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補術擴散的範圍並不大,也並非所有來自望嶽城的男修士都敢堂而皇之地將這種法術拿出來。
但是一連串的外門女弟子失蹤的事件,足以讓所有的女弟子聞之變色了。
要想查明誰修習了這種邪惡的功法並不困難,也許不能百分之百地把所有的人都揪出來,但是,大部分是能夠找到的。
因爲修習了這個功法並採補了女修士,修爲會明顯提升。
在外門的修士們修爲在什麼樣的層次,都是有記錄的,誰的修爲在不正常的範圍內提升,馬上就是懷疑的對象。
沒有任何徵兆的,數十名築基期的修士忽然間包圍了外門,所有的男弟子們都被集合起來,不在外門內的弟子也進行了登記。
望嶽城的男弟子被集中起來,和他們同在一個隊伍的人首先成了懷疑的對象。
不得不說,修仙之人辦事的效率就是高,他們還有着許多張蕭晗不瞭解的手段。
玄真派這一次下了決心的,修習採補術被視爲魔教的行爲,魔教在玄黃大陸被視爲過街老鼠,玄黃大陸的五大門派都是正規的門派,是不允許有修習魔功的。
在望嶽城男弟子的驚慌失措中,最先被找出來修習並傳播採補術的人只有兩個,然後就是他們的隊友,跟下來,玄真派的內門毫不猶豫地用上了搜魂術,並且是當着所有外門男弟子的面進行的。
搜魂術也是輕易不會當衆施法的,玄真派的這一做法也是爲了殺雞儆猴,掌門燕道親自坐鎮。由結丹期的執法堂的堂主親自施法。
小小的煉氣期的修士根本不足以抵擋這樣的法術,搜魂術下,一切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在法術介紹後,人也就成爲了一個癡癡呆呆的白癡。
這一手很是讓人震撼。
幾千人默不作聲地觀看着執法堂的堂主毫不留情地施展着搜魂術。被搜魂的修士的慘狀讓所有觀看的人不寒而慄。
一連八個人,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們的惡行,他們姦殺了自己的同門女弟子,不止一個,只爲了快速地提升修爲。
失蹤的十幾名女弟子中有一半人是被他們幾個害死的,那就是說,廣場裡靜默的幾千人中,還有修習了採補術的兇手,或者,兇手就在還沒有回到外門的爲數不多的幾十人中。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其它門派的人害死的。
剩下的來自望嶽城的男弟子中並沒有修爲明顯提升的人,但是,並不排除他們自己沒有參與採補的行爲,可是卻把採補術流傳出去,交給他們的隊友或是信得過的人。
執法堂十幾個築基期的修士們開始一個個地查明外門弟子的修行。與半年前做對比。只要是修爲有明顯提升的,都找出來。
除了浪費些時間,找出剩下的做過惡的人並不困難。
一個小隊的男人修爲集體提升了,這個小隊的人就是懷疑的對象。
某個人的修爲提升的過於快速了,比如說不到半年的時間修爲忽然間提升了一層,也是懷疑的對象。
很快,站在衆人面前的就又是十幾個人。
在執法堂的人面前,沒有用上搜魂術,這些人全都坦白了,他們被廢去了修爲。罰在靈石礦上做終身的苦工。
這還沒有結束。
剩下來自望嶽城的男修士被要求以心魔發誓,沒有傳播採補術,並且以後終身不修習採補術,不傳播採補術。
心魔發誓歷來是修仙之人最重要的誓言了,因爲以心魔發誓後,若是違背誓言,誓言就會立刻印證的。
果然,僥倖的心裡是最好不要存在的,一個來自望嶽城的外門弟子在發誓結束後,立刻引來了天上的劫雷——他的誓言是若傳播了採補術就被天雷劈死。
當天晴空萬里,萬里無雲,可是在他的誓言結束後,天上立刻就出現了一片黑雲,跟着就是一個炸雷,當場,這個人就被燒得成了一片灰燼。
被燒成灰燼的下場讓剩下的人沒有再心存僥倖,又一個人坦白了,跟下來又揪出了幾人。
到這,可以說剩下的人都是清白的了。
同一個門派的弟子,大家同在外門,竟然有這等喪心病狂之事發生,燕道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在清算着外門弟子的同時,不由也看向了內門的弟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內門的弟子中,也有很多人終生都止步在結丹之前,那些人很有可能鋌而走險。
畢竟,結丹了,就是四百餘年的壽元,就多出了二百多年的修行時間,再往上想想,也許就可以凝嬰呢。
可內門弟子纔是玄真派真正的力量所在,對待內門的弟子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用上心魔起誓和搜魂術的。
燕道的心情在這一刻很是沉重,他的心裡隱隱有一種預感,採補術不會在玄黃大陸制止的,能夠輕易地讓修爲提升,沒有人能拒絕了這種誘惑的。
張蕭晗參加了這一過程,所有外門的弟子都參加了,女弟子們單獨地站在一邊,看着她們的同門中出現的敗類。
是慶幸玄真派花費了大力嗎?是慶幸自己的隊友沒有向自己下手嗎?張蕭晗看着身邊女弟子們表情很是複雜。
她根本不相信採補術會禁制得了,總會有人鋌而走險的,在任何一個世界裡,都不會杜絕犯罪的,只是,以後這些人會很小心的。
她再一次深深地認識到修爲提升的重要,可是,總有人的修爲高於你的,修仙的世界,是強者爲尊的世界。
到達玄黃大陸以來,她第一次迷茫了,就如在張家一樣,望着廣場上的人羣,望着高高在上的築基期與結丹期的修士,她迷茫了。
難道活着就是爲了無休止的修煉,就是爲了無限提升修爲,就是爲了一次次地多增加一倍的壽命嗎?
所謂的逆天而行,就是以人力抗拒天命,無所不及嗎?
忽然之間,張蕭晗覺得自己與面前這許多人的距離好遠好遠,自己彷彿遊離在玄真派弟子之外,遠遠地看着他們,看着他們清洗着外門的敗類,就像在看着一場戲,一場和自己無關的戲。
可是這一切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能說自己與他們無關嗎?自己就站在這許多人之前,親眼看着,親耳聽着,親自感受着身邊之人的感覺。
活着又爲了什麼?
就如眼前的這許多人,他們活着就是爲了修煉,提升修爲;提升修爲的目的就是爲了活着,多活百年,二百年甚至更多。
如此循環麼?
她明明站在這裡,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身體遠遠地飄在空中,遠遠地離開面前的衆人,她的靈魂彷彿遊離了身體,她的思緒也彷彿遠離了自己的身體。
“修仙之路是逆天而行,但是天命也不可更改,自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若是連身邊的同門弟子都不敢相信,若是連自己的師兄弟都要互相提防,若是有朝一日對自己的師尊都要生出警惕之心,門派又何曾是個門派?即便是逆天而行,也是不成規矩豈有方圓。”
燕道的聲音並不大,甚至語氣也並不如何嚴厲,但是這個聲音就彷彿是在每個人的耳畔響起,張蕭晗本已經恍惚的思緒立刻就警醒過來。
燕道停頓了一下,語氣仍然是很平淡,他環視着衆人道:“採補術並非是萬能的,靠着採補其他人的修爲提升的等級,境界上是不會穩定的,大家只要想想就該明白,若是煉氣期的修爲靠着採補術就可以築基,或是築基期的修爲靠着採補術就能夠結丹,我等爲何還在苦苦修煉?”
“嚴格地說,煉氣期的修士還算不得真正的修仙之人,除了有靈根和可以修煉,和那些凡人並沒有什麼區別,也只比着普通的凡人多增強些體質,壽元都是和凡人相近的,只有築基了,提升了一倍的壽元,纔算步入修仙者的行列。”
“煉氣期是爲修仙打根基的階段,這一階段的根基打得越牢固,對築基以後的修行越有利,而利用外力提升修爲的作法,初始看着成效會很是顯著,但是,隨着修爲的增加,弊病就會開始顯露出來,藉助的外力越多,弊端越重。”
“包括所謂的爐鼎。”說到爐鼎這個詞,燕道再次停頓一下,廣場內所有的人都被這個詞所吸引了。
男弟子們心內是好奇外加期盼,他們都是成人了,內心裡早就涌起了種種衝動,只是修爲的提升要超越他們的衝動。
而女弟子們也豎起了耳朵,她們是爐鼎這個詞的受害者,自然也更是希望瞭解什麼是爐鼎,又怎樣避開爐鼎那樣可怕的命運。
廣場內寂靜無聲,只有燕道的聲音娓娓道來:“爐鼎之說自古以來就有,可是也並非所有的女修士都是合適的爐鼎,只有一些特殊體質的女修士纔是爐鼎的上佳之選,這些事情原本你們進入到內門後,會逐漸瞭解的,沒有想到,還沒有到達仙農洞府的開啓時間,我們門派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感謝水漾澄、無憂姑娘的粉紅,感謝坐看閒庭、席禎的打賞,謝謝親們~
過年了,給各位書友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裡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