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上空。
又是瀘州上空。
一個手中仗劍的老者從天而降,直接降臨在了那陋巷之中。老者手中的劍上刻着銘文,兩個字——青雲。
這便是青雲宗的老祖宗。
也就是那大家都很忌憚的渡劫期強者。
秦文昌一直擔心這渡劫期前來追殺他,但是他想多了,渡劫期根本懶得追殺他。或者說是不想追殺他,他很有自知之明。
秦文昌現在被青衣等人追殺,朝廷只是看熱鬧,看笑話的心態。但是自己一出手,立馬就有人以雷霆手段來毀滅了自己。
同時,就算秦文昌被青衣等人殺了,人家只會說他技不如人,不會多麼遷怒。不會遷怒青雲宗逃走的那些人,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如果他敢親自出手,那朝廷的人會滅殺了他。同時,不可能放過青雲宗逃匿的餘孽。
現在只是滅了青雲宗,但是根本沒有滅青雲宗逃走的那些人。
青虹真人不敢冒這個險。
他沒辦法報復朝廷,所以他就有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報復那個傳出消息的人。
降臨瀘州,行走在陋巷之中。青虹真人面無表情的提着劍,一步步的往其中的一個居室之中而去。
屋裡,檀香四起。一種仙氣縹緲的感覺迎面而來。
渡劫期的青虹真人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下意識的在這個環境之中,他變得鄭重了許多。這,叫做氣勢!
透過那檀香的煙霧,青虹真人眯着眼睛看見了盤腿坐在後邊的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才金丹期,但是面對自己渡劫期的威壓,渾然不懼。
止步。擡劍。
青虹真人開口:“你……”
對面後發先至:“你來了。”
青虹真人眯了眯眼睛,眼裡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他,知道我要來麼?
“是的,我來了。”
九峰真人嘆口氣,睜開了眼睛:“你不該來。”
青虹真人:“……可我還是來了。”
說着,青紅真人回頭,看見了牆角的琳琅滿目。不由得有些震撼。
那牆角,全部都是寶物,有靈果、靈藥、靈草、法寶、靈石。
價值,至少數千萬。
青虹真人都蒙了,這人得多有錢啊?這麼多的財產竟然視而不見,就這麼像是垃圾一樣的堆在牆角里?
瀘州城這麼亂,他一個金丹期擁有這麼多的財產,竟然還沒有人來盜竊、搶劫。這本身不符合常理啊。
‘咕嚕’一聲,青虹真人吞了口唾沫。
他,竟然吞了口唾沫。他竟然心動了。他差點都要忘記,自己是來殺人的了。
青虹真人心中只是震撼,這個金丹期,怎麼會這麼有錢?
九峰猛然用一種凌厲的眼神看向青虹:“你很缺錢麼?”
青虹沉默許久,莞爾一笑:“缺。但殺了你,便有了。”
“你爲什麼想要殺我?”
“你便是五洲秘聞的作者吧?”
“哦?你便是青雲宗的那位渡劫期吧?”
青虹真人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
九峰哈哈大笑一聲,伸出一隻手指向了青虹:“因爲,你衣服上寫的有。”
青虹真人低頭,果然,自己的道袍胸膛上寫着兩個字-青雲。
九峰繼續說:“而現在青雲宗所有人都逃匿了,或者去追殺南洲總督了。你卻仗劍而來,修爲不淺,又是殺我,你,便是青雲宗的老祖宗。那位渡劫期。”
青虹真人笑了笑,坐在了他的對面:“你想怎麼死?”
九峰微微一笑:“我不會死。”
“你爲什麼這樣的篤定?”
“因爲你有求於我。”
青虹真人認真的思索了許久許久:“我爲什麼有求於你,我求你什麼?”
九峰真人笑呵呵的說:“你求我放過你。你需要求我,不殺你。”
“噗”
青虹真人都氣笑了:“你算個什麼玩意兒?我想要殺你,需要經過別人的同意麼?我是渡劫期,你是金丹期,這是你與強者對話的姿態?”
九峰搖搖頭,有些感慨的道:“境界又有何用?生命的長短意義又在哪裡?在這個世界上,修爲不代表一切。我金丹期,但我照樣可以殺你。你渡劫期,但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動我。你知道爲什麼麼?”
“爲什麼?”
他真的有些迷惑了。誰給了這個金丹期如此強大的自信?他是不是自以爲他是大乘期啊?
“你的心裡有罪孽。你的心裡有顧慮。”
九峰指着青虹真人,笑呵呵的繼續說道:“當你與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今天你殺不了我。”
青虹深吸一口氣,他突然,竟真的有點下不去手了。他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他感覺很慌,眼前這個人明明只是金丹期的修爲。但是自己竟然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內心的任何想法,他都瞭然於胸。這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我殺了你!”
猛然詐起,青虹真人舉劍便刺。
九峰淡然一笑:“我說了,你,殺不了我。”
劍鋒,在九峰的額頭上停下來了。
青虹真人瞳孔劇烈的縮放着,看着劍下的九峰,忽然,面色有些蒼白了起來……
九峰依然淡然的盤坐在那裡,但是他的手中卻出現了一枚令牌。
令牌上只有兩個字——崑崙。
嘶——
青虹真人驚的毛骨悚然,他一個金丹期,爲什麼會擁有崑崙的令牌?
世間第一大派,宗派之首的崑崙的令牌,他竟然會擁有?這種令牌,就算是崑崙的普通弟子都不具備的。只有崑崙的貴客,或者說是崑崙德高望重之人,有權利的人才會擁有崑崙令牌。
他,竟然有!
“你……你是崑崙之人!”
青虹有些忌憚的看了九峰一眼,默默的後退了一步。他真的不敢動九峰了。
因爲崑崙令牌不僅僅是個名譽,本身也是法寶。在外界的力量促使下,令牌會被激發,然後釋放出保護罩,保護持有令牌者不受傷害。同時,崑崙派也會知道有人要殺持有令牌者。會立馬派遣強者出馬解救。
他真的不敢輕舉妄動。
九峰笑了笑,一揮手,令牌消失不見:“不好意思。拿錯了……”
一晃手。
手中再次出現一塊令牌。
青虹真人差點跪下了。
那漆黑的令牌之上,只有兩個大字——朝廷。
‘嗡-’的一聲,青虹真人頭皮發麻,有些驚恐的吼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九峰收了朝廷的令牌,手中,再次出現一塊令牌,這一次的令牌更恐怖,名爲——‘五洲都督府’。
青虹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九峰再次收了令牌,聳聳肩:“貧道,九峰。告訴過你,在這個世界上,修爲沒有任何意義。”
青虹有些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誤會了,告辭。”
“留步。”
“不知……不知前……不知前輩有何貴幹?”
九峰站起身來,負手而立與窗前,眼神縹緲的看着瀘州景色:“你,走不掉。”
冷,
冷汗,
冷汗順着青虹的額頭,不斷的流了下來。他竟然慌了,彷彿現在自己是個金丹期,而他,是渡劫期。
“前輩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只聽外邊出現了一聲聲爆吼。
“是誰在打智叟的主意?”
“放肆,膽敢擅闖瀘下陋巷!”
“敢動智叟,先過我這一關1”
“放肆放肆!”
“保護智叟!”
“智慧大師,我等救駕來遲還請贖罪!”
“……”
隨着聲音響起。
一道道光芒與匹煉落在了陋巷之中。
頃刻之間,青虹真人的四面八方,站着數十個人。修爲最低的是化神期期。
渡劫期的有四五個。
驚恐。
驚恐着。
青虹真人心驚膽戰,他想破腦子也無法想到,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背景這麼硬的金丹期?
這特麼還是金丹期?
背景硬的讓人感到恐懼。這還是金丹期麼?
正沉默之時,只聽喧囂聲響起,那一個個強者紛紛擡起法寶冷麪指向了青虹真人。
後方還有驚呼:
“先擋住他!”
“拖一會兒。大乘期的前輩馬上就到。”
“沒王法了,修真界最後一個智者你也敢惹?”
“智叟向來與世無爭,爲天生地養一精靈,世間最後一個指點迷津的文曲星轉世。你也敢打智叟的主意?”
“速速伏法。大乘期前輩頃刻趕到,小心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
‘噗通’一聲。
青虹真人跪了下來。
他的冷汗往下流,眼淚往下流,尿也嚇出來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青虹驚恐到沒有了思維能力,在他的世界觀裡,修真界,好像都不存在背景這麼恐怖的強者吧?
青虹回過頭來,求助的看着九峰,又看看四面八方的強者。以及遠處沸騰無比的瀘州,默默的磕了一個頭:“前,前輩……饒命。這這這是誤會。”
九峰悲憫的看着他:“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前輩請講。”
“念在你有幾分靈性的份上,自今日起,你拜我爲師。我點化你飛昇。”
青虹震驚了。自己一個渡劫期,拜一個金丹期爲師?
衆人也震驚了。智叟,竟然終於要收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