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遠揪着他衣領的手鬆了鬆,他知道房啓輝說的沒錯,蕭劍晨固然聰明,但是‘性’格確實猶豫不定,他知道這是蕭劍晨善良的‘性’格所致,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對敵人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也可以理解蕭劍晨心裡並不好過,不過,現在卻不是他該猶豫的時候。
蕭劍晨也知道房啓輝說的沒錯,但是他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殺了江雪蘭。
張恆遠抓着房啓輝的手慢慢鬆開,有些爲難的看着蕭劍晨:“其實,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我們費那麼力才找到江雪蘭,你爲什麼又突然轉變注意不殺她了?”
蕭劍晨猶豫一下,然後緩慢的說:“我會告訴你們原因的,但是現在還不能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大家都是來執行任務的,誰不想活下去,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隱瞞是什麼意思?”房啓輝怒氣衝衝的說。
“我不說自然有我的理由,如果你不服氣可以自己去想,或者你覺得殺了江雪蘭就能結束這次任務,你也可以去殺了她,我沒意見,但是後果你自己負責。”蕭劍晨淡然的看着房啓輝,他並不是在威脅房啓輝,而是這一切確實存在問題,雖然殺人他不願意做,但是張恆遠他們說的沒錯,江雪蘭死不足惜,但是萬一判斷錯誤,必然造成更可怕的結果。
房啓輝看着蕭劍晨沉‘迷’不語,他沒有想出有哪裡不對勁,只是覺得蕭劍晨太優柔寡斷,擔心會因爲他的‘性’格而害死大家,看大家都沒有反應,他覺得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只能氣鼓鼓的坐在一邊,讓他去房間裡面對殺人狂般的江雪蘭,還不如留在這裡。
顧夜羽和遲暮顏兩人將飯做好之後,大家沉默着吃完午飯。
蕭劍晨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半,他必須要做點什麼。
蕭劍晨站起來走進房間裡,張恆遠本來想跟上去,卻被蕭劍晨阻止。
房間裡,江雪蘭已經醒過來,她斜靠在‘牀’頭,微微的喘息,看到蕭劍晨進來,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但是很快就恢復鎮定,別過頭不去看他。
蕭劍晨在她對面的‘牀’上坐下來,昨天晚上,房啓輝就在這裡睡覺,他看了看枕頭上,有房啓輝留下的汗漬。
蕭劍晨靜靜的坐着卻不說話,氣氛壓抑的有些難受,江雪蘭將臉對着牆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蕭劍晨不說話,她也不打算說話。
“還不打算說實話嗎?”蕭劍晨終於開口。
“有什麼好說的,你們不是都已經知道了。”江雪蘭聲音嘶啞,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知道的並不是全部,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蕭劍晨盯着江雪蘭的側臉。
“哼,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一點也不明白你的意思。”江雪蘭冷笑着說。
蕭劍晨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問你,廖雲山現在在哪裡?”
聽到廖雲山的名字,江雪蘭的身體微微顫抖一下,雖然她極力的掩飾,但是還是被蕭劍晨盡收眼底。
“死了!”江雪蘭冷漠的說,彷彿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
“是嗎?”頓了頓蕭劍晨繼續說,“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不好,外面的人都想殺你,如果你還不說實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江雪蘭的身體劇烈的顫抖,雖然她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而且在這裡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是她殺了人卻沒有警察抓她,她還是過得自由自在,即便是帶着殺人的罪名,她也不在乎,所以她不想死。
“說吧!如果說出實情,我保證你會安然無恙。”蕭劍晨堅定的說。
江雪蘭轉頭看着蕭劍晨,眼淚順着眼角滾落:“我說的話,你會信嗎?”
“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蕭劍晨肯定的點頭。
“哼,我不相信你,如果你真的要殺我,那就殺吧!”江雪蘭倔強的轉過頭,眼淚卻不可控制的往下流。
“其實,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蕭劍晨再次回到‘牀’邊坐下,他轉頭看着窗外,“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把實情都告訴我。”
“沒有什麼實情,你聽到的就是實情。”江雪蘭滿臉淚水,不滿紅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盯着蕭劍晨,但是即使是這樣,蕭劍晨還是看到她眼底隱忍的不安、恐懼和不忍心。
“是嗎?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來告訴你好了,其實,你一直在保護的人是廖昕芮,也就是你撿的那個‘女’兒池昕芮,一開始你對我們說的話半真半假,因爲有一半是真的,所以你內心的痛苦不需要演,全部都是真情實感,所以我們很容易的相信你,廖雲山欺辱自己的養‘女’是事實,挖掉‘女’兒的一隻眼睛也是事實,但是殺掉廖雲山、鄧琴和那個嬰兒的人並不是你,而是你的‘女’兒廖昕芮,我說的對嗎?”蕭劍晨有些惋惜的說。
江雪蘭嘴‘脣’顫抖,驚訝的看着蕭劍晨,蕭劍晨他們在貧民窟打聽關於他們家的事情時,江雪蘭是知道的,而當時她就躲在那位大爺的家裡,只是蕭劍晨他們並沒有發現,當她聽到大爺按照她說的將整個故事都完整的講述下來之後才悄然的離開,等蕭劍晨他們離開之後她纔回去對大爺表示感謝的,可是蕭劍晨又是怎麼知道這一切事情的呢?
“還不願意說實話嗎?”蕭劍晨再次說道。
江雪蘭低着頭,半響之後才緩慢的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我想知道,廖雲山和廖昕芮現在是否還活着?”
江雪蘭擡起頭,生氣的說:“你們不會放過欣芮的,還有,你們爲什麼要來這裡,我們的事情和你們無關,你們爲什麼要調查我們?”
“如果不是事關我們的生死,我們絕對不會‘插’手,想必你也看到了,剛開始我們有十五個人,但是現在卻只剩下六個,你真的覺得這和我們沒有關係嗎?”
江雪蘭的眼神暗淡下去,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很自責,池昕芮是她一手帶大的,如同親生‘女’兒般對她照顧有加,而她自己的親身兒子突然出現在這裡,她爲了保護‘女’兒卻害死親生兒子,她又怎麼能不痛心呢!
“廖雲山還活着,對嗎?”
江雪蘭哭着點頭:“雖然他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但是我麼這麼多年的感情還在的,我又怎麼能忍心殺了他,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欣芮就不會犯下這麼大的罪,我只想祈求如果有報應那就都報應在我身上吧!欣芮她是無辜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池昕芮是因爲你才殺了鄧琴和那孩子的,所以你纔想盡辦法保護她的安全,而昨天晚上半夜來到這裡的人就是池昕芮,對嗎?”
江雪蘭點頭:“那孩子太傻了,她雖然知道我不是她的生母,卻還是對我很好很好,廖雲山出軌之後,我整日以淚洗面,那孩子看着我難過,她也難過,但是卻沒有辦法,後來,那孩子被廖雲山欺辱之後,‘性’格大變,變得孤僻且暴力,不管去哪裡都喜歡帶着菜刀,終於有一天,她再次看到廖雲山於鄧琴‘私’會,並且還帶着孩子,她被徹底‘激’怒了,我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十歲的孩子竟然會拿起菜刀殺人,她當場就砍死了鄧琴,孩子被摔在地上摔死,欣芮到處追逃跑的廖雲山,但是一個孩子的體力終究有限,她追累了就坐下來休息,卻被廖雲山抓住,他竟然狠心的用樹枝將欣芮的眼睛刺瞎,之後,我才趕到,我看到滿臉是血倒在地上的欣芮,嚇的雙‘腿’發軟,而廖雲山也沉寂逃走。”
江雪蘭說道這裡,停頓下來,深深的吸口氣,卻再次哭的泣不成聲。
蕭劍晨安靜的等着她穩定情緒,江雪蘭吸了吸鼻子繼續說:“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看不慣廖雲山的做法,竟然讓他在逃走的過程中掉入一個坑‘洞’裡,當時就摔的昏死過去,我廢了很大的力氣纔將他從坑‘洞’里拉上來,欣芮對他恨之入骨,將他的四肢砍斷,然後放在水缸裡,日夜看着他痛苦,但是欣芮的‘性’格已經扭曲,只剩一隻眼睛的她整天躲在房間裡,就在去年秋天,她突然失蹤,一直到你們出現,她纔再次出現。”
蕭劍晨沉默不語,江雪蘭的‘女’兒廖昕芮不過才十歲,但是和他們在一起的池昕芮卻是二十歲左右,這很明顯根本對不上。
“你確定跟我們在一起的是你的‘女’兒?”
“沒錯,你們剛來我就注意到了,她只有一隻眼睛,始終都低着頭,但是,我養了十年的‘女’兒,我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不過,我‘女’兒究竟是怎麼和你們認識的?”
蕭劍晨越來越疑‘惑’,現在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是任務的障眼法,他們看到的和別人看到的不一樣,因爲在他們眼裡,池昕芮是正常的,沒有少眼睛,也沒有‘性’格暴力,障眼法是最好的解釋了,可是,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卻還是沒有辦法破除任務的禁咒。--97497+dsuaahhh+27470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