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伊普西龍人利用零素的“萬能”屬性,在護盾科技方面的造詣,還要超出星際爭霸神族一籌。
就像星靈族人可以吸收幽能,伊普西龍人可以吸收宇宙輻射一樣。星靈有凱達林水晶,伊普西龍有零號源素。這兩個種族到底孰強孰弱,還是一個未知數。
向二女解釋完“極光”的運作原理,唐方話鋒一轉,又介紹起它的由來。伊普西龍科技遠遠超越人類這點毋庸置疑,在戰艦製造方面,亦是更加先進化、自動化、集成化。
就像蘭斯洛特稱這種裝置爲“極光”護盾發生器,而唐方卻將之命名做通用力場發生裝置。一個“通用”,恰如其分地詮釋了“極光”的特性。
就一艘戰艦而言,根據設備功能不同、性能不同,分爲許許多多的模塊,子模塊(如戰鬥系統,及其下屬導彈發射模塊。又如維生系統,及其下屬溫、溼度全自動調節子系統),還有主要、備用設備。
不同級別的艦船,各級模塊的體積、功率、造型、性能、構成組件等方面也有很大不同,民用級設備裝在軍艦上不僅難以提高艦隻性能,還極有可能削弱艦隻的整體戰鬥力水平。角鯊級護衛艦的裝備自然不好用在虎鯊級驅逐艦上,甚至於同級別的護衛艦、驅逐艦、巡洋艦,因爲作戰環境不同、任務目標不同、艦員配置不同,功能性設備的規格也是不同。
伊普西龍人在簡化製造工序方面,自然遠比人類高明的多,就連護盾這樣的精密設備,亦做到了通用化、集成化、封裝化。一如晨星號上的“零素粒子空間效應場生成器”那樣,只要嵌入戰艦系統。接通能源,便可以正常運作。
若只是這樣還則罷了,真正讓二女面露駭然的是。如通用力場發生裝置這樣的護盾系統,可用在不同大小的艦隻上。別說軍艦,就算民用船,甚至大型穿梭機,只要空間夠、能源足,亦能使用。
通用力場發生裝置的核心大小固定,只有30幾米,別說巡洋艦、戰列艦這樣的大傢伙,就算長鬚鯊級這樣的小型護衛艦。犧牲掉一定的生活空間,都能輕輕鬆鬆列裝。從外面看,“白銀之輪”的星環直徑很長,近200米,比一艘護衛艦都要大,其實,構成星環的設備可以自由收縮、伸展,根據艦隻尺寸不同,星環直徑也是不同。
通用力場發生裝置可以說是護盾科技集大成者,根據小型艦與大型艦的反應爐功率不同。其構造的護盾大小、強度也不同。當然,這種最尖端的伊普西龍科技造物一樣有其極限,因核心與星環具備固有尺寸。配裝飛行器的長度最少也要50米以上。同樣的,它也有極限值,750米,護盾最大覆蓋距離。
畢竟,對伊普西龍人而言,這是一種通用設備,同“零素粒子空間效應場生成器”一樣,屬於普通戰艦設備。不適用要塞級、精英級伊普西龍艦船。
比方說中繼站這樣的龐然大物,若是使用通用力場發生裝置。所需數量怕不是成千上萬。另一方面,做爲護盾。自然有其防禦極限,就好像雷克託那門直徑5米的超重粒子炮。便可以破開它的防禦。仔細想想,倒也無可厚非,那可是超級武器,雅丹公爵耗費數十年建成的超重粒子炮。而通用力場發生裝置只是伊普西龍人工業流水線上的一件普通製品。
這樣一件流水線造物,放到人類戰艦上,只要你捨得燒錢,立馬變成一件防禦神器。
周艾與克蕾雅聽完,一臉呆滯地望着艙室中央的通用力場發生裝置。這麼一件寶貝,居然只是一件流水線造物,伊普西龍人到底強大到何種程度?擁有這等科技的文明種族,又爲什麼會突然消失不見,被滾滾的歷史浪潮淹沒?
“這麼說來,你有辦法把它弄上晨星號咯?”周艾往前走了幾步,望着十幾米開外的靈能火焰,似喃喃自語一般說道。
金黃色的流焰在她雙眼蒙上一層霞彩,熠熠閃耀,如同森林精靈揮動翅膀灑下的螢粉。
“那是當然。”唐方笑呵呵地說道。這東西在蘭斯洛特手裡就是一個殭屍,只能單純的通過供應零素,激發“極光”護盾。不過,到了他的手裡,那便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跟周艾、克蕾雅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向艾瑪發去一道指令,着她結合晨星號的內部構造,設計一個最佳移植方案。
根據艾瑪給出的評估報告,如果派出人族基地現有的scv,按照設計圖操作,移植進程大約需要一週時間。
“7天,7天后我會讓你們看到一艘全新的晨星號。”唐方一臉得意地說完,又道一聲:“走吧”。同倆人結伴走向艙門。
行至門口的時候,他忍不住回望一眼。此時密封艙緩緩閉合,那一線縫隙中除去靈能火焰的金色光芒外,還有一線青藍,好似雷霆一般。
“怪事。”唐方忍不住叨唸一句。以往的伊普西龍遺蹟內,靈能火焰都是純色,純淨的狀態,爲什麼這“通用”型的力場生成裝置會有此不同?
而且,中繼站的“海魔女”級護衛艦長100多米,爲什麼沒有裝配這種設備?
莫非這是新產品?靈能火焰亦經過升級換代?真是奇怪。不過想想剛纔精神聯通靈能火焰時,並未察覺有何不妥,唐方隨即搖搖頭。管它呢,只要沒什麼害處,升級版亦或原版又有什麼區別,用得順手就好。
三人又去艦橋逛了一圈,然後轉至能源儲備艙。好傢伙,不愧爲少公爵的座駕,零素儲量比一般的戰列艦高出幾十倍,哪怕經歷過之前一場大戰,剩餘的零素還有5噸左右。
零素這東西不但是稀缺貨,更是高濃縮能量源。一般的遠征戰列艦,標準零素配額最多也就100公斤,足夠一次遠程星際航行了。而少公爵的座駕“白銀之輪”呢?卻是論噸計算的。燒起錢來那是一丁點兒都不心疼。
別看零素這東西市面價只有50000myd/kg。此乃黑市價,是一個普通人賣到零素販子手裡的價錢。而零素販子轉手賣給私人業主。卻是直接十倍、二十倍這麼往上翻,戰亂時期甚至能達到百倍,即500wmyd/kg。
之所以有這樣的現象,原因很簡單。在蒙亞,私人經營零素生意可是大罪,輕則幾十年牢獄之災,重則無期,甚至於絞刑。帝國在對待零素這種足以顛覆政權的東西上。簡直比地球歷時代某些國家的禁槍還嚴酷。零素,唯有國家、大貴族方可染指!
對於現在的唐方來說,5噸零素其實算不得什麼,左右不過5000瓦斯。搜刮完“西格瑪”,又弄到“西爾貝羅”的存貨後,系統內瓦斯資源數將近30w。別說區區5噸他看不上眼,就連格蘭特從“西爾貝斯”搞來的15噸零素,他亦沒有放在心上。
晨星號馬上就要遠航了,天知道去了天巢星區會遇到什麼,考慮到零素可以轉化爲瓦斯。但是瓦斯不可以轉化成零素。不如將這20多噸零素做爲儲備能源,以備不時之需。
接下來,吩咐幾名機槍兵把零素運去晨星號。唐方與二女走出“白銀之輪”。沃爾頓與喬伊已經將那些士兵的屍體運走,連血跡也清理乾淨。
白浩與羅伊不知去哪兒了,只有唐芸、瓔珞、玲瓏與艦務官尤菲在嘰嘰喳喳地交談着。
“克蕾雅,你帶周艾去晨星號上參觀一下,我去看看阿羅斯他們。”
“好。”姑娘答應一聲,同周艾走向晨星號。
接下來,他先是召喚出全體scv,令其按照艾瑪提供的艦船改造方案着手施工,並吩咐沃爾頓、喬伊兩人做好警戒、疏導工作。然後轉身朝着碼頭平臺那頭看似庫房的建築走去。
幾分鐘後,唐方走到庫房門口。阿羅斯正雙臂環攏,斜倚在門沿一口一口嘬着雪茄。煙勁兒很大。嗆的唐方直咳嗽。
“你怎麼又抽上雪茄了?格蘭特不是給你弄了一批名牌香菸嗎?”
“抽完了。”阿羅斯淡淡地說道。
“抽完了?”唐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抽啊?還是吃啊?”
阿羅斯捻起嘴裡的雪茄,點點菸身,震落一縷菸灰,沒有接話。
唐方也不在意,歪着頭往空曠的庫房打量一眼,黑漆漆的不見一絲光亮:“他們倆呢?”
“裡面呢。”阿羅斯噴出一口煙氣,漫不經心的說道。濃郁的煙氣由鼻孔溢出,將鋼針似得鬍子染成一片銀灰。
“裡面?爲什麼沒動靜?”唐方剛要出聲叫那二人,阿羅斯揮揮手:“別管他們,這兩個傢伙一個針尖,一個麥芒,都是三天不打渾身皮癢的主兒,今天我就讓他們一次打個夠,誰贏了誰出來。”
唐方聽完,嘴角微微翹起,無奈一笑。阿羅斯這一手玩兒的漂亮,豪森與丘吉爾這倆棒槌可不似白浩與羅伊一樣,最多就是拌拌嘴,互揭傷疤。這倆棒槌嘛,要是放任不管,長此以往下去,指不定哪天給你把天捅個窟窿。
只是,爲什麼沒聲音?
“哼,打累了,在休息呢。”阿羅斯眼皮也不擡,一面隨口答話,一面輕輕摩挲着胸口彈痕。
做爲一名老兵,誰身上沒有幾道傷疤,只不過阿羅斯胸口這道彈痕委實兇險,玉堂穴偏左,再稍稍往下一些,便是心臟所在。
“唐方,你真打算去天巢星區?”老兵嘆口氣,輕聲問道。
“不錯。”唐方點點頭,認真地打量他幾眼:“怎麼?你有話說?”
“沒。”阿羅斯擡起頭,眼中閃過一道光華,似緬懷,又似傷感,有些自嘲地道:“生命就像一個圓……”
“嘿,阿羅斯,你今天怎麼了?玩什麼生活哲學?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唐方有些好奇地問道。從認識他到現在,一晃數月時間,老兵從未提及他的來歷,難不成他跟天巢星區有所關聯?
“哼。”老傢伙還是那副沉默表情。慢吞吞吐出一口煙氣,耳根微微動了一下:“聽,又開始了。”
“嗯?”唐方皺皺眉。側耳傾聽,果然。黑漆漆的庫房內傳來拳腳相接之聲,一併的還有豪森、丘吉爾倆人的叫罵。
“看來他們倆短時間內是分不出勝負了。”唐方拍拍老兵的肩膀:“告訴打贏的那個,晚飯獎勵一瓶酒,好酒!”
話罷,瀟灑地轉身走掉,留下半張臉沒入陰影與煙氣中的老兵,倚門**。
……
結果出乎唐方意料,贏得那人居然不是豪森。拳擊手敗給了連龍套都沒跑過的丘吉爾。唐方說話算話。當即拿出一瓶由“白銀之輪”中收繳的少公爵專享白蘭地。
只是,贏是贏了,還得了一瓶佳釀。丘吉爾卻是毫無喜色,只因他的臉跟畢加索的抽象畫似得,花花綠綠,那叫一個醒目。再瞧豪森,雖然眼神跟死了親爹一般看誰都是殺父兇手,不過臉蛋如常,一點傷痕都沒有。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丘吉爾不忿:“老子明明比他長得好看……”
除了眼巴巴望着丘吉爾手裡的白蘭地猛吞口水外,豪森將大半精力都用在仇視阿羅斯身上。用他的話說,這老東西吃裡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有本事找個擂臺再來一場,庫房算什麼?黑咕隆咚,伸手不見五指,非常影響他的拳技發揮,這才着了丘吉爾的道,一世英名付流水。
老兵自始至終看都沒看二人一眼。羅伊耿直,悶不吭聲。白浩這小子卻不是什麼善茬,這邊給丘吉爾送上跌打藥酒,那邊又替豪森抱不平。搞得聽力大勝常人的唐林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這上躥下跳的猴子。
唐方晚飯吃到一半便被護士mm送來的訊息打斷,進入中繼站以後。芙蕾雅體內的電能積蓄速度大幅提高,纔不過半天功夫。便已接近暴走臨界點。
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他只好道聲:“我吃飽了。”瞞着唐芸、周艾等人,獨自一人趕到芙蕾雅房間,趕在姑娘暴走前吸走她身上多餘的電能,穩定住她的情緒。
不知道是伊普西龍遺蹟的影響,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芙蕾雅的情緒波動很大,以往只要被唐方抽走體內電能,便會恢復平靜,變成一個有着彩虹般璀璨笑容的陽光少女。然而,今日卻不知爲何,只情“嗚嗚”抽泣,整個身子縮在唐方懷中,一直叨唸着:“別走,我怕。”
這不禁令唐方心生疑竇,以往芙蕾雅可沒這樣過。當他問及姑娘怕什麼時,芙蕾雅支支吾吾大半天,卻愣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求他別走。
唐方無奈,只能如她所願,跟哄小貓似的陪她至夜深入睡,卻纔親了親她的額頭,轉身走出房間,回到自己的住所。
打量一眼時刻表,已是23:24,這時間,雷克託民衆多半已然睡下,克蕾雅、唐芸等人想必也已進入夢鄉。
他走到牀邊坐下,側着身子歪靠在牀頭,暗暗盤算行程問題。
“咕咕”就在這時,五臟廟不合時宜地傳出一陣異響,唐方摸摸肚皮,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都現在這個點兒了,艦上的炊事兵恐怕早已睡下,乾脆弄點巧克力、罐裝肉什麼的隨便對付兩口。
想到這裡,他起身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忽聞“叮”的一聲,鈴聲響起。
“咦,這麼晚了,會是誰?”他也沒多想,順手按下開門鍵。
隨着房門開啓,褪去軍裝,換了一身粉色系清爽運動裝的克蕾雅出現在門外。
看到唐方有些錯愕的臉,姑娘不禁微微一笑,舉舉手裡的食盒:“餓了吧。”
唐方一愣,下意識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看你晚飯吃的那麼少,還不到平時的一半,我就知道你一準兒會半夜起來找吃的。”說着,克蕾雅邁步走進房間。
柔軟的棉質布料在室燈照耀下漫出一層暖光,蓬鬆的金髮在腦後很是隨意的盤出一個花苞。克蕾雅腳步輕盈的就像一隻夜晚走過沙發的小貓,散發着三分慵懶,七分從容。
將食盒放在多功能工作臺,細嫩的十指扣住食盒邊沿輕輕一提,一縷鮮香透過縫隙蕩入口鼻。
唐方本就飢腸轆轆,乍聞香氣,肚皮又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還愣着幹嘛?過來嚐嚐我新學的手藝。”克蕾雅嫣然一笑,將盒蓋輕輕放到一邊,順手拿出一副碗筷。
唐方自然不會跟她客氣,接過白瓷碗,小啜一口白米粥,點點頭:“嗯,很香,謝謝你。”
自己晚飯沒有吃飽這件事,恐怕也只有克蕾雅清楚。她愣是熬到這麼晚還不睡,只爲等他回來做一餐宵夜,這份恩情,雖不大,卻叫人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