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嵐山醫院後,藍靜怡纔想起來,她忘記問蘇傾城,他在哪間病房辦事。剛想拿出手機打給蘇傾城,藍靜怡忽然發現許多醫生和護士都紛紛圍在一間病房前,不時朝房裡面指指點點,口中唸叨着什麼,便有些好奇地往那個方向移步。
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病房的玻璃,藍靜怡看到了正對着房門的傅風雲的側臉,他好像非常生氣。藍靜怡移開目光想要離開,她才懶得管傅風雲得了什麼病或者來看什麼病人呢,派對上的挾持與威脅尚且記憶猶新,藍靜怡不想再次讓自己再次落入危險之中。
剛走出半米,一個熟悉的尖利聲音傳入藍靜怡的耳中,很明顯,病房裡還有蘇茵茵。聯想到莫名離去的郭娟和蘇傾城不耐煩的口吻,藍靜怡停在原地片刻後,還是退回病房前,慢慢擠到了人羣的前面,仔細透過玻璃觀察着房內的人。
果然,蘇傾城就站在傅風雲的身旁,一臉與己無關的冷漠。
親口聽到女兒說出以往的狠辣行徑,郭娟心中起了一絲波瀾,她真的沒有料想到年幼的蘇茵茵居然會有如此歹毒的心腸和駭人的謀劃。郭娟緩緩鬆開抱着蘇茵茵的手,縮回身體兩側。
蘇茵茵自然感覺到了母親的遠離,卻沒有任何舉動,彷彿一丁點都不在乎郭娟對自己的看法。
這場鬧劇終於告一段落,一直冷眼旁觀的蘇傾城徹底耗盡了最後一分耐心,連不屑的眼神都未施捨給蘇茵茵,大長腿邁向房門,眼看就要離開。
“傾城哥哥!”蘇茵茵總算因爲蘇傾城的離開有了反應 ,上前從背後摟住了蘇傾城的腰,可憐巴巴地說,“別離開我,誰走我都不在乎,只有你不行。傾城哥哥,你要是離開我,我馬上去殺了藍靜怡!”
門口站着的藍靜怡已經將一切盡收眼底,緊緊貼在蘇傾城結實腰際上的手在藍靜怡的雙眸中顯得格外刺眼。她忍了一下,發現堅決不能忍,便放縱自己猛地推開病房的門,拎着盛滿愛心午餐的保溫飯盒,藍靜怡踏進了房裡。
“小姑子,你這麼纏綿地抱着我先生是要怎樣?”藍靜怡保持着得體的笑容,“請鬆開你的哥哥。”
剛想掙脫蘇茵茵的蘇傾城對藍靜怡的突然到來又驚又喜,大半原因是由於藍靜怡手中的保溫飯盒,如此賢惠的老婆怎能不讓蘇傾城感到由衷的喜悅?
更何況,藍靜怡的話中充滿了明顯的醋意,蘇傾城更加欣喜,馬上甩開了蘇茵茵的手,用力過猛,使大病未愈的蘇茵茵差點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幸好郭娟及時拉住了她。蘇傾城絲毫沒有在意身後的蘇茵茵,徑直走向他的小貓咪,攬住了藍靜怡盈盈一握的腰身,輕笑着說:“我的蘇太太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
“菠蘿咕咾肉,糖醋小排,清炒萵筍,紅燒茄子,還有,”藍靜怡認真地報着菜名,“你最愛吃的酸湯麪。”
自家夫人如數家
珍的模樣實在太過可愛誘人,蘇傾城俊美的薄脣緩緩湊近藍靜怡的臉,用僅能供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但我現在只想吃你。”
一抹紅暈慢慢爬上了藍靜怡的臉蛋,連帶着灼人的熱度。
蘇氏夫婦的恩愛模樣被門口的護士和醫生留在了手機相冊裡,並且順暢無阻地登上了當天的熱門話題。蘇傾城和藍靜怡徹底成爲年度模範夫妻。
“賤人!”早就看不下去的蘇茵茵用極其難聽的詞句恨恨地辱罵着藍靜怡,“你個狐狸精!是你不要臉地勾引傾城哥哥,他纔會對我這麼冷漠。傅家也有萬貫財富,養了你十幾年,你卻還想着攀高枝,難道,是傅風雲滿足不了你?你就如此離不開別人的男人?虧你張了一副清純的臉,實際上身子早就不乾淨了,請你放過我的傾城哥哥,去找別的男人吧!”
蘇傾城方纔還歡愉的臉被蘇茵茵氣得滿是慍怒,轉過身要去狠狠教訓口不擇言的蘇茵茵,握緊的拳頭卻被一隻細白的小手輕輕包裹住。蘇傾城順着向上看去,是仍舊淺笑着的藍靜怡,好像適才蘇茵茵的髒話不是在說她一樣,她甚至還朝蘇傾城微微地搖了搖頭。
“我並不完全認同小姑子你剛纔的話,”藍靜怡一副大家閨秀的得體姿態,娓娓而談,“但是,有一句話我想送還給你。”
蘇茵茵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等着藍靜怡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就這麼離不開別人的男人嗎?”藍靜怡語氣一轉,變得鋒利無比,“不碰有婦之夫,應該是每個正常女人的底線。很明顯,你是個例外。我和你哥哥已經領證結婚了,按照倫理,你該叫我一聲嫂子。同樣按照倫理,你該自覺和你哥哥保持恰當的男女距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味地像個牛皮糖般死纏爛打。蘇傾城是我的男人,不是你可以隨便覬覦的,請你放過我的丈夫,去找別的男人吧!”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藍靜怡不再看還在狠狠瞪着她的蘇茵茵,挽着蘇傾城的手,走出了病房。
“傾城哥哥!”蘇茵茵還在垂死掙扎,想叫回徑直離開的蘇傾城,剛要追攆上去,就被遭受雙重打擊的傅風雲一把抓住,狠狠地推到潔白的牆面上。在郭娟的喊叫中,蘇茵茵紙片般癱軟在光滑的地板上,徹底昏死過去。
“靜怡!”嵐山醫院的停車場裡,飛奔而來的傅風雲出口叫住了正與蘇傾城十指相扣走向布加迪威龍的藍靜怡。
仍因派對上被傅風雲折磨的記憶而心有餘悸,藍靜怡堪堪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
她不想看到我!傅風雲被自己的認知惹怒,心中不知名的角落裡隱隱作痛着,全因面前這個女人冷漠的背影。
“傅少,找我太太有事?”蘇傾城笑着轉過身,直接問道。
“靜怡,我、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事?我記得在派對上,蠟燭熄滅前一秒,你就站在其中一盞吊燈的正
下方,你有沒有被砸到?”傅風雲不看蘇傾城,顧自詢問着背朝自己的藍靜怡。
藍靜怡仍舊沒有轉身,也沒有回答,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讓傅少失望了,我太太並沒有被吊燈砸中,也沒受一點兒傷。當然,她也不會受傷。”蘇傾城的笑容在傅風雲眼中是那麼刺眼,“因爲,我會保護好我的太太,不勞外人費心。”
“蘇傾城,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藍靜怡最後會是誰的太太,誰將笑到最後,尚且未定,我們拭目以待!”傅風雲狠狠說完,又擡眸看了一眼藍靜怡的背影,轉過身去,剛邁出半步,再次回頭看向未曾移動的蘇傾城,笑着說,“下個月月初在‘蘇菲婭’有一場拍賣會,蘇少你敢不敢來和我比一比,誰能拿下最貴重的拍品?”
幾乎沒有半分猶疑,蘇傾城立馬答覆:“自當奉陪。”
“靜怡,”傅風雲還是沒忍住和藍靜怡說話的慾望,“我一定會拍到最貴重的拍品,然後送給你,作爲今年的生日禮物。每年你過生日,我都會送你一份禮物,你還記得嗎?”
藍靜怡依然沒有回答一句話,只有微微晃動的身體泄露了她此時此刻內心的波瀾。
有所發覺的蘇傾城收起了脣邊的微笑,大手攬住藍靜怡的腰,上了車,飛速駛離嵐山醫院,徒留傅風雲一人烈日下久久站立。
整整三天,藍靜怡都在被蘇傾城拷問同一個問題——“傅風雲送過你什麼禮物?”
“真沒了,蘇傾城你別再問了,我的耳朵都生繭子了。”躺在沙發上的藍靜怡作勢掏了掏白嫩的耳朵洞,明亮的眼睛裡滿是幽怨。
蘇傾城纖長的手指飛快地敲擊着鍵盤,餘光瞅向藍靜怡撅着的小嘴,第N次沉聲問道:“傅風雲還送過你什麼禮物?”
“我再想想,”藍靜怡不耐煩地低下頭,腦袋裡閃過一個計謀,狡黠地無聲笑着。整理半天表情,藍靜怡總算天真地看向蘇傾城,口吻十分嚴肅:“我想起來了,十八歲生日那年,傅風雲還送給我一份禮物,當時我還很激動來着,興奮得半夜都沒能入睡。”
蘇傾城危險地眯起雙眼:“是什麼?”
“是一個吻,印在這兒的吻。”藍靜怡用秀氣的食指指向自己飽滿的額頭,繼續專心地回憶着,“傅風雲對我說,十八歲是正式成人的年紀,我已不再是需要別人引領的少女,我將變成勇敢堅強的女人,可以爲自己尋求幸福的女人。傅風雲還說,他爲十八歲的我感到喜悅,感到驕傲。”
合上筆記本電腦,蘇傾城取出打印機吐出的三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齊整的鉛字,都是傅風雲曾經送給藍靜怡的各種禮物。
“蘇傾城,你爲什麼要記錄這些,還打印出來?”藍靜怡一臉問號。
“以後你就知道了。”蘇傾城邊賣關子,邊襲向藍靜怡嬌嫩的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