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詩雯說杜蘿死了,唐永安也是一愣,滿臉的詫異:“你娘她?”
“對,我娘死了,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唐詩雯激動的吼道,娘,這就是你愛着的男人,多麼的可笑,娘,我會給你報仇,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唐永安走進屋裡,看到杜蘿躺在牀上,倒是沒有害怕。
走上前去,杜蘿嘴角的血跡已經被擦乾淨了,綠娥倒也忠心,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已經將杜蘿收拾妥當了,爲杜蘿穿上了最喜歡的正紅衣裳。
面上也簡單化了妝,此刻杜蘿倒是更像睡着了般。
而影盟的令牌更是被她收藏了起來,只是她不知道,那令牌再也不會出現了。
苗青和阿德前來引杜蘿的魂魄離開,因她怨氣太重,是以,在她死後,兩鬼使立刻就現身將杜蘿給捆了帶走了。
杜蘿看到阿德將影盟的令牌給毀了,氣憤的尖叫,可是她又能如何,那是鬼使啊。
就這樣杜蘿帶着滿腹的怨恨去了鬼界,唐詩雯卻還不知曉。
綠娥退至一旁,唐詩雯怨恨的盯着唐永安的背影,那個素娘已經被人給擡走了,不過她此刻除了痛苦外,剩下的便是滿滿的得意,沒曾想那女人竟然死了,死了好啊,哈哈哈……
唐永安終究伸出了手,將杜蘿抱進了懷中。
他也曾真的愛過杜蘿,前不久得知當初他與杜蘿的相遇是因爲當初杜蘿算計的後,他便開始後悔了,也不知他如何想的,腦中想的都是劉淑芬當初氣憤而去的表情。
卻是忽略了對方眼中的歡喜之色,而劉淑芬之所以會失蹤這麼久,也是出自他這個夫人之手。
如何不讓他震驚,這是他的枕邊人,竟是這般的惡毒,想想都覺得背脊發涼。
這才越發的不待見她,可是如今她躺在這裡,唐永安心裡也是有愧疚的。
杜蘿做這一切或許有利用他的成分在,可是這麼多年,她也的確是用心的在愛着自己,護着這個家。而他呢,卻因一時氣憤,下手重了,忘卻了她已經沒有了內力護體這件事。
就在唐永安愧疚回想過去時光的時候,唐詩雯從袖子裡拿出一把匕首來,神色怨恨的朝唐永安走過去。
“娘是那麼的愛你,難道就因她曾經做錯過一些事情,所以就要被爹爹你這般對待嗎?爹,你太狠了,這麼多年來,你在這個家裡的時間能有多久?還不是都靠我孃親支撐着?就你那武將的俸祿能夠養活這一大家子嗎?娘或許做錯了,可是你萬不該,萬不該如此對她!”唐詩雯靠近唐永安,她在說話時,唐永安沒有轉頭,聽着唐詩雯的話,更是自責了。
就在這時,唐詩雯快速擡起手,握着匕首朝他後心刺去。
唐永安不愧是個將軍,在唐詩雯快要刺中前感受到了危險,朝邊上躲去,匕首在他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
因唐詩雯用力過猛的關係,匕首也碰到了被唐永安丟下的杜蘿的臉。
看着血從她娘面上流出,唐詩雯瘋了,赤紅着眸子,不斷的攻擊唐永安,唐永安則因顧念着杜蘿剛去,女兒或許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是以纔會如此瘋狂,也未曾與她計較,只是不斷的躲閃。
綠娥當做沒看到,低着頭,其他丫鬟則紛紛跑了出去。
“住手,你瘋了,你可知道弒父是什麼罪責!”唐永安握住唐詩雯的手腕,怒吼了一聲。
倒是沒有太在意自己手臂上的傷,唐詩雯笑了,笑的很大聲:“弒父?那又如何?你不也親手將我娘給殺了嗎?”
“唐詩雯,莫要將我對你剩下的情感也磨滅了。”唐永安警告道。
“磨滅又如何?我心中是什麼想法你可知道?至少娘她爲我爭取過,而你呢?看到我毀容後,那滿臉的失望是什麼意思!”想到當初她毀容時的景象,唐詩雯又是一陣怒吼。
唐永安張了張嘴,沒有解釋,當初他是有些失望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變成這般模樣,可是更多的卻還是心疼,畢竟是自己的骨血。
可如今卻被誤會如此,他的心裡也很是難受。
“去死。”就在唐永安失神之際,唐詩雯的匕首再次落下,卻因太過興奮的關係,又一次偏了,這次卡在了唐永安的肩胛骨上,匕首拔不出來,她也被唐永安下意識的一掌給擊飛出去。
唐永安並非打不過,只是一直顧念着父女之情,加之想讓她發泄出來罷了。
不料這孩子是真的想讓他死,這一掌完全是無意識的揮擊出去的,唐詩雯宛若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擊在傢俱上,滾落在地,一口血噴出。
唐詩雯怨恨的看着唐永安,執着的還要爬向唐永安,要殺死他。
“你,你不配做我爹爹……日後去了地府,千萬別,別來找我們,就算是死,我也要化作厲鬼纏着你,纏着你!”唐詩雯用盡所有力氣吼出這句話後,便再也沒有了氣息,眼睛睜的大大的。
配着那張猙獰可怖的臉,整個人宛若煉獄回來的惡鬼般可怕。
綠娥也被唐詩雯的面目表情給嚇得不敢過去查看,唐永安捂着肩膀上的傷口,喊道:“阿利,將夫人小姐好好收殮。”
“將軍,您怎麼樣了。”管家一直呆在外頭,聽到屋內的爭吵卻是沒有進去,這會兒聽到唐永安的話,也是一驚。
夫人死了,大小姐怎麼也死了?
一擡頭就看到唐永安身上的傷,頓時心驚不已,這都是什麼事?
夫人死了,大小姐竟是刺殺自己的父親?
“沒事,爲我叫大夫。”唐永安擺擺手,對阿利吩咐後,就轉身離開了。
管家看着綠娥站在那裡,頓時有些不悅:“你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給大小姐換洗衣物,我們好收殮?”
“來人,去棺材李家買兩具上好的棺木回來,速去。”隨後又對下人吩咐,將軍府今夜註定不太安寧。
燈火輝煌,忙碌不已。
而那素姨娘也未曾得意多久,因爲她的孩子沒有了,唐永安也過來看了看她,不過卻沒有了往日的柔情,只剩下陌生與距離:“好好養着,日後還會有的。”
留着這句話,人就不見了。
蕭王府,墨軒苑。
苗青和阿德將杜蘿母女的魂魄帶至這裡,是玉嫣得知兩人已死的消息後,拜託兩位將魂帶過來的。
杜蘿與唐詩雯都面無表情,宛若布偶般,等玉嫣在兩人身上點了點,這才恢復過來。
率先看到這滿目低調奢華的裝扮時也是一愣,這不是將軍府。
微微打量着,一轉頭就看到了玉嫣,頓時目露兇光:“都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因爲你,哈哈哈,老天待我們不薄,今日便新仇舊恨全部算了吧!”
唐詩雯更是如此,手上的指甲瞬間變長,因是怨魂,是以還是有些本事的。
可惜,兩母女想的太美,還沒靠近玉嫣就被一道光幕彈飛出去了。
玉嫣則還保持着優雅喝茶的模樣,等兩人滿是疑惑的時候,纔開口道:“你們身前不是我的對手,死後更不會是我的對手。是否對我很怨恨?”
“怎能不恨你,若不是你和你娘那個下賤的女人,我又如何會是這般田地!你娘自甘墮落不要唐永安,反而跑去嫁給鄉下賤種,不是下賤又是什麼!既然走了,爲何又要回來,爲何要讓你回來!若不是你,我們府上如何會多出那些長得像你孃的那些賤人。”杜蘿憤恨不已。
“你是說,唐永安納了很多長得像我孃的女人爲妾?!”玉嫣眼睛微眯起來,這個唐永安很該死呢!
唐詩雯則死死盯着玉嫣此刻的模樣,一直不聰慧的她突然想到一點:“你爲何能夠看到我們?”
“這個問題很不錯。”玉嫣輕笑,隨後說道:“不才我,便是管理這片大陸上所用生靈生死的掌控者。說起來,我們並無什麼深仇大恨。我亦未曾與你們主動交惡。能有今日的下場,完全是因你們自己的嫉妒導致,到了如今這刻,難道還沒有覺悟嗎?”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你憑什麼,你憑什麼掌管別人的生死,是你,是你,是你害死我們的是嗎?不然我爹爹怎麼會這般對待我們,就是你,肯定是你。”唐詩雯聽了玉嫣的話,不但沒有反思,反而更加瘋狂了,嘶吼着不願相信。
“放肆!”苗青皺眉怒斥,手中黑芒一閃,唐詩雯被壓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了。
杜蘿卻是難得的安靜了,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玉嫣,良久之後眼底也是泛上了讚歎之色:“我輸得不虧,是,從頭開始便是我先算計的柳氏,又將她抓走賣給了人販子。可命運總是如此,她有自己的福緣,就算在那種境地,就算受了多年的苦難。可她有個好閨女,還有那麼一個和睦的家庭,這些都是我想而不得的東西。或許,就是因爲如此,我纔會這般的嫉妒她,想要害死她。也想要害死你吧,爲此,杜蘿在此與郡主誠摯道歉,還請郡主放我們母女一條生路。”
“說起來,也是我原本便未曾心懷善念,纔會將女兒教成這般模樣。我,是有責任的,當初我也不曾珍惜,當失去時才後悔。若我當初沒有那些惡念,沒有任由雯雯幫助雯雯對你們做出那些事情的話。或許今天便不會如此了,是我太過寵溺她,也心存僥倖,能嫁給蕭王世子,那是多麼令人驕傲又能讓她幸福一生的事情?也正是這般的念想,纔會導致我們母女如今的境況,還望郡主海涵。”
“你經歷過生死後,倒是看開了許多,有時候往往會因爲一念之差,便會導致自身的命運發生變化。不信,你們自己看吧!”玉嫣動用鬼王令,一道光幕出現。
雖光幕裡面唐詩雯也對容君祁有想法,可這年頭畢竟是父母之命。杜蘿在得到餘靈敏的敲打後,便歇了心思,另外給自家女兒找了一戶人家,那是禮部尚書家的次子。唐詩雯雖帶着不甘心嫁過去,可婚後夫婦倆還算和睦,久而久之生了情,生了兩男一女,富貴一生。而杜蘿在看到柳淑芬回忠勇侯府後,也曾嫉妒過,可那會兒她已經不太在意了,唐永安也並未對柳氏生出另外的想法,兩人也算相敬如賓,杜蘿也就沒有出手。
杜蘿靜靜看完,閉上了眼睛,一滴淚話落,身上的怨氣開始消散。
唐詩雯也呆愣的看着,她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她也能夠有那麼溫柔疼愛自己的丈夫,三個可愛的兒女,幸福美滿一生。
可是,這一切如今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這些不怪旁人,只能怪她自己,被嫉妒矇蔽了心。
“對不起……”唐詩雯也算是受到了震撼,能從她口中說出對不起來,還真的是不太簡單。
隨着這聲對不起,身上的怨氣也漸漸消散,恢復最初的純淨生魂模樣。
“既然怨恨已消,還是莫要遺留人間過久爲好,沾染了凡俗之氣,可不利於你們日後的轉世。”玉嫣不是聖母,但是卻也不想兩個怨魂帶着怨氣進入鬼界。
說白了,兩母女的改變軌跡,與她也是息息相關的。
“如你所言,都是我們想差了,說白了,也是我嫉妒你,你是這麼的優秀,這般的美好。難怪世子爺會看上你,愛着你。他,知曉你的身份麼?”唐詩雯這會兒散去了怨恨,模樣也是最美好時的樣子,面目乾淨,隨着心境變化,整個人漂亮了許多。
“知曉。”玉嫣沒有過多的言語,唐詩雯見此閃了閃神,隨後輕笑着道:“如今我是服氣了,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世子爺,唐詩雯爲先前所作所爲像郡主道聲歉,祝,你們幸福。”
“謝謝。”玉嫣看着唐詩雯臉上的微笑,張嘴道:“你們也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記住一句話,沒有別人優秀沒關係,勇敢面對明天,保持善念,也別輕易相信他人,誠摯待人,你的人生絕對會不一樣。”
“多謝,再也不見。”唐詩雯聽着玉嫣說的話,彷彿明白了什麼,微笑着道了謝,母女倆跟着苗青二使消失在了房間內。
容君祁從一旁的偏屋出來,在玉嫣身邊坐下:“送走了?”
“嗯,這世界就是如此,窮的窮,富得富,有的人善良一輩子,卻不得好下場,有的人從頭惡到尾,卻長命不死。可正是如此,這纔是世界,若一個世界裡全部都是善良的人,怕也難以維持平衡。”玉嫣感嘆的說道。
“不管旁人如何,我們保持初心便可,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容君祁握住她的手,將她攬過懷中,兩人就這麼靜靜的靠着,看着窗外的月色,溫馨平淡的享受着這不太平靜的夜晚。
第二天,玉嫣與容君祁出門,去看了看正陽街那邊的福源樓。
因睿睿還沒起來,就留下了柔菊在府上候着,展元給兩人趕車,正陽街原本就靠近內城,倒也不是很遠,一刻鐘便到了。
玉嫣下車時看了看,福源樓佔地倒是不小,只是門前蕭條,並無多少人停留,甚至連那些小販都遠離福源樓這邊。
見有馬車在福源樓前停下,紛紛張望着看熱鬧。
不遠處的一個攤販見有人進了福源樓後,眸底閃了閃,將攤位交給自己婆娘,自個兒朝內城跑去了。
以玉嫣二人的修爲,如何察覺不到那人的不懷好意?
不過是個想通風報信,得到些好處的小販而已,雖品性不好,可她還真怕那程家三少不知她要買這福源樓呢。
一次解決,總好過日後再生事端來的好。
“二位如果想用餐的話,還是去百香樓吧!我們店已經許久未曾營業了,也沒有食材做菜給二位貴客品嚐呢。”剛進去,就聽到一個小老兒無奈的聲音響起。
玉嫣轉頭看去,小老兒躺靠在躺椅上,手裡拿着一個蒲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扇着。
小老兒長得也挺喜慶的,個子不高,卻看得出來應該很靈活。
“您便是福源樓的老闆曲掌櫃的吧?”玉嫣笑着問道,一邊找了張凳子坐下。
小老兒這才睜開眼睛,直起身體看向玉嫣,看到兩人的容貌眼底閃過驚豔與讚賞,好一對郎才女貌的人兒。
“小老兒正是福源樓的掌櫃曲福貴,不知姑娘是?”看這姑娘的模樣也不似是來吃飯的啊,那麼,是來買鋪子的?
“我姓寧,曲掌櫃的,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是來買你這鋪子的。不過看到你後,我改變了主意,如若我說我能護你們父女周全,你可願意在將鋪子轉給我之後,繼續留在這裡做掌櫃的?”玉嫣笑問着道。
小老兒看着玉嫣滿臉自信的笑意,心裡一動,這是京城,那程三少之所以不敢太過放肆強搶他的閨女,便是忌憚着這點。
這鋪子之所以這般,也是他在暗中打壓,若是眼前的女孩真的有本事,那麼他矯情個什麼勁?
這鋪子是他與娘子從小食肆做起來的,他自是不想賣的,可如今生活所迫,要麼賣了鋪子與女兒隱姓埋名遠離京城。
要麼就是一直守着這裡,呆在京城。
因爲他不敢保證,他們出城後還能否自保安全,這纔是他這麼久來也不肯離開的緣故,一則離開會有危險,二則捨不得這間鋪子。
“小老兒信姑娘,說實話,這間鋪子是我與死去的老伴共同經營奮鬥出來的。它就跟我的女兒是一樣的,是看着它成長到這一步的,我還真的是不捨。再有便是那程三少的逼迫,我不敢保證我賣了這鋪子後,能不能保全我閨女的安危,這才苦苦守着。若是姑娘不怕,又看得起小老兒的話,小老兒願將自己賣給姑娘,爲姑娘守着這間鋪子致死爲止,永不背叛。”爲了閨女,這曲福貴也算是豁出去了。
“你是個好爹爹。”玉嫣笑着讚道,曲福貴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既然曲掌櫃的都應下了,我也不會讓掌櫃的虧損,我會拿出五分紅利給你。這間鋪子你當初準備賣多少錢來着?”玉嫣的話卻是將小老頭給驚壞了,五分利看着不多,可若是酒樓生意好的話,可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了啊。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曲福貴連忙搖手,玉嫣卻是微笑的看着,等他恢復神色後,才道:“你且放心,這鋪子我還是用來做酒樓用的,五分利也算是買你手中的那些菜譜,曲掌櫃的也莫要如此推卻,我寧玉嫣說出去的話,是不會收回來的。若是實在強求,我也可以去另外挑選鋪面的。”
聽的玉嫣這麼說,曲福貴也是沉默了,隨後掀起衣角跪了下去:“寧姑娘年紀不大,這份氣度卻是讓小老頭折福,小老頭從今往後便跟着您了。小老頭這酒樓原先也有幾個不錯的廚子,因沒有了生意後,我便差遣他們另謀出路了。幾人跟着我這麼多年,品性絕對靠得住,如今合夥着給人家做紅白喜事的事兒,若是姑娘不棄,等來日我叫來給您瞧瞧,若是覺得好,您就用,不好就用您自己的人也行。”
“可以,到時候叫來看看吧!曲伯,這鋪子你準備多少出手?”玉嫣倒也沒有直接拒絕,喜得曲福貴眉目含笑。
“這鋪子原本我是準備兩千三百兩一分不少的,既然姑娘不棄要給五分利的話,那麼便給小老兒一千五百兩吧!”這價格是他當年買下這鋪子的錢。
“不可,該多少就是多少,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要解決一點事情。”玉嫣說着,曲福貴倒是有些疑惑了,還不等他詢問,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跟着就聽到了一道令他牙癢癢的聲音。
“喲,我說曲老頭,今兒個好像有好事啊,說出來給本少聽聽,我也好替你這個未來老丈人高興高興啊。”來人一身黑色翻領錦服,是個單眼皮的帥哥,只可惜眼下青黑,顯然是個縱情聲色的人。
倒是白瞎了那張好皮子,曲福貴聽到來人的聲音,頓時冷哼一聲,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哼,小老兒承受不起,也不想與程三少有任何瓜葛。我是不會將閨女嫁給你這樣的人的,多說無益。還是那句話,我曲家高攀不起程府,若程三少執意如此,我曲福貴也不是那貪生怕死之人。”曲福貴氣憤的說着。
“嘖嘖,喲,看來是這鋪子有人要了,不然如何這般的硬氣呢。”程景凡看向玉嫣和容君祁兩人,在聽到來人聲音時,兩人就轉身去看酒樓的規格去了。
畢竟這些事還是要曲福貴自己踏出那步才行,程景凡看着玉嫣的背影,眸色一閃,伸手摸了摸下巴。
他閱女無數,這女子光從背影看就能瞧出是個美人兒,他如何能夠錯過?
沒曾想到,今兒個不但可以收拾曲福貴這個老東西,還能再收穫一個美人兒。
程景凡對手下使了個眼色,兩個手下走上前去,對着玉嫣和容君祁的背影大聲呵斥道:“你們好生無禮,見到我家公子竟然還膽敢在這邊觀看酒樓裝飾?你們可知規矩?”
玉嫣不予理會,容君祁更是不會理會,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憤怒,這兩人太過放肆了,竟敢如此大膽,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抓玉嫣二人的肩膀。
“啊!”手還沒碰到玉嫣二人的肩膀,兩人手腕的手腕上卻是各多了一根筷子。
程景凡轉身看去,展元坐在角落中,手中此刻還把玩着一根筷子。
“抓住那小子,將那兩人也給本公子抓過來。”程景凡本就自命不凡,這京城的確是權貴極多,可是大多他也都認識,除了那幾位主子他不敢動外,還沒將人放在眼中。
不敢胡來,也不過是他爹曾警告過他,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若是他碰觸了逆鱗,他也是不會出手相救的。
這也是程景凡爲什麼不敢胡來的原因,不胡來,卻不代表他暗中不會懲治曲福貴的福緣酒樓。
“程家三少是吧?有些事情還是莫要做的太過比較好,要知道,這裡可是京城呢。說不得隨便拉一個人,權勢都比你大,你覺得呢?”玉嫣轉過身來,方纔聽到玉嫣聲音時,那程景凡就已經興奮起來。
等玉嫣轉身過來,那眼睛都看直了,目露猥瑣,容君祁眸色一凝,手一擡,一個物件從他手中丟出,直射程景凡的右眼。
“啊!痛死老子了!”程景凡等人都沒察覺,等眼睛痛了,流出血來了,程景凡這才察覺自己受到了襲擊。
“公子。”跟來的下人連忙圍過去,爲首的那個見程景凡眼睛受傷後,頓時怒了:“還呆愣着幹什麼,去將那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公子抓起來!等候處置,你,去叫了大夫過來,還不快點。”
因有個下人動作慢了些,那爲首的頓時憤怒的踹了對方一腳,使得他趔趄了下。
“放肆,放肆,你可知道爺是誰,竟然敢傷我。來人,將那兩個男人廢了,女的給爺抓了帶回去!還有那曲香嵐,派個人去後院將人給我抓來一併帶走,反了天了,我還不信了,治不了你們!”程景凡一邊痛的大叫,一手捂着眼睛,在一旁憤怒的吼着。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而你,成功惹怒了我。”玉嫣擡腳將一個程家下人踢翻在地,一臉冰冷的說道。
容君祁拉着她落座,展元已經將那些下人全部幹翻在地,門外圍了一種看熱鬧的人。
對此指指點點,有的暗中高興,只因這程景凡是這正陽街一霸,幾乎所有人都恨透了他。
巴結的,也只是爲了自己的生活好些,心裡卻也是有氣的,包括那個去通報的人。
雖然得到了賞錢,卻也被那管家給昧下了一大半,心裡如何高興得起來。
“你們,你們太囂張了,你們可知我是誰!”程景凡也沒想到,他帶來的人竟只剩下他一個還站着了。
看着展元靠近他,一手捂着眼睛,那眼睛還在不斷流血,程景凡心裡膽顫不已,真怕對方將他給弄死當場。
於是有了這番威脅的話,展元卻是冷笑一聲,擡腳就將他踢翻在地。
曲福貴已經傻了眼,又看了看玉嫣二人,心裡有些隱隱的興奮,看來,他這個新東家來歷不小呢。
他的閨女總算可以擺脫這個惡棍了,總算可以擺脫這個惡棍正常嫁人了。
曲福貴眼眶都紅了,雖一身傲骨,卻也是被折磨久了,陡然有人能夠幫主他們,如何不激動。
“住手!”一道呵斥聲響起,玉嫣擡頭看去,是京城府衙的捕頭帶着一隊人巡邏至此。
玉嫣似笑非笑的看了人羣中先前去高密的那個小販一眼,嘲諷之意很重,那小販也在看玉嫣等人,見那漂亮姑娘看向他,心虛的他,轉身躲進了人羣中。
“這是怎麼回事?”來人顯然是認識程景凡的,看到程景凡連忙上前扶起對方,關切的問道:“程三少,您怎麼受傷了,要不要緊,小的這就給您請大夫來。”
“別,別管這些了,快,快王捕頭,將這些人給爺抓起來,關進大牢裡去,竟敢傷爺,爺定要讓你們好看。抓,抓起來!”程景凡這會兒卻是不怕了,畢竟來了府尹的人,府尹可是他姑父,程景凡這會兒不但不怕了,還很是興奮,那沒受傷的左眼色眯眯的盯着玉嫣的臉。
“看來先前的懲罰並未讓你受到教訓,那麼另外一隻狗眼也不用留下了。”容君祁說完,當着王捕頭等人的面,再次揮手,又一根銀針飛出,跟着程景凡便痛的捂住了左眼,血從他指縫中沁出來。
“放肆,放肆,來人,抓起來,竟敢當衆行兇。若是讓他們出去,還之不動會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如敢反抗,男的殺,女的抓入大……”王捕頭話還沒說完,又有兩把飛刀飛過來,一把射中了程景凡的下體,一把插在了他的鞋面上,因動作太快,王捕頭都沒能感覺到疼痛,直到血沁出來,他才感覺到腳上疼。
“看來楚大人的手下皆是沒有長眼睛的瞎子呢,你們可知眼前的人是誰?”又一道聲音響起,人羣裡走出一個翩翩公子哥,一身白衣錦服,手持一把扇子,風騷的扇着。
“君尋,許久不見。”容君祁看到來人,面露微笑,那是淳王爺家的世子,容君尋,與容君祁同年,兩人想差三天。
“君祁哥,瞧瞧,你長期與嫂子呆在長樂府,京城裡都沒人識得你了,一羣眼睛長在頭頂的傢伙,不知所謂。”容君尋冷哼一聲,收起摺扇,看似對容君祁說話,實則說給那羣捕頭捕快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