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書友也想寫,巴小炫,心漂浮,塗成偉等朋友的月票支持,感謝書友塗成偉的打賞鼓勵。↗,
楊廣笑道:“原來如此,朕還以爲這倭國有多厲害,搞了半天連個一海之隔的百濟也收拾不了,還口氣這麼衝,哼,王愛卿,依你所言,朕只要派個三四十萬精兵,假道百濟,渡海遠征,就可以一舉消滅了倭國啊。談何萬萬不可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陛下聖明,臣以爲倭國並不是我們大隋現在必須要消滅的首要目標,如果應付得當的話,還會成爲我們征服高句麗的盟友呢。”
楊廣奇道:“此話怎講?”
王世充眨了眨眼睛,說道:“第一,我軍現在如果發大軍前往百濟,那勢必會引起百濟的警覺,儘管他們現在名義上是我們的盟國和藩屬,但是春秋時期晉國假途伐?的故事,他們也是知道的,真要是我們幾十萬大軍想要借道,他們一定會拼死抵抗,絕不會允許我們通過的。”
楊廣怒道:“百濟敢對抗天朝?他們不想活了嗎?”
一邊的裴世矩接話道:“陛下,這些蠻夷之國,多數只是表面上臣服,若是我天朝大軍真的踏上他們國土,他們一定會以爲我們是要滅他們的國,會拼命抵抗的。開皇十八年的時候,本來先皇是想要派兵假道百濟,以十五萬大軍由南向北地攻擊高句麗,與北道從遼東出征的主力相呼應。”
“可是百濟國王堅決反對我大軍假道百濟,所以才只能被迫從東萊出海。直趨平壤。結果路上碰到風暴。前軍船隊幾乎全軍覆沒,加上遼東的主力因糧盡而潰散,所以纔會無功而返。不過那次百濟雖然沒讓我們的軍隊登上他們國土,卻也派了幾萬軍隊趁機攻略了高句麗的不少南部城池,整個漢江平原幾乎盡數被百濟和新羅奪取,這也是高句麗難以爲繼,被迫向我大隋稱臣的主要原因。”
楊廣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如果想要滅高句麗,還是得想辦法假道百濟,然後南北對進,這樣最穩妥是吧。”
裴世矩笑道:“只怕百濟人不願意,當年倭國假道百濟去討伐新羅國,結果就在百濟的西南方建立了任那殖民地,後來百濟花了一兩百年才總算奪回,這個虧是再也不願意吃了,寧可跟大隋翻臉,也不會允許我們的大軍從他們的國境中穿越的。陛下若是想再徵高句麗,南方的水師部隊還是隻能從東萊出發。直指平壤,然後再讓百濟和新羅從陸地出兵,主力從涿郡出營州,走遼東,這樣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必可一舉消滅高句麗。”
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裴愛卿果然深謀遠慮,想不到你不僅精通西域和精勢,還對高句麗一帶的情況這麼瞭解。朕以後真要出兵高句麗的時候,一定會重重地用你的。”
裴世矩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冷芒,恭聲道:“謹遵聖旨。”
楊廣繼續轉向了王世充:“王愛卿,現在朕也算聽明白了,這個倭國離大隋太遠,我們這裡很難渡海直接攻擊倭國,得先滅高句麗,然後再想辦法慢慢吞併百濟和新羅,一統朝鮮半島之後,再派大軍渡海遠征,消滅倭國,對嗎?”
王世充心中冷笑,這楊廣果然不懂兵事,高句麗哪可能這麼容易消滅得了,只怕你沒滅了高句麗,自己的江山就先完蛋了,但他仍然恭敬地回道:“陛下聖明,正是如此,倭國雖然難擋大隋的雷霆一擊,但路途遙遠,所以要把大隋兵威加之於上,只怕還有待時日。”
楊廣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轉向了鴻臚卿元文都:“元鴻臚,朕看你在這個位置上,真的要多跟裴愛卿和王愛卿好好學習學習了,身爲掌管四夷事務的你,卻連這些番邦蠻夷的情況也一無所知,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元文都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低頭說道:“是,陛下,臣業務不熟,有負聖恩,深感慚愧。”
楊廣點了點頭:“元鴻臚,以後四方蠻夷如果再獻上這些不夠恭敬的國書,也別再拿來給朕看了,朕操心國事已經夠多了,還要受這些蠻夷的氣。哦,對了,裴愛卿,王愛卿,依你們所見,這倭國在這時候獻上如此的國書,意欲何爲啊?”
王世充本來已經轉身要走了,聽到楊廣這話又轉回過了身,他和裴世矩對視一眼後,開口道:“依臣愚見,這應該是倭國在準備對新羅發動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前,要掌握我大隋動向的投石問路之舉。”
楊廣一下子來了興趣:“你說什麼?倭國準備去打新羅?”
王世充點了點頭:“不錯,現在倭國跟百濟乃是同盟關係,不會出兵攻打,能打的只有新羅了。”
楊廣眨了眨眼睛:“等一等,百濟和新羅不是盟友關係嗎,怎麼會看着倭國來打新羅?”
王世充微微一笑:“陛下有所不知,百濟和新羅的這個盟友關係,只是因爲兩者要共同對付北方的強大高句麗王國而結成的,兩家合作的頂峰應該是聯手與高句麗在漢江平原一帶爭奪,並趁着我大隋攻擊高句麗的時候奪取了漢江平原,可是也正是因爲這次的行動,讓兩家的盟友關係名存實亡。”
“正如當年的孫劉聯盟,在對抗曹操的過程中,孫權出了大力,可是荊州卻被劉備所奪得,在朝鮮半島也一樣,奪下漢江平原的主力是百濟的軍隊,可是新羅卻佔據了大半的地盤,因此百濟國王咽不下這口氣,與新羅國現在的關係非常緊張,倭國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纔會打起假道百濟,攻擊新羅的主意。因爲從海上攻擊城市的難度會很大。可是從陸地平原穿越。那就會簡單很多。”
楊廣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麼王侍郎,這個倭國使節來我大隋,是想看我們大隋是否會干涉他們的舉動嗎?”
王世充正色道:“應該是如此,百濟是倭國通向朝鮮半島的跳板和通道,多年來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盟友關係,但百濟和新羅同爲我們大隋的下屬,如果我們大隋要求百濟不得爲倭國入侵新羅的軍事行動提供幫助。那倭國的入侵就很難實現,所以倭國現在寫了這樣的國書,目的就是想把自己提到可以和我們大隋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將來我們大隋出兵攻擊高句麗時,也會無暇來管控新羅與百濟,到時候倭國趁機出兵偷襲新羅,我們大隋也無法懲戒它們,因爲大隋一向對於藩屬國之間的爭鬥,是不派兵直接介入的。”
шшш☢ ttκǎ n☢ ¢O 楊廣咬了咬牙:“這麼說來,倭國也想趁着我們消滅高句麗的時候。橫插一腳是嗎?”
王世充點了點頭:“以微臣對倭國的瞭解,是這樣的。這是一個侵略性和擴張性很強的國家,因爲侷促在小小的島上,唯一能擴張的方向也只有朝鮮半島了,對於這個國家,我們大隋一定要保持足夠的警惕,千萬不能因爲他們國家不大,又離我們隔着大海而掉以輕心。”王世充想起在一千多年後他穿越前的那個時代,倭國已經成爲了整個中華的勁敵,表情就變得異常嚴肅起來。
楊廣不在乎地“哼”了一聲:“促爾島國,也敢和天國上朝爭鋒嗎?不自量力,等朕以後收拾完了高句麗,然後一統朝鮮半島,接下來一定會收拾這個倭國的。”
裴世矩和王世充,還有元文都同時恭聲道:“陛下聖明。”
楊廣擺了擺手:“好了,你們都退下吧,王侍郎留下,朕還有事對你說。哦,對了,元鴻臚,那個倭國使者朕就不見了,你安排他回去吧,多給他點財物,讓他見識一下咱們大隋的富強。”
殿內很快只剩下了王世充一個臣子,楊廣這會兒的心情好了不少,對王世充說道:“王侍郎,上次宇文化及兄弟在榆林郡設計害你,你想讓他們得到什麼樣的處罰呢?”
王世充的心猛地一沉,從楊廣那看似和善的微笑中,他感覺到了一絲危機,也許楊廣是在試探自己,如果自己想要對宇文化及趕盡殺絕的話,沒準倒黴的就要變成自己了,他的腦海中飛快地回想了一遍這幾個月來一直在想的應對措施,微微一笑:“此事惟願陛下聖裁!”
楊廣笑了起來:“自從捉拿他們兄弟以來,已經過了七八個月,當時朕沒有以國法處置這二人,是有全盤的考慮的,王侍郎,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朕不按國法辦事,沒有給你出這口惡氣?”
王世充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微臣理解朕的苦衷,國法嘛,那是對付平民百姓的,對於象宇文述大將軍這樣的國之柱石,並不是太適用了。”
楊廣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王侍郎,你身爲刑部尚書,卻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纔是國法。”
王世充笑着搖了搖頭:“禮記裡早就說過,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陛下剛纔的那句話,自古以來從沒有實現過,即使聖明如先皇,對於犯下謀逆大罪的幾位親王,也沒有痛下殺手,象房陵王,蜀王和漢王他們犯的罪,換了庶人早就滅族幾次了。這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
楊廣的嘴角勾了勾:“可是宇文將軍並非親王,而且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犯的是走私生鐵給突厥的大罪,形同謀逆,這樣的大罪若是不加以處罰,只恐人心不服啊。”
王世充搖了搖頭:“陛下明鑑,此次的事情,宇文化及兄弟並不是有意地勾結突厥,以圖對陛下,對大隋不利,而只是出於某人的挑撥,而想設套來侵吞微臣的產業而已,他們圖的是財,而非陛下的天下,再說此事與宇文將軍無關,他可是國之柱石,又和陛下是親家,如果因此事追究宇文將軍的責任,只怕是親痛仇快的事情。”
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王侍郎,你果然眼光獨到,也很能體會朕的心思,朕其實也是爲了讓你出這口氣,同時也警告那些企圖藉着權勢打你家產主意的人,才把宇文兄弟關了這麼久,這半年多來,宇文將軍擔任朕的護衛時仍然是盡職盡責,毫無怨言,而回到東都後也是閉門謝客,幾次三番地上書請求辭官,還請求以國法來處置他的兩個兒子,更有甚者,他還把遠在塞外遊蕩的孫子宇文成都派人尋回,自首領罪,朕看宇文將軍也表達了足夠的悔過之意,王侍郎你的這口怨氣,也應該消散了吧。”
王世充笑道:“陛下,微臣和宇文將軍本就沒有什麼仇怨,陛下的國法,是爲了鞏固陛下的君位,震懾民間和臣子中的宵小之徒所設置的,如果一板一眼地辦,只會自毀長城,宇文將軍的忠誠是沒的說,您如果可以赦免他的兩個兒子,微臣以爲非但這兩人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且宇文將軍一定會感激涕零,對陛下更加忠心耿耿。”
WWW_ ttκǎ n_ c○ 楊廣哈哈一笑:“王侍郎,你真是好口才,不過赦免呢,就算了,今年並非有什麼重大喜事,如立皇后或者是立太子,所以朕想選擇另外一個方式。”
王世充的心中微微一動,另一個完美的計劃一下子浮上了心頭,但他仍然裝着訝道:“不是赦免?這應該是最好的手段了吧。其實……”他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楊廣笑道:“其實王愛卿是想說,外面很多臣子們都在上書勸諫朕,要朕立齊王爲儲君,是嗎?”
王世充立馬裝得表情異常嚴肅起來:“這個,立儲之事,事關國本,微臣絕對不敢妄議。”
楊廣擺了擺手:“好了,王愛卿,朕早就跟你說過,希望你在跟朕說話的時候,能拋開所有的顧忌,說實話,直話,言者無罪嘛,在這件事上,你也從來沒有發表過看法,所以朕也想聽聽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