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羽毛下端純黑，只在羽尖的位置上有一抹白色，足有三尺多長，落在桌面上竟然帶給人厚重的感覺。
“把它拿給能做主的人來。”張瀟晗簡簡單單地說道。
那修士面上還是恭敬的笑容，但是眼神分明並不覺得這羽毛有何特別，雙手一招就想把羽毛招在手裡，可是這一下羽毛竟然文絲未動。
他愣住了，不禁看了張瀟晗一眼，張瀟晗還是安靜地坐在桌邊，根本就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暗中施發什麼法術。
他不敢拿大，上前一步，雙手輕輕去捧那片羽毛，一捧之下羽毛落在手中，手竟微微一沉。
不敢大意，恭謹之色更濃，他後退兩步才轉身，急急奔出門外，張瀟晗這才捧起靈茶，淺淺地啜了一口。
在凌霄城不是第一次品嚐靈茶，但是這晨露靈茶的味道確實很和她的口味，她慢慢地再品一口，眼眉一挑，門外走進來一位中年修士，一手捧着正是張瀟晗拿出來的那片黑羽。
化神後期。
“在下沐熙晨，是這件鋪子的掌櫃，道友這片黑雕的翎羽是要存放在本店，用來交換其它物品，還是要換取仙石？”沐熙晨一進門，介紹了自己之後，直接就步如正題。
沐熙晨的話讓張瀟晗微微一怔，若是在下界，自然要換取何用的東西，但是現在……她眼神落在沐熙晨手心的羽毛上，輕聲道：“還是換取仙石吧。”
“道友想是很捨不得這片黑雕的翎羽，呵呵，不知道道友對這片翎羽的開價是多少？”沐熙晨笑着道。
這是張瀟晗最犯愁的事情，坊市的店鋪她都走過一遍。其內根本就沒有兇獸的任何交易，她只知道兇獸身上的任何東西都很值靈石，但是值多少靈石算多，一點概念都沒有。
“沐掌櫃開個價吧。”張瀟晗猶豫了一會，擡起眼神道：“不瞞沐掌櫃，在下是一個飛昇修士，現在正在沐家藥堂內學習煉丹。囊中羞澀。眼看下一季的學費還沒有着落，這纔不得已把這東西拿出來，不知道這片翎羽能夠支撐我在藥堂內學習多久。”
相信這片翎羽拿出來之後。這位沐熙晨掌櫃就能輕易打聽到自己的身份，莫不如她就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她缺仙石，很缺。得到的仙石還會轉手送給你們沐家。
沐熙晨也是怔了一下，隨即便將張瀟晗與她所說的藥堂學習身份對上了。沐家大大小小的修士差不多都知道藥堂內有一個飛昇修士在學習，堂堂修神期修士從種植靈藥開始，竟然極爲耐心，已經成爲中小修士勵志的對象了。只是他一時真沒有將張瀟晗與藥堂內能沉住氣學習煉丹的人聯繫到一起。
他聽說過，但甚至都沒有打聽是男修女修——他心裡一直以爲就是一個男修了。
四大家族允許飛昇修士學習煉丹制符煉器，開出高額的學費一是要這些飛昇修士知難而退。二就是也從中誘使飛昇修士簽訂契約成爲仙奴，自來也沒有哪一個飛昇修士肯真的花費幾百萬仙石從種植靈藥學起。
他不由端詳一下張瀟晗。張瀟晗的眼神清澈平靜，在她的眼神中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呃，原來是張道友，失敬失敬。”沐熙晨說了之後覺得有些失言，心中好幾個念頭涌到舌尖打了一個滾又轉回去。
張瀟晗安靜地望着沐熙晨，等待着他的結論。
沐熙晨略微有些尷尬，忙掩飾地拱拱手道：“張道友在藥堂學習，沐家上下聽說全都很是敬佩，在下也有耳聞，只是，單憑這一片黑鵰翎羽，想要支付藥堂費用，根本是不可能。”
沐熙晨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說出這話來，但既然開了頭，也就順着說下去：“荒域之內的兇獸比妖獸、靈獸更難以獵殺，兇獸身上的材料一直都是供不應求，這片翎羽若是拿到南宮家，售價怕是要比我們沐家貴上一成，張道友不會不知道南宮世家是煉器世家，把這片翎羽拿給沐家店鋪也是因爲道友在藥堂學習吧。”
張瀟晗微微一笑：“凌霄城四大家族廣開學堂，並沒有將飛昇修士拒之門外，這點就很值得敬佩，我既然在沐家藥堂學習，交易的事情當然要先與沐家來。”
停頓了一下接着道：“道友不妨直言，在下心裡清楚，若是隻憑兇獸的一片翎羽就能賺得學習煉製靈丹的所有費用，也是不現實的。”
沐熙晨點點頭：“張道友胸懷坦蕩，佩服。”
讚了一句接着道：“這片翎羽是黑雕雙翅上的，是黑鵰翎羽中最貴重的，但是隻有一片，價位不會太高，若是賣給我們鋪子，我們最多可以付給道友二十萬下品仙石。”
二十萬下品靈石，比張瀟晗預計的價位高多了，張瀟晗沉默了一會，合計着是不是乾脆將手裡的黑鵰翎羽都拿出來。
她手裡一共有八片翎羽，若是全都賣了，就是一百六十萬下品仙石了，這些仙石足夠她支撐一陣了，說不得可以支付到一轉靈丹的結束。
“實不相瞞，道友若是將這片翎羽拿到南宮家的鋪子內，能多得到差不多兩三萬下品仙石，在下所能做的，就是在分內多補償道友，比如道友以後在我這裡購買靈丹，全都可以九折出售。”沐熙晨誤解了張瀟晗的意思，跟着說道。
“就按照沐道友說的辦吧。”張瀟晗說了這句微微搖搖頭，她竟然忘記了討價還價。
“若是道友還能多拿出幾片翎羽來，價位還可以再商量的。”沐熙晨也嘆息一聲，不知道是嘆息翎羽只有一片，還是嘆息張瀟晗的心情。
張瀟晗的手幾乎要動了，聞言一停道：“道友所言是何意？”
沐熙晨笑笑：“像這樣的東西，尤其是稀少難得的，都是越多越珍貴，就說這翎羽，一片煉製飛劍不足，煉製飛針、柳葉飛刀之類又可惜了，若是再有幾片，就可以煉製一件相當不錯的法器，所以才說若是多拿出幾片翎羽來，每一片的價位就都會提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