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紫裙微微搖晃,披肩黑氣自然散落,精緻得讓人有些窒息的臉頰,卻帶有一絲憔悴,白澤有些失神,想着一個問題,是何事讓這不食人間煙火,似仙女入凡的魔女如此傷神?
一兩個呼吸後,他身體微凜了下,心神微微動盪,目光匆忙移開,倉猝說道:“魚姑娘。”
俏臉上愁容忽然消散,流露出欣喜笑意,紫裙女子微有些激動,心中動盪不安,但又想不明白,似有些話想說,杏嘴微啓,卻欲言又止,焦急之色流露在眉宇間,認真想了想,萬千言語彙聚,她頷首細道:“恩。”
黑裙女子黛眉微眉,拂了下胸前青絲,臉上微有些笑意,望向紫裙女子,輕搖了下頭,淡道:“徒兒,去休息會吧,師傅保證,小道士絕對跑不掉。”
聞言,紫裙女子嬌軀微動了下,左右搖擺着,晶瑩閃着絲絲激動,想要向前移一步,卻覺得腳下重若千斤,脣齒微動,卻沒說道,癡癡看着身前不遠的白衣青年。
晶瑩閃着異樣神色,黑裙女子眼皮微眨了下,目光一移,落到白衣青年身上,嗔怨道:“小道士。”
微有些恍惚,神情動盪起伏,怨聲驚醒白澤,他緩了緩,望向紫裙女子,嘴角微翹,流露出笑容,輕聲道:“魚姑娘,你神色不太好,回去休息一二吧,白某答應之事自然不會反悔。”
“恩。”紫裙女子頷首細道,俏臉似百花怒放,嬌豔動人。她輕盈扭轉身體,向着洞府中走去,蓮步輕移,驀然回首,笑意更濃,幾眼過後,步伐輕盈向洞府裡走去。
望着那紫影消失,白澤神魂微微顫動,莫名涼意席捲全身,眼神變得空洞起來。
“小道士,走吧。”黑裙女子催促一聲。
“去哪?”白澤疑惑出聲。
“還能去哪,你當你能離開此地不成?”黑裙女子輕搖了下頭,跟隨紫裙女子步伐,向洞府走去。
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恍然,白澤也跟隨而去。
片刻後。
黑裙女子坐在一張寒玉椅上,嘴角微有些笑意,晶瑩平靜望着白澤,眉梢皺了一絲,似想在想什麼。
白澤卻是站着,被看得有些不舒服,臉頰偏向一側,眼睛沒有目標遊離在洞府某處。
“別看了,她睡得很沉的,好久沒睡了。”
悠悠聲音傳至耳中,白澤目光匆忙移開,神情認真,問道:“修練走火入魔?”
“不是,一半是‘一絲癡’魔功引起,一半自然是某個小道士引起的。”懶惰聲音響起。
白澤身體微顫動,心神動盪,沉默起來,眼角餘光有意無意掃向某處。緩了些許時間後,疑惑出聲:“魚姑娘,謝伏襯何時到來?”
“比試地點不在這,在驚濤島上。謝伏襯一年前突破至破空境後期,你可有把握?”黑裙女子輕搖了下頭,悠然說着。
“未見識過,不做猜測。”白澤認真想了想,說道。
“不錯,很自信,卻不自負。不過,你若連謝伏襯都打敗不了,那何老怪還真是瞎了眼。”黑裙女子頷首道。
白澤輕笑了下。
“東海魔宗有些亂,我懶得理魔宗之事,小道士,你去驚濤島生死自負。”黑裙女子想了想,提醒道。
“魚姑娘,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聽着,白澤就想青滄殘樓顫抖一事,眉梢微動,疑惑問道。
“都是些小事,雲魔島一些小修與本淵中一些修練勾引,使些小計謀,前些天魔淵顫動一事,便是這些小修所爲。”黑裙女子,似不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雲淡風輕道。
連魔淵都顫動,這還是小事?難道在老怪物的眼中,宗門亂鬥就似小孩子過家家?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視野廣度與深度完全不同。
心中微有唏噓,白澤收起臉上疑容,恭敬道:“多謝魚姑娘提醒。”
“她會跟你去驚濤島,你可別讓她受欺負了。”黑裙女子瞥了眼白澤,笑道。
“白某一定會將謝伏襯打敗。”白澤頓了頓道。
“不只是此事,其他也不能讓她受欺負!”黑裙女子似有深意說着,她話峰一轉,又道:“極盡脈果然妖孽,萬道狂果然詭異,短短六年,就突破一境,你讓那些苦修數百年的修士怎麼活?若這麼,你都擊不敗謝伏襯,以後你也不用來魔淵了。”
極盡脈!眼前黑裙女子早就看出自己是極盡脈?
難不過她對自己有所圖,並非表面上看這麼簡單?
難道她知道青滄殘樓,知道小師妹?
種種疑惑升起,瘋念飛轉,白澤細細回想,臉色變得凝重,依舊想不明白。
“小道士,你不用狐疑,我如何看出你資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做筆交易如何?”黑裙女子嫵媚笑道。
交易!又是交易!痛心疾首的交易,每次都讓自己小命難保!交易?那自己不就可以逃出此地啦?
心知魔淵水深,逃離難以成功,眉宇間閃過堅毅,白澤低聲道:“不知是何交易?”
“嘿嘿,小道士你不用瞎猜,自然是放你離開魔淵啦,不過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黑裙女子嗤嗤笑道。
“好!”白澤肯定說道。
“小道士,你就不問問是何條件?”黑裙女子黛眉微皺,晶眸中閃着異樣神色,說道。
白澤神情堅定,輕搖了下頭。
臉上笑意更濃,黑裙女子打下望了幾眼白澤,目光移向洞府某處,說道:“第一個條件,留下你身上某物,讓她睡得安穩一些。我可不想徒兒冒着兇險四處找尋,還守在某處洞府,心神不安幾年。至於另一條件,想到再說,怎麼樣小姑娘?”
“某物不知指的是何物?”白澤臉上疑惑,心神爲之一動,念想飛轉,問道。
黑裙女子神情平靜,目光依舊看着洞府某處,悠悠道:“小道士,你覺得她看到什麼會睡得安穩,入不了我法眼,我可不依?”
白澤嘴角抽搐幾下,神色微白,心想魚姑娘,入得了你法眼?這方世界就十幾人擋得下你,還能有什麼入得了你法眼?
難不成要將青滄殘樓拿出來?可那裡面秘密太多,立馬否決這想法。金錢劍雖是極品法寶,可怎麼看,黑裙女子也看不上眼,功
法想必也不缺少,靈草有可能,但那百餘枚,自己卻不敢動,萬年靈髓是稀罕,但在黑裙女子眼中就難說了。
想了片刻,眼中閃過幾絲異光,他定了定神,淡道:“魚姑娘,還請稍等。”
話完,他就朝着漆黑洞府走去。
片刻後。
白澤神情凝重,向黑裙女子所在洞府走去,其身側跟隨着兩隻四五尺長的小獸。
二獸貌似麒麟,頭顱似獅,長着一張龍口,頂上插着一對鹿角,身上佈滿魚鱗,一條牛尾搖晃不定,虎爪尖利閃着異光,最特別是那雙眼睛,碧眼金睛。
他剛踏進洞府,一道微有動盪的目光就掃了過來,詫異聲伴隨而來“蠻荒遺種碧眼金睛獸!”
黑裙女子嗤嗤笑着,晶眸流露着欣喜,打量着那兩隻小獸,幾個呼吸後,嗔怒道:“小道士,看不出來啊,爲了性命,什麼都做得出來,連蠻荒遺種都拿了出來,你就這麼想離開魔淵?”
神情凝重,白澤輕點了下頭,平靜道:“魚姑娘,不知可還入你法眼?這兩隻碧眼金睛獸,白某從兇墳中偶得,一直藏着,爲了性命只能取出了。”
“說得這麼悲傷,你倒是有心,我就代她收下啦,興許她欣喜之餘會睡得安穩一些。等你修爲高一些,再來次魔淵,到時我再告訴你另一個條件。”黑裙女子說着,朝那兩隻小獸一招。
這兩斯竟毫無廉恥,屁顛屁顛跑了過去,大是親暱,這讓白澤臉上一陣抽搐,心中暗自破罵“不知廉恥”。
剛纔進青滄殘樓勸說兩斯,它們還一陣陣抵抗,如今卻似兩隻小狗一般,左右搖晃着尾巴,一副討好模樣。
神情微有黯淡,白澤輕點了下頭,說道:“魚姑娘,那驚濤島比試之後,白某可否在那時離去?”
“自然可以。”黑裙女子很認真說道。
得到肯定答應,白澤心神鬆弛,緩了緩,認真說道:“魚姑娘,可知蝕玄絲?”
“難怪看起來有些異樣。”黑裙女子淡道一聲。
幾道黑光激射而出,鑽入白澤體內,玉手輕拂,她又恢復平靜,說道:“抑制不了多久,禁制太過玄妙,需要一物才能除去,那物剛好我沒有,你找何老怪,興許他有些辦法。血錢丹交出一枚吧,省得你自尋死路,她睡不安穩,我也就有些頭痛。”
白澤一愣,神識探入丹田,觀察了幾眼蝕玄絲,見其上面的黑絲又將蝕玄絲包得緊緊的,他神情微動,腰間摸去取出一枚血錢丹,朝黑裙女子擲去,急促說道:“多謝魚姑娘。”
“嘿嘿,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何老怪若是沒辦法,你深入東海人魚族中,求來人魚族女子精血,我也可以除去。但我提醒你,不到萬不得已,別去尋什人魚族女子精血。”黑裙女子神情認真,淡笑道。
見她如此神情,想着人魚族事情,白澤驚駭又生,似乎人魚族讓眼前女子有所顧忌,能讓此女顧忌那得是多恐怖的存在。
二人心思不同,想着異樣事情,偶爾望向洞府某處,偶爾略微輕笑,但都未有再言語,沉默靜等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