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瀰漫散出,裂口被猛然撕開,一隻渾身血紅的蛟樣魂體衝出,血目望了眼漁寒光,見他指了下那逃去的黑衣修士,血目中兇殺氣息席捲而出,化作一道血光疾馳追去。
血蛟魂體剛離去,七隻異樣魂體接踵涌出。一隻犀樣魂體落在漁寒光身側,做守護狀,一隻鷹樣魂體襲向虛空中那幾條水蛟,其他幾隻咆哮嘶吼幾聲,紛紛追向四周數人。
恐懼氣息席捲而來,眨眼間,形勢扭轉過來。
白澤神情微變,望向謝伏襯,低沉道:“漁兄,你自由了!”話完,他化作青光,追向謝伏襯。
驚恐來得太快,謝伏襯逃得也極爲果斷,但白澤如鬼魅般在身後追着,讓他心中又恨又怒。
“謝伏襯逃得了?破空境後期不敢與白某一戰?”白澤神情冰冷,諷刺道。
謝伏襯哪會理會,他一心逃離根本不願停留,雲魔虛劍陣都未能將白澤斬殺,他一時難以找到斬殺白澤的方法。
白澤自然不會放過謝伏襯,他想到那紫裙女子,就莫名涌起一股衝去,要將謝伏襯斬殺。
一時間,二人一追一逃,在驚濤島上來回追逐,距離逐漸被拉近,這般下去,白澤追上謝伏襯只是時間問題。
金錢劍錚錚鳴響魚遊在虛空,一團紫雷狂暴不已環於掌上,白澤神情陰沉,死死盯着前方謝伏襯。
片刻後。
十數丈金錢劍虛空一折,猛然將謝伏襯去路擋住,紫雷化蛟咆哮橫擋一邊,白澤身形模糊不清,掠出一排殘影,欺身向謝伏襯。
見勢已如此,謝伏襯去勢猛然一止,神情複雜變幻,最終歸於冰冷。他腰間一拍,兩手揮舞,一隻黑塔悠悠飄出,暴漲至數十丈高,向着白澤鎮壓下去,同時數口精血吐出。
艱澀法訣隨之誦出,他向着黑塔打入道道法訣,冰冷喝斥道:“哼,謝某難道會怪你,小賊受死!”
黑塔微微顫抖,黑色符紋從塔中飄出,一陣狂暴氣息席捲而下。
頓時,白澤感覺身體被一股異力鎖定,竟要將他吸入那黑塔之中。此時,他哪還不知這塔妖異,一手着虛空中金錢劍揮舞,口中唸唸有詞。
金錢劍方向驟然一轉,刺向蒼穹之中,眨眼消失,一柄二十餘丈虛劍懸浮虛空,劍尖直指謝伏襯,黑色靈紋涌現。虛空中猛然匯聚來一團黑雲,隨之似漩渦一般瘋狂轉動,數裡內天地靈氣被這柄虛劍牽引,驟然被抽乾。
就在這時那虛劍猛然墜下,赫然是劍鬼九道“劍鬼墜天”秘術,施展速度顯然比在兇墳之時快了數倍。
眨眼間,這柄虛劍徑直刺向謝伏襯,虛空中變得模糊不清,一兩個呼吸後,消失無蹤。
白澤施展出此術,急促遁離,那黑塔來勢太快,根本沒給他一絲逃離機會。
“轟!”
一聲巨響,那黑塔轟向白澤,巨力涌出,生生將他吸入到黑塔之中。
謝伏襯見那柄虛劍,早已魚遊向遠處,此時神識感覺着四周,未見白澤身影,他臉上流露出一絲欣喜。可未等他招回黑塔,虛空微微顫抖,一柄被黑色靈紋纏繞着的虛劍“砰”的一聲刺破虛空,現出碩大劍體,直刺在他背脊上,猛然壓迫他向下。
謝伏襯背上生痛,強忍着怒目望向黑塔,一手急促招去,怪念瘋狂涌起。黑塔妙少他可是知道的,就連是他被困在黑塔中,一切就與外界隔絕,根本不可能控制虛劍斬敵。那斯已被困住黑塔中,這虛劍還能自行殺敵?修煉界有這等妖異之術?
背上劍勢越來越弱,疑惑得到答案,謝伏襯臉上流露出狂喜之色,向着急速遁回的黑塔一揮。
黑塔方向驟轉,怒轟在他背上那柄虛劍,如他所想,虛劍劍勢又弱了幾分,已對他夠不成威脅。
謝伏襯去勢一止,黑氣散出,身形猛然震動,將那柄虛劍震飛,怒目回望 ,卻不是看那柄黑劍,而是看那座黑塔,隨之他臉上笑意更濃。
“嗡嗡……”
虛劍哀鳴幾聲,變得幾分古怪,突然碎裂開來,現出一柄寸劍金色小劍,蕩於虛空之中,既不落下,也不飄離。
“哼!小賊,體魄強橫,神識強大,功法再施展又如何,還不是落到謝某這極品困妖塔中!魚師姐也是你能染指的,不自量力,不久後整個魔淵就是謝某的啦!”謝伏襯手中託着小塔,眉宇間流露着得意之色,瞥了眼那柄金錢劍,對其冷喝道。
他再確定黑塔未生出異樣,又在塔上打下了數道禁制,這才向四周望了幾眼,頓了一兩個呼吸後,朝某個方向遁去。
與此同時,漁寒光一臉悠然,靜站在犀樣魂體身側,難得找到一個夥伴,不由欣喜將這幾年新奇見聞一一道出。可那犀樣魂體除了偶爾點下頭,神情從開始到漁寒光話完皆是茫然,赫然漁寒光在對牛彈琴。
末了,他道了聲“孺子不可教!”恨恨瞪了幾眼犀樣魂體,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結束了這段交談。
片刻後,七道血光飛遁而回,現出幾隻魂體模樣,那隻蛟樣魂體落到漁寒光身前,低聲嘶吼着。
漁寒光臉色逐漸變得陰沉,待蛟樣魂體低吼完,他目光極爲凝重,臉色幾分尷尬。一兩個呼吸後,他神情驟變,慷慨激昂道:“小蛟啊,回去告訴祖師,就說弟子畏罪潛逃了,沒個幾年就不回去了,面壁思過這種事情,就由你代勞了啊,反正你也習慣了!”
頓時,八隻魂體眼神一陣驚詫,那隻蛟樣魂體極爲不甘,憤慨低吼幾聲,可見漁寒光手中那枚陣符,吼聲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乞求。
“嘿,算你聰明!至於你那點小要求,漁某高興就多喚你們出來玩幾次怎麼樣?”漁寒光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說道。
八隻魂體眼神驟變,流露出欣喜之意,連連歡愉嘶吼幾聲。
“好了!沒追求,等漁某踏入仙門之時,漁某帶你們一起踏入另一界如何?不過,你們可得替漁某守住秘術。”漁寒光鄙視掃了眼八隻魂體,淡道。
那幾只魂體也不知活了多少年,被這麼一鄙視,不由微有些尷尬,低頭哀吼幾聲,至於那什麼仙門,這幾個魂體顯然不怎麼在意。
漁寒光臉色微有些發白,催促道:“快回去,有空再喚你們來玩,別在這礙眼,漁某可支持不了多久。”
被這一催,魂體幾分不捨,向着虛空中那血洞涌去,到了血洞前,還微有猶豫回回首望了幾眼,這才遁入了血洞中,重歸到東海某
處。
東海某處海域中,一羣老者看着那八隻魂體衝入血色漩渦中,不過這次衆老者都學乖了,竟沒有一人敢說幾句怒氣話。
一名白髮蒼蒼的灰衣老者臉上抽搐幾下,眼中含着絲絲怨意,卻也未有出聲。
蒼老聲音帶着嗔怨,從虛空悠悠傳來“寧師侄,你去看看八兇都去了哪,感覺不是太遠,寒光可能就在東海,這小子,回來一定要面壁個十幾年!”
“是,老祖。”一名紫袍老者恭敬回道,隨之向着血色漩渦中遁去。
片刻後。
紫袍老者飄回,神情變得幾分古怪,向着虛空一禮,說道:“老祖,蛟魂帶回些秘事。”
“恩,這回去再說,可有寒光消息?”蒼老聲音又傳來。
紫袍老者臉色變得陰沉,猶豫着要不要說出來,一時拿不定主意。
“但說無妨。”虛空中傳出平靜聲音。
“回老祖,寒光就在東海某處,他說已畏罪潛逃,沒個百八十年的,就不回宗裡了。另外……寒光還突破至破空境,進階成蠻魚體魄,極是魁梧頗有我海妖英俊風範。”紫袍老者細聲說着,一半喜一半驚。
“蠻魚體魄?好,非常好!數千年海妖沒有修士進階這種體魄啦!都回去,秘事宗中再議。”虛空中欣喜聲音傳來。
一干老者哪敢說不,紛紛點頭稱是,化作遁光向一個方向遁去。
而漁寒光哪裡想到,自己說的遊歷個幾年,到了蛟魂嘴裡竟成了百八十年。此時,他正四下找尋白澤,但哪裡找得到白澤身影,末了,他只能追着一道黑光而去。
一炷香後。
“狗賊,白兄在哪?不說出來,漁某取你小命!”漁寒光恨恨不平喝道,追了這麼久,只拉近了一點距離,想要攔下謝伏襯極不可能。
“哼,一名小修也敢來找謝某麻煩?白澤就在謝某手中,你能奈我何?”謝伏襯一邊逃一邊譏諷道。
二人一追一逃,相互對罵,漁寒光追不上謝伏襯,而謝伏襯也沒停留之意,直向雲魔島方向遁出,此時已然出了驚濤島。
突然,謝伏襯掌中那黑塔微微顫抖,他猛然向着黑塔中打入數道法訣。就在這時,“咔嚓”細響聲響起,黑塔上竟出現一絲裂痕,還在向塔身蔓延而去。
見此,謝伏襯哪敢多想,瘋狂向着黑塔中打入法訣禁制,但那裂痕擴散速度只是慢了一些。
十來個呼吸後,黑塔突然一震,“轟”一聲巨響沖天而起,一團黑氣從中滾出,某個金色圓物瘋轉襲向近在咫尺的謝伏襯。
驚變來得並不快,謝伏襯也有防備,但那物來得太快,他極力催動法寶橫擋向前,卻被猛然震開,金物直穿過其身體。
頓時,他神情大變,驚恐望着向黑氣中涌出那道紫蛟,倉猝失聲:“不可能!”
紫蛟眨眼將他淹沒,噼裡啪啦一陣狂暴怒響,幾個呼吸後,一具渾身傷口的軀體向下墜去。
倉猝聲音聲音響起“白兄快走!東海事變,此處不宜久留。”
青光一閃而去,向着那金色圓物一卷,驟然折身,急遁而回。微頓了下,青光猛向遁飛,藍光緊跟而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