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仙魔通道(上)

太古魔界對於一般仙人而言,是一處神秘而且充滿恐怖氣氛的地方,但對於熟知內情的仙人來說,魔界已經是一處不需要過多關注的荒蕪世界,四大仙帝及神光皆參與過仙魔大戰,也斷斷續續地收到過情報,大致知道魔界的現狀,能度過魔劫者還不足千人的魔人根本不足爲懼,神光與四帝商議之後,針對三君所攜帶的近三千門人,禁地圈所屬大羅金仙出動四千人,三百鬥仙,十大斗神將盡皆前往,如此實力,足夠對付三君所屬,更何況,四大帝宮的紫袍仙衆在各宮掌刑、掌禮大仙統領下將整個北極冰海外圍封鎖,若戰事一起,可以誇張點說,連一枚傳信飛劍也飛不出去。

玉清仙帝還在等待,等待着楊夜捏破第二枚仙符,當三大仙君全神灌注開啓仙魔通道的時候,就是禁地圈殺神集團正式前往冰海殺場的那一刻。

普照仙君本不想帶太多的門下,畢竟數千人浩浩蕩蕩飛往北極冰海,太過張揚,若仙魔通道暴露,明眼人都會猜到是三君所爲,可神尊被劫後,天星雖嚴厲勒令部屬不準泄密,對外也只是聲稱仙宮陣法出了意外,但是依然擔心會被楊夜查知,一面帶着僥倖心理想把計劃進行下去,一面又擔心楊夜會突然翻臉。

這門下是一定要帶的,爲了避免暴露此行的意圖,三君也是煞費苦心,最後決定以調查北海遊仙的異常聚集爲藉口,把三千多門人佈置在北海與冰海之間將近十萬裡的無人海域上空,如此不僅可以掩人耳目,還封鎖了北極冰海,至於禁地圈那邊,也派遣了一批心腹手下,並且提醒他們,只能在鄰近冰海的這一邊警戒,萬萬不可接近禁地圈,以免撞上巡查的禁地仙人。

當三千多仙宮仙人氣勢澎湃地掠過北海上空的時候,着實把四海盟六位大佬嚇了一跳,而一直等待着看戲的波度菩薩,此刻也有一絲明悟,“估計…這好戲已經開始上演了。”

北極冰海,一望無際,晶瑩剔透的冰粒,凹凸不平的冰面,放射着刺眼的白光,將這一片海,這一片冰,映照得無比眩亮,這裡沒有陰影,沒有黑暗,看上去是如此的純淨無暇,彷若永恆光明的世界,容不得一絲邪惡。極底的溫度能凍結一切暴露於外的水分,遠處飄來的風進入冰海就會化爲片片雪花灑落,就算是你想褻瀆這裡的純,將一硯墨汁傾倒於冰面,也會很快被一層冰雪‘掩蓋’。

此時此刻,北極冰海上空卻籠罩着看不見,也感覺不到的邪惡氣息,無論如何掩蓋都無法消除,這不是外在的邪惡,而是人心中的‘念’,念無法凍結,也無法掩蓋,使得冰海不時發出‘咯哧,咯哧’的沉悶裂聲,彷若在呻吟着,在對這一切邪念來源的罪魁禍首——楊夜,進行着毫無用處的控訴。

“這種聲音是冰川在海流的衝擊下相互積壓碰撞而發出的。”楊夜對其他三人是這樣解釋的。

爲了打發時間,避免因景色過於單調而產生某種幻覺,四人玩起了在太古魔界頗爲流行的一種遊戲,一張四方桌,四張靠椅,一百三十六張蘊涵着人生至理的牌,四人剛好湊成一桌…麻將。

(若覺得突然,請參看外篇——黑天的人道計劃)

水墨沉、醉清風得黑天聖魔的精心傳授,麻將技藝不凡,楊夜對這個風靡華夏的遊戲也甚是喜愛,按說,秦意陽從未曾接觸過麻將,誰知,醉清風拿出麻將牌時,秦意陽的反應很是奇怪,麻將牌好似勾起他隱藏在腦海深處的一絲記憶,呆呆地看了十息才醒悟過來,他見到楊夜疑惑的目光,惟有苦笑着說道:“那絲分神裡有這種牌的記憶,他管這叫‘馬吊’。”

“哦,太合是神尊,知道麻將也不足爲奇。”

楊夜雖然如此說着,心裡卻暗生疑惑,太合曾派人查探魔界,知道麻將卻也正常,可他爲何會知道‘馬吊’這個稱呼呢?等事情過後,還得好生問問纔是。

接着,四人噼裡啪啦開始打牌,整整鏖戰了一天,才感應到南面有氣流波動,雖然並未見到人影,但突如其來地颶風,驟然落下的飛雪,都預示着這場好戲即將拉開序幕。

四人渾若未覺,依然在四方桌上勾心鬥角,隱隱已聞破空聲息,來速極快,掀起的氣流涌入冰海區域,使得雪越下越大,顯見來者人數不少,待愈飛愈近後,聲勢卻漸漸減弱,最後只見三道尋常御光從天際飛射而至,破開紛飛雪雨,徑直落至楊夜四人不遠處。

“三位大人,來的真慢啊,害我整整打了八十八圈牌,輸了近百萬枚仙石,這筆帳可要記在你們身上。”楊夜把手中的牌一伏,帶着懶洋洋地笑容站起身來,對三君調侃着。

他的渾話三君直接無視,見到水墨沉三人,略覺詫異,天星開言問道:“這三位是…”

“他們是我屬下。”楊夜簡單隨意地介紹了一句,接着問道:“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三位仙君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裡的驚疑,起身站在楊夜身後的三人,皆探不出修爲深淺,楊夜此舉,不得不讓天星等人心生疑慮。楊夜見三君神色,心底暗笑,不過也不能因小失大,還是跟他們解釋一下吧。“三位大人開啓通道,另一端在太古界何處誰也無法控制,我帶他們三個也是無奈,難道還要本座進入通道給下屬指路不成?”

天星聞言做恍然狀,和顏悅色地對楊夜說道:“真沒想到你還有修爲如此高深的屬下,連本…人都看不出虛實來,實在讓人…羨慕啊!”

“哈哈,星大人真會說笑話,明明是嫉妒害怕,卻說成羨慕,佩服啊佩服。”難得與三君做一次交易,楊夜現在逮到機會就損上幾句,要不然以後再想找機會就比較難了。“我這三位屬下乃太古魔人,若不是我施展神障術爲其遮掩,想來這北極冰海之地難上加難,沒想到卻嚇着三位大人了。”楊夜說完,叫來醉清風,收了法術,醉清風的紫色雙瞳頓時迸射出懾人的紫芒,配上其充滿毀滅慾望的面容,果然異常醒目,讓人望而生畏。

三君當然不會畏懼,一面心驚楊夜的手段高超,一面趁機以神念窺探醉清風的修爲,相對楊夜、水墨沉而言,醉清風的修爲還是差了許多,三股神念掃過,雖修神者境界三君無法推斷,卻也查知醉清風較之仙界大仙僅僅略強少許。

“看什麼看!”醉清風接連打了三個寒顫,頓時大怒,猛地一拍四方桌,千年鐵木製成的木桌瞬間化粉,桌面上一百三十六張牌同時閃亮,不墜反升,越過楊夜,化爲滿天流星,劈頭蓋臉地朝三君打去。

“哎呀!”楊夜大叫一聲,急擡手劈出一道紫金光牆,暫阻其勢,緊接着騰身而起,將麻將牌盡皆納入手中,轉過頭來惡狠狠地對醉清風罵道:“你莫要以爲身爲首席長老就可以胡來,這裡沒你動手的資格。”說完,也沒見楊夜有所動作,醉清風忽然一聲慘叫,竟然翻滾着飛上半空,隨後砸落在冰面上再沒有動彈。

“誒,魔人就是如此桀驁難訓,三位大人可不要見怪啊!”楊夜臉色很是難看。

三君的臉色也不太好,以他們的眼力也僅僅看到楊夜的腿輕輕擺動了一下,不論法力,僅這肉身的速度,已讓三君很是吃驚,都暗想,最好別與楊夜貼身近戰,至於另二位‘魔人’,三君也沒再糾纏,現在楊夜顯得很不耐煩,還是趕緊開闢通道,早辦完早脫身。

其實,三君各自的私界裡另藏玄機,根本不在乎楊夜帶來的三人,不過,示弱以人是三君一慣的伎倆,此刻火候正好,自然是見好就收,與楊夜商談起通道的確切地點來。

“就在冰層下面的深海里開闢通道吧。”楊夜如是說。

“這個…那個…不太好吧。”三君如是說。

“深海里好處很多,夠隱秘,有冰層做天然屏障,爲何不可?”

“深海里不易施法,出入不便,無根無基,防禦陣法也難以全力護持,這冰層厚達百丈,面積廣闊,在上面開啓通道後,佈設永久性大型陣法,攻守兼備,進出極易,更兼此地環境獨特,借地勢施障目神通,也無暴露之慮,這纔是上策。”天星循循誘導,楊夜聞言頗爲不耐,直呼:“隨便,隨便,擱哪都成,只要快些行事纔好。”

三君是疑心甚重,不願意去深海,也不想通道過於隱秘,而楊夜卻是故意爲之,幸好沒弄巧成拙,若三君真去深海施法,四帝來時,想人贓並獲,卻也要多費一番手腳。現在正好,三大仙君在冰面上堂而皇之的開闢仙魔通道,四帝一來,撞個正着,想抵賴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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