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人也不敢回頭,一路向前奔去,一直跑到見水的地方,三爺纔將王海東弄醒,王海東知道經過之後,自然一番大哭,幾人也都陪着掉了不少眼淚。
隨後三爺就說道:“先把眼淚收起來吧!這筆賬,得算在麻三等人的頭上,我們出去之後,少不得要和他們較量,到時候,就用他們的血來祭壇敬山哥!”
一句話說完,三爺讓花錯率先下水,領着大家一路前行,不一會果然看見一具血鱔的屍體,由於血液流盡,只剩一層皮包裹着骨架,但從體型上來推斷,原先只怕有那圓桌粗,十分駭人。
幾人出了洞穴,入水上浮,由於受到水的壓力,不停吐氣,帶起一道道氣泡,片刻之後,已經盡數出了水面。
幾人一浮上來,就看見水庫邊的水壩上站了許多人,每人手中都抓着棍棒,正形成幾個包圍圈,好像在捕捉什麼東西。
我們奮力嘶喊,拼盡力氣向岸邊游去,水壩上的人也發現了我們,有人劃了船來,終於將我們接上了岸。
腳一踏上地面,頓時就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渾身說不出的舒暢,轉頭看了一眼水面,回想起這一路走來的驚險,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一陣的心悸。
三爺在這一帶,本來就有點名聲,一上岸就被大家認出來了,有人問我們是怎麼到水庫中去的,三爺並未回答,隨後找了個熟悉的鄉親,隨他回家吃飯。
我們從水壩上離開的時候,我看了看那些圍成圈的鄉親,見裡面被圍住的,都是野狗,也沒起什麼疑心,在鄉下打幾條野狗,也很正常,不然這些東西會攻擊村上的家禽家畜,之前窮的時候,還會殺了吃肉,這幾年生活逐漸好起來了,對野狗一般都是隻打殺不吃了。
不一會就到了那鄉親的家中,弄了點菜,一盆饅頭,大家早就餓的受不了了,頓時一個個都大吃了起來,尤其是花錯,那吃像簡直就像狼一樣!
一陣風捲殘雲,大家終於填飽了肚子,三爺要給那鄉親錢,那鄉親哪裡肯要,推搡幾下,將錢塞還給了三爺,還遞了支香菸,坐着聊了起來。
三爺抽着香菸,就隨口問道:“我剛纔看見你們都在打野狗,怎麼?是誰家的羊遭殃了,還是哪家的雞鴨被吃了?”
那鄉親一擺手道:“都不是,這事說起來邪乎,都好幾天了,這些野狗子,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頭兩天大家都沒注意,後來發覺村上的一些墳都被刨了,墳裡的屍骨全都不見了,這纔想到這些野狗子身上,這不,這兩天,大隊裡到處都是打野狗子的,也打的差不多了,剩那幾只一直跑到了大壩上,才被圍住。”
三爺一聽,頓時一愣,隨即就站了起來,一把將那鄉親拉了起來,說道:“走!看看去。”一邊說話,一邊拉這那鄉親就往外走。
我們急忙跟了出來,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跟在後面的陌
楠卻忽然說道:“野狗、屍體,百獸門?陰山道?煉屍人?”
話剛出口,花錯就搖頭道:“挖人祖墳,毀人屍骨,可是缺德帶冒煙的事情,百獸門不會幹出這麼陰損的事來,煉屍人雖然會用到屍體,但一般都是以新入葬的屍體爲目標,可這個卻分明是不管新老,是屍骨就挖,毫無顧忌,應該是陰山道。”
我一聽就明白了,敢情這也是三十六門中人所爲,這方圓數十里,除了我們就是麻三等人,不用問,這肯定是對我們不利的,怪不得三爺會如此急迫,他肯定是想從幾條野狗子身上找線索。
可惜,等我們趕到水壩之上時,幾條野狗子已經被打死了,我們幾人頓時有點沮喪,說實話,要是在平時,看見這等熱鬧,我們肯定是會看一看的,可剛纔大家都又餓又累,一聽說有吃的,心思全都飛到飯菜上去了,才造成了這個疏忽。
三爺也沒說什麼,和那鄉親聊了幾句,帶着我們就離開了,向我們村走去。
幾人出了村,走了三兩里路,三爺立即站住了身形,轉頭看了看四周,立即帶着我們到一處土坡子下躲了起來,沉聲說道:“野狗刨墳,陰山煉骨,他們要的不是屍體,是屍骨,陰山道看樣子也摻和進來了。”
幾人一起看向三爺,我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三爺看了看天道:“現在就等天黑吧!這些野狗子一旦接到了指令,不把附近的墳刨光了,是不會停止的,但願那些野狗子還有幾隻活的,我們只要能跟上一隻,就能找到它背後的主人。”
說到這裡,三爺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狠了起來,說道:“麻三等人可能還未能逃出來,趁這個機會,將他們留在外面的釘子全都拔了,陰山道的人既然已經投靠了麻三,那也就別怪我徐關山不講三十六門的情分。”
一句話說完,竟然眼睛一閉,就靠在土坡子上睡了起來,我們幾人也都累的夠嗆,倒是那劉存龍甚是警惕,堅持不睡,其餘人等,皆呼呼睡去,好在這天氣炎熱,睡在外面也無妨,只是大家衣服都是溼了蒸乾,穿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色黑盡,劉存龍叫醒了我們,三爺領着重回村口,圍着村子轉了一圈,果然發現有幾座老墳,尚是完整,三爺挑了兩處間隔比較近的,大家潛伏了起來,守株待兔。
上半夜平安無事,劉存龍趁機睡了一覺,一直到過了半夜十二點,忽然傳來了幾聲狗吠之聲,大家頓時一起緊張了起來。
狗吠聲一起,夜色之下,就有幾條野狗子飛奔而來,選了一處墳墓,呼呼開刨,幾隻野狗一起開動,片刻之間,已經將那老墳刨出個深坑來。
幾條野狗並沒有繼續擴大的意思,而是順着那深坑一直往斜下刨去,塵土飛灑,速度極快,片刻之後,已經刨出一個可容納一條野狗進入的坑洞。
我轉頭看了看三爺
,三爺聚精會神的看着那幾只野狗,雙目之中的陰狠之色越來越重,顯然已經動了殺心,不知爲何,我總感覺三爺對着尚未謀面的陰山道中人,十分的憤恨。
不一會那墳已經被刨通,裡面棺木早就腐爛了,一條野狗鑽了進去,不一會又鑽了出來,嘴裡已經叼了一個骷髏頭。
隨即又一隻鑽了進去,叼出一截臂骨來,其餘幾隻陸續進入,紛紛叼出屍骨來。
我脊背上一陣陣的發涼,悽月、荒墳、野狗、屍骨,組建成一副極其滲人的畫面。
幸好這種畫面並沒有維持多久,幾條野狗全部叼上屍骨之後,一起撒腿向村外跑去,三爺對我們一招手,幾人立即從藏身之處而出,遠遠的跟在那些野狗的後面。
那些野狗一出了村,奔跑起來速度極快,我們根本就跟不上,好在曠野平坦,無遮無擋,它們又是順路而奔,勉強能看見它們的影子,倒也不至於跟丟了。
一直奔出四五里路,那幾只野狗終於在一大土坡子前停了下來,將口中叼着的屍骨放在土坡子上,隨即又折身返回,向我們奔來,我們急忙分開,讓出道路,趴在草叢之中,一直等那幾條野狗奔遠,才順着草叢慢慢的接近了那土坡子。
剛一緊接那土坡子,就聽土坡子之中忽然傳出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來:“大哥,你說徐老三這回還能不能逃過去?”
我們頓時一愣,一起靜止不動,就連呼吸都變得極其緩慢。
隨即又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了起來:“放心吧!徐老三這回就算不死在深淵之中,也活不了多久,以我對他的瞭解,他要是逃了出來,一定會回去徐家村,現在徐家村裡到處都藏着我們的人,他只要一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那細聲細氣的聲音笑道:“還是大哥聰明,只是不知道,這回來了多少人?那徐老三可不好對付,特別他那九亟之術,一旦拼起命來,只怕誰也不敢硬擋。”
那陰測測的聲音道:“來的人可多了去了,兩組九人組全員到齊不說,三十六門的門主就來了七八個,南邊這回對那深淵之下的東西,是志在必得。”
“何況,他那九亟之術雖然厲害,不是還有我嗎?你以爲我們這到處挖人屍骨用來做什麼呢!就是要煉出烏骨來,好破他的九亟之術。”
那細聲細氣的聲音又道:“是啊是啊!只要烏骨一成,只消他沾上一丁點兒,那徐老三就再也無法使用九亟之術了。”
說到這裡,話鋒忽然一轉道:“大哥,那深淵之下,究竟藏的是什麼東西?南邊的人什麼都沒見過,怎麼這般個緊要法?
那陰測測的聲音冷笑了一聲,正要說話,忽然曠野之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陰徊,這事是你該問的嗎?”一句話說完,曠野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十分高大的漢子,單手舉着一頂雪白的轎子,在月光之下,大步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