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咱們今晚就先破了這個搖光再說!”祝藝瑾豪氣干雲地說,隨後看向兩位老者:“怎麼破?”“其實,破這個陣法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現在咱們連官方資源都可以用上。只是我剛纔說了,這是一個相互關聯的陣,單獨破掉這個搖光陣,意義並不大!”牛老先生說。“那是不是破掉這個搖光陣,就可以避免這裡繼續有人被害了?”堂東霖問,得到肯定答覆立馬說:“那不就得了?至少咱們先交差啊!否則這旅遊旺季,消息不斷傳出去,社會影響太壞了!”“我看不如這樣。
”老樑說:“咱們既然標本兼治,那就兩頭着手。牛老帶一批人先去搜索這七星養鬼陣的其他六個陣眼,古教授在這裡坐鎮,先集中力量除掉這個陣!”“看來也只得這樣了!”古教授和牛老先生也覺得沒有更好的選擇,當下就爲牛老先生安排了幾十名對風水,地質有專長的年輕人跟他出發了懇。這一邊,古教授則把剩餘的力量集中在一起,詳細制定了破陣的計劃,分配了每個人的工作。接下來就是材料和裝備的準備,以及關於封鎖消息的各類雜務。晚上大家預備好一切,各自到了指定的地點。
酒店裡的人員已經全部疏散了,包括工作人員。此時這個連地下五層的酒店裡,只剩下了梓潼母女和這一批特案二組的人員。確切地說,其他人員都在不遠處負責各個不同位置,老樑和古教授在酒店的騎樓保安室調度,和梓潼母女在一個房間的,仍然只是祝藝瑾、由小碩和堂東霖。按照古教授制定的策略,此時全體人員按兵不動。只等子時以後,這個陣法的核心發動起來,才真正開始行動。此時,祝藝瑾陪着梓潼在說話,堂東霖和由小碩則在逗着多多玩兒讓。錢梓潼的狀態很奇怪。
自從昨晚事件過去之後,她很安靜地睡了一天,晚上起來,臉上雖然依舊帶着強烈的悲傷,不過不再有那種因爲恐懼而反射的狂亂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聽天由命的坦然。所以她儘管話不多,可是至少能夠正常地和祝藝瑾交流了。而多多則是另一種不正常。這孩子從開始到現在,始終帶有超乎尋常的冷靜。彷彿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又彷彿是在看電影,一切都是別人的情節。不過想到他連續失去了外公外婆,昨夜父親又慘死,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能夠如此淡定,不由得讓堂東霖和由小碩疑惑不解。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終於到了晚上十一點,祝藝瑾他們的耳機裡傳來了老樑的聲音:“你們把這母女帶到大堂去,然後和她倆拉開一定距離監視。”祝藝瑾沒回答,只是站起來,說了聲:“咱們到外邊。”帶着錢梓潼母女就往外走。梓潼也不問爲什麼,拉起多多的手,順從地跟着走了出來。下了樓,直接來到酒店大堂。祝藝瑾爲她們打開了大堂的電視,安排他們母女坐在沙發裡,然後幾個人就遠遠地躲開了。在一個很偏僻的角落裡,三個人喝着啤酒,注視着沙發裡看電視的母女。
酒店大堂裡零點的鐘聲剛一響完,突然,酒店裡所有的燈光全部黑了。6這種情況,原本在預料之中。在酒店燈光變黑的一瞬間,由小碩和堂東霖馬上拿出準備好的強光手電,照向了錢梓潼母女的位置!可是,四周的黑暗彷彿是固體的一般,強光手電原本可以照出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距離,此時卻只能照射出兩、三米。彷彿四周是一片黑色的濃霧。祝藝瑾也發現,她們和老樑之間的無線電斷了,手機也沒有了信號。按照古教授提前的安排,他們三個並沒有輕舉妄動。
祝藝瑾只是高聲叫了幾遍:“錢梓潼!梓潼?”彷彿隔着很遠的距離一般,傳來了錢梓潼的回答:“嗯,我在這兒,沒事兒!怎麼停電了?”與此同時,埋伏在酒店外邊和人,包括老樑和古教授,所有人眼裡,這酒店依舊燈火通明。只是古教授發覺了不對頭。“已經來了!”古教授盯着屏幕皺眉說。“怎麼看出來的?”老樑奇怪地看着監視器,監視器裡,仍舊是梓潼母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畫面。古教授微微一笑,指了一下自己的手錶。這時候老樑才發現,古教授的手錶已經停了。
同時,手機信號也沒有了。“通知一隊,開始行動!”老樑對身邊的助手說。那個助手也已經發覺相互間的無線電已經不能使用了,這時候兩步跑到了窗口,對着外邊用強光手電畫了個符號——這是古教授提前做好的安排,也幸虧如此,否則這一晚會有更加可怕的結果。外邊的情況和酒店裡不一樣。雖然大家之間的無線電已經無法使用,不過,可見度並沒有降低。就在那助理髮出信號之後幾秒鐘,猛然,圍繞着酒店百米距離,五個方位同時燃起了熊熊大火!這五堆大火是用機油澆在古教授提前用羅盤定位好的位置上的,此時只需要點火就行。
當這五堆火焰燃燒起來之後,在每堆火焰的後邊,分別有兩面鏡子被豎立了起來,五堆火焰在鏡子上反射出強光,於是十束光柱被延伸了出去。其中五束光柱,相互交織成爲了一個五角星,這五角星的核心恰好就是那酒店。另外五束光柱則在五角星的外圍連成了一個五邊形——我知道,這是大部分符咒的基礎形狀。接着,在五角星外圍的五個小三角內,五個不同形狀的符咒閃爍了起來。這也是提前就安排好的,下午那些兌了磷粉和雄黃的機油就填在了那些挖好的形狀的溝渠裡。
雖然大家提前安排得非常周密,不過畢竟這個陣勢過於龐大,這個超級的禁魂咒完全啓動,依然用了十分鐘左右。當所有的形狀都燃燒起來,突然,所有人,包括外面的人員和在酒店大堂的人,都感覺到酒店裡閃爍了幾下。只是外邊的人看到是酒店的燈光滅了幾次,速度很快,彷彿迅速地眨眼一樣;而在裡面的祝藝瑾他們,則感覺到閃過了幾次亮光,最終酒店再次燈火通明。“多多!”燈光恢復之後,馬上傳來了錢梓潼的一聲驚呼:“多多!多多呢!”孩子不見了。
祝藝瑾他們急忙跑到了錢梓潼身旁:“什麼時候多多不見的?”“剛纔燈一滅,我就一直抱着多多。我還能感覺到他喘氣兒呢……”錢梓潼雙眼焦急,眼底滿是血絲:“可是燈一亮,就看見我懷裡只剩下一個靠墊了……”“祝姐!祝姐!能聽見嗎?”這時候,無線電耳機裡傳來外邊一個隊員的呼叫聲。“能聽見!你說!”祝藝瑾伸手按住耳機回答。“那孩子剛纔從酒店裡出來了,我們正在跟着他呢!剛纔一直和你聯繫不上……”“現在在哪兒呢?”祝藝瑾連忙問。
“出了酒店,就往海邊去了!”幾個人馬上朝外跑去。“祝藝瑾!你和小碩留下!讓霖兒跟她去就行了!”頻道里老樑的聲音傳來:“酒店裡不能沒人!古教授說正主兒要現身了!”祝藝瑾一把拉住了由小碩,對堂東霖說:“你們去!外邊有人幫你們!”於是堂東霖扶着錢梓潼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酒店。一出門,就有人過來把堂東霖和祝藝瑾拉到一輛吉普車裡,接着車輪發出一陣跟地面摩擦的聲音,急速向海邊駛去。一路上始終有人負責指路,三分鐘之後,吉普車就開到了沿海公路上,從這裡看,多多小小的身影,已經走到了沙灘上,離海邊只有幾十米了。
他身後,有幾個特案二組的人員不遠不近地跟着。今晚月亮很明亮,依稀可以看到,多多的臉上帶着一股詭異的笑容……堂東霖扶着錢梓潼下了車,倆人一邊朝多多追去,錢梓潼一邊大聲喊着多多的名字。這時候,多多猛然站住了,他扭回頭,朝着錢梓潼擺了擺小手,然後又轉過了身。接着,多多就陷進了沙灘裡面。這個過程十分快,大家都知道,北戴河的沙灘很硬,腳踩上去,只能踩出一個淺淺的腳印。而多多此時卻如同站在一個流沙井上一般,身體用極快的速度往下陷落。
堂東霖和錢梓潼距離多多不過十幾米的距離,此時不僅她倆,包括一直跟着多多的工作人員都發瘋般朝着多多跑去。堂東霖的速度最快,不過當她跑到多多身邊的時候多多已經全身都陷入了沙土之中,堂東霖猛然一跳撲向多多,也只來得及抓住了他的一隻小手。接着就是錢梓潼,她跑到多多陷落的位置,雙手抓住了堂東霖抓住的那隻手,拼命地向外拉着,同時大聲喊着:“多多!媽媽來了!媽媽來了!”其他趕來的人員也紛紛幫忙。有人用手中的強光手電幫助照明,有人趕緊去找挖掘工具,有人乾脆就在旁邊用手挖多多身邊的沙土。
突然,錢梓潼一聲驚呼,向後摔倒在地。旁邊的人立即濺得滿臉鮮血。而錢梓潼手中,攥着一隻小孩子的斷臂,斷裂處,鮮血和白色的筋膜,在旁邊的強光手電下,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