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您能清醒,太好了
夏梓修閉上眼睛,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額際重重的吻了一下,“我有關係,我們的孩子有關係……”
杜芮環着他的腰,“梓修……我們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夏梓修輕笑,他抱着她,抱着他這輩子最珍貴的寶貝,“我們這對苦命鴛鴦啊……”
杜芮聽到他說這句話,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淚水和笑容一同攀在她的臉上,“梓修……你會拋棄我麼……”
夏梓修揉着她的肩膀,“你不離,我不棄,你記清楚了,你要我說多少遍,我要我們在一起,這世界上,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8”
除了他們自己。
“那你媽媽呢……”杜芮吸着鼻子,現實就在他們面前,他們要怎麼應對啊?
夏梓修淡淡抿着脣,“媽媽也不行……”
杜芮嘟起嘴,“你就嘴上會說,夏媽媽恨不得殺了我……你該怎麼辦……”
夏梓修低頭一吻再吻。
她不想讓他陷入這麼艱難的境地,他現在心裡一定複雜極了……
“這是我該想的問題,你已經做的夠好了,真的……”
杜芮埋在他懷裡,除了想哭,還是想哭,爲他們艱難的未來,爲梓修兩難的處境,爲他對自己的信任。
“我一定還能做些什麼……”杜芮固執的認爲。
“把我們的寶寶生下來,我只要你們母子都平安。剩下的,交給我。”夏梓修是這樣說的。
杜芮緊緊環着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還不忘不合時宜的逗了一句,“那我就不客氣的都交給你了!”
夏梓修淺笑,繼續吻着她,撫着她瘦弱的背脊,一隻手磨着她的手心,好像……手掌確實粗糙了點。
杜芮閉上眼睛。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知道她是清醒着的。”
“佳琪來的那天,晚上,我肚子疼,以爲孩子出了什麼問題,想問問看佩妮,在媽媽房間外,聽到了……她說不要我生下你的孩子,所以她們就在食物裡動手腳,我不知道螃蟹之類的不能多吃……”
夏梓修聽得心驚。
“後來我連夜就開始看孕婦忌食方面的資料,我要這個孩子,梓修,我要他……”
“我也要。一定要。”
杜芮點頭。
“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知道怎麼和你開口,我怕你知道了會難過……”
“芮兒,你太過分了……”17419962
“我以爲……我以爲我能讓夏媽媽看到我的真心,我不是壞女人,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想爲你們夏家生下孩子,我只是想讓我們都有一個完整的家……”
夏梓修靜靜的聽着她的心聲,是啊,她的幸福,她的要求就只有這麼點兒,可,總是接連不斷的有人將那些不堪重負的枷鎖枷在她的身上,她這柔弱的身板,要怎麼支撐的住。
和她在一起,他好像永遠都只有自責的份。
杜芮和他說了很多心裡話,兩人說話的聲音很輕,深怕驚動了夏媽媽房間裡的人。
夏梓修聽了很多。
他不是沒有掙扎,進門的那一剎那,從她嘴裡聽到那樣的話,他一時間都懵了。
如果不是朝夕相處,他早已對她的性子瞭如指掌,知道這樣惡毒的話,不是被逼急了,她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他的大腦還能有思考的空間麼?
他不是笨蛋,他有自己的判斷力,儘管險些就失了理智,但這女人勾動他心思的本事真不是蓋得,那委屈,難過的表情一出,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再看一眼佩妮,看一眼母親。
他就明白,那一剎那,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佩妮上哪借的膽子,在他面前理直氣壯,私自帶着他母親來這裡,佩妮一直藏着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而他母親又怎麼會突然要求到他身邊,對杜芮爲什麼一開始那樣排斥,到了後來,卻三番兩次不讓她離開公寓。
不都解釋的通了。
他母親清醒了,知道杜芮是杜建輝的女兒,知道杜建輝是害死他父親的幫兇。
唯一不懂的一點,就是夏梓修不明白,他母親是從何得知這一點的。
如果說是佩妮在一旁的嚼的舌根,那佩妮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杜芮靠在夏梓修懷裡,兩人就這樣依在一起,一個多鐘頭後,施容來了,夏梓修沒有讓她上樓,而是拎着包,帶着杜芮,小聲的走出房間。
他要讓施容帶走她。
一刻都不能停。
樓下,施容穿着厚重的皮草,靠在車上,看着被夏梓修送過來的杜芮。
“到底怎麼了?”施容問道。
杜芮想起自己在電話裡還和施容撒嬌,現在頓時有些不自在,她低着頭。
夏梓修嘆了口氣,“我媽媽,可能已經清醒了。”
“……”施容眉頭微揚。
“她知道杜芮和我的事情。我指的是杜建輝害死我父親的事情……”
施容眉頭揚的更高了。
“夏媽媽……”
“詳細的,你讓芮兒和你說,總之,這裡,她不能呆了。”
“夏媽媽她不接受杜芮?”施容問道。
杜芮的頭更低了。
施容拉過杜芮的手臂,“好了,你男人不是相信你麼,剛纔電話裡哭那麼兇做什麼?”
杜芮擡起頭,嘀咕道,“我給你打電話之前,他沒說相信我……”
施容微微無奈,“你們兩個又欠我份人情,我看你們還到猴年馬月。”
夏梓修淺笑,“一定還,還加利息。趕緊帶她回去吧。”
杜芮抓住夏梓修的手,“你能應付的過來麼?”
施容輕笑,“他應付不過來也得應付過來,這條路,是他選的。”
“是,應付不過來,也得應付過來。”
杜芮又拽了下他的手臂,“夏媽媽說想讓佩妮和你在一起……”
“所以呢……”
“現在我不在了,仔細想想,你們不是很方便麼……”
施容笑出聲。
夏梓修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放心,她很快就會出去的。”
施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能走了嗎?”
杜芮點頭。
夏梓修應了聲,替杜芮打開車門。
杜芮看着他,或許她是該早點告訴他,如果她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更自信一些的話。
施容發動車子,杜芮伸出手,衝着窗口,向他擺着,小臉沒一會兒又皺了起來。
夏梓修只能輕笑。
看着車子慢慢遠離。1b5J8。
“又不是見不到面,哭什麼?”施容無奈道。
“阿容……”杜芮挽着她的手臂,“謝謝你……”
施容看着前方,她並不知道杜芮和夏梓修能不能安穩的走下去,但是站在她的角度,她是退出了他們之間,如果她的退出換來的不是個好結局,施容想着,自己說不定會比他們兩個更不甘心。
“你媽媽也在城堡裡,你還要哭哭啼啼麼?”
杜芮微愣。
“梓修說還是希望你和你媽媽能常見面。”
“……”杜芮說不出話來。
心下的這份雀躍,這份驚喜……
她該怎麼形容,這一個晚上,這麼多的情緒,她能承受的住麼?
“這幾天,肚子有什麼反應麼?”
“孕吐的厲害……”
“她們折磨你了吧?”
杜芮低頭。
施容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一分,那個佩妮……
“你要給夏媽媽和梓修一點時間。”
“恩。”
“到了城堡,就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養胎,你情緒不好,對孩子也不好。梓修也擔心,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你是源頭。”
杜芮臉微紅,這句話聽起來真的很溫馨。
“阿容……你真的不討厭我了。”杜芮說的陳述句。
施容微微晃神,她也想討厭,但前提是杜芮得是個能讓人討厭的起來的人。
“還有很長的路,你睡一會兒,別說話了。”
杜芮應了聲,而後座位微微後調,靠在椅子上,雙手都撫着自己的小腹。
這是她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做的最習慣性動作,彷彿這樣就能將孩子保護的很好。
夏梓修重新回到公寓,夏母和佩妮都沒有動靜,他徑自走進臥室,洗了澡,靠在牀頭,打了幾個電話。
要和杜芮在一起的人是他,就算他媽媽要發火,那也只能發在他頭上。
第二天,早上,夏梓修走出臥室,佩妮和夏母已經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夏梓修若無其事的坐在一邊,隨手撕着土司。
“芮芮……”夏媽媽低低的喊了聲。
夏梓修拿起一旁的報紙,隨口道,“直到孩子出生,她都不會在這裡。”
“……”
佩妮的手微頓。
夏梓修擡起頭看向夏媽媽,“十一點左右,給您治病的整個意大利團隊都會過來。”
梓後眼最住。“……”夏母眸子微眯。
“您的病究竟好了還是沒好,很快就會知道了。”
“梓修。”
夏梓修微笑,“這樣看來,您真的已經清醒了。”
“你是在試探你母親。”
“您能清醒真是太好了。”夏梓修說道,他盼了那麼多年,唸了那麼多年,這一刻,他的心願終於達成了。
窗外的陽光很明媚,在這個微微有些寒冷的季節,給出了些暖意。
“不是試探,他們真的會來,至於佩妮你,赤門的規矩,你應該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