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
“你自己答應過什麼?一天不到就忘了嗎?把肉身控制權交出來!”
“你……呃啊…你沒看到那混賬做的事嗎!那可是四品靈藥!”
“那又如何?什麼東西都比不上人命重要!”
“你!不可理喻!”
湟山樹林中,周宇昊抱着腦袋,臉色扭曲,顯得痛苦異常。數步外躺着一個重傷之人,怨恨又驚疑的看着那個把他兄弟二人打得一死一重傷的傢伙發神經。
他掙扎着背靠樹幹站起來,持刀拄地,忍着傷痛低聲喘息尋着機會。
終於!在周宇昊因爲意識爭奪身體到白熱化而痛苦得以頭撞地時跨前兩步,一刀朝周宇昊腦袋劈去。
痛苦中的周宇昊感受到死亡威脅,在電光火石間右手一擡捏住劈下來的刀刃,一絲鮮血順着手掌流下,左手握拳打在刀面上“啪”的一聲瞬間折斷。
“你找死!”周宇昊說着就欲殺了老大,然而扭曲的臉再度變換。
“你不是他的對手,還不逃命……”
被宇輕輕一推,老大連退數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個人自說自話,做出自相矛盾的事。恰在這時不遠處傳來**,老大豁然轉身:“兄弟?”
兩人知道眼前對手強不可捍,能苟活性命已是萬幸,哪敢還有報復的心思,即便那個人現在正因發瘋而痛苦不堪。老大扶起老二顧不得散落在地上的獵物,鑽入林中消失不見。
“你看到了,這兩人沒死,你可以消停啦!”
“你早心生殺意,若非我阻攔,他們能活?你的心已墮入地獄,你已不配爲人!”
“放屁!老子好心好意跟他們買,是他們死活不賣。我本只想要靈藥,他們非要毀藥找死,怪我?怪我麼!”
宇譏諷到:“你這是什麼道理?強買強賣?這是人家先找到的,你有什麼資格要求一定要賣予你?況且你開的什麼價?五百兩,還是白銀!你自己捫心自問,四品靈藥只值五百兩白銀?”
“五百兩還少嗎?”周宇昊惱羞成怒的吼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向他們買是看得起他們,一文不給又怎樣?弱肉強食,理所當然!這是天道!”
“你幾時與周的調性如此相像了!”見周宇昊如此言語,怒火沖天的宇冷冷問到:“弱肉強食,理所當然?所以你就無視他人想法,所以你就無視他人性命,生殺予奪旦隨己意!”
“是,你又待如何?”周宇昊殺心再起,吼到:“周,死哪去了,出來與我一同滅了他!”
“哈哈哈哈……”突然,宇似乎不氣不怒了,笑到:“我懂你的意思了,哈哈哈哈……弱肉強食是吧!天道是吧!就不知你還在不在乎你的父母親人?”
周宇昊冷聲到:“什麼意思!”
宇一聲輕喝:“若有一天,一個實力比你強大之人,不問青紅皁白對你家人出手呢?或是因爲他心中不爽或是看不順眼,殺了你父母親人呢?你是否認爲理所當然?畢竟弱肉強食!”
周宇昊心中發痛,臉色一白逞強狡辯到:“他們不在這個世界!”
似乎看穿了周宇昊內心的虛弱,宇譏諷到:“哈,好藉口!那穆仙呢?你不是說她是你在這個陌生世界唯一在乎的人?若有一天某個好色之徒實力比你強,看上她了,你是否該雙手將她奉上!畢竟弱肉強食理所當然!”
“不!你閉嘴!你給我閉嘴!啊啊啊!”腦中似乎呈現了宇說的那個畫面,周宇昊怒火滔天,但腳步卻是虛浮踉蹌,而後半跪於地痛苦萬分。
然而“惡魔之音”不絕,宇繼續冷曬到:“若有一天,有人實力強大,殺了穆仙或者殺了你,你是否認爲穆仙與你都是活該被殺!畢竟弱肉強食理所當然!”
“啊……不!不!你閉嘴啊!”
痛!痛得撕心裂肺!恨!恨火燒穿九天!宇說的畫面如同幻燈片,在眼前不斷閃現,周宇昊仰天長嘯發瘋狂奔。
在周宇昊痛苦長嘯之際,二十多遁光在半空中疾馳劃過。突然,一道紫色遁光輕微一顫,減緩速度。
“仙兒,你肯定聽錯了,怎麼會這麼巧。”
“不會的,女兒沒聽錯,就是他的聲音。爹,咱們去看看吧,又不會耽擱多久!”
對話二人正是穆風與穆仙父女,他們受邀帶着本門部分弟子前往天劍院,因爲武國三派情誼,故相約一同前去。
穆風見女兒皺眉懇求,無奈一嘆。對玄麒觀觀**明子和清淵閣閣主竇濤傳音發信,又吩咐一同前來的曾長老帶着本門弟子先去天劍院,這才調轉腳下法劍,帶着穆仙返回尋找。
湟水河滔滔起伏,攪動着似血夕陽撒下的橫江火花,水火交融卻是出乎意料的和諧。一道失魂落魄的身影跪於河岸線,低頭看着水中倒影,而青山上的夕陽卻將他的身影拉到幹岸上,映在花草間。
晚風吹動細浪,撫在岸邊,撫在跪着的雙腿上,似安慰,似開解……春日的河水微涼,澆滅狂躁的心,撫平狂亂的意。
呆跪良久的周宇昊捧起一汪河水,又撤開雙掌看着手心水回到河中濺起圈圈紋浪,如稚子嬉戲玩鬧。一聲輕笑,似回憶,似開懷。
滑落的熱淚滴入清涼河水,卻溫暖赤心,周宇昊釋懷一嘯,倒入花草叢中。被染赤的天空,流轉捲雲原來是這般模樣,歸巢的飛鳥是那麼迷人。
“師弟!”一句坎坷擔憂的呼喚傳入心田。不知何時,一雙深情含淚的眼,一張驚喜激動的臉,一道時常思念、陌生又熟悉的倩影倒映在眼中。
不遠處,穆風複雜的看着眼前二人,最終化爲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