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章 燈神阿拉丁
“噓……不要說話,悄悄的移動……”
當暮色完全籠罩了大地的時候,一羣羣的士兵伏在地下,彷彿一條條蛇那樣扭動着身體。
“他們倚仗的就是弓箭,我們的人到達城下時候就不多了。另外,他們那種會使火焰飛起來的東西,在夜間也會不大好使。所以只要我們悄悄的靠近,只要我們登上城頭……”
是的,就是這個目的。攻城的人始終認爲亞丁要塞要塞裡沒有多少士兵。他們之所以能夠連守兩天,不過就是因爲他們層出不窮的新玩意。
就像是據點裡逃回來的士兵說的一樣,完全是因爲他們朝據點裡扔了能爆燃的,還會使碎石到處飛的霹靂彈。否則他們如何能夠輕易的就燒掉那些拋石機,如果不是他們燒掉了拋石機,他們如何能夠直到現在,還安逸的守在亞丁要塞裡。
但建多個據點,絕對不是現在的選擇。倘若夜襲能夠得手的話,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建設那些爲數衆多的據點了。尤其,倘若能夠得到要塞,是一定要弄清楚他們的火雨以及霹靂彈的構成。
畢竟這些東西的威力實在太大,相信有了這些東西,人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保守秘密,不被別人所知道。這來自老財務大臣的想法,其實僅僅只對了一半。
科技的保密是一回事,而科技的發展是另外一回事。
就馬丁教給趙伏波他們的,並不完全是保密的問題,因爲發展的問題更加重要。倘若他們的敵人每天都在設法應付,他們新制造出來的東西。那麼可以肯定的說,權謀、權謀是個屁。不過是被機槍、大炮蹂躪的一些無知而又可憐的白癡想法而已。
曾經強大一時的,打敗了歐洲數次十字軍東征的阿拉伯帝國,如今因爲各地諸候的坐大,已經是日薄西山了。究其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得意於煌煌的領導者,只着眼於國內的權謀,對於世界完全缺乏認識,並因此而使整個民族、國家喪失了進取之心的緣故。
這一段話,彷彿於現在的故事完全沒有關係。實則,這些話不過是說明了,趙伏波爲何如此膽大,逮誰都敢打的原因。
“這些該死的傢伙,這又是什麼?”
向亞丁要塞爬行的士兵們這時一個個像蛇那樣,擡起他們的脖子,看着城頭向外射出來的白熾的光芒。他們想不明白,在這個油燈、蠟燭遍地的世界上,這些明亮的光芒來自哪兒呢?
要馬丁說,這是“科學的力量”,倘若要是趙伏波來說“那是數理化”的功勞。倘若要是阿布巴克爾這醉心當海盜的人會如此說:“怎麼,你們沒有聽說過我們有一位受到神喻的學者!所以,拿來你們的財富和美女是正經,別的就不要再多問了!”
其實爬在地下,仰着脖子看着探照燈的人現在見到的,還不算什麼神奇的東西。看了片刻,當探照燈轉過去,不再影響他們前進的時候。身上穿着便於課間隱蔽黑衣的他們,帶着內心的勇氣又繼續開始向前爬。
他們的勇氣滋生於他們新得到的東西,這些步兵今天十分有幸的戴上了騎兵的臉甲。雖然還不能保護眼睛,但已經使人感覺到安全了許多。還有一些人,戴着臨時用木板製作的臉甲,又或者是做得彷彿口罩模樣,並在裡面墊了一層瀝青,可以隔水、防油的東西。
當沒有了臉被燙熟的危險時,攻城的士兵又有了勁頭。他們躲過那些探照燈,偷偷摸摸的爬過山岩。黑乎乎的夜空是,剛剛出現在,如同美女眉毛一樣的月牙兒掛在天空,這依然是最好的夜襲時段。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當科技落後的時候,什麼樣的戰術都同樣可笑。就彷彿自殺襲擊,除過使自己的民族被更深刻的奴役,更殘酷的殺戮之外,會有其他結果嗎?
無論印地安人的抗爭還是阿拉伯人的勇氣,唯一的結果告訴我們,沒有!
很快,們前進在一些鎖子甲與岩石摩擦的聲響中,被城頭的人發現。緊接着亞丁要塞裡傳來尖銳而又長久的,不知是什麼號角的聲音,除非是一個巨人,否則誰有那麼長的氣呢。
其實那不過是手搖式警報器的聲音,與人的肺活量實在沒什麼關係。接着天空裡就發生了更加奇異的變化,而這個變化將會使趙伏波得到一個新的稱號。
亞丁城頭上,彷彿一羣新星正在冉冉升起,明亮的白色光芒給人即聖潔又純淨的感覺。就彷彿是真主親臨,又或者誕生了什麼偉大的聖人那樣。
不得不說,愚昧的人非常好騙。在滅頂城頭上升起來的東西,不過是“孔明燈”這種原始的熱氣球,拖帶着一個明亮的汽燈。但在這個時代裡,這就是上帝親臨,真主現身的場景。
“譁……”
暗夜大地上,就被被推拉開了窗簾。明亮的光芒,立即就使那些在山岩上的人無所遁形。其中一些人,已經對那些如同晨星一樣明亮的光芒,開始了他們愚昧的祈禱。
可城頭上早知道這種變化的,被警報催起來的,費萊凱島上的士兵們,對於這種在費萊凱島早已經見怪不怪的東西絲毫不以爲奇。他們只是有些生氣,下面這些爬在地下的人,怎麼會打擾別人休息。
對於這種不識相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拉開手裡的蘭博摺疊弓,送他們去見真主。在把戰場照耀的明亮的汽燈下,一枝枝長箭,準確的射中那些對於黑暗中,強烈光芒畏懼的人的身上。
慘叫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去老遠。已經坐在馬上,率領着騎兵打算偷襲到城門之外,立即發動進攻的小艾什勒弗城主,也被那城頭上一棵棵隨風飄浮的,彷彿新星一樣的玩意所震驚。
“他們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在夜裡出現這麼明亮的光芒?”
倘若飄浮的是用普通油燈的“孔明燈”,恐怕只會使人以爲感覺到驚訝。可是它們升上天空裡,那明亮而又潔白的光芒,很難使愚昧的人不誤會。而在戰場上,愚昧是一種非常可以的狀態。
結果是,唯一會有的結果是,連怎麼死都不會明白。而隨後產生的聯想,就會與他們篤信的真主或者神話聯繫在一起,併產生什麼新的神話。傳說,就是這樣來的!
這裡亞丁要塞裡拋石機已經增加到了兩部,其中一部是連夜用其他拋石機的零件拼湊起來,趕着修理好以備明亮用的。當看着城下那一羣羣在黑夜的山岩上,一堆堆擠在一起的士兵時,穆克看到了震懾敵方的最好機會。
“放……”
依然是隻揮了一下手,說了一個字。那些已經被點燃了藥線的火雨敢鬥字天空,當它到達那些依然伏在地面,驚訝的看着城頭上“星光”的士兵頭頂上時猛然在夜間的天空,綻放出一朵恐懼的暗紅色的死亡之花。
大片的由石油、硝石、糖組成的,帶着香甜味道的火焰飛向四周。落在向豐,就彷彿來自地獄裡的冥焰那樣,不但立即就透過鎖子甲,燒燬衣物之後,就開始點着那些皮肉。
這時,城頭吸引了人目光的那些“新星”卻悄悄的向城頭落下去。因爲“孔明燈”裡的熱氣,也不過僅僅只能維持十五分鐘而已。但十五分鐘已經夠了,不但夠嚇破人膽,也夠使這次夜襲變成一場殘酷的鬧劇。
着了火的人,在火巖上拼命奔跑、翻滾、嚎叫着,一直到他們的生命被這邪惡的火焰所吞沒時爲止。沒有被火焰燃着的人,已經徹底失去了攻擊亞丁要塞的信心。他們唯一想知道的是,佔領亞丁要塞裡的人,是不是和真主有什麼關係。
宗教使阿拉伯人團結,同樣宗教也使他們愚昧。甚至當看過那些新星之後,他們給亞丁城的新主人,根據《天方夜譚》裡的傳說起了一個新名字——阿拉丁。不過這時沒人知道,這個被他們稱爲阿拉丁的人,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睡覺、都回去睡覺!”
穆克催促着手下,不能好好的休息,就不能更好的戰鬥,這是他在費萊凱島的兵營裡學到的說法。以前穆克沒想過千百年來,都沒有人考慮過的事情。可現在,作爲這裡的指揮官,他會發現這些知識,遠比他學得武技重要得多。
重新陷入到黑暗中的火巖上徹底安靜了,包括城頭上的士兵在內,多數人都去睡覺了。城頭上一些哨兵,依然守着有探照燈和警報器的哨位。從這兒他們可以聽得到,剛剛逃跑的人,可沒有帶走他們的同伴。
逃跑的士兵已經顧不得被他們留在那兒的傷者,任由他們在夜間的寒風裡,在那些火成岩上嚥下他們最後一口氣。對於他們而言,現在的心中已經在想,與“燈神”阿拉丁作對是不是一種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