口擋了起來,就聽蘇二爺揚聲笑道:“他們打他們的,你們拜堂成親。”
從人羣的縫隙之中,我看到蘇二爺重新坐在了正中間的椅子上,滿面春風,十分得意,蘇出雲則重新將那紅蓋頭蓋在了葉知秋的頭上,用那條大紅綢布牽了,走到蘇二爺的面前。
那司儀應該也是三十六門中之人,見到如此廝殺,尚且穩得住,站在蘇出雲和葉知秋的身邊,扯着脖子喊道:“一拜天地!”
喊聲剛一出口,那老苗刀忽然將一支殘廢的手臂一舉道:“慢着!我覺得不大對勁,以徐老三、陌人豪等人的爲人,到了此地,必然會喝酒吃菜,所以我早就在酒菜之中下了蛙蠱,爲何他們到現在,一個個卻仍舊像沒事人一樣?”
此話一出,正坐在堂屋正中椅子上的蘇寫意就面色一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就抓住葉知秋的手腕,沉聲道:“知秋,你先將九亟之術交給我看看。”
話剛落音,兀自坐在酒桌上吃菜喝酒的那個黑紗蒙面人,忽然長嘆一聲道:“她哪裡有什麼九亟之術,她所拿到的,只不過是一張我隨手亂寫的絹布罷了!真正的九亟之術,只有徐家的人才配擁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