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同意,我就知道你不捨得我,我就知道你對我是有感情的,我就知道你並不愛許諾對不對?好了,你現在去接你媽出來吧,我會給辦事的警察打電話的。”她象撫摸寵物一樣的撫摸着他的頭,他的臉,微笑的說道。她的心裡氾濫着幸福和成就感。
“那,我走了。”他撥開她的手,皺緊眉頭,站起身來,大步流星的奔出病房門。
她看着他疾步離開的背影,嘴角扯開一抹美麗卻冰冷的微笑。
黃大申和陳清水正從醫院隔壁的咖啡廳走出來,黃大申努力的跟陳清水溝通了許久,可陳清水似乎並不能做依依的主,可見清水對妹妹這個女兒的嬌縱。
他見兒子出來,趕緊上前。
“怎麼樣了?依依怎麼說?”黃大申迫不及待的問兒子。
“她同意讓我媽出來了,我們現在去接我媽去,走吧。”子書說道,臉上沒有一絲快樂的表情,他突然轉向父親,“爸,你剛纔看到許諾往哪兒走了嗎?”
“許諾?沒看到啊!許諾有來過嗎?我們怎麼沒有看到她?我和你陳阿姨去隔壁的咖啡廳裡聊了一會兒,怎麼?她來了又走了嗎?去哪兒了?她不要一起去接她母親嗎?”黃大申習慣性的皺着眉頭,莫名其妙的看着兒子。
“唉!”子書嘆一口氣,掏出手機,撥給許諾,電話裡傳來語音那溫柔卻死板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謝謝!”
“怎麼關機了呢?”子書懊惱的將手機重撥一遍,仍然是不在服務區。
“依依她真的同意調解了嗎?太好了,那我們現在還等什麼,趕緊去派出所接你媽去吧。清水,真是太謝謝你了,謝謝!”黃大申對陳清水連連道謝。
“好了好了,我也沒做什麼,大概是依依想開了吧,你們快去吧,天不早了,這還下着雨呢。”陳清水催促道。
“下雨了?”黃子書這才透過走廊的窗
戶看到外面正下着瓢潑大雨,他的心一下子揪到了一起,許諾就這樣冒着大雨的走了,這突如其來的雨,她一定毫無防備,淋雨是必然的。
他奔向外面,四處尋找許諾的身影,除了雨,不見許諾的半點身影。
“子書!”黃大申將車子開了出來,搖下窗戶叫着兒子。
他跳上父親的車,抹一把溼淋淋的臉,他那一顆擔憂的心,此刻也是如此的溼淋淋。
“子書!依依同意調解,讓你媽可以出來,怎麼你好象不高興?”黃大申觀察着兒子的臉,“是不是依依對你提出了什麼條件?許諾爲什麼到這兒了又會離開?她看到了什麼嗎?現在的局面,你作爲一個男人,準備如何收場?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清楚。”
“爸!”他看一眼父親那剛毅的臉,姜終究還是老的辣,父親將自己的一切表情都看在眼裡,在腦海裡仔細的分析個遍。
“先接你母親出來,她哪裡受過被關起來的罪,不過啊,象她那一把年紀,還任性得象個孩子似的,也應該讓她吃點苦頭。”黃大申搖搖頭說道,“接完你媽,你趕緊去找許諾,現在她是你合法的妻子,我希望我的兒子行得端坐得正,就算你們以後有可能過不下去,但現在,必須得對得起人家。許諾還是個不錯的孩子,你是個男人,得懂得擔當與責任。”
“知道了爸!我會好好對許諾的。我對依依,早已死心了!”他捏捏疼痛的額頭。
“那就好。”黃大申不再言語,直奔城中路派出所而去。
夏天的天氣總是象極了嬰兒的臉,剛纔還雷雨陣陣,現在已經漸漸的小了下來。
他們的車子開到了派出所的門口,黃大申正欲開進去的時候,突然一楞。
“子書,你看,快看,那不是許諾嗎?她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怎麼還一個人在那裡傻站着?你趕緊去看看。”黃大申的眼睛倒是極尖,一眼便看到了孤單單站在派出所的大門邊
上瑟瑟發抖的許諾。
“許諾?在哪兒?在哪兒啊?”黃子書正閉着眼睛糾結着,聽父親說到許諾的名字,一下子睜開眼睛,打開窗戶拼命的尋找許諾的影子。
“那不是嗎?趕緊去吧!我去接你媽和你丈母孃去。你呀,見了許諾,多說點好話,畢竟你是有錯在先。女人嘛!天生的耳朵根子軟,都喜歡聽好聽的,快去吧!”黃大申儼然以一種過來人的心態教導着愚鈍的兒子。
“謝謝爸!我去了。”黃子書打開車門跳下車去,直奔許諾的位置過去。
許諾縮在那裡,身上單薄的衣衫溼淋淋的,頭髮是溼的,臉上是溼的,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兀自仍在順着她的臉龐流淌着。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縮在那裡,身體在發抖,無助得象一隻無家要歸的小貓。
難怪她的手機不在服務區,方纔的大雨,淋透了她的人,手機自然也不例外。
“許諾!”他跑近她身邊,一把摟住她冰涼的身體。
許諾突兀的顫抖了一下,驚恐的擡起眼來,看着他,眉頭微皺,繼而將目光轉向一邊。
“許諾,依依她已經同意調解,讓我媽和你媽出來了,你放心吧!我爸已經進去接她們了,一會兒就能出來,我們一會兒就回家好嗎?一會兒就回家,你一定淋壞了,一定擔心壞了對不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你別再讓我擔心了好嗎?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一切都過去了,徹底過去了。”他緊緊的抱着她的身體,喃喃的說着。
她麻木的聽着他說話,麻木的看着他模糊的臉,她深愛的他,爲何如此的令她覺得不真實。
“許諾!許諾!我們進去吧!他們快出來了,不能一直站在這門口啊,看你這衣服也溼了,頭髮也溼了,會着涼的。”他試圖擁着她進去。
她仍是麻木,甚至是虛弱的說不出話來,單薄的身體在他的臂彎中如一片凋零的葉,緩緩的滑落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