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言臻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養成了素食的習慣。
所以,牛羊的肉他至少有二十年沒吃了,而且,他對奶製品過敏,自然不會有牛奶羊奶的接觸史。
由於是過敏體質,他很少跟皮毛類動物接觸,家裡更是沒有養過寵物。
所以宋琦問他有沒有接觸牛羊或者牛羊製品的時候,他很堅決的否認了。
但是,他的老伴卻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關於老周養的那隻羊的故事
老周跟老武是同鄉,也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只是後來,老周插隊去了大草原,而老武則去了西雙版納。
於是兩人的聯繫便中斷了。
老武在西雙版納成家立業,而老周也在大草原紮了根。
只不過,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兩人又都記掛家鄉,所以,在孩子們長大成家立業之後,他們先後又回到了島城。
閒來無事,兩個老人家也會聚在一起回憶一下過去的青蔥歲月。
老周在大草原生活了幾十年,生活習慣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比如,離不開牛羊。
尤其是剛回來那一陣兒,聽不到牛羊的叫聲他甚至睡不好。
後來,他的兒子爲了安撫他,便給他在郊區買了塊地,種了點蔬菜,又養了兩隻羊。
本來還想養只牛的,無奈牛的食量實在是太大,他只好放棄了,就從大草原上抱了兩隻小羊羔回來。
不知是小羊羔太小了還是水土不服的原因,兩隻小羊羔先後都死去了。
後來他兒子乾脆給他買了一直處於懷孕期的母羊,心想着到時候母羊和小羊一起養,總能養的起來。
只是,老周開始養養的時候,老武便很少去找他喝茶聊天了,因爲老武對動物的皮毛過敏。
大約二十幾天前,老周打電話給老武,說是自己的羊生病了,想帶去寵物醫院看一下,但是,老周住在郊區,沒有寵物醫院,要去寵物醫院就必須來市區。
老周不會開車,出租車又不讓帶這隻羊。在島城沒什麼朋友的老周只好來麻煩老武。
當然,他也知道老武對動物皮毛過敏,於是提出讓老武的愛人陪他一起去寵物醫院。
那天一大早,老武的愛人準備出門的時候,又接到了老周的電話,說是自己感冒了,渾身無力,羊好像也生病了,估計去不了寵物醫院了,讓老武能不能幫他聯繫一個可以上門出診的寵物醫生。
在電話裡,老武聽出來老周的身體好像不太好,便決定過去看看他。
於是,老武便在附近找了個寵物醫生,談好了價錢之後,便帶着寵物醫生一起往老周那裡趕去。
到了老周的那個農家小院。發現院子裡竟然遍地是血。
老武當時就嚇壞了,趕緊四下裡去找老周。
後來在後院的茅草堆裡發現了全身虛脫的老周和渾身是血的那隻母羊。
當時的情形實在是有些詭異。
看老周的臉色慘白,精神狀態似乎也不太好,老武也顧不得皮毛過敏不過敏了,上前就把老周給拖了出來。
老周卻還記掛着他的羊,雖然走路都走不動了,但還是指着那隻渾身是血的母羊對着老武道:“老武,我這羊流產了,趕緊讓寵物醫生給它看看,是不是得了什麼病了.”
當時老武也是哭笑不得,心道好你個癡迷養養的老周,自己身體都這個樣子了,還記掛着羊呢。
不過,雖然心裡這麼吐槽着,老武也能體會老周對大草原對牛羊的那份感情,於是趕緊喊了寵物醫生過來。 由於後院的環境比較髒亂,加上擔心老武對皮毛過敏,老武的老婆便牽着那隻羊去了前院。
老武則在後面攙扶着老周。
剛走了沒幾步,老周又想起後院那一堆血肉模糊的母羊產下的小羊胎盤組織等,想到自己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便讓老武幫他清理了一下。
清理好了之後,老武便把老周攙扶到了房間裡,給他找了感冒藥吃了。
沒多久老周就睡了。
擔心老周的健康狀況,老武便打了個電話給他兒子。
老周的兒子實在是被這老頭子折磨的受不了了,索性就帶着老周又回到了大草原。
老武的老婆把整個過程給大家講了一遍之後。龔虹立刻警覺了起來。
其實,在宋琦反覆追問老武有沒有牛羊接觸史的時候,她也下意識的想到了一個並不常見的疾病:布魯氏菌病!
這個病確實很罕見,一般醫生都想不到這個病。
“那隻羊爲什麼會流產呢?”龔虹趕緊問道。
“這我們怎麼會知道呢?當時寵物醫生只是給那隻母羊簡單處理了一下,然後留下了兩顆抗菌藥,然後就回去了.”老武的老婆有些奇怪的問着。
“這隻羊跟老武的病有什麼關係嗎?”她警覺的問着。
“媽,這事兒怎麼從來沒聽你們說起過?”小武也緊張的問着。
“就是一個小事兒,今天宋醫生不提牛羊我也想不起來”老武的老婆說着。
這個時候,老武已經堅持不住呼呼的睡着了。
老周感冒,母羊流產,老武接觸了母羊的流產物,老武發燒
整個的鏈條已經相當清晰了。
“現在能聯繫上老周嗎?問一下他的感冒好了嗎?還有,那隻羊,現在是什麼情況?”宋琦對着小武的媽媽說道。
“我有老周的聯繫方式,只是,醫生,老武的病真的跟那個羊有關係嗎?難道是瘋牛病?”小武的媽媽有些恐慌的問着。
她不懂醫學,唯一能想到的跟牛羊有關的疾病就是瘋牛病了。
“應該不是,你先電話聯繫一下老周再說吧.”宋琦說道。
雖然對診斷已經相當自信了,但宋琦覺得還是需要一些更直觀的證據。
小武趕緊掏出電話,“我有周叔的電話,我來打吧.”說着,就開始撥打老周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小武正準備掛斷的時候,電話被接了起來,“伱好,請問你是哪位?”電話那端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小武聽得出來那是周叔兒子的電話。
“周哥,我是小武,周叔呢?”小武趕緊問道。
“小武啊,哎!我爸病了,住院了,但是一直查不出什麼毛病,就是一直髮燒,出汗,都快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