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爾卡沒有開玩笑,瓦維洛維奇果然就成了迫炮學校的總教官,雖然他的確什麼都不會,不會計算彈道、不會計算座標,不會引導炮火……
甚至瓦維洛維奇在面對一衆學員時還有些手足無措,因爲他不知道自己該教些什麼。
舒爾卡幫瓦維洛維奇說了一些話。
“在這個學校裡,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名炮兵!”舒爾卡說:“這或許有些可笑,迫炮學校需要的不是一名炮兵!然而事實如此,因爲我們要面對的是戰場,戰場不會是一成不變的,我們要適應戰場也必須不斷的變化。這個學校就是變化之一!”
有人問:“這個變化就是不是炮兵嗎?”
“是的!”舒爾卡點了點頭:“你們不能像炮兵一樣作戰,而更應該是一名步兵!就像瓦維洛維奇少尉一樣。你們需要在廢墟里奔跑、躲避,然後憑感覺打出一發炮彈再快速轉移陣地,從這方面來說,你們更應該是一名狙擊手而不是炮兵,因爲你們不需要計算彈道……”
“可是我們無法像瓦維洛維奇少尉一樣百發百中!”
“這不重要!”舒爾卡說:“重要的是你們能活着並且給德國人壓力!”
於是學員們和瓦維洛維奇少尉就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了。
能否命中目標的確不是首要的,炮彈與其它裝備不同,它有很大一部份是依靠炸開的彈片或是碎屑傷人,也就是需要一定的運氣。
能像瓦維洛維奇那樣一打一個準畢竟是少數。
而輕型迫擊炮在像史達林格勒這樣的戰場上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因爲它可以在廢墟中完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朝敵人射擊,甚至還可以跨越建築朝攻擊敵人。
當然,德國人也有輕型迫擊炮,甚至輕迫比蘇軍手中的輕迫射程更遠同時炮手素質更好。
這也就是舒爾卡要求蘇軍迫炮手不要像炮兵一樣作戰的原因之一。
如果蘇軍輕迫像炮兵一樣作戰的話,不可能會打得過各方面都比蘇軍優秀的德軍迫炮手。
於是就應該差別作戰不走尋常路。
德軍輕迫像炮兵一樣作戰,也就是大多需要計算彈道及炸點,不管德軍多麼訓練有素,這都需要一點時間。
而蘇軍不需要這麼做,放開了完全憑感覺打,同時不斷的轉移陣地……這就會爲他們爭取到一點時間優勢,而就是這麼一點時間優勢在戰場上往往能決定生死。
更重要的還是,這個迫炮學校還不是獨立的,它是與狙擊學校協同配合:狙擊槍針對直射目標,而迫炮則針對躲藏在建築、廢墟後的目標。
戈利科夫對舒爾卡這一系列的舉措有點看不明白。
“他們在戰場上能起什麼作用呢,上尉?”戈利科夫問:“阻擋敵人進攻?或是進攻敵人?他們看起來都不能!”
戈利科夫說的沒錯。
狙擊學校和迫炮學校都無法作爲防禦和進攻的主體,他們頂多只能在進攻和防禦中配合主攻部隊戰鬥。
所以,這看起來似乎有些多餘。
“他們不進攻也不防禦,戈利科夫同志!”舒爾卡回答:“我的意思是說,他們不執行常規任務。但如果有需要,他們也可以進攻防禦,但以殺傷敵人有生力量爲主,敵人最缺的是人,不是嗎?”
“可你組織的這支部隊只有三百多人!”戈利科夫說。
現在的兩個學校都只是連級規模,各一百餘人。
“雖然我相信你,你的能力和成就有目共睹!”戈利科夫接着說:“但他們能殺傷多少敵人?”
“也許比我們想像的多,戈利科夫同志!”舒爾卡回答。
“好吧!”戈利科夫點了點頭:“我不反對!”
舒爾卡知道戈利科夫這話的意思。
“不反對”的另一個意思其實就是“不支援”,也就是說戈利科夫並不看好這個計劃,處在觀望的態度,將來要是效果不好隨時都有可能取消這個計劃。
對此,舒爾卡並不意外,畢竟蘇軍更多是進行大兵團作戰,動不動就是一大波進攻或是衝鋒,像舒爾卡這樣將精力投在兩個連級規模的學校上,對戈利科夫來說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爲舒爾卡之前的戰果和聲望,戈利科夫只怕都不會同意舒爾卡這麼做。
結果三天後實戰效果馬上就出來了。
那可以說是實戰,但對兩個學校來說依舊是訓練。
在這三天裡,狙擊學校和迫炮學校都進行了一些簡單的戰術訓練,其中主要是迫炮與狙擊手配合的訓練……如果把迫炮手當作步兵來看的話,有許多訓練其實與狙擊手是一樣的,區別只是狙擊手是直射武器而迫炮手是曲射武器,後者有更多的藏身地而且更隱蔽,因爲他們不需要像狙擊手一樣探出頭射擊。
迫炮手學習的更多的,是一邊朝隱蔽處躍進時一邊觀察目標的位置,或者根據敵人的槍聲、炮聲、煙霧等大概的判斷目標的位置。
這些都不在話下,困難的其實是戰場選擇的問題。
關於這一點舒爾卡和瓦西里蒐集了大量的戰場情報並一個個篩選。
“第一次上戰場難度不能太大!”舒爾卡一邊將一大堆檔案分一半到瓦西里面前一邊說道:“難度太大會導致學員傷亡太重直接傷了士氣。”
瓦西里將狙擊槍往旁邊一靠,一邊翻着檔案一邊點頭說道:“難度也不能太小,否則會被人認爲我們這兩個學校是花架子!”
“是的!”舒爾卡對瓦西里很滿意,他不僅是名出色的狙擊手,還能考慮全局。
不過似乎出色的狙擊手都是一名戰略高手而不是純粹是一名神槍手。
“最重要的是……”舒爾卡從檔案中找到了一份然後遞到瓦西里面前:“是選擇的這個戰場要適合兩個學校作戰!”
瓦西里接過檔案看了看,然後把它放在備選位置:“如果沒有其它更合適的,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