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僕役的引領下週宇昊來到通明殿,經過稟報後就獨自進去。
穆風:“昊兒你來了。”
周宇昊趨前行禮到:“是,徒弟見過師傅。”
穆風:“嗯,這兩天可還習慣,茗兒他們可有欺負你?”
周宇昊:“回師傅,師兄師姐對我很好,很照顧。”
穆風點頭問道:“那就好。對了,爲師還不知你是哪裡人士,家中可還好?”
周宇昊一咯噔,心中暗道還是來了,於是故意苦笑一陣,將早想好的說辭道出:“回師傅,弟子也不知是哪裡人士。弟子的記憶只停留在幾月前,那時……”周宇昊將自己在河邊醒來所經歷的事和盤托出,當然關於姜夢月的一切皆隱去不提。而關於葉村後山和劉單等相關之事都推說自己當時聽見有人打殺起來,怕被波及就逃走了,幾經輾轉流浪到炎陽郡。
穆風邊聽邊點頭,也一邊暗暗觀察周宇昊的神色。
“所以弟子都不知自己是誰?即便有親人在世也不知該從何處去尋。”
待周宇昊講完,穆風盯着周宇昊說到:“你的遭遇倒是坎坷離奇,正好本門歐陽長老精通丹藥醫術,他曾經研究過關於失憶的病例或許對你有幫助。”
周宇昊心中一沉如果是凡俗普通的醫生,那根本不懼,因爲失憶這個事本就難以辨別真僞。可是這幾日越發瞭解修煉之人的神奇本事,自己就越是嚮往與敬畏,若讓這歐陽長老來爲自己診治,那結果就難說了……
周宇昊佯裝驚喜不已,感激到:“真的嗎?多謝師傅。”
穆風見狀卻沒再繼續下去,而是沉默良久才嘆口氣到:“嗯,昊兒,說實話這個情況爲師不知該信你還是不信。”
周宇昊擡頭驚訝到:“師傅…我…”
穆風打斷到:“咱們師徒還是有話直說吧,你的來歷成謎,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別派的奸細,拜入烈武門來偷學功法。”
周宇昊聞言嚇得立刻跪下磕頭,帶着哭腔到:“師傅,師傅明鑑,弟子絕非他派奸細,請師傅相信弟子……”說完就不斷磕頭。
穆風上前將周宇昊扶起道:“爲師自然願意相信你,但身爲掌門卻不能意氣用事。”
周宇昊強逼自己流淚道:“師傅……那不知師傅欲如何處置弟子……”
穆風搖頭到:“還記得前日你入門時爲師對你說的話嗎?”
周宇昊哽咽到:“師傅是指?”
穆風看着周宇昊道:“不管你是否真心認我爲師,也不管你是否真是奸細,爲師都會傾囊相授。只希望你看在這點香火情,以後有能力了就照顧烈武門一二,爲師感激不盡。”說着就向周宇昊行禮拜下。
周宇昊大驚失色連連後退,最後噗通跪下叩頭不止,哭到:“嗚嗚……師傅,弟子真心拜您爲師,若有異心天誅地滅死無葬身之地,師傅萬萬不可如此折煞徒兒啊!”
穆風又嘆口氣,將周宇昊扶起道:“昊兒,你……好吧,此事就不提了。咱師徒也不要作這小女兒態,哭哭啼啼的讓人笑話。今日讓你來主要是教你修煉,你這兩日看師兄師姐修煉可有什麼想法感悟?”
周宇昊哽咽着說到:“嗯,多謝師傅信任弟子。至於感悟,恕弟子愚鈍,除了許多問題,卻沒什麼感悟。”
穆風點頭到:“無妨,有疑問不是壞事。學而不明則當問,你跟我來……”
跟在穆風后面,周宇昊心中即僥倖又有點感動。雖然清楚穆風對自己好是因爲自己體質以及不算條件的要求,但能直白的對自己說出,已經是最真誠的對待了。周宇昊心中暗暗發誓只要穆風表裡如一,那自己也真真的認其爲師。
兩人來到後殿,穆風當先在一個團蒲上盤坐下,然後示意周宇昊坐在對面團蒲。
穆風:“你有什麼疑惑儘管說。”
周宇昊:“師傅,徒弟曾問師兄師姐什麼是修行,當時雖得答案,卻仍不太清楚,煩請師傅解惑。”
穆風點頭說到:“修行對每個人來說都不同,對修行的理解與看待也不同,其目的也不一樣。比如有的人是想得到強大力量,有的人是想長生不死。爲師理解的修行是自我提升的過程,除了身體力量的強大還有心境的提高。當然這只是爲師的感觸,在修行中你需要自己體會,去尋找自己的答案。而修煉功法,突破境界,只是讓自己有機會,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衆生百態,去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
周宇昊沉思片刻,說道:“嗯,弟子明白了。只是具體修煉時,將靈氣吸納圓滿就到了瓶頸,需要突破眼下境界,那如何突破境界呢?”
穆風嘆口氣:“每個人突破境界之限面臨的考驗幾乎都不同,功法、經歷、心境等等各方面原因都是突破境界的助力與阻礙。比如有些人修煉需要殺戮才能提升修爲,突破境界;有些人修煉卻不能傷害生靈,妄造殺戮,不然就會導致心境出現破綻而無法突破。”
周宇昊點頭到:“師傅的意思是突破境界並無具體參照的先例,需要自己去感悟。”
穆風笑到:“嗯,大體如此。只是一般來說在低境界層次時有無數先輩的體悟與例子可以借鑑,相對來說不算難以突破,但到了高境界時就少有例子參考,故而在修煉界修爲高深者少之又少。而每個大境界中又分四個小境界,分別是前、中、後、巔峰,而每個小境界又分三個層次。比如凝氣境前期,就是凝氣一、二、三層,中期就是凝氣四、五、六層。”
周宇昊:“弟子明白,昨日與師兄師姐談起有些功法特殊,對修煉者有特殊要求,不知是……”
周宇昊還沒說完,穆風的臉色就沉下來。呵斥道:“哼,程茗他們幾個是翅膀硬了麼?這些功法禁止你們談論,即便以後你們得到這些功法也不準參悟修行,不然就別怪爲師廢了你們。”
周宇昊疑惑不解,又沒具體談及什麼,幹嘛這麼緊張?不過他還是趕忙賠罪認錯:“是,師傅,弟子知錯。”見穆風臉色緩和才小心轉移話題道:“師傅,聽師兄說起我們修煉之人也會與人爭鬥,又是如何爭鬥的呢?”
穆風:“你和別人打過假麼?”
“呃…弟子不記得了,但這些日子見過人打架。”周宇昊心中一愣,差點脫口而出自己小時候和人打架的事。
穆風笑到:“咱們修煉者之間的爭鬥和凡人打架也差不多,只是咱們修煉者之間的戰鬥往往驚天動地,影響甚大。而打輸的要是逃不了基本就得死。影響輸贏的條件也很多,修爲高低是影響輸贏的基礎,功法,武技,術法與法器等都是十分重要的條件,當然也有其他一些因素。”
周宇昊疑惑到:“功法弟子明白,只是這武技,術法和法器又是什麼?”
穆風想了想到:“如果說功法是力氣,那麼武技與術法就是把力氣釋放出去的媒介。這二者因爲釋放方式不同所以進行區分,如術法往往需要念咒掐訣而武技則不需。同境界下,功法等級往往決定靈力深淺,靈力越雄厚其戰力越持久,武技術法等級越高威力越強大。至於法器,你可以理解爲兵器,不同的是一個具有靈氣波動威力巨大,一個則是普通金鐵。”
周宇昊想到這不是相當於前世遊戲中藍條和技能麼?功法是藍條,武技術法是技能,功法支撐武技術法釋放,而法器就不不需說了。
只聽穆風繼續道:“功法等級在正常情況下往往決定修行的高度,其等級劃分也與境界劃分一樣。武技術法的等級決定釋放出來的威力大小,由低到高分別爲一品至九品。”
周宇昊沉思片刻道:“弟子明白了,暫時沒有其它疑惑和問題。”
穆風點頭道:“那好,爲師開始教你修煉。”
穆風緊緊的盯着周宇昊說到:“你的體質是龍炎之體,與師門的一部功法《炎武決》極度契合,所以爲師要傳你的就是此功法。你需銘記不得將其傳於他人,否則師門必將你碎屍萬段。”
周宇昊:“是師傅,弟子謹記。”
穆風點頭道:“《炎武決》共有五層,能修至化元境。諾,你將裡面的內容記熟背下。”說着就將一張寫滿文字的的獸皮遞給周宇昊。
獸皮入手,周宇昊謝過穆風后低頭看起來。整篇用古語寫就,約三千餘字,紅色的字如同血液一般,周宇昊彷彿聞到了血腥味。
前數十字大意是說修煉該功法的要訣與最適合的修煉環境,並提及最好是血氣旺盛或者體質偏陽者修煉最佳。
然後是兩百餘字的總綱,大意是說如何導氣入體,靈氣入體後使之流向身體各處打通主要經脈,循環一個週期後聚于丹田,待丹田有脹痛感時就用靈氣衝擊丹田將之開闢出來。
後面就是一到五層的修煉口訣與關竅,每一層對應一個修煉境界。而第一和第二各有三式武技招式,三到五層各有一式武技招式。總共九式武技招數。看其描述,最後一招天炎聖掌使用出來能將一座萬丈高山給打成齏粉。
被功法描述的內容給震驚到的周宇昊花了大半個時辰才死記硬背下來,周宇昊疑惑的問道:“師傅,這功法說每一層對應一個修煉境界,那如果沒有突破當前境界是不是就不能修煉後面的功法?後面的武技招式是否也不能修煉呢?”
穆風:“理論上是如此,大部分功法對破境或多或少都有助益,在境界沒有突破的情況下修煉後面的功法,要麼不得要領,要麼走火入魔,當然也有意外突破境界的例子,只是這個幾乎無法複製。而武技招式卻沒有限制,只是發揮的威力不如功法描述那般,甚至強行使用後面的招式反而使發招者自己先被抽乾靈氣精血而死。因爲威力越強的武技招式,所消耗的靈力越多,靈力不足時往往以施招者其他東西代替,比如精血。”
“原來如此,”周宇昊又問到:“師傅,走火入魔又是什麼?”
穆風不知是想起了什麼,有些傷感道:“走火是指修煉出了差錯,或因己身或因外物打擾,所以修煉之人突破境界時往往在無人處閉關。而入魔就是喪失理智,或殘忍嗜殺,或癲狂妄行等各種非人之舉動則是入魔。”
周宇昊點頭表示明白,突然想起姜夢月是魔族,難道和這個“入魔”有關係嗎?於是又問到:“師傅,弟子聽師兄師姐提到什麼魔族,就是指這個嗎?”
穆風臉色一變,半響才道:“具體的爲師也不太清楚,而宗門只有一部介紹祖師的典籍上提到過幾句。大意是魔族是我們人族大敵,人人得而誅之。而其起源,來歷等等皆無記載。”
周宇昊想了想終是問出一直想不通的問題:“那我們人族的起源和來歷又是怎樣的呢?弟子在凡俗那幾月曾看過一些史籍,我們人族只能追溯到三萬多年前,之前的事皆無記載,甚至都沒有野史傳說留下。”
穆風聞言愣了愣,思考片刻才說到:“這個問題爲師也沒去想過,等過些時日爲師查閱典籍資料後再回答你吧。現在你按功法描述吸納靈氣,開闢丹田。”
周宇昊聞言收回心神,開始按總綱描述那般嘗試溝通靈氣。因爲沒有絲毫經驗,不斷嘗試,不斷失敗。一個時辰過去了,滿頭大汗的周宇昊也沒有成功引靈氣入體。
穆風看着越來越焦急的周宇昊,沉聲喝到:“保持心境平和,不要着急,慢慢來。將自己想象成一棵樹一株草,生長於天地之間,生根發芽呼吸成長,將靈氣想象成水,想象成陽光。草木吸水是理所當然,吸納陽光也是理所當然。”
聽到穆風的喝聲,將自己想象成草木的周宇昊逐漸平靜,一刻後一股泛着紅光的靈氣緩緩順着呼吸進入身體。
穆風見狀:“用你的意念感知這股靈氣,然後操控它按功法描述的路徑行走於經脈,一個周天後靈氣便大致煉化,然後控制它匯聚丹田處,待感到丹田有脹痛感時就操控靈氣衝擊丹田。”
周宇昊按穆風所說操控靈氣遊走於全身主要經脈,然而靈氣遊走時帶來劇烈疼痛,似針扎又似火燒。
穆風看到周宇昊痛得扭曲的臉,沉聲道:“疼痛是正常現象,靈氣經過沒有得到鍛鍊的經脈就會帶來類似洗髓伐骨的改變,讓你的經脈更堅韌,更寬闊,以後修煉功法或釋放武技招式更得心應手。”
聽到穆風的話,想到以後的好處,全身被汗水打溼的周宇昊咬牙堅持着。沒多久就操控靈氣走完一個周天,慢慢將靈氣匯聚丹田,很快丹田處傳來脹痛感,於是周宇昊用靈氣按功法說的那般一陣一陣的衝擊丹田。
剛衝擊第一下,周宇昊痛得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匯成溪水直瀉而下。隨後又感覺滑稽可笑。因爲衝擊丹田的感覺就像快憋不住尿的人被狠狠打在膀胱一樣,差點屎尿齊出的同時又痛不欲生。
好在開闢丹田的過程沒用多久就成功了,不然周宇昊還真怕自己尿出來。
丹田成功開闢,天地間的靈氣向丹田裡填充着,穆風見狀立刻拿出數百顆靈石圍着周宇昊擺放,很快靈石的靈氣與天地間的靈氣被周宇昊緩緩吸收。
約兩刻後,丹田終於“吃飽”不再吸納靈氣。臉色蒼白的周宇昊緩緩睜開眼睛,聽到穆風說:“不錯,一次就成功開闢出丹田,你現在已經算是凝氣一層的修者了。”
周宇昊舒口氣感激到:“多謝師傅指導。”
穆風點頭道:“嗯,今天你也辛苦了,就到此爲止吧,回去好好休息。”
周宇昊掙扎着起身:“是,師傅,弟子告退。”
剩穆風一人時,皺眉自語到:“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龍炎之體開闢丹田時有龍靈焚天之異象出現麼?怎會沒有,難道傳言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