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威勢很顯然已把來人‘壓制’的死死的,秦慕萬這才從內廳飄然而出,本是清癯的面容已變得陰森,正不住冷笑着打量着四人。
第一位,少年道修竟然有元神出竅境界,這已經讓秦慕萬的表情有點僵硬。
第二位,滿臉金紋,望之心裡突生厭惡,可爲何感到面善?
第三位,居然看不出境界,神念彷若遇到莫大阻礙,難以及其身。秦慕萬倒吸一口冷氣,厲害!
第四位,剛剛掃視過去,神念就好象遇到劇烈爆發的烈日炎光,所有溢出的念力被瞬間泯滅,一時間,整個身軀感到麻木失覺,神智不禁恍惚昏沉,居然就在這一探之間,幻真境界的神念已然大損。
......沒事查蒼雲仙使,純屬自找晦氣。
楊夜哈哈一笑,對正在極力凝神恢復的秦慕萬說道:“實在是抱歉啊!剛纔通知門衛的時候,一時口誤把凡器宗說成了器武門,害各位勞師動衆,我在這裡先給各位賠禮啦!”說是賠禮,可楊夜連身都沒起,大模大樣的坐在太師椅上,隨便拱了拱手就算意思到了。
秦慕萬心想:這根本是存心來找茬的,凡器宗和器武門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處,這話誰信啊!可人家個個實力超強,特別是最後一位,到現在仍心有餘悸。秦慕萬也惟有先探其來意,問道:“本宗從未聽聞過凡器宗之名,不知貴宗宗門何在?此來何意?”
“咳咳!”楊夜清清嗓子,朗聲說道:“凡器宗今日剛剛立派,秦宗主當然不曾知曉,只是因爲器宗之名與凡器宗極爲接近,故此!我尋摸着,乾脆兩家合二爲一,以免其他宗門同道混淆不清,所以,特意前來合宗的!”
這一番話引得器宗弟子紛紛怒叱起來。憑你剛剛立派的宗門竟然要與大漢首屈一指的器宗合宗,除名掛幫成爲分門都不夠格,真是癡心妄想!
可秦慕萬知道沒這麼簡單,定神看向說話的楊夜,越看越覺得面熟,如果拋開臉上的金紋,這人...
“夜長風!”秦慕萬失聲大叫。“你...你是夜長風!你居然沒有死!”
“秦宗主!夜長風是何人?難道和我長的很像嗎?我乃凡器宗宗主楊夜,你.可.不要認錯人。”
秦慕萬怎麼會認錯呢?夜長風自爆元嬰時的怨恨眼神,黑魔殺神的肆意殺戮都深深的烙印在記憶裡,他定是來複仇的...一定是!神念受重創,加上莫名的恐懼涌入腦海,頓時沖毀了理智,秦慕萬聲嘶力竭的喊道:“殺了他們!殺了他!”
命令一下,本就蓄勢已久的器宗弟子們紛紛祭出法器,數十道光華從四面八方向四人轟擊而來,一時間,震動的氣流嗡嗡作響,如此近的距離,如此衆多的法器,還不瞬間讓這四人灰飛湮滅。弟子們都有點擔心會誤毀樓閣,徒受責罰。
可幾乎就在法器發動的那一刻,衆人耳裡聽到一聲炸響。“爾敢!”隨即,內廳裡金光驟亮,光之極點處迸射出無數道金色光束,彷若一朵極眩盛開的金花,接住了從院落中攻入的靈光。楊夜本就無所畏懼,只想護持住秦意陽即可,正想飛身擋在其身前,卻見秦意陽反應極快的催發出十幾道靈光,如十幾條隨念遊動的水藍色靈蛇,纏上內廳裡突襲而來的法器,發出“嘣嘣嘣”的清脆聲,竟然獨自抗住了十幾位道師的攻襲。
兒子都如此強勇,楊夜豈甘落後,奮然大喝道:“破法!”夜陽仙劍就在這內廳裡猛然漲大數倍,催動後以劍脊向秦慕萬狠狠的壓了下去。他這一聲破法,也是示意二仙,毀器可以,勿傷人命。二仙皆善解人意,聞言神念微動,護體金光陡然生出無數根筆直的金絲,直接破開法器護壁,穿刺出許多細小的孔洞。
這些器宗弟子們突然感到御器不靈,心念難控,施發的靈器像失去控制的風箏,或是翻滾,或是垂直的跌落在地,裡面蘊涵的靈氣也從孔洞中溢出,升騰起絲絲的白線。就在這一愣神之間,二股無法抗拒的神念撲面而來,所有器宗弟子腦海裡都聽到一聲如萬雷齊鳴般的聲音“跪...下!”接着識海像被一記重錘狠狠砸下,頓時神智一昏,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身軀猶被震撼得簌簌顫抖,難以自持。
秦慕萬呢?正被爆漲的仙劍壓着無法動彈,全身的真元被無孔不入的劍氣摧殘得支離破碎,連呼吸都感到困難,猶如五嶽附體,骨骼關節處噗噗作響。此時內心已然絕望,恍惚中已似魂魄離體,再無抗爭之心,就等着末日來臨。
正無望之時,秦慕萬突然感到,劍氣之壓漸漸消退,空氣、感覺、聲音、視覺又都回歸本體,睜眼看去,一人正滿臉笑意的靠近,輕言細語的說道:“秦宗主!我們合宗如何?”
.....秦慕萬很想吐血,還是大吐特吐的那種。這幾人的手段已經不是修道界所能施展的,合不合宗難道有分別嗎?“你夜長風要殺便殺,不要羞辱於我!”
“唉!秦宗主,你說的夜長風也就是黑魔殺神現在可是西藍峪國的聖主,怎會到此來尋秦宗主的晦氣呢?我可是楊夜,不是夜長風,不要隨便誣陷我啊!我可不想成爲黑魔殺神與整個大漢道門爲敵。你說是吧!”
秦慕萬多少有點明白了,這楊夜無論如何是不會承認的,說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不想與大漢道門爲敵。“夜...楊宗主,合宗之事豈能如此草率,還需長老們商議後方能定奪。”
楊夜嘿笑道:“我只是問你答應不答應,又沒說現在就合宗,來句準話,糾纏不清可不是秦宗主的稟性。”說完,還揮了揮手中的夜陽,如玄鐵利刃般的劍氣又強行侵入肌膚,讓秦慕萬哀聲說道:“答應,我答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