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裙女子怒在心頭,恨恨跺了下腳,踏步向樓閣內走去。
一道黑光遁落,擋在她身前,那黑衣中年男子神情恭敬,急促道:“在下封靈殿宋戰,前輩闖‘千藥閣’可是找那名白衣少年?”
“哼!我管你什麼封靈殿送戰,你再不讓開就送死!”紫裙女子一臉憤怒說道。
宋戰臉色鐵青,卻不敢惡言相對,紫裙女子修爲高出一個境界,明顯螳臂當車,可封靈殿維護河州坊市秩序,他也不能就此離去。
“死!”紫裙女子眼中閃過殺意,黑蓮驟然化劍直刺而出。
“鐺!”
一柄百餘丈赤戟橫空閃電刺來,擊在黑蓮上,將黑蓮方向擊偏。
虛空中赤掌帶着暴戾氣息,朝紫裙女子怒拍而下。掌未至殺戮之氣已到,一股恐怖氣浪以紫裙女子爲中心,朝四周掀去。
坊市商樓各種陣法激發,符紋瘋狂亂舞,數十座陣法砰然碎裂,商樓眨眼倒塌。
冰冷喝斥聲響起“妖女,河州坊市豈是你撒野的地方,欺我封靈殿無人!”狂暴威壓朝紫裙女子席捲而去。
黑蓮方向驟然一折,化作百丈黑龍,怒吼着朝赤掌扶搖直上。
“嘭!”
驚天轟響沖天而起,虛空爲之一震,大地微微顫抖,赤黑兩光似鏡面轟在一起,氣浪朝四周蕩去,眨眼間,虛空被赤黑兩光籠罩。
紫裙女子嘴角微微鮮紅,修長玉手輕盈舞動,似仙子一般紫光暴射飛舞,冰冷喝道:“老不死,嫌命長!”
“不知死活!”虛空中譏諷聲傳來。
“嘭!”
撼天巨響涌起,赤光狂暴四射,朝下一壓,猛然將黑龍震退,赤掌下落之勢不減反增,狂暴殺意席捲四周。
紫裙女子嬌軀微微顫抖,俏臉微白,晶眸突然一狠,流露出決絕之色,白皙玉手瘋魔舞動,滾滾紫氣沖天,似要施展什麼逆天秘術。
突然一條數百丈黑龍閃電而來,朝着紫裙女子一卷,眨眼消失。
“轟!”
狂暴聲沖天而起,赤掌去勢太強,殺戮氣息極重,收手已遲。一掌拍空震在街道上,大地劇烈顫抖,塵煙滾滾涌起,無數陣法符紋涌起,百餘個陣法砰然碎裂。
赤光蜂涌席捲而去,將怒掌餘波生生擋下,一名赤袍白髮老者從虛空中遁落,怒目掃向四周,冰冷大喝道:“老夫封靈殿殿主宣昊辰,何方高人,可否出來一見?”
塵煙悄然退散,黑影模糊不清,嬌柔女子聲音響起“咯咯,高人不敢當,正是小女子。”
黑影逐漸清晰,現出兩名女子,皆美得夢幻,宛若仙子入凡,一人身着黑裙,一人身着紫裙,那聲音正是黑裙女子道出。
神魂一震,胸口驟然憋悶,淡淡鮮血從枯脣滲出,赤袍白髮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身軀微微抖顫,老臉上溝壑分明,強壓着心中怒意,盯着那黑裙女子。
“宣殿主,小徒來尋一名白衣少年,可否行個方便?”黑裙女子朝樓閣內望了一眼,淡道。
“前……”身上不適悄然消散,宣昊辰臉上異容收起,恭敬出聲,忽見黑裙女子眼中閃過怒意,言語一停,道:“自然可以。”
“師傅,這老不死罵我‘
妖女’,還打得我吐血!”紫裙女子一臉怒意,玉手指了指薄脣邊血跡,盯着宣昊辰,向黑裙女子告狀。
宣昊辰老臉抽搐幾下,眼中閃過驚恐之色,心緒飛轉,想着如何應答。
“咯咯,徒兒你看宣殿主也被你打傷了,扯平啦。”黑裙女子笑道。
紫裙女了一聽,很是不甘,惱怒道:“師傅,你幫我報仇,殺了這老不死!”
“徒兒,這就不對啦,自己的仇自己報,唔……”說着突然一停,黑裙女子神情變得認真,朝樓閣內望了幾眼,忽而詭異笑道:“徒兒要是打不過宣殿主,可以找小道士幫忙。”
紫裙女子神情微愣,覺得這主意匪夷所思,瞳孔微縮,認真道:“師傅,徒兒不屑對老不死動手,小道士實力太弱,萬一被老不死殺了,那徒兒怎麼殺小道士?師傅還是你動手吧?”
聞言,黑裙女子啞然,頓了頓緩了過來,咯咯笑着搖頭。
見此,紫裙女子惱怒轉身,瞪着宣昊辰,喝斥道:“老不死,你等着!小道士一定會殺了你!”
一臉平靜,黑裙女子既不否定,也不點頭,淡然望着樓閣。
此間異變,自然引起坊市中修士注意,只是看到宣昊辰,都遠遠離開了。
一時間,“千藥閣”前氣氛很古怪,兩名女子未有動,宣昊辰一干人也未有動,皆在靜待着。
樓閣內,某間禁制重重,藥香紛芳的房間裡,一名白衣少年靜等着。
片刻後,
一名頭髮灰白,身着紫袍,臉上溝壑分明的老者,神情凝重走了進來。看到那白衣少年,他臉上異容收起,微笑道:“白小友秘境一行,可還順利?”
腰間一摸,一個玉盒取出,少年白澤微笑了下,將玉盒遞了過去。
紫袍老者瞳孔微縮,挺了插腰桿,流露出激動之色,低聲道:“造魂果?”
說着,他伸出手,忽想到什麼,又縮了回來,腰間摸出一枚玉簡,一隻玉瓶,遞向白澤,細聲道:“玉瓶內是血錢丹,一共九枚,每枚可抑制禁制半年,九枚切不可全服,因爲九枚血錢丹毒性極其剛猛,會讓修士血核暴破神魂消散。玉簡是老夫半生煉丹經驗,白小友若用些心思,興許能成爲一名煉丹師。”
白澤神情凝重,想了想,點頭接過二物,將造魂果遞給紫袍老人。
二人物品一交,各自打量着。
片刻後。
“秘境一行兇險老夫也有耳聞,多謝白小友。”紫袍老者雙手抱拳,彎腰朝着白澤一禮,壓制不住激動道。
白澤連忙上前止住老者彎腰,淡道:“鬱大師高風亮節,晚輩佩服,大師言重了。”
鬱大師緩了緩,輕拍了下頭,神情變得凝重,細聲道:“白小友,你真想知道那名不算人類的小姑娘的事情?。”
“還勞煩大師告知一二。”白澤輕點了下頭,道。
頓了好一會,鬱大師嘆息一聲,道:“唉,都是修士貪婪惑亂修煉界。數十年前,封靈殿也不知如何,竟發現一名人魚族小姑娘,消息不脛而走,引得修煉界一片紛亂。大嬰國四宗,其他國宗門,一共二十餘個宗門,皆向封靈殿施壓,讓其交出人魚族小姑娘,封靈殿一口咬定沒有。那些宗門
哪裡會信,聯合圍困封靈殿。”
“也就在那時,封靈殿宣殿主找到老夫,讓老夫想辦法救下那小姑娘。老夫狂於煉丹,本想試試,未想到一研究,就沒完沒,花了整整一年,研製出‘化形丹’。 這丹藥功效老夫極是滿意,能讓妖修變成人形,連妖氣都改變。”
“一年後,圍困修士耐心已盡,開始闖封靈殿護殿大陣,宣殿主突然大開護殿大陣,讓修士裡外尋了個遍,自然沒找到那小姑娘。之後各宗修士心思各異,紛紛離開封靈殿,在大嬰國內明查暗訪尋那小姑娘。老夫便是那時被各宗修士追殺,自己沒事,卻傷了妻兒。”
鬱大師神情凝重,悠悠回想。
聽着鬱大師輕描淡寫,白澤心知其中兇險鬱大師並未道出,神情變得凝重,問道:“此事會給晚輩引來殺身之禍,從何說起?”
“自那後,但凡圍攻過封靈殿的修士陸續失蹤,有人猜測是人魚族知道此事,瘋狂報復,有人猜測是封靈殿暗中斬殺,傳聞各異。不告訴小友,便是怕此事。”鬱大師緩了緩,又道。
“一絲異樣也沒有?”白澤神情微驚詫,眼皮跳了幾下,道。
“線索自然有,但都尋不到根,有東海妖族痕跡,有碧海妖族痕跡,也有封靈殿痕跡,甚至連中州沃土、西荒漠、北冰原痕跡都有。牽涉太廣,誰有這麼強大背景尋下去呢?”鬱大師說着,神色變得陰沉。
“一名人魚族小姑娘,能引起這麼大動亂?”下意識瞥了眼衣袖,白澤神情同樣陰沉,說道。
“白小友有所不知,人魚族女子一身是寶,修煉界貪婪修士多了去,什麼做不出來。最重要一點是,人魚族女子與修士結合,產下的子女,也是人魚族。小友明白了吧?”鬱大師解釋道。
“會下蛋的母雞?”白澤驚詫出聲。
“俗是俗了點,正是這個道理,人形寶藏,生生不息。”鬱大師點頭,忽想到什麼,又道:“白小友離開此地,遁逃越遠越好,隱修個數十年,興許能活命,自然找一修爲通天前輩庇護,也是可行的。”
心中唏噓不已,回想着鬱大師所說事情,白澤神情凝重,沉思了一小會,堅定點頭。
“提醒小友一句,出去後,千萬別說見過老夫,小友一直在與駝背羅老交談。對了,剛纔坊市外發生異變,小友出去,可要謹慎一些。”鬱大師看到白澤如此神情,臉上微有欣喜之意,拂鬚點頭道。
“多謝鬱大師,晚輩就此告辭。”白澤抱拳對鬱大師一禮,恭敬道。
“恩,你我一別,再無機會相見,白小友珍重。”鬱大師神情認真道。
神情微愣,白澤輕輕搖頭,未有言語,朝房間外走去。
踏出房間,神識謹慎散開,未見有異樣,白澤驟然化作遁光,朝樓閣上遁去,想着呆上個幾日,觀察樓閣外情形,再做打算。
可一道紫光猛然捲來,未等他反應,只覺肩上被爪子刺入肉中,之後就被拉着跟隨紫光遁去。
幾個呼吸後。
紫光消失,白澤穩住身形,朝側望了一眼,頓時,瞳孔微縮,驚恐失聲:“是你!”
“哼!小道士,可不就是我!”紫裙女子臉色憤怒,譏諷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