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牧趕緊應道。
等到了雞兔島數百步的時候,所有才船隻聚集在一起,秦牧上了另外一艘船隻,命人在船尾升起了燈籠,只見燈籠搖晃,也僅僅只有後面的一艘船纔看的清楚,不過,很快就有一隊隊大艦脫離了船隊,順江而下,準備穿插在雞兔島的後翼,將雞兔島上所有的士兵盡數剿滅在雞兔島上,不能泄露半點的消息。
許小二靠在烽火臺上,身上穿着蓑衣,望着遠處的江面,腦海之中卻是想着村裡張屠夫家的女兒,他與張氏兩情相悅,就是張屠夫也很喜歡許小二,原本想着過年就能成親,可惜的是朝廷一紙詔書前來,將許小二徵召入軍隊,甚至連張屠夫也不能例外,都是在徵召之列。
“小二。”烽火臺上走來一個健壯的身影,也是手執大刀,正是張屠夫,張屠伕力氣大,就讓他做伍長,率領着五個人,其中有一人就是許小二。
“張叔。”許小二趕緊走了上來,從懷裡還摸出一壺劣酒來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
“不錯。”張屠夫臉上頓時露出意思笑容,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臉上露出一絲滿意來,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低聲說道:“小二啊!等此戰過後,你就回去吧!帶着小月去關中,不要回江南了。”
“張叔,爲何說這番話?江南是魚米之鄉,我們住在江邊,吃在江邊,不是很好嗎?”許小二有些懷疑的詢問道。
“愚蠢,江南雖然很好,但是蕭銑不是關中的對手,我告訴你,聽說關中的軍隊十個可以打我們一個,他們的唐王乃是黑龍轉世,力大無窮,就是他身邊的將軍也都是什麼白虎星、七殺星之類的轉世之身。我們的將軍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張屠夫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一眼,說道:“我聽說關中因爲有黑龍存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走路都能撿到金子,日子過得比這邊好多了,要不是被徵召了,我都準備明年帶你們偷偷的去關中,這次。哎!恐怕不行了,你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張叔,我們在江上,不是說關中的皇帝在江陵那邊嗎?怎麼會在長江上動手呢?”許小二有些遲疑的詢問道。
“在上游,上游...”張屠夫正待說下去,卻見遠處無數火把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雖然隔的很遠,雖然暴雨降臨,但是張屠夫還是看出來。這是敵襲,敵人冒雨進攻了。
“張叔。”許小二也看見了遠處的火把,他看見了黑夜之中,無數船隻撲面而來,大船緩緩而來,朝衆人殺了過來,許小二面色蒼白,雙目中盡是恐懼之色,不知道如何是好。
“敵襲!”張屠夫猛的一身驚叫,然後拉着許小二就朝烽火臺下衝了下去。也不管點燃烽火這件要事,在有他身後,無數利箭瞬間就將整個烽火臺籠罩,甚至還有一隻射破了張屠夫衣服。嚇的張屠夫連連大叫。
“快,快給我迎上去,阻止他們登岸。”在雞兔島上鎮守的是一個鷹揚郎將,作爲監視夔州的橋頭堡,這個鷹揚郎將統帥一千多人坐鎮這裡,聽到張屠夫淒厲的慘叫聲。飛快的穿好了盔甲,率領士兵殺了上來,一邊讓人去下一個江中島報信。他心中膽戰心驚,沒想到在這樣的天氣下,船隻隨時會有覆滅的危險,秦瓊也居然敢率領大軍突襲江陵。
“殺過去。”秦瓊看的分明,見烽火臺上並沒有點起狼煙,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雖然是在這種天氣下,點燃狼煙也不一定能讓遠處的人看見,可也是要以防萬一。現在秦瓊要做的就是要率領大軍剿滅眼前這些傢伙。想要封侯拜將,就是要冒險。秦瓊現在就是在冒險。
“快,殺過去。”防守的郎將望着遠處的敵人越來越多,神情越來越着急,趕緊指揮手下的人放箭,企圖將秦瓊等人擋在船上,利用長江將這些人斬殺。
可惜的是他,他們遇見的是李信麾下的士兵,人數衆多,萬餘人紛紛朝沙洲殺了過去,對方只有一千多人,密密麻麻的,根本望不清楚,這些原本有許多都是蕭銑臨時徵召來的,前不久他們還是農民或者是漁民,沒有經過有效的訓練,哪裡能抵擋的住,知道秦瓊雙鐗將那名鷹揚郎將擊殺之後,這些人更是抵擋不住,紛紛跪在地上,哪裡還敢抵抗秦瓊大軍。
“不過是一些烏合之衆。”秦瓊望着跪在地上的士兵,不屑的搖搖頭,這若是要放在關中,就算不敵,也會奮戰到最後一個人,家中的後事自然是有朝廷來負責,若是不抵抗就投降,不但名聲臭了,就是家中原來的任何優撫都沒有了,子孫後代都會背上逃跑者的名聲。
“將軍,秦牧將軍回來了。”親兵指着遠處說道,秦瓊果然看見大雨之中,秦牧領着十幾個人走了過來,接着火把,看見秦牧臉上的笑容,頓時知道秦牧已經將事情辦好了,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果然不出將軍所料,敵人還真是準備從南邊乘小船逃走,不過,連人帶船都給殺了。”秦牧很得意的說道。
“好,傳令下去,讓將士們換上乾淨的衣服,喝上兩口烈酒,我們繼續出發,趁着天氣好,我們去下一個地方。今天夜裡,我們必須要佔領龍洲。”秦瓊環顧左右說道。龍洲是距離江陵的倒數第二個江中沙洲,這個沙洲比較大,甚至上面還有許多的存在,許玄徹自己就率領兩萬人駐紮在這裡,這裡還有完整的造船廠、水師大營,是扼住前往江陵的主要通道。秦瓊若是想要進攻江陵,就必須要攻佔龍洲,剿滅許玄徹,這樣才能盡最快的速度殺到江陵城下。
“是。”秦牧等人大聲說道,秦瓊趁着這個時候出征江南,自然是早有準備,一件衣服也要不了多錢,只要是乾淨的就好,雖然是在雨天,等下作戰之後還會溼透,最起碼回到船上的時候,有一件乾淨的衣服換上,那就是最好了。
“將軍,這些俘虜怎麼辦?”秦牧指着四周說道。
秦瓊望着四周,只見四周還有數百俘虜,正蹲在那裡,神情慌亂,生怕被秦瓊所殺。秦瓊走了上前,打量着衆人一眼,最後對秦牧說道:“這些人多是漁民和老百姓,對我們不會產生什麼影響的,取了他們的兵器,然後丟在這裡,等我們滅了許玄徹之後,就讓這些人回家。”
“將軍,敢問您是關中唐王的部下嗎?”秦瓊正準備轉身離去,卻聽見背後傳來一個驚慌的聲音,他轉身望去,卻見是一個年輕人,用希冀的眼神望着秦瓊。
“唐王駕下、夔州都督秦瓊。”秦瓊正容說道。
“將軍大人,我們以後能去關中嗎?”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許小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讓他壯着膽子詢問秦瓊。
“江南不久之後就是唐王的治下,你們都是唐王的子民,關中的一切政策都會在江南實行,你們去不去關中也都是一樣。唐王愛民如子,只要你們奉公守法,忠於唐王,忠於朝廷,唐王和朝廷自然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秦瓊大聲說道:“以後你們就當一個忠實的子民吧!”
“恭送將軍,恭送將軍。”許小二面色一愣,趕緊大聲跪倒在地,他望着秦瓊遠去的背影,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
龍洲府邸內,許玄徹坐在書房裡,面色陰沉,一方面是擔心朝廷的局勢,前不久,蕭銑命令大軍圍困張繡,許玄徹並沒有前往,甚至其他的王爺也沒有前往,除掉秦王雷世猛、楚王鄭文秀之外,其他的諸王對張繡都有不滿,唯獨許玄徹很老實的沒有動手,反而藉着防禦秦瓊順江東進,很乾脆的躲了出來,重新回來龍洲,抵擋秦瓊大軍。
雖然短時間內,天降暴雨,許玄徹心裡面不但不怎麼安定,反而還有些提心吊膽。暴雨之下,用兵很困難,但是有的膽子大一點的敵人未必不會突然發起進攻,他可是知道自己麾下兵馬還是什麼樣子,這樣的暴雨天,想要監視江面是很困難的事情。
“高舉,江面的情況怎麼樣?”房門傳來一陣吱呀的聲音,就見自己的兒子許高舉走了進來,許玄徹立刻詢問道。
“回父親的話,江面一片黑暗,大雨傾盆而下,二十步外根本看不見。”許高舉面色敦厚,一副很老實的模樣。許玄徹原本只是一個旅帥,只是跟着蕭銑之後纔有今天。雖然位居高位,但是本身就是寒門子弟,許高舉與張瑾等人不同,在軍中鍛鍊,倒不算是什麼紈絝子弟,許玄徹有子如此,心中也很寬慰。
“哎,這天,對於我們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啊!”許玄徹有些感嘆的說道:“關中唐王麾下作戰勇猛,將軍們用兵極爲狡詐,秦瓊雖然名聲不顯,可是未必不會趁着機會順江進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