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被秦樂嚇得不輕，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在發着抖，臉色煞白，嘴裡一直重複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楊警官，我沒有害我師傅，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我師傅。”小王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他一臉驚慌與無助，看得出他是真是在害怕。
“你不要緊張，如果你師傅的死真和你沒關係的話，我們也不會冤枉你的。”小王看樣子應該也不過十九歲，看他這麼害怕，忍不住出聲安慰道。
“可秦師傅說師傅是因爲喝了那杯我倒的檸檬水才中的毒……”小王望着我，一臉驚恐。
正說着，死者被擡出廚房，後面跟着他妻女。
小王“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朝着門口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他用衣袖抹着眼淚，說他對不起他師傅。
姜磊看到小王在磕頭，輕皺了下眉頭，往我們這邊走來。
“楊越，這人是誰？”他指着小王問我道。
我回答說是死者的徒弟，他哦了一聲，轉臉對秦樂說跟我們回隊裡錄口供。
“那小王不要一起去嗎？”秦樂指了指小王，低聲問道。
“小王，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我說道。
小王點頭，說他願意跟我們一起回去錄口供。
走的時候順便把另一廚工也一起帶上，因爲當時廚房裡就只有他們四個人在，廚師長中毒，他們其餘三人都有嫌疑。
另一廚工叫小李，剛來這裡上班沒多久。他的工作和小王一樣，每天負責幫忙洗菜切菜，專門是給廚師打下手的。
秦樂的口供在餐廳時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不過姜磊說他還有問題要問，所以就把他也一併帶回。
小王情緒很低落，只要一提到他師傅，眼眶馬上有淚在打轉，說他師傅平時對他很好，現在說沒就沒了，他心裡難受。
“那杯檸檬水，是你主動給你師傅弄的，還是你師傅叫你幫他弄的？”我問道。
“是師傅叫我弄的，他說口渴，想喝杯檸檬水，所以就讓我幫他去弄了。”
“那之後你自己有沒有喝過檸檬水？”
小王搖頭，說他平時沒檸檬水的習慣，所以就沒喝。剩下的就給秦樂給倒了一杯，不過秦樂也沒喝。
“你師傅和秦樂兩人平時關係怎麼樣？”在餐廳時我問過秦樂這問題，他說他和廚師長關係挺好。
“他們兩人平時負責的菜品不同，聽師傅說以前餐廳選廚師長時是他和秦樂在競爭，後來師傅拿下了廚師長的位置，秦樂不服氣，有段時間經常跟師傅作對。後來兩人雖然和好，不過偶爾也會因爲菜品的問題爭吵幾句。”
“那其他廚師和廚工呢，他們當中有沒有人和你師傅的關係是不好的？”我知道除了秦樂和廚師長外，那家餐廳還有兩個廚師和四個廚工，只是他們班次不同，所以當時沒在餐廳。
小王搖搖頭，說另外兩個廚師都是廚師長帶出來的，關係很親，連爭吵都沒有。其他廚工平時都由廚師來管，根本不會和廚師長起衝突。
“用來泡
水的檸檬呢，你是從哪裡拿來的？”
“我們餐廳都會給客人免費提供檸檬水，所以餐廳平時都會有檸檬。”
“既然餐廳裡有自制的檸檬水，爲什麼你還要麻煩自己親自去切檸檬來泡？”
小王嚥了下口水，說道：“餐廳裡那些檸檬水都泡了很久了，師傅說他想喝新泡的，所以我就去拿了個新的檸檬切來泡水。”
小王在回答問題的時候一直是看着我說的，如果他心虛的話，一直不敢直視我眼睛。
我看了下他的口供，起身說道：“你先回去吧，不過這幾天你哪都不能去，手機也要保證在能打通的狀態，以便我們能隨時找到你。”
小王連聲答應，然後還主動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遞給我，說他平時24小時不關機，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找到他。
待小王走後，姜磊那邊也錄完了。
“現在只能等陸瑤的化驗結果了。”姜磊說罷長嘆了口氣。
“好好的一個約會，卻變成現在這樣，不知道蔡靜以後還願不願意接受我的邀請了。”姜磊說着往鑑定科那邊看了一眼，又嘆了口氣。
“放心，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我伸手拍了下他肩膀，安慰道。
姜磊苦笑，然後問我和陸瑤怎麼樣了。
我搖頭，說我好像把陸瑤惹到了，也不知道她會生多久的氣。
“對了楊越，關於陸瑤被襲的事，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問她了，這件事有人在調查，所以不需要我們過問。”
我蹙眉，問姜磊是誰在調查，現在有沒有查到什麼？
“你就不要再管了，現在我們的任務是好好調查這起砒霜中毒案，其他的事情不該我們過問的也不要多嘴。”
我心裡納悶，怎麼連是誰在調查都不能告訴我？
“我去趟鑑定科那邊。”姜磊說完轉身往鑑定科走去，我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差不多晚上十點了。
蔡靜的堅定結果最早也要到明早才能出來，所以我決定先下班回去睡一覺。
姜磊中午時候去鑑定科，怕是今晚要留在鑑定科陪蔡靜過夜了。
第二天一早，姜磊果然給我打了電話，說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廚師長和秦樂兩人的杯子中都含有砒霜的成分，而且那隻用來泡水的檸檬也有問題。估計是有人把砒霜混了水，注射進檸檬裡了。
餐廳裡有那麼多檸檬，卻偏偏只有這一個裡面含有砒霜，可見是有人故意把砒霜注射進去，目的是想要毒害人。
而當時唯一接觸過檸檬的人就只有小王一個人，用姜磊自己的話來說，目前嫌疑最大的人就只有小王來。
雖然我不相信小王會是下毒之人，可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確是最有嫌疑的。
“再把小王帶回來審問吧。”姜磊說道。
我有小王的電話和地址，姜磊跟我要了地址，說他現在就帶人去把小王帶回隊裡，讓我不用再去了。
小王大概沒想到自己會被當成嫌疑犯重新帶回來調查。他看到我苦着臉說道：“楊警官，你們是
不是弄錯了，我真的沒有殺我師傅呀。”
“你先別緊張，我們只是例行公事再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小王點頭如搗蒜，讓我儘可問他問題，只要他知道，一定不會隱瞞。
因爲昨天我已經幫小王做過口錄了，所以今天就由姜磊來詢問。
小王目前只是嫌疑人，所以姜磊都問話的態度也還可以，沒像之前那麼兇的吼人家。
在一番詢問下來，小王第一一回答。而且在回答的時候，他的眼睛也一直在直視着姜磊。看起來很鎮定，沒有一絲慌亂或閃躲。
姜磊也納悶了，心想難道真的誤會了小王？
“小王，你昨天在準備切檸檬泡水時，有沒有人靠近過杯子？”姜磊問道。
這問題昨天我問過，小王當時回答我說沒有。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小王兩眼放光道。
姜磊挑眉，問他想到了什麼，繼續說下去。
“我昨天正準備去儲物室拿檸檬時，服務員小麗說她可以幫我去拿，後來我給師傅切的檸檬，就是小麗拿來的那個。”
“既然是別人幫你拿的，爲什麼你昨天沒說？”我開口問道。這麼重要的事，他沒理由忘記。
小王撓了撓頭，說他覺得不可能是小麗下的毒，所以就沒說。
“既然這樣，那你現在爲什麼又願意說了？”姜磊在問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加重了語氣。
小王似乎在害怕，他小心的看了姜磊一眼，小聲道：“因爲如果我不說的話，你們就要懷疑是我下毒害我師傅了。”
“那小麗和你師傅關係怎麼樣？”我緩聲問道。
“挺好的，而且他們兩人還是老鄉。”
“楊越，你現在跑一趟，把那個小麗也傳喚回來”
我點頭，在出發前我跟小王要了那小麗的地址。
小麗全名叫謝曉麗，人很年輕，目測不過二十歲的模樣，人看起來也挺漂亮。她還在讀大學，平時有空的時候纔去那家餐廳做兼職。
昨天出事的時候，她剛好也在從餐廳上班。
小麗對我們的到來似乎感到很意外，不過隨後很快鎮定下來，問我們今天來找她是不是關於廚師長被害的事。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她昨天在餐廳時有沒有幫小王拿過一個檸檬？
謝曉麗點頭承認她昨天的確有幫小王拿過檸檬，可她說不知道拿到的那隻檸檬是含有砒霜的。
“你爲什麼要幫小王拿檸檬？”我板臉問道。
謝曉麗抿了抿嘴，說當時見小王正在忙，而且廚師長又在催促說口渴要喝檸檬水。她一時好心，就主動說要幫小王去拿檸檬，這樣他就不用再跑來跑去的。
“你當時也在廚房？”我再次問道，總覺得這個謝曉麗怪怪的。
“當時我是拿客人點的菜單進去的，剛好聽到，就說幫他拿來。”她在回答問題的時候一直低着頭，不敢直視我眼睛。
在她低頭的時候，我看到她左邊脖子上有塊暗紅色的印記，有點像吻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