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門。
卜陽義赤膊上身,目光凝重,一呼一吸之間便有無數的神力吞吐。
那些神力融入他的肉身之中,滋養他體內的世界。
卜陽義已有道橋之境,距離神人不過一步之遙。
他已來到神門之前,舉起雙掌,只差最後一擊,但他隱而不發,以待來日。
聖門之內,已經有消息隱隱流傳出來,諸位老師也都沒有出聲,可見這消息八九不離十。
聖門要開啓第一次大規模的歷練,全體聖人門生都要參與,不得推脫,可尋盟友幫助,至於具體如何,誰也不知道。
這絕非空穴來風之事,諸位老師緘默不言,應當是給他們時間準備。
卜陽義又呼出一口氣,神力席捲,與房間相應。
這房間彷彿活了過來。
有神火來燒他,有神風來吹他,有神雷來擊他。
燒的他渾身焦黑,吹的他神迷顛倒,擊的他七竅生煙。
又有水來澆他,有神土來埋他,有神煙來薰他。
澆的他骨肉消疏,埋的他四肢皆朽,薰得他真假難辨。
他的任何生機彷彿都消失了,再也感受不到,探查不到。
這房間便收了神火、神風、神雷、神水、神土、神煙。
卜陽義彷彿成了一個死屍,突然,強有力的心跳聲砰砰而起。
那是一個世界在跳動,渾厚有力,經久不息,在房間之中迴盪。
卜陽義猛地睜開雙眼,他雙眼綻放精光,恍若兩個小小的太陽,純粹的光明與力量。
世界山河人文之境在他赤膊的上身蔓延開來,那世界之圖竟是動的,其中人煙竄動,大河奔流,崇山峻嶺之上有異獸咆哮。
有龍繞世界,守護着這方世界,那龍軀環繞,從他的上半身一直蔓延而下。
卜陽義是將自己的世界與自身融爲一體,他即世界,世界即他,肌肉爲山,血管經脈爲河,汗毛爲林,雙眼爲日月……
卜陽義隨手一招,便將自己的上衣招了過來,他披在身上,世界之景便消失不見,他信步走出自己的修煉之地,對着外面的體聖雕塑恭敬行禮。
他要去尋劉霄漢,要在今日達成同盟之約,以便在未來的聖門試煉當中,保護好自己。
不是說卜陽義怕了,他只是想更好的活下去,聖門之中,驚豔之纔不可勝數,只有最強大的幾人,纔有資格去談獨行,
再說,只要他還活着,化成世界就不會逼得太慘,葫元世界纔會有殘喘之際。
一想到這個事,卜陽義就覺得自己牙癢癢,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揹着自己給了一位尋才使的承諾。
現在東西丟了,才找到他這裡來。
那尋才使現在正在閉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關。
“唉~”卜陽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站住腳步,定睛看去。
只見劉霄漢與琴韻笑着交談什麼,兩人臉上帶笑,顯然相談甚歡。
卜陽義轉身就走,沒有上前打招呼,他心中的合作人選也將劉霄漢排除了。
卜陽義在聖門當中只信任劉霄漢一人,現在劉霄漢已經排除,他腦海瘋狂的旋轉,想到一人,那人並不是聖門中的,不過二人有過爭鬥。
正是趙培華。
“希望你現在已有道橋之境。”卜陽義的眼睛一亮,去找自己的老師。
卜陽義的老師坐在一石塊上,他瞅着聖門上那個尊者上境的屍體,怔怔出神。
“老師。”卜陽義行禮,恭恭敬敬,隨後笑道:“老師還在惦記那尊者的屍體呢?”
那隱者回過神來,眼中都是戀戀不捨之色,他道:“陽義前來,可是有事?”
卜陽義拱手道:“聽聞聖門試煉將至,我想尋一同盟,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隱者呵斥道:“在那裡聽說的小道消息!”
“不過你這思想極爲可取,只有活下去才能更好的談未來。你想找誰?孫霄漢?”
“不是他。”卜陽義搖頭道:“他不是咱們聖門中人,不過實力強悍,我想尋他爲盟,聖門可有阻礙?”
隱者皺眉,道:“聖門之外?你不在聖門中尋找妖孽,怎麼還要往外面找?此事非同小可,咳咳。”
隱者咳嗽兩聲,又輕聲道:“別到時候拖了你的後腿。”
卜陽義道:“他是太宗的長老,實力絕不會差。”
“太宗的人?”隱者稍微沉默下來,他倒是知道一些事情,也隱隱明白卜陽義要找的是誰。
“你若尋同盟,誰都可以。你自己看着辦吧。”隱者的目光又往上面擡,盯着那個尊者上境的屍體。
若能借那屍體一觀,解剖開來,說不得他能晉升尊者。
卜陽義得到準消息,便恭敬地告辭離去,去刀林中找何元忠。
身爲太宗六弟子,何元忠應該知道趙培華的下落。
何元忠那日拒絕了刀林十七刀邀請他成爲刀林十八刀的邀請,從此在聖門中的聲名更是大盛。
與他見過聖人一事相比,這件事情顯然更具勁爆性。
這個世界,無論是天才驕子,還是普通凡人,總要討論一些趣事,要不然會很沒意思的。
卜陽義在刀林外等了十幾天,才把何元忠給等出來。
“你要我們持劍長老的地址?”何元忠詫異道:“這一點我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何元忠與趙培華之間的糾葛恩怨,卻也知道何元忠是體聖門下的聖子,若他與趙培華交好,那麼對於二人而言都是一種幸事。
“你等我問問。”何元忠此話一說,便神遊天地,與楊祐溝通。
楊祐笑着對他說:“在聖門之中,要保護好自己,若要不順之事,可以隨時回來。”
“持劍長老的位置,大可告訴他,他正在華源世界定山城。”
何元忠對着虛無處行禮,才睜開眼睛對卜陽義道:“我宗持劍長老正在華源世界定山城。”
卜陽義道謝告辭而去,去往陣法堂,要傳送到華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