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反正我本來也覺得你倆挺登對的,網戀這事兒雖然不靠譜……但應該也分人。”
鹿醬搖了搖頭,抱着胳膊有些無奈地說道:“這遊戲裡玩家能自定義角色的比例並不大,夜歌姐都長成這樣了,遊戲外面肯定也是個超級大美女,默大哥這性格也是好到沒話說,不可能是裝出來的,你倆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季曉鴿虛起雙眼,衝鹿醬皺了皺鼻子,抱怨道:“什麼叫‘都長成這樣了’,小鹿你自己聽聽這像是在誇我嗎?”
鹿醬不暇思索地回答道:“像啊,不信你找個鏡子照照自己。”
有翼美少女銀牙輕咬,氣鼓鼓瞪着對方:“咱就是說,這句聽着也不像好話啊!”
“先別討論這個了,我和鴿子,嗯……只是稍微相處一下看看。”
墨檀抿了抿嘴,垂下雙眸輕聲說了這一句,隨即便在少女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驟然加力後補充道:“當然,我還是非常認真的。”
“嘿嘿,我也認真着吶!”
季曉鴿的俏臉這纔多雲轉晴,隨即便倚在墨檀背上唉聲嘆氣地說道:“說回正事,咱們這場比賽,應該是凶多吉少了吧。”
“夜歌姐你怎麼說話呢,你可是個人賽亞軍啊,醒龍才進了前多少名?”
鹿醬小手一擺,正色道:“依我看呀,咱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凶多吉少,而是妥妥的十死無生啊!”
季曉鴿:“……有區別嗎?”
“有啊,凶多吉少顧名思義就是壞的一面概率大,好的一面概率小嘛。”
鹿醬很是認真地豎起一根食指,邊搖邊說道:“十死無生的意思呢,就是必死無疑,根本沒有半點贏的可能。”
把全身重量都交給墨檀的少女抿了抿嘴,小聲問道:“真就一點可能都沒有嗎?默也挺厲害的呀。”
“默大哥是挺厲害的,不如說,咱們都挺厲害的,畢竟人家解說老師也提到了,普通玩家隊伍能闖到這一步的概率可是十萬分之一多那麼一點點,跟那些專門吃這碗飯的人比可難多了。”
雖然不像晝嵐和米卡那樣對遊戲圈瞭如指掌,但同樣對業界保持着高強度關注,甚至有打算未來成爲遊戲從業者的鹿醬嘆了口氣,無奈道:“但我們的對手可是赤色星座啊,默大哥的三段變身和十八般兵器是厲害不假,但醒龍……是能與科爾多瓦大哥踩油門前正面打得有來有回的怪物啊,而且赤色星座主力隊的其他成員也都很強,人數還佔優勢,甚至還有能夠根據不同情況進行輪換的替補,真沒法打啊。”
墨檀也點了點頭,附和道:“我打醒龍的話,應該是沒有勝算的,至於對上其他人的最好結果……大概是在拼盡全力的情況,能在十分鐘內以一敵二不落下風吧。”
“爲什麼說是最好的結果?”
季曉鴿歪頭輕輕撞了一下墨檀的額角,好奇道:“難道還有最壞的結果嗎?”
“當然有啊。”
墨檀笑了笑,很是溫順地解釋道:“我很清楚自己全力以赴後的水平,但對於赤色星座除了醒龍之外的選手只是有粗略瞭解而已,考慮到他們在個人戰與團體戰中並沒有動用太多底牌,真實水平具體如何我只能靠猜,而最壞的結果,自然是他們藏的東西遠超我想象。”
季曉鴿有些緊張地撓了撓墨檀的手背,小心翼翼地問道:“會嗎?”
“我哪知道呀~”
墨檀無奈地搖着腦袋,又說道:“但在我看來,對面應該不會全力以赴跟咱們打的,畢竟團體戰大家都在藏牌,越晚被別人看光接下來就越有優勢,所以從客觀角度上來看,【赤色星座】多半不會在與【動物園】的戰鬥中拼上一切。”
季曉鴿扁了扁嘴,嘀咕道:“有點不爽。”
“沒什麼可不爽的,別忘了咱們一開始的打算就是‘重在參與’。”
墨檀歪頭看着伏在自己肩頭的少女,笑道:“要說有什麼遺憾的地方,那就是這場恐怕沒機會跟醒龍拼一拼了,不出意外的話,赤色星座應該會選擇利用人數優勢快速碾掉我們,醒龍必定會出手,但作用恐怕主要是穿針引線。”
鹿醬一邊捯飭着自己的長髮,一邊隨口說道:“可惜夜歌姐沒從魯大師那邊多要根雷管什麼的,不然只要一次自殺式襲擊,赤色星座但凡想利用人數優勢抱團扎堆,就有可能被全員帶走。”
很顯然,同爲有資格接觸到一丟丟天柱山‘內幕’的玩家,鹿醬很清楚季曉鴿當年把自己跟沐雪劍一起揚了的玩意兒有多麼恐怖,那可是魯維這種級別的科研人員都沒辦法量產,稀罕到連季曉鴿這種史詩門檻都沒摸到的玩家也能隨便使用,威力離譜到能夠在現階段無條件秒殺任何玩家的雷管!宛若外掛般存在的雷管!
當然,說是外掛,但那玩意兒的成本對於尋常玩家來說絕對是天文數字,只有魯維這種在天柱山中有着極高地位的巨佬能隨便搓幾個出來玩,也只有季曉鴿這種都快被他當親閨女或親孫女的好徒弟能讓他如此上心。
這要換做別人……想要完成‘活着突破天珠山外山見到魯維→把魯維的好感度刷滿→讓魯維不惜耗費大量精力與資源給自己搓個雷管出來’這一系列工作,還不如讓他通過線下PK這種方式把【赤色星座】主力隊全滅來得更加現實,畢竟那幫人除了能用女子防身術把數個壯漢防進醫院的寒梅和能徒手打哭熊的銀月之外,就算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醒龍,在‘體’方面也只比宅男平均值高了那麼一小截罷了,來一沓都不夠崔小雨和季曉島一隻手揍的那種,血染、寒光之流更是虛的不行,九重倒是一直有努力鍛鍊身體堅持每天喝牛奶吃鈣片,但受限於天資,要吃席的話她多半得跟雙葉坐一桌。
總之,鑑於季曉鴿已經在醋意的驅使下用唯一一根【魯維的手工雷管·乖徒弟特供空間塌縮型V19.25】帶走了她自己跟沐雪劍,那麼至少在她回到天柱山跟魯維要第二根雷管前,是沒可能像鹿醬說的那樣用自殺式襲擊跟【赤色星座】全員同歸於盡的。
按理說,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
“我知道了!”
原本趴在墨檀肩膀上的少女猛地撲棱着翅膀站起身來,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會想辦法滿足默的願望,讓你和醒龍好好打一場的!”
墨檀:“……啊?”
鹿醬也是一懵:“夜歌姐你這是鬧哪樣啊?”
“字面意思。”
季曉鴿揮了揮拳頭,正色道:“你們不是覺得他們會抱團打咱們嗎?那我就命令他們不要瞎搞,先讓默和醒龍打!”
鹿醬頓時顯得更懵了,愕然道:“不是,人家爲啥聽夜歌姐你的啊?”
“我可是個人戰亞軍啊!”
季曉鴿特別自信地雙手叉腰,大聲道:“比醒龍都厲害呀!”
鹿醬嘴角抽了一下,幹聲道:“你那個亞軍的水分明明僅次於大花牽牛那個冠軍吧?”“這事兒你知道,他們又不知道。”
季曉鴿咧嘴一笑,很是認真地說道:“而且我是不是把沐雪劍秒了吧!”
墨檀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季曉鴿,苦笑道:“我沒插話啊?你看着我說啥?”
“沒啥,就是喜歡看你。”
季曉鴿嘿嘿一笑,愣生生硬控了當前人格下心智堅如鋼鐵的墨檀兩秒。
“但是夜歌姐……”
鹿醬有氣無力地看着季曉鴿,無奈道:“你不是用魯大師的雷管玩得同歸於盡嗎?但是那雷管已經用完了啊,你總不會打算現在就回天柱山再拿一個吧?”
“嗨,怎麼可能啊,我可不捨得讓老師佔用他自己的研究時間費心費力地給我再做一個,太辛苦了。”
“那你怎麼還……”
“你知道雷管沒了。”
“是啊,我知道。”
“赤色星座知道嗎?”
“呃?”
……
遊戲時間PM14:35
公共空間,【問罪論戰·團體戰】直播間
“親愛的觀衆朋友們好久不見~”
天書樂呵呵地對鏡頭揮了揮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雖然也並沒有很久不見。”
“挺大歲數個老爺們兒,能不能別在大庭廣衆之下賣萌啊……”
盤腿坐在椅子上的正太沒好氣地瞪了天書一眼,哼道:“很噁心的。”
天書聳了聳肩,攤手道:“我倒是想跟你一樣裝可愛,奈何咱發育正常啊。”
“走夜路小心點。”
發出了一句不容忽視的威脅後,正太便輕咳了一聲,正色道:“那麼,現在有請我們剛剛談妥的特邀嘉賓,將與我、天書以及雪茵老師三人一起共同解說本場比賽的現役職業選手,在上輪比賽發揮出色,常磐電子遊戲職業工作室的中流砥柱,端坐於四大天王之上的男人——阪木選手!”
“誒!?”
同樣剛剛知道這場比賽特殊嘉賓是誰的雪茵當即就是一驚,輕呼道:“阪木老大!?”
“雪茵老師叫我阪木就好。”
給人在視覺層面的第一印象是高大、平頭、嚴肅、西服,在比賽結束後立刻接到了官方邀請,並在權衡完利弊後決定接受這份邀請的阪木老大緩步從直播間後方走出,對三人點頭致意後便從容地坐在雪茵旁邊那張空椅子上,平靜地說道:“老大這個稱呼,多是工作室那些年輕人們口耳相傳的玩笑話,我跟大家一樣,只是一個比較敬業的職業選手而已,甚至在某些定義中,我們這種在工作室混口飯吃的玩家連‘職業選手’都算不上。”
天書莞爾一笑,語氣輕快地說道:“您說笑了,誰不知道常磐工作室的四大天王實力強大,作爲其領頭人的阪木老大更是人中龍鳳,如果您不是職業選手的話,還有幾個人能自稱職業選手呀。”
“哦?”
阪木淡淡地笑了笑,毫不猶豫地問道:“那麼在您看來,比起主要活躍在舞臺與賽場上,更加側重於遊戲內諸多事務的工作室員工與【赤色星座】、【破風鳥】俱樂部的那些電競從業者並無不同,都是能登堂入室的職業選手咯?”
意識到對方似乎在引【無罪之界】官方下場定義的天書嘴角微揚,不慌不忙地說道:“首先,大家當然都是職業玩家,至於‘職業選手’,我想今天的您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職業選手,但在比賽結束後,您職業玩家、青年俊傑、衣服架子乃至疑似黑社會成員的印象則會更重一些,就好像現在的我是‘問罪論戰官方解說員’,但在比賽結束後,我會第一時間將自己轉換成‘好丈夫’、‘好父親’的身份。”
“原來如此。”
阪木微微頷首,若有所指地說道:“看來劉老之前說的並沒有錯,諸位如果只是單純給比賽當解說的話,絕對算得上是屈才了的。”
天書則是不慌不忙地點了點頭,正色道:“說來您可能不信,除了伶牙俐齒之外,鄙人還做得一手好飯。”
“原來如此,那還請答應改天來我們【常磐】的線下基地做客。”
阪木輕輕摩挲着自己的扳指,同樣也一本正經地說道:“食材管夠,機票報銷。”
“那怎麼好意思,不如我留個地址,等您什麼時候得了空閒,帶着朋友一起來搞個露天燒烤,拋開職業玩家和非職業解說的身份,喝個痛快?”
“哈哈哈哈哈,天書老師真是個灑脫之人。”
“哈哈哈哈哈,阪木老大才是不拘一格啊。”
於是,在一番簡短但內涵八百個心眼子的對話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而坐在中間的雪茵和正太則是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半天,一個看起來有些發懵,一個眉頭緊鎖滿臉嫌棄。
“那個……正太小弟……”
“抱歉雪茵老師,我在遊戲外已經是個中年人了。”
“啊,那正太小叔,你覺得天書大哥跟阪木老大這是在……”
“大概是在給大腦做健身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