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夢斷2
小舞哭了一整夜,哭到嗓子都啞得說不出話來,第二天就開始發高燒,燒了整整一天一夜。
楚靖天坐在他的牀邊,他也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他抓着那孩子的細細的手臂,看着他煎熬的樣子心疼萬分。
那時候小舞纔是十二歲的孩子,他這是犯罪,更不要說這是他自己的親骨肉,他更是罪孽深重。
他竟然讓心中的那個魔鬼主宰了自己的身體,犯下着無法彌補的罪,他覺得愧疚覺得心疼到要碎掉,可是木已成舟,他能怎麼辦?他甚至在心裡都開始痛恨自己,他一直以來引以爲自豪的自制力在哪裡?爲什麼這麼容易就崩潰了,這麼容易就讓那罪惡的渴望沖垮了理智傷害了這個疼到骨中的孩子!這是他唯一珍愛的寶貝。
這個孩子連表示憤怒的方式都那麼隱忍,他沒有大發脾氣,他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用那雙滿是血色的眼睛看着他,漆黑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恨意。
小舞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下來,他所承受的根本不是他那個年齡的孩子所能想象到的痛苦,他恨那個男人,恨到想要殺了他,在他小小的心裡那樣默默地想着,總有一天他要殺了他,他要得到比那男人更大的權力和力量,他承受的一切都要加倍地還給他!
他只能靠自己,上天如此對待他,讓他從小失去了母親,卻又讓他有這樣一個可怕殘忍的父親,他只能靠他自己,他的天空坍塌了下來,他的生命都破碎了!
……
在細雨綿綿的一天小舞去北山的警員公墓去看他的母親,在那墓前放了一束白百合,就坐在那細雨裡抽着煙,他看着那照片中的年輕漂亮的女警員燦爛如同陽光的笑容,這樣優秀的人才活了二十多就死了,有着那麼自信那麼明亮的笑容的人怎麼會那麼早早就離開人間?
“小舞。”他聽見有人在叫他,轉過頭,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穿着高級督察的制服,高大而帥氣,只是那雙眼睛悲哀而憔悴,那個男人也同他一樣帶着濃到化不開的情緒看着他母親藍警官的墓碑。
“你是小舞對吧?”那個男人問他。
“是的。”小舞沒有否認進而問他:“你是誰?”
“我是藍可兒警官的未婚夫。”
未婚夫?
小舞驚訝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的爸爸又是什麼人?爲什麼眼前這個人說他是媽媽的未婚夫?
“我是曾擎,XX警署的總督察。你的母親藍可兒原來是XX警署緝黑組的組長,她是一個優秀的警官,但是卻在失手被擒之後遭遇非人的強X和殘忍的□□……”曾擎講起了十多年前那段黑色的往事,年輕漂亮的女警官令人扼腕的慘痛遭遇和年輕生命的隕落。
“她被整整囚禁了一年,最後從楚家的樓屋頂上跳下來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曾擎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清理現場的時候我去了楚家,在那裡我看到了她滿身滿臉是血地躺在血泊裡,慘狀讓我都不敢回憶,原本再差一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她原本是那樣漂亮那樣樂觀自信的一個女孩,就那樣……”
這個高大的男人無法再說下去,他用手捂住了嘴。
“後來我們才知道可兒還有一個孩子,她生了楚靖天的孩子,那個孩子的名字叫小舞,我想你就是可兒的孩子小舞,對吧?”
曾擎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照片放在小舞的手上,一張是藍可兒警官和曾擎一起的婚紗照,照片的中的那個漂亮的女人笑容那樣燦爛,整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另一張是在墜樓現場拍的,年輕的女人倒在血泊裡,整個畫面都是猩紅的血……
那張警局留檔的照片給了小舞強烈的衝擊,他拿着照片的手不開始不穩……
……
從那天起他再沒有叫過楚靖天一聲爸爸,他恨他,那種恨意成了支撐他的唯一力量,他每天早上五點一到,天不亮的時候就開始練拳,就開始練槍,他的功夫一天比一天出色,他的拳頭又快又狠,槍法更是有狙擊手的水平,天資加上瘋狂的鍛鍊讓他幾乎成爲他那個年紀最頂尖的高手,所有的教練都讚歎他的勤奮堅持,是如此的練武天才,沒有人知道他心中隱忍的痛,每一天他都在幻想着有一天用黑色的槍口指着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