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一陣古怪的鳴叫聲,將赤烈熾驚動。
按理說這聲音並不應該古怪,但赤烈熾是穿越人世,對此時空的動物及植物礦物之類的都並不熟悉,所以在此時空人眼中極爲平常的事情,赤烈熾都會覺得古怪。
柯鎮惡由於是盲人的原因,在耳力方面就比其他的武林人士要靈敏很多。赤烈熾雖然只在那房間內練習步法,但隨着對步法的熟練後,柯鎮惡就會強迫他閉着眼睛行走,而一旦閉上眼睛,周圍的銅鈴就會發出輕微的聲響,讓赤烈熾可知道哪個地方有銅鈴的存在。
耳力練習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倒也讓赤烈熾的耳朵變得靈敏些。此時,他將內力運至耳根處,使得周圍的動靜雖不清晰,但也能隱隱約約的傳入。
在六點鐘的方向傳來奚索的聲音,赤烈熾如一隻蝙蝠般彈地而起,朝那方向掠去,手中使出七怪拳之“飛蝙在天”。拳頭在離目標處約數釐米之時,發出一束凝聚而成的光芒,隨着拳頭與實物相觸。
對方似乎沒有料到會被發現,待發現赤烈熾的拳頭時己是躲避不及,只得倉促的運起內功硬撐。隨着一聲勁氣相撞的氣流聲響,赤烈熾感覺身體似乎受到重擊般顫抖不以,同時身體也被這股強勁撞得朝後連續後退。
赤烈熾吃驚不小,自己是偷襲居然落到這地步,若是正面對敵的話,豈不是要吃大虧。不想吃大虧的少爺赤,不顧拳頭上的陣陣痛楚,身體還沒停穩,己是踏着兩個月來不斷練習,自行命名的“盲步”,急踏而上,如影附形。
草從中,一道人影在地上連滾幾下後彈跳而起,嘴角絲絲鮮血流出。赤烈熾急撲而上時看清了此人的面容,這是一個年青人,約二十上下,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
“盲步”踏出去的步印雜亂中又顯順序,赤烈熾並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但他曾經不斷的改變行進方向,所踏出的步印皆能夠從出其不意的地方出現。
那年輕人就估算不到赤烈熾前進的步法,看似是正面襲擊而來,卻不料赤烈熾的拳頭從側面攻來。若不是年輕人的實戰經驗豐富,早己躺在地上。但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被赤烈熾接二連三的擊中。
“啊。。。”
年輕人似乎受不了這種被敵人如貓捉老鼠般的襲擊,大吼一聲,全身衣衫盡碎露出古銅色的肌膚。隨着年輕人不斷的運轉其內力,他的身體肌膚變得雪白如霜,而赤烈熾的拳拳忽左忽右的出現,拳拳都擊中年輕人的身體,年輕人對此卻毫不理會,仍然不斷的積攢着內力,這讓赤烈熾心有忌憚,收招後撤,緊緊的盯着年輕人。
“呔。”年輕人大喝一聲,原本並不強壯的身體瞬息間鼓漲起來,緊接着如卡車般朝赤烈熾一頭撞去。
赤烈熾就算對自個沒有信心,對射鵰內的人物也是充滿信心的,況且他現在也想見識一下真正的武者。而眼前這個年輕人顯然就是一名超過他品流的武者,這讓赤烈熾心中燃起戰火。
七怪拳中,赤烈熾練得最熟的就是“飛蝙在天”,其次就是“妙掌生花”,而後續的拳卻不是他不想練,而是不知出了什麼原故,始終無法掌握到後續四招拳法的奧妙,最終赤烈熾將此歸結爲還沒將前面的拳法練透,所以無法練後面的拳法。
“妙筆生花”是一招防守式的拳法,施展出來時如千手觀音般的將自己身體護在無數虛虛實實的拳頭下。
“轟。”年輕人的整個身體與赤烈熾施展出來的“妙筆生花”拳頭相撞。
赤烈熾“呃”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後倒飛而出,不待落地,飛蝙在天施展而出,身體隨即點地而起,避開了那個年輕人後續的撞擊。年輕人在撞飛赤烈熾後並沒有停留,如一顆炮彈般的一直往前衝,撞倒數棵大樹後,奔竄而走。
捂着發疼的胸骨,赤烈熾再次吐了一口鮮血,苦笑一聲,“高看自個了。”這話表明了赤烈熾之前與人對戰時的失誤,按理說對方品流超過自己的話,招式又如此的古怪,赤烈熾在沒有搞清楚那古怪招式的情況下,就冒冒然的與之以實對實的對撞,最終造成自己受了內傷。
交戰的聲音早就驚動了草志兒等人,只是赤烈熾爲了自個靈魂擂臺不被發現,就選了一處較偏的地方,等草志兒等人趕來的時候,那名受傷了年輕人早己不知所蹤。
服下幾粒藥丸後盤腿運功療息,自然而然的就進入了靈魂擂臺。
擂臺中,站着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此人正不斷的演練着擊敗赤烈熾的那招。待赤烈熾進入擂臺後,此人毫無阻滯的朝赤烈熾攻去。吸取之前失敗的經驗,赤烈熾不再正面與此人對抗,轉而採取遊擊的方式,雖然花費的時間長了些,最終還是將那人擊殺化爲一道金光鑽入他的身體中。
這道金光瞬間就化爲內力滋補着赤烈熾受損的經脈,隨着這道金光的消化,一些文字也在赤烈熾的腦海中出現。
“岩石功?”這是土系的內功心法,配上武功招式的話,就能象那個年輕人一樣,將自己的身體變化成岩石,一路橫衝直撞。但也就是橫衝直撞這個弱點,使得這個岩石功變得有點雞肋。
“少爺。”楊胖胖的聲音傳來。
赤烈熾睜開眼露出詢問的神情。
楊胖胖捧上一個錦盒,“在發現敵手的地方找到的。”
“咕咕咕。”楊胖胖的聲音未落定,錦盒內就傳來嗚叫。
“咻。。砰。。。”一道紅芒升到天空爆炸而開。
“黑品花開露雙桃,未央殿前結忠義。五湖煙水滋黑道,四海乘舟輝綠林。骨肉流離江湖中,天涯明月共應垂。”隨着這道紅茫的爆裂,陣陣整齊而喧囂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嘿嘿。”聽到那首詩,赤烈熾忍不住笑起來。
說起這首詩就得提一提黑品的來歷,兩百多年前有個叫未央長的強者,不滿正品的劃分制度,從而挑戰正品榜上所有的高手,結果居然被他全給挑翻了。由此,未央長極度藐視正品,從而創立了黑品榜。
很多東西時間一長就自然而然產生分支一樣,黑品榜也在未長央死後不久就分裂,出現了黑道與綠林。與每個家族都有宗廟一樣,黑品也有自己的宗廟聖地,那就是未央長殿。
那首詩就是講着黑道與綠林都曾在未央殿結義,雖然分裂各自在江湖中混,但天涯明月共應垂,也就是各自還是應該互相照顧的。
少爺赤之所以會發笑,是想起前世看到小說“鹿鼎記”,裡面似乎也有一段唸詩的過程,看來不管是哪個時空,混江湖的人都得念幾首詩懷舊一下。
這種江湖道道,法惡自然是很熟的,他朗聲也念了一下那首“黑品詩”,然後問道“未央殿前結忠義,併肩子(朋友)門坎(來歷,自報家門)爲哪邊?”
雖然赤烈熾並沒有去過黑品聖地“未央殿”,但卻也從法惡的嘴裡知道有關未央殿的情況。說是殿其實也沒有那麼宏偉,也就是一個單獨的大房間,房內供着未長央的雕像,雕像前立着兩根柱子,左爲綠林,右爲黑道。
依照這個時空的禮節,左爲尊,所以綠林立左邊,讓黑道人物還是相當不爽的。不爽歸不爽,立柱之時綠林勢力相當的強大,逼得黑道人物忍氣吞聲。不過風水輪流轉,隨着大周王朝風雨飄搖,黑道人物終於崛起,而綠林道則漸漸不成氣候。
法惡現在問朋友你丫的柱子在哪邊,就是確認一下對方是屬黑道還是綠林。
“青山綠水千古留,未央左柱立萬載。”那前面有個聲音極爲洪亮的喊道。
“啐。”法惡很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到地上,然後轉頭望着赤烈熾。
“問問是不是馬遠征。”赤烈熾笑着說道,他一直對這種江湖術話對答感到很好笑,但又不敢笑得太明顯,否則會讓手下們感覺自個不尊重黑品規矩。
“海底清(要對方說出名字,來意),未央右柱黑道魏鎖梟王屬下隴州潮海盜王赤,靜候。”法惡喊道。
這裡的靜候不是代表着一種善意,而是一種相當挑畔的意思。
“綠林道三叉山瓢把子馬遠征。”那方沉靜了一會兒後,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傳來。
果然是馬遠征,也就是此次要防範的對象。
在黑品勢力中,黑道是階級劃分極爲嚴明的組織,而綠林道則鬆散很多,這也是當初黑品勢力一分爲二的主要原因,理念與管理方式不同,造成了雙方分道揚鏢。
在綠林中有山頭王,瓢把子,總瓢王之分,也有獨行頭目,小頭目,大頭目,總頭目之分,更有小山王,大山王,總山王之分,還有更多雜亂的劃分。
這個瓢把子就相當黑道的匪王地位,手底下也有嘍囉數百人之多。
赤烈熾領着一衆手下與馬遠征見面,馬遠征是一人進了關口,倒不是這傢伙膽大的出奇,而是依黑品例,這種見面不能下殺手,否則名聲就會臭掉。綠林人物不在意名聲,黑道人物卻是很在意名頭的,這也是馬遠征大搖大擺進入關口的原因。若是赤烈熾一人進了他的地頭,能不能活着出來還是兩說。
“見過赤盜王。”雖然看到赤烈熾的年紀很輕,但馬遠征卻是不敢有絲毫的輕視。赤烈熾一招秒殺一名下品一流的事情早就傳了出去,而馬遠征自然也收到情報,他自個也就是個下品一流的實力,若是敢對赤烈熾做出傲慢的態度,人家赤盜王一招秒了自個,到時往哪說理去?
赤烈熾擺擺手,馬遠征收回禮節。
“此次兄弟前來並無意攔截紅貨(那批物資),而是想借道此處追捕一名亂人(內賊)。”馬遠征也不廢話,直入話題說道。
按理說此處是馬遠征的地頭,但赤烈熾的2200人擺在那裡,馬遠征就算想硬來也是不行的,只好低聲下氣前來借道。
借道自然是不行的,法惡搖搖頭說:“馬瓢頭卻是糊塗,我隴州潮海盜前來此處就是爲保證紅貨的順利通行,若你等借道與另幾處會合,我等豈不是打白水(失算)”。
馬遠征自然知道自己的提議會被否決,但那名“亂人”拿走的東西卻是非拿回來不可,否則他的項上人頭就不保。
因此馬遠征眼睛一鼓說:“那亂人我是非抓不可,赤盜王,我亦知你實力強橫,但錯非不得己,兄弟我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提出借道。”
“再等一日也不行?”赤烈熾問道。
按沖天炮的計劃,接貨,清點的時間是一天,也就是明天下午的時候,整個隴州黑品勢力就會重新集合起來,將貨往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