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魏蕭和戴詩雨兩人的車子已經開上了高架橋,魏蕭的出租車被戴詩雨的私家車猛力地一撞後,在橋上打橫,最後撞在橋邊的水泥護欄上。
出租車的車身在頓了幾下後,終於停了下來,發動機也被撞得熄火。
戴詩雨從私家車裡下來,快步向着出租車走去。
卻在距離出租車還有四五米時,猛地停下了腳步。只見在她的面前,出租車的車門已經打開,魏蕭從車裡下來,手裡拿着手槍,正指着她。
這把手槍正是此前魏蕭從戴詩雨手裡奪下的那把。
雖然停了下來,但戴詩雨白裡透紅的臉上沒有絲毫懼意,而是大聲對魏蕭道:“你逃不掉的,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立即束手就擒!”
魏蕭慘笑,額頭上有血流了下來。剛纔兩車猛力相撞時,魏蕭正在開鎖,毫無防備,巨大的慣性使魏蕭的頭部撞在了方向盤上,額角頓時撞破了一塊皮。
不過,在那同一時間,魏蕭手裡的鐵絲在撞擊力下一抖,腳鐐被打開了--魏蕭現在兩隻腳已經沒有了任何束縛。不過,兩隻手仍被手拷拷在一起。
慘笑了一下,魏蕭說道:“你倒不如直接說,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做替罪羊,犧牲我的生命成全國家的名聲。”
戴詩雨正色道:“你本來就是死刑犯,殺了十多個人,罪大惡極,現在仍然活在世上已經是法理不容!既然你本就應該死,在死時又可以爲國家做一些貢獻,有何報怨!”
魏蕭呵呵一笑道:“是啊,我有什麼好報怨的呢?這個社會本來就不是一個公平的社會,有的人殺人不用償命,用金錢和權勢就可以擺平一切,平民的命在這些人面前賤如狗,這些人的命不知比平民金貴多少倍。我既沒有錢,也沒有權勢,普通平民一個,卻以賤犯上殺死這些金貴的人。如果看來,我死一萬遍都不夠,誰讓這是一個不公平的社會呢?”
“不過,”說到這裡,魏蕭的神情變得凜然起來:“既然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公平的社會,那就別指望我會按照你們的意願去遵章守法,去任由這些權貴者們宰割!而成就這個不公平社會的國家,更別指望我會心甘情願地去爲了它而蒙受不白之冤!”
戴詩雨柳眉微蹙:“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想唬我?別做夢了!我抓捕過很多A級逃犯,每一個都是狡詐多辨,想必你這個S級逃犯更是詭計多端!”
魏蕭大笑:“有個名詞叫內幕,顯然你並不瞭解這個名詞在我身上的意義。如果我真是你想象的那樣是一個死有餘辜的殺人犯,鄒科長也不會把我拉進他的第七工廠。你不解我,難道還不瞭解鄒科長嗎?”
這話說得葉詩雨微微一怔,覺得似乎有些道理,但轉瞬間又連忙把這個念頭從心裡驅走,在心裡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能上這個傢伙的當,他是S級逃犯,手握近二十條人命,極度危險!
這個時候,高架橋的另一邊,一架警用直升機突然從橋下升了起來。
魏蕭和戴詩雨所站的位置,處於上風口,由於今天風很大,耳邊灌滿了呼呼的風聲,以至於這架警用直升機從逆風方向低空接近,魏蕭居然沒有聽到。
“橋上的逃犯聽着,立即放下武器!重複,橋上的逃犯聽着,立即放下武器!”直升機上的喇叭對着魏蕭喊道。
並且,在直升機打開的艙門處,一個狙擊坐在那裡,正手持狙擊槍瞄着魏蕭。
魏蕭當然不會放下手槍,否則這次的逃脫計劃就徹底前功盡棄了。但是,此時他所處的位置,逃無可逃,高架橋的下面是一條公路,高度將近十米,這要是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殘廢。
正在魏蕭苦無對策之際,戴詩雨扭頭看了一眼狙擊手,狙擊手會意,立即扣動板機。
砰地一聲,子彈打在魏蕭手裡握着的手槍上,手槍立即被打飛,在空中打着轉,掉落到下面的公路上。
實際上,狙擊手想要打魏蕭的手。畢竟魏蕭非常重要,絕對不能死,所以儘量不要朝他的身上開槍。卻在開槍的瞬間,直升機受風力影響稍稍偏移了一下,導致準星略偏,打歪了分毫。
儘管如此,沒有了手槍的魏蕭,又雙手被拷,在戴詩雨面前就如同一個殘廢一樣。魏蕭手裡的手槍剛被打飛,戴詩雨就立即衝了上去,一記凌空飛腿從出租車頂上飛了過去,直踹魏蕭面門!
魏蕭急忙向旁一閃身,雙手握拳揮起來砸向戴詩雨尚在半空中的小腹。戴詩雨一把抓住魏蕭揮過來的胳膊,身輕如燕一般一旋,就旋到了魏蕭的身後;兩腿夾住魏蕭的腰,上身後仰兩手撐地,以一記凌厲的後躍翻,把魏蕭摔出去六七米遠,並且自己穩穩地站在原地。
這種摔法需要腰部擁有極強的柔韌性,魏蕭自認爲自己絕對施展不出這種摔法。被摔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再看自己的胳膊上,臉上,多處被路面擦傷,渾身更是像散了架一樣疼得要命。
要不是魏蕭抗擊打能力很強,這一摔直接就得站不起身,甚至當場摔暈過去。
咬着牙,魏蕭強撐着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得戴詩雨也不由得暗暗吃驚,她用這種摔法已經摔過好幾個高手,魏蕭是唯一一個還能站起來的。
扭頭吐了一下嘴裡的血水,魏蕭擡起胳膊擦了擦嘴角,隨後大吼着向戴詩雨猛撲過來。
他現在雙手被拷,根本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再加上頭頂有直升機盤旋,一把狙擊槍時刻瞄着自己,這種情況下,最安全的位置就是和戴詩雨粘在一起,就算被戴詩雨痛打也不能分開,否則一槍下來自己就徹底沒有任何逃脫的希望了。
由此,魏蕭此時的進攻就好似街頭混混打架一般毫無章法。戴詩雨看到魏蕭猛衝向自己,在魏蕭將要撲到身上之際立即向後撤了
一下身,防止魏蕭有什麼虛招;見魏蕭仍然撲向自己,戴詩雨這才原地一個提膝,撞在魏蕭的小腹上,使魏蕭的身體由於吃痛而下彎,緊接着戴詩雨一個轉身,右肘自上而下砸在魏蕭的後頸上。
這一膝一肘,均是實實地打在了魏蕭的身上。換作是常人早已骨斷筋折,縱使魏蕭抗擊打能力很強,這時也被戴詩雨的肘擊砸得身體頓時佝僂下去。
由於戴詩雨是在轉身的同時以右肘攻擊魏蕭,此時,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轉過來,臀部正好處於魏蕭的臉側。
戴詩雨今天穿的仍然是黑色長褲,臀部曲線異常挺翹。
高架橋下,一輛卡車的笛聲傳了過來,魏蕭的目光看了一眼這個卡車,頓時就是一亮,隨後強忍着身體上的巨痛,魏蕭突然用頭部猛地撞了一下戴詩雨的翹臂,導致戴詩雨重心不穩,被撞得向一旁踉蹌踏出數步,等到戴詩雨又羞又惱地止住腳步,回頭來看時,魏蕭已經翻過高架橋護欄,縱身跳了下去。
十來米的高度,居然敢往下跳,就連戴詩雨也是大吃了一驚。急忙來到護欄邊往下看去,只見一輛滿載着玉米的卡車從下面的公路疾馳而過,魏蕭正好跳在玉米堆上,在慣性的作用下往車尾滾了幾周,最後穩住身形,擡頭看着戴詩雨。
在半空中盤旋的直升機,這時急忙飛了過去,命令卡車司機停車。那卡車超載了近二十噸,雖然在聽到命令後就連忙踩剎車,卻並不能及時停下來。正好卡車行駛到一座橋上,魏蕭起身,向着橋下一躍,撲嗵一聲落進水裡,再無蹤跡。
氣得戴詩雨恨恨地把粉拳砸在水泥護欄上,隨後又吃痛地連忙收回手。
……
半個小時後,國安部,監察科,科長辦公室。
“媽,我回來了。”戴詩雨一進辦公室,就對戴科長說道。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這幢大樓裡別叫我媽,叫我科長。”戴科長嗔怪着說了女兒一句。
和往常不同,這次戴詩雨沒有撒嬌地拖着長聲說“是,知道了科長大人”,而是拿起被安保人員送回來的工作服上衣,輕撣着衣袖,但上面根本就沒有灰塵,明顯心不在焉。
戴科長從一堆文件夾後面擡起頭,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疑惑地看着戴詩雨問道:“怎麼了小雨?在爲沒抓到那個逃犯而自責?你已經盡力了,不必事事都這麼要強。”
戴詩雨被問得醒過神來,連忙哦了一聲,隨後若有所思地踱着步子來到戴科長辦公桌前,遲疑了一會兒才問道:“媽……科長,我想知道那個逃犯爲什麼殺人?殺的又都是什麼人?”
戴科長放下手裡的筆,奇怪地看着戴詩雨:“你問這個幹什麼?”
戴詩雨撅着小嘴:“就是隨便問問嘛。”
戴科長把目光又落回到桌面的文件上:“這不是隨便的問題,別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