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大官人聽她這麼一說,拍拍腦門道:“哦,倒是有幾個下人來過,不過,她們都是跟我一起進來的,恩,我想起來了,還有老林來拜見過!”
“老林?!”蘇青心念一閃沉聲問道。
樑大官人擡頭看一眼林婉,斂聲回道:“就是雲公子出去沒多久,老林便求見說是聽聞小姐重病,想進來拜望,”
說到這裡,他小心打量蘇青一眼,只見她眉頭緊鎖,並未出聲,便接着說:“老林是夫人她自小跟在身邊的老僕,雖然她嫁入樑府之後,留在了林家,但每個月都要過府拜望兩次。”
蘇青點點頭說:“這我知道,你告訴我老林入室多久,都做了什麼?”
樑大官人聞言心下驚疑:“仙子,夫人她是不是哪裡不妥?跟老林有關嗎?”
蘇青淡淡的看他一眼皺眉道:“你先照實回答我的問題再說!”
樑大官人聞言,眼神一縮忙回道:“老林只在房間呆半柱香時間,因爲,一般夫人招他見面的時候,都不喜歡我在場,所以,當時我根本沒有在一旁,自然不曉的他對夫人做了什麼!”
蘇青嘆了口氣,看着他說:“你應該知道,林婉身懷巫術,本來這巫術要以心頭血爲引方能施展,但是林婉卻以指尖之血替代施術。”
說到這裡,她看了眼樑大官人,只見他神色複雜的看着牀上昏迷的林婉,蘇青心知他定然是知道這些的,所以,接着說道:“這樣一來,每巫術奏效之時,會抽取她自身的生機,也就陽壽爲代價!”
“以壽命爲代價!”樑大官人驚呼。他反起頭驚駭的看着蘇青問:“這,這是真的?她以命爲引——”
蘇青點點頭,神色凝重的說:“正是!如若不然,她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本來。她體內的生機還很渾厚,她本是福澤深厚之人,所以,至少還有十年陽壽可活。但如今僅僅過了一晚,她的壽命遍只剩下幾天的時間!”
本來蘇青只能探得個人生機,至於陽壽卻是天道,自不可違,也不是常人所能知。在百獸林中之時,她得樑清源指點,方知生機於陽獸本來息息相關,特別是身懷靈根之人!
而林婉正是身懷靈根,據說天資驚人,但她卻探不出她是何靈根,可能是自已修爲至的原故。
想到這裡,蘇青鄭重的說:“一定是有人對她動了手腳!你說的那個老林最爲可疑,所以,我們只要找到他。或許林婉還有一線生機!”
樑大官人擡起頭叫道:“他就在肖府當差,去肖家一定能找到他的!”
蘇青搖搖頭說:“他如今已不再肖府!你可知道,他除了肖府還會去哪裡?”
樑大官人茫然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他平時除了進府拜見夫人,我其他時間根本沒見過他。”
蘇青起身給林婉喂下一顆玉府丹,希望能幫她恢復一些生機,然後,又取一些上好的玉龍膏給她頭上的傷口塗上。
處理完之後,又過了半刻鐘,林婉方纔醒來。一見到蘇青她便宛如幼兒般咧開嘴笑起來:“蘇夫子,你終於來找我了!我再也不用當魔鬼了!”
蘇青聞言,心頭一緊拉着她的手問道:“是誰讓你當魔鬼的?
林婉撐起頭,指着房內臉色青白的樑大官人說:“是官人哦!他讓我把靈魂賣給巫婆。助他得到樑家,讓樑家做大,然後,幫我找到夫子,當婉兒跟夫人一起走!”
蘇青目光如炬的盯着樑大官人:“樑大官人,是你把她害成這樣的吧!說。那巫婆在哪!”
樑大官人突然直起身子,定定的看着蘇青笑道:“哈哈,哪有什麼巫婆!林婉,不過是我施術的載體而已!”
接着,他又上前一步,打量着蘇青道:“蘇青,沒想到,十幾年後,我們會再這裡再見面!你竟然已認不出我了嗎?”
話剛落音,蘇青只覺得眼前一閃:再一看眼前那還有什麼樑大官人,站在她面前正是十幾年前桃源鎮的故人——張遠!
“竟然是你!張遠,聽聞你當年無故慘害林家滿門,難道,連林家遠嫁的女兒也不放過?”蘇青憤然起身喝道。
她沒想會在些遇到張遠,更加沒有料到樑大官人竟然就是張遠!
“嗬,嗬,沒想到我躲到這裡,還是沒躲開你!”林婉突然從牀上做起來,指着張遠驚叫道。
“是啊!婉兒,若是當時你老老實實的嫁去張家,便不會有這些事了!”張遠上前一步狠狠道。
蘇青雖不瞭解具體的事情,但也知道正是張遠害的林家家破人亡。
“張遠!你近些年來,利用我做盡壞事,底有何所圖?!”林婉支着身子嘶聲質問道。
張遠在蘇青前站定,目光緣毒的看着林婉道:“有何所圖?當然是重回張家!當年若不爲了尋你,我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正欲接着說什麼,突然面色紫漲,五官糾擠在一起,像是極痛苦的模樣,緊接着‘撲通’一聲撲倒在地,渾身抽搐不止!
蘇青見狀,忙上前準備扶住他,誰知,剛一伸手便被張遠死死的拉住,昂起頭眼睛緊緊的盯着她,臉漲的發紫黑,努力的張着口,口中嗬嗬作聲,極力想說什麼,可是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蘇青反扣住他的手腕,以指搭在其抖動不止的大脈之上,凝一絲靈氣輸入,誰知,他的經脈竟然已被封死!
不過片刻功夫,張遠便氣息斷絕而亡!
蘇青看着他那雙暴出的雙目,可能因不甘心而至死也不願合上,她輕撫上去,幫他閉攏,誰知她剛收回手,便又頑固的張開!
蘇青嘆了口氣,目光悲憫的看着他因不甘而僵硬扭屈的屍身道:“你縱然再不願,不也逃不過這一劫!?早知現在,何苦又去爲難林家?要知道,作爲修真之人,惹下因果是要嘗還的!”
林婉不知何時已從牀上下來,扶着櫃子立在不遠處。(。)