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罌粟4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是那個古堡一樣深灰色的古堡裡,夢裡我還是那個小小的孩子。
我看見那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看見他抱起我輕輕地吻我的臉頰。
那個男人放下了我,轉身走了出去。
“爸爸,放我出去!爲什麼我不能和小們一起玩?”
我追出去,卻被那高高的鐵門擋在門內,只能看到那黑色的車子在路上疾馳而去的影子。
從小那樣孤獨的我只能獨自呆在他打造的森冷的城堡裡,只能那樣發了瘋地練拳,練射擊。
我常常在想爲什麼別的同齡人所擁有的東西我什麼都得不到,慈愛的母親,和睦的家庭,快樂的童年,而我什麼都沒有。上天給每個人的東西都不同,可是我所渴望的那些在所有人眼中幾乎是理所應當的平凡的幸福卻從來都沒有給我。
夢裡的少年一天天長大了,叛逆而瘋狂,流連在酒吧和暗夜的街角,喝酒,抽菸,打架,混幫派,當他穿着濺滿血跡的衣服回到那深灰色的城堡的時候,男人生氣地看着他,將他抱在懷裡,卻不是那樣還是孩子時溺愛地吻他的額頭,而是將他緊緊地擁在懷裡狠狠地揉碎。
少年的叛逆一日更勝一日,幫派越做越大,打架更是家常便飯,仗着越發狠歷的手段,硬的拳頭,和警局總警司的暗中照顧,更是無法無天起來,橫行無忌,這時候男人卻已經沉寂,因爲他知道那隻鷹已經翅膀硬了,不會再回到他的懷抱,他卻不捨得將他的翅膀折斷。
在夢中,那一瞬間他似乎又回到了擂臺上,燈光那樣強烈,臺下的觀衆激動地喊着,擂臺上少年的不停地快速出拳,眼睛彷彿血一樣地紅,那時候他彷彿已經瘋狂……
“打呀!快打呀!打到他!”
……
星舞睜開了眼睛,周圍早已經沒有了擂臺,沒有了嘶喊的觀衆,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人生其實真的很短,只有一場夢那麼長。
他看着四周,白色的牆,白色的牀被,金色的窗簾遮蔽窗外的陽光。
他的手腕腳腕都被那鎖鏈禁錮在金屬的窗欄上。
如果可以,他寧願現在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可是這場噩夢卻無法醒來。
剛剛在夢裡,他彷彿看過了自己的一生,而他也似乎漸漸明白了那男人,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現在這個樣子,連死都不如!
……
“終於醒來了呀,你還真是虛弱。”
門被推開了,一個穿着迷彩服中等身材的精壯男人走了進來,站在他的牀前看着他:“我們終於重逢了,我親愛的師弟。”
“是你呀。”星舞擡起頭來看着瓦卡扎扎:“原來你做了佩特拉將軍的走狗,師父如果知道的話一定很失望。”
“如果他老人家知道你現在的狀況的話可能會更加失望是吧。”瓦卡扎扎拿起一縷他的額前略長的頭髮在手上把玩着嘲笑地對他說:“或者我現在該稱呼你佩特拉夫人。”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你現在是佩特拉將軍法律上的‘妻子’”瓦卡扎扎笑容更加加深了:“怎麼,你還不知道嗎?”
“不可能!”星舞用力去想要掙脫那鎖鏈,卻發現自己已經全身無力:“沒有得到我的同意,怎麼肯能。”
“未免太天真了吧,我親愛的師弟,不……佩特拉夫人。”
瓦卡扎扎嘲笑着看着他徒勞無益的掙扎俯身在他的耳邊對他說:“如果是將軍想要做的事情有誰能阻擋呢,法律算什麼,在這裡,他的話就是法律,不要這樣倔強了,你只會傷了自己,你還是‘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