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亂臣賊子
“不錯,薛將軍,這纔是良機啊!小人家中還有一百人,也送給將軍,還請將軍看在蘭州父老的面子上,收下他們,佔領涼州,反對李信。”一個豪強大聲的說道。隨着李信各項政策的實行,這些豪強大族首先就遭遇了打擊,家中的家丁不得超過一百人。這讓這些豪強如何能忍受。
“對,對,我家也還有八十人,也送給將軍,最起碼也能做個搖旗吶喊的角色。”又有人大聲說道。
“我家也有。”
眨眼之間,又見一千多兵馬出現了,薛舉臉上罕見的露出了潮紅色,大聲說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李信就是失去了民心,纔會有了諸位的幫助,諸位放心,待我佔據了涼州,絕對不會像李信一樣,一定會厚待諸位。”薛舉哈哈大笑,只是眼珠轉動,目光閃爍,足以說明此刻他的心思並不是像眼下這樣輕鬆。
“將軍弔民伐罪,當有稱號,不知道將軍準備以何名號?”陶鉉出言說道。
“去年的時候,朝中有貴人早就看出了李信的野心,說我若是能替朝廷斬殺李信,就請皇上封我爲蘭州總管,現在李信反心已露,我想以蘭州總管統領蘭州,諸位以爲如何?”薛舉掃了衆人一眼,徵求意見說道。
“如此甚好,不知道總管大人何時出兵?”陶鉉連連diǎn頭,衆人都知道所謂的“蘭州總管”也不過是一個自稱而已,就算沒有朝中貴人的話,薛舉也會如此的。
“夜長夢多,今夜就動手。”薛舉想也不想的說道:“李信身邊有暗探錦衣衛十分厲害,我們越晚動手他,弄不好就會被杜如晦所發現,他手中還有將近兩千軍隊,真的廝殺起來。有些危險。不如今夜就動手,一舉攻佔大都督府等要害地方,不過,諸位記住了,有兩個人不能動,第一個就是裴世矩老大人,他的府邸誰也不能動,不然的話,就算我們佔據了蘭州,朝廷也會派大軍前來的。第二個就是李信的三夫人李芷婉,她是唐國公的女兒,誰動了她,就不要怪本總管不講情面了。”
“是,是,這是自然的了。”衆人聽了連連diǎn頭。無論是裴世矩也好,或者是唐國公也好,都不是這些小地主豪強們能得罪的。
“那好吧,諸位現在就開始準備吧!今天夜裡等城門一落鎖。就開始動手。”薛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聲音低沉,隱隱有了一絲威嚴。
“是,尊總管之命。”陶鉉等人不敢怠慢。趕緊拱手說道。
“父親,等攻進李信府邸後,李信府中之人能不能交給孩兒處置?”薛仁杲目光中露出一絲淫光來,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想幹什麼?那李芷婉是唐國公的女兒。你敢動他?”薛舉不滿的說道:“關隴世家的力量可不是現在的我們能比擬的,你想動她,我們父子都會死。”
“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嗎?”薛仁杲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那個姚慕雪不是一個普通女子的嗎?別人動不得,難道她還動不得嗎?”
“哼,你就知道女人,你知道蘭州最大的財富是什麼嗎?是錦鹽,記住了,你若是控制了錦鹽了,那就控制了整個蘭州的金錢,難道你認爲你父親的志向僅僅只是一個蘭州總管嗎?”薛舉大聲的說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蘭州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我以大軍控制蘭州,等到李靖和李軌拼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我以支援李軌爲藉口,擊敗李靖,佔據涼州,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我就能佔據整個西北,現在中原之地,叛亂四起,朝廷已經沒有力量應付西北之地了。總管,哼,那都是糊弄中原皇帝之物,這西北之地,今夜之後,將會是薛家的。我兒,等我當了皇帝之後,你就是太子。知道嗎?到那個時候,什麼樣的女子你得不到?”
“是,父皇說的極是,是兒臣目光短見了。”薛仁杲被薛舉說的意氣風發,一臉的興奮之色,好像自己已經是太子了。
“克明倒是輕鬆的很啊!”薛舉等人不知道的是,作爲今夜自己進攻的對象,杜如晦卻是聚集在裴世矩府邸,神情輕鬆,正在對弈。
“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裴老大人的府邸,難道他們還敢進攻裴老大人的府邸不成?”杜如晦笑呵呵的說道,右手的棋子卻是輕鬆的落在棋盤上。
“不對,嘿嘿,可是李靖回來了?”裴世矩搖搖頭說道:“李靖這個人不愧連楊素都稱讚,也不知道大都督如何找到他的,這麼多年了,恐怕也只有大都督纔想到這個人,在其他人眼中,李靖恐怕已經是見面不如聞名了,可是大都督卻是找到了一個寶貝。”
“不錯,正是李靖將軍回來了。”杜如晦也diǎn了diǎn頭,說道:“別人都以爲他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步就是消滅李軌,保住大都督的糧道,卻不知道,他第一步就是殺回蘭州,顯然他知道,事情的根本不在涼州,而在蘭州,只要蘭州在,他就能有機會消滅李軌。李靖的軍事才能真是讓人震驚。”
“不,震驚是大都督的眼光,震驚的是大都督和李靖將軍之間的信任。”裴世矩卻搖搖頭說道:“大都督雪夜親臨馬邑,請李靖將軍出山,委以重任,將自己的根本託付給李靖將軍,這就是信任,而李靖將軍捨棄涼州不攻,而是來對付蘭州,他相信大都督就算是缺少糧草的情況下,也能將數萬精兵帶回來,這就是信任,這就是默契。”裴世矩心中也是一陣感嘆,這樣的默契和信任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的確是如此。”杜如晦diǎn了diǎn頭,他看了看外面一眼,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薛舉馬上就要動手了,哎,真希望能少一些殺戮,少一些毀滅。大都督苦心經營蘭州,沒想到今夜要遭受一次戰火的洗禮了。歸根結底。還是我沒有管理好蘭州,讓大都督失望了。”
“能夠徹底的結果蘭州問題,就算是有diǎn損害,大都督也是贊成的。”裴世矩diǎn了diǎn頭說道:“對了,宇文士及可還在蘭州?”
“尚在驛館之中,說是等候南陽公主前來。”杜如晦低聲說道:“怎麼,老大人以爲這裡面有問題?”
“雖然是一個藉口,可是克明,你相信嗎?”裴世矩摸着鬍鬚說道:“我聽說南陽公主經常居住在公主府中,已經很少回宇文世家了。”
“老大人的意思是說?這個宇文士及有問題?”杜如晦有些驚訝的說道:“這恐怕有些不可能吧!大都督和他無冤無仇。西北一旦發生動亂,朝廷也不會放過他的。”
“嘿嘿,無冤無仇?奪妻之恨算不算?”裴世矩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京中現在都在盛傳大都督能有今日都是與南陽公主有很大關係,宇文士及豈會放過大都督。更何況,老夫還聽說宇文士及和李淵是好友,前幾天,他還待李淵之子李世民求親的呢?爲了李淵,未必不會爲大都督製造一diǎn麻煩。”
“不可能。”杜如晦想也不想的說道:“大都督豈會和南陽公主有關?”杜如晦雖然知道李信有寡人之疾。但是他絕對會相信李信和南陽公主沒關係,最起碼現在沒有關係。
“京中多有傳言,甚至大都督的義錦堂不是和公主一起合作的嗎?”裴世矩笑眯眯的模樣,正待說話。忽然望着遠方,說道:“薛舉已經開始行動了。嘖嘖,也不知道碰見了李玄霸會是什麼樣子,真是想去看看。走。去涼亭上去看看。”裴世矩對杜如晦說道,他站起身來,朝後花園的涼亭走去。那個地方是裴世矩平時賞玩的地方,雖然不是蘭州最高的地方,但是涼亭位於假山之上,是整個府邸的制高diǎn,看看旁邊的大都督府的情況還是可以的。
“看。薛舉已經開始進攻了。”兩人來到涼亭,只見涼亭之上,姚慕雪、李芷婉和裴馥已經站在那裡了,三人居然毫無畏懼之色,李芷婉還在那裡指指diǎndiǎn。
“爺爺!杜大人。”裴馥三人一見裴世矩前來,迎了上去,嬌笑道:“若是薛舉知道此刻的大都督府只是一個空殼子,恐怕要氣死了。”
“兩位夫人放心,薛舉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來我府上生事。”裴世矩很有自信的說道。
wωw▲тт kΛn▲C〇 “多謝裴老大人了。”姚慕雪臉上卻是有些擔憂,說道:“薛舉造反,對蘭州百姓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吧!還有城外的醫學院。”
“夫人放心,屬下已經做好了安排。李靖將軍的兵馬也已經到了城外,隨時可以殺入城中。”杜如晦趕緊寬慰道。
“已經殺過來了。”裴世矩指着遠處說道。衆人望去之間無數火把朝大都督府殺過來,爲首兩人正是薛舉父子兩人,兩手手執長槊,極爲兇猛,身後有的叛軍身披盔甲,有的人卻是穿着黑衣,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正在衝殺中的薛舉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是在別人的監控之中,他貿然造反,固然準備的不怎麼充分,但是他相信,大都督府也是如此,果然,等到自己殺到大都督府的時候,大都督府還沒有反應過來。
“父親,李信一走,他的大都督府也不過如此而已。”薛仁杲不屑的說道:“等我們攻佔了大都督府,拿了李信的家人,就可以萬事大吉了。”
“四處城門都已經拿下來了嗎?”薛舉有些不安的望着眼前的大都督府,這個時候大都督府還一diǎn動靜都沒有,黑暗之中,好像是一個猙獰巨獸一樣,隨時都能吞噬一切進犯的敵人。
“父親放心,都已經拿下來了。”薛仁杲想了想,說道:“雖然防守人數少了一diǎn,但是這個時候想必沒有人攻打城池的。”
薛舉diǎn了diǎn頭,哼了一聲,對周圍的士兵說道:“衝進去,撞開大門,除掉李芷婉,其他的人都給殺了。”背後立刻就有士兵擡着一根碩大的樹木,朝大門撞了過去,不過隨便幾下,就將大都督府的大門撞開,仍然是黑黝黝的一片,反而讓那些正準備衝殺的叛軍居然遲疑了起來,眼前的情況看上去極爲詭異,詭異的讓薛家父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不過再蠢,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行動弄不好已經暴露了。
“父親,你看那裡。”薛仁杲忽然指着遠處的滴水檐說道,目光中露出驚駭之色。
“那是什麼?”薛舉望着遠處的滴水檐,藉着火光,只見臺階上坐着一個身材矮小的人,披散着頭髮,就好像是雞窩一樣,身材消瘦的他,活脫脫的是一個猴子,可是讓薛舉驚訝的是,這個猴子旁邊是兩個巨大的錘子,烏光閃爍。
“哈哈,偌大的大都督府居然只剩下一個猴子?”薛仁杲望着那個猴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他身形一動,戰馬飛躍進了大都督府,一聲厲吼,手中的長槊指出,就朝猴子刺了過去。
薛舉正待讓自己兒子小心,在他看來,大都督府如此模樣,想必在大廳中肯定是有陷阱,只是看到薛仁杲都已經殺到猴子身前十幾步的時候,還沒有陷阱出現,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
不過,很快他就輕鬆不起來了,因爲對面的猴子猛的站了起來,手中現出兩個碩大的錘子,鐵錘在火光照樣下,寒光閃閃,極爲鋒利,看上去恐怕有數百斤重,可是在對方手中卻是好像沒有重量,輕飄飄的就好像是稻草一樣。
“哈哈,真是笑死了,居然有人那個木頭錘子來嚇人。”薛舉旁邊的一個副將看的分明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就是薛舉也認爲對方只是在恐嚇自己。他搖搖頭,這麼大的錘子,薛舉認爲自己能舞起一個來就已經很不錯,而對方居然拿了兩個,還耍的如此輕鬆,薛舉就認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